“呜呜呜好吧。”石头滚到角落里委屈地缩成一团。
它好不容易才遇到一个人来陪它, 结果这么快就被讨厌了, 嘤嘤嘤。
“这里——是在哪里?”时银完全不知道石头心中的想法,他站起来,看着这漆黑一片的空间。
走到头,时银摸着凹凸不平的墙壁,隐隐觉得有些熟悉。
“在石头里。”时银竟然从石头的口中听出了几分的沉闷不悦。
“什么石头?”
“一块巨大的黑色的石头。”
“具体一点呢?”
“不太好具体……”石头犯了难, 难得人类向它搭话了, 他却没有办法给出正确答案,“从它掉下来的时候, 我就在里面了,所以也不是很清楚它是什么样的。”
“掉下来?从哪里掉下来的?”时银抓住了关键。
“天上吧。”
“天上?你确定?”
“确定啊,我当时掉下来哇哇吐了好久呢。”提起伤心事,石头看起来抑郁了许多。
天上掉下来的一块巨大的石头,时银只能联想到辞承和他说的那块陨石了,难怪他会觉得看起来眼熟,可是他为什么会在陨石里面?
“那你知道怎样才能出去吗?”时银将石头托在掌心,流光溢彩的眼睛看得石头浑身通红:好、好漂亮的人类。
“我也不知道怎么出去。不过既然你可以进来,那就说明也可以出去?你还记得你是怎么进来的吗?”石头凑近了看时银,只觉得他的睫毛长到可以扫到自己,身上又软又香。
时银闭着眼努力回想。他是怎么进来的呢?他只记得自己去找辞瑾寒了,好像看到他并没有受伤,他似乎也看到了自己,但是之后的事他就不记得了。
走之前,辞承的状态看起来似乎不大好,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辞瑾寒有没有回去找他。
摇了摇头,时银对他是怎么进来的完全没有头绪。
“哎。”一人一石坐在地上开始叹气。
渐渐地,时银那种恶心的感觉又上来了,果然靠近这块石头就没有好事。
“喂,你没事吧?脸色看起来好差。”石头从时银的怀里跳下来,还以为是自己压的。
“我、我也不知道。只是一靠近这里就会很难受。”时银靠在墙壁上有气无力地说道。
然而,还没有等他休息太久,陨石内部突然传来了很大的声响,地面开始猛烈晃动,直接将时银掀翻在地,他正要支撑着爬起来,就看见了眼前的一双脚。
又有人来了?这个认知让时银很开心,他立马抬起头,在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时,眼中的惊喜多到快要漫出来:“辞承是你!怎么样,你的伤口都好了吗?”
下一秒,辞承避开了他的触碰。
“我来看看你,看到你确实过得不太好,我就放心了。”辞承勾唇一笑,眼神里的冰冷如同冰锥一般刺向时银。
时银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他歪着脑袋,笑意凝固在了脸上,“你说什么?”
“怎么,神明的耳朵已经差到需要听第二遍了吗?”辞承掐住时银的下巴,眼神中混杂着厌恶与恨意。
时银不可置信地听着,内心却在无助地颤抖:呜呜呜他被讨厌了,他被自己的任务对象讨厌了。
“为什么?”时银小声询问,心里的羽毛落了一地。
“为什么?”辞承嗤笑一声,“看来你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那就让我来告诉你吧。”
“还记得这里吗?上一世是你把我关在了这里。比起饥饿和寒冷,更可怕的是黑暗啊。看着自己一点一点被黑暗吞噬,自己曾信任的人却站在光明里,冷眼嘲笑着。”
上一世,辞承直到被关在这个陨石里,都没有想过会和时银有关,相反,他还在期待时银会来救他。
一天……两天……三天……他在心里记着数,每过一天,便会在地上刻上一道痕迹,可是直到第五天,他崩溃了。
不会有人来救他的,他会死在这里。
无边无尽的寒冷、饥饿、黑暗蚕食着他的身体和灵魂。
可是如果他在那个时候死去也很好,至少不会怨恨任何人,至少是怀着期待和希望死去的。
第六天,时银来了。
“我以为你已经死了,你们人类好坚强。”他的眼神里投下一片惊讶,就好像看着垂死挣扎的猎物。
辞承已经动不了了,说实话,这六天他是怎么活下来的他都不知道。
瘦骨嶙峋的四肢就像是干枯的树枝插在皮里,眼眶深深凹陷,巨大的眼球镶嵌其中就像快要掉出来一样。他不是人,他是怪物。
“不过真是可惜,神明的救赎只能给一人,或许你的弟弟要比你更适合。本来你死了就不用知道这些了。”说完,时银悲悯地叹了一口气,“就当是奖励你对神明的虔诚之心,我最后再送你一程吧。”
下一秒,地底升起了一根藤曼,直直刺入了辞承的心脏。
辞承以世上最痛苦的方式死去了——被自己信赖的神明亲手杀死。
“不可能。”时银摇摇头,“我没有做过这些也不会做。”
“事实上你都做得很好,从你选择辞瑾寒的那一刻起。”辞承手下突然加重了力道。
“那是因为——”
“因为什么?”
他不能说。一旦让辞承知道了自己神核的事,没有利用价值的他,可能会死的更惨。时银没有回答。
“你不用说我也知道的。”辞承冷笑着将时银逼到了墙角,“很快,这一世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就可以惩罚所有人。先是秦家然后是辞家,最后就是你心爱的辞瑾寒。”
明明现在他已经将时银逼到了死路,明明他就快要将所有人都踩到脚下了,可是为什么他却一点也没有感觉到复仇的快感?
一定是因为这个神明,直到现在他还在轻视自己,没有为他的罪行感到忏悔,一定是这样的。
辞承眼底猩红,他的手从下巴上移了下来,紧紧掐住了时银的脖子。
“为什么?他哪里比我好?为什么就偏偏是他?是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可是看着时银痛苦的模样,他还是松了手。
不对,他不能这么轻易就让他死了,他不配。他应该再屈辱些,再不堪些。
辞承突然挑开了时银衣服的纽扣,在他落雪一般的肌肤上狠狠辗着,“辞瑾寒碰过你这里没有?”
时银虽不解其意,但还是摇了摇头。
他好难受,本来陨石的存在就已经够折磨人了,现在还多了一个“叛逆期”的辞承。人类的杂念很多,贪欲也很多,一不小心走偏了路,时银完全可以理解,所以,其实他并不怪他,只是想着怎么才能把他拉回来。
等他取回神核,实现了辞承的心愿之后,一定要赶紧离开这里,他一刻都不想再待了。
肩上被人重重咬了一口,时银在半清醒半迷糊之间低咛出声。上衣被辞承随意丢在了一旁,这让本就有些冷的时银雪上加霜,他只能尽可能地缩在辞承的怀里汲取一丝温暖。
辞承没有放过任何一个地方,他宣泄似的在时银身上啃噬,所经之处几乎没有一块完好。
“神明,不过是供我泄/欲的工具罢了,阿银,你说是不是啊?”
时银其实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他真的好难受,但是得不到他的回答,辞承便重重拧着他的肉,他只得迷迷糊糊地回了句“是”。
如此顺利地便得到了答案,辞承有些愣住了,这和他设想的完全不一样,神明被人羞辱就只会摆出这种反应吗?当真是厚颜无耻,可是辞承还是无可救药地兴奋了起来。
“取悦我,我便饶了你如何?”辞承开始一点一点描摹时银的眉眼,摸到他滚烫的肌肤,他的心似乎都被烫了一下。
“怎么、取悦?”时银重重地咬着唇肉,才勉强找回了一丝理智。
不知何时,辞承掰开了时银的嘴,取而代之将自己的手指放了进去。时银并没有感觉到,他依旧重重地咬着。
辞承感到痛意的同时,心下却畅快许多。他几乎病态地看着时银,毫不在意自己的手指正在被他咬着。
“咬得舒服吗?”辞承奖励似的用另一只手揉了揉时银的脑袋,将他的头发揉得一团乱。
舒服吗?时银不知道什么意思,但是他的嘴好像确实没有那么疼了。
“辞承,你的愿望是什么?”想想,时银似乎从来没有问过,他一直在等着辞承自己说。
“愿望?你现在才问的话会不会太迟了。”辞承意味不明地说着,“我的愿望就是毁灭世界,你会帮我吗?”
好可怕……时银默默闭上眼。之前那么乖那么可爱的辞承去哪里了?
辞承低着头,一点一点吻开时银嘴角溢出的属于他自己的鲜血,好像这样才能缓解心中的渴。
实在是无趣,辞承有种怎么做都不会让时银产生情绪波动的错觉,他似乎总是高高在上,如同看待蝼蚁一般看着人类露出丑态。不论他怎么做,他似乎都不在意,哪怕是在这样羞辱他。
辞承重重地在地上砸了一拳,他推开时银,将地上的衣服拾起扔在了时银的身上,勉强盖住了他身上斑驳的痕迹。
“三个月,三个月之后哪怕你是神明都会魂飞魄散,你就在这里好好忏悔你的未来吧,这就是你的报应。”说完这句话之后,辞承便离开了这里,那枚陨石碎片就是进出这里的钥匙。
时银躺在地上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费力地爬了起来,将衣服重新穿好,他还以为辞承是来带他出去的,原来不是这样的吗?真是喜怒无常又言而无信的人类啊。
石头直到辞承走远后才敢出声,太可怕了那个人类,他几乎一出现,这个空间里便凝聚出了一股扭曲的力量。
“那个人类,和你什么关系?”石头小心翼翼地凑上前,它还不知道非礼勿视,直勾勾地盯着时银身上的青紫痕迹看,玉色的肌肤上落下的斑点触目惊心,但又好看极了。
时银浑然不觉地穿好衣服,额间落下一滴冷汗顺着锁骨滴落至胸前的衣服里,然后消失在沟壑中。
什么关系?大概是——
“朋友吧?可能。”时银重新靠在陨石壁上,虽然他觉得辞承应当是他在凡间的人类侍从,可是从人类的角度来看,他们或许是朋友?除此之外,他的脑袋里也想不到什么其他的词来代替了吧。
“朋友?”石头的语气有些不可置信,“外面的世界里,朋友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了吗?”
“嗯。”时银有气无力地回了句,然后脑袋一歪,眼皮渐渐阖了起来。
第023章 豪门少爷养成记【23】
屋内灯未开, 只听得窸窸窣窣一阵声响,从抽屉到柜门都被开了个遍。
“嘶——竟然有这么多好东西,竟然都藏着不告诉我。”
“这个好看, 既然不给我钱花, 那我暂时那这些将就一下应该没有问题吧。”
幽暗的房间内伸手不见五指,来人凭借着手机上的微弱灯光才能勉强视物。
可他没有看见的是, 在偏僻的角落里,有一处开关内却闪烁着微弱的红点, 方向正是直对着他。
“辞承”从房间内蹑手蹑脚地走出来,他若无其事地拍了拍衣服, 还没有等他转过身,身后却冷不丁地传来了一句人声:“来这里做什么?母亲在找你。”
辞谨寒看着“辞承”做贼心虚的模样, 嘴角讥讽地扬起,心中不禁冷笑一声。
“好的, 我马上去。本来想要找一下书房在哪的, 走错了哈哈。”“辞承”摸了摸后脑勺假笑, 然而辞谨寒根本不在意, 传达完洛芸的指示后就离开了。
“辞承”望着辞谨寒的背影恶狠狠地咬了咬牙, 他知道, 在这个家里,没有一个人瞧得上他,可是他明明才是这个家的嫡长子,嫡长子就应该有着嫡长子的地位,他总有一天要让这些人认清。
毕竟, 他身边还有一个“神使”在帮他。
“承儿你来了啊。”洛芸掀眼看向“辞承”, “来,坐吧。我给你叫来了几个裁缝, 为你定制几身衣服,过两天你爸爸要送你去学校看看。”
言下之意,他的衣服太寒碜了,见不了世面。
“好的,母亲。”“辞承”对于洛芸还是很满意的,大方漂亮,温柔知性,光是看着就赏心悦目。不过他的儿子却不像她这样讨人喜欢,一张永远没有表情的“扑克脸”看着便让人心烦。
裁缝很专业,几分钟就量好了他的尺寸,在问了他有什么喜好和要求之后,很快便着手开始准备了。
“辞承”临走前又看了洛芸一眼,只见她目光款款地朝着自己笑,像极了是真心在为他考虑的模样。
回到自己房间后,“辞承”将外套脱下,包裹成团后塞进了衣柜的最底下,就在这时,手机响了。
“喂。”“辞承”下意识接通。
“在辞家适应的如何?”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辞承”率先反应了过来。
对面的人声线低沉,尾音总是喜欢戛然而止,很特别也很好听,所以“辞承”一下子就认了出来。
“适应的还行,就是到现在还没有人给我钱花,和我想的有些不一样。神使你呢,打电话来是有什么事要说吗?”
神使是梵音寺里的人,据他所说,他关注自己很久了,凡世间万事万物讲究一个“缘”字,他们便是有缘人,所以他才会告诉自己真相,带他回辞家。
对“辞承”来说,神使就是他的恩人,如果不是他,自己可能直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在那个穷酸的寺庙里,天天守着戒律清规,过着穷苦的生活。
“该有的,辞尹游都会给你。在此之前,不可轻举妄动。”“辞承”似乎听见神使那里传来了一声微乎其微的哼叫声,“我会的。”他装模作样地回答道。
“真的、会吗?”
“辞承”的心一颤,他握着手机的手微微发紧,不可能,他绝对不会知道的。想着,“辞承”重重地点了点头,“当然。”
“那就好。”神使似乎信了,“你要小心在这个家里被抓到把柄,那里到处都是眼睛,有的时候自以为天衣无缝的事也会漏洞百出。所以,有任何事都要和我说。”
“那当然了。对了神使——有件事我想问你一下,洛芸和蓝智的关系很好吗?”
“怎么说?”那头似乎沉默了一下。
“大概前几天,蓝智来辞家的时候,临走前我看到他和洛芸有过接触,两人在一个小房间里待了很久才出来。”
“除此之外呢,有听见他们说了什么吗?”
“没有,门是关起来的,两人出来之后也没有再说话。”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两人的关系不一般,“也没什么,等我再看到什么再告诉神使你。”
“好。”那头很快便挂断了电话。
“我不是说我在忙的时候不要打扰我的吗?”辞承轻轻踢了踢小黑一脚,将它从脚上踢开。可是小黑看出来辞承也只是同它玩,“哼哧哼哧”地叫了两声之后,反而靠得更近了。
辞承合上电话,上一世“假辞承”回到辞家后,洛芸很快便设计他犯下了许多错误,偷窃就是其中一条。
后来各种各样的事情堆积在一起,纵然是发妻的儿子,辞尹游也难免失望,他只得将他送了出去,离开了辞家,“假辞承”如何还不是看洛芸一句话了。
所以从那之后,辞尹游便将辞谨寒看作了唯一的继承人,洛芸也再无后顾之忧。
可是——辞承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如果只是为了这样,没有必要做到这个份上。而且梵音寺的蓝智,不论是行为还是动机,也都透着古怪。
他为什么一定要帮洛芸?金钱或是名利,他似乎都不需要。
想到了“假辞承”的话,辞承心底也隐隐猜到了一个可能性。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他们很快就会败得一败涂地。
寂静的城外很早便没有夜生活了,几乎家家户户都熄了灯,进入了梦乡,偶尔能够听见叫唤的,也只有那丛林里的狍子和半山腰上的饿狼。
床边的手机发出了微弱的光亮,秦悦猛地睁开眼,眼睛里哪里还有半分睡意。她侧身看向睡在她旁边的刘芳,波浪一般的打呼声听得她眉头皱起。
刘芳因为担心她,这几天提出了晚上要陪她一起睡。秦悦破天荒地没有拒绝刘芳的请求,这让刘芳以为:秦悦很快就能忘记过去的事正常生活了。
“妈,妈?”秦悦轻轻摇晃着刘芳,又逐渐加大力度,“我有事找你说,妈,你能听见吗?”反复试探后,秦悦见刘芳没有任何反应,她这才彻底放心。
她受够了这个家里只有她被蒙在鼓里的感觉了。
*抱歉 版权原因 该资源已无法下载 仅支持完本免费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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