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的排球(莫将离)

但……矮个子也有属于自己的打法。
如果化用鸥台那位王牌的话来说，或许就是“身高从来都不是打不好球的理由”吧。
黑子抬起手，在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了女川的手。
他的视线没有半分偏移，始终盯着青根，但手直接将球向着女川的手扣了下去。
排球带着侧向的旋转，打在了女川的手指上，随后高高弹起，划出一道弧线完美掠了后面作并的位置。
砰的一声，排球落在了地上，青城得分。
女川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上面隐隐传来的疼痛在告诉他对面的那个小不点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回到自己位置的黑子看向另一边的及川彻：“我忽然有信心了。”
“什么信心？”及川有点不解。
黑子一本正经：“忽然觉得我即使是对上紫原君的盖帽也有办法突破。”
“真的假的？”岩泉一表示不信。
那可是四十厘米的身高差，在黑子头上放两个排球才和人家差不多。
黑子点点头，在心里思考着打法：“紫原君虽然很聪明，但性格问题导致他有的时候不喜欢动脑子，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好操控的。”
“操控什么的……听上去好可怕。”金田一感觉自己后背一凉。
每次黑子有什么新的想法，最先体验的人一定是他。
算了，不就是回去和黑子岩泉以及京谷他们去隔壁打篮球吗？
青城的篮球部他们已经赢过好几次了，就是可惜及川彻被禁止进入只能蹲在门口看。
“可恶，完全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啊！”二口很生气，但也仅此而已。
毕竟技不如人，多少分差他们都得受着，好歹他们见到了完全体的青城，也不算亏。
这局估计是没希望了，下一局重整旗鼓调整一下战略吧。
伴随着及川彻的发球落地，场边的比分跳到了25:16，青叶城西率先拿下一局。
场边已经在等待热身的东峰旭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真的要这么吓人吗？青城的比赛每一局分差都好可怕。”
这还是曾经那个动不动能打三十多分的青城吗？
西谷双手抱在胸前：“白鸟泽前几局的分差同样恐怖啊。”
展露出獠牙的全国级别强校啊……就让他们乌野作为挑战者来试一试吧！
而此时，看上去分外严肃的青城教练席附近，沟口领队提出了一个问题：“所以，为什么赢了就一定要去打篮球？”
及川彻举手发言：“我是说去篮球馆打排球。”
他们青城因为是排球强校，所以不像其他学校的体育馆那样基本都是混用，排球馆里真的只有排球场。
“……所以是有什么说法吗？”沟口感觉自己很头疼。
“可以把排球打进篮筐。”岩泉一双手抱在胸前，罕见的没有反对及川彻天马行空的想法。
沟口更不明白了：“嗯？”
黑子放下水杯说道：“因为进了篮筐就是二分球。”
在沟口领队和黑子面面相觑试图接收信号的时候，一边的花卷看向及川彻：“所以，篮球馆不让你进怎么办？”
及川彻眨眨眼，表情非常无辜：“我可以把他们门口的牌子拆了。”
黑子试图拯救一下常年被及川彻欺负的男篮主将：“及川前辈还是不要欺负人家主将了，我们可以去借别的体育馆。”
作者的话：
青城篮球馆门口告示如下：
【本馆禁止携带零食饮料入内，出入请换鞋。】
（以下是用A4纸手写贴上去的）
【禁止在馆内打除篮球以外的任何球，包括但不限于排球网球羽毛球！】
【棒球可以吗（前文被划掉）（后文红色手写加粗）棒球也不行！踢足球更不行！！！】
【！！！及川彻与狗不得进入！！！】

“果然还是无视吧。”二口最终还是敲定了第二局的方针。
“那小不点明摆着就是想要我们分人去警惕他，那我们就不能如他们的意。”
小原叹了口气：“那种侧旋的球不好接啊。”
虽然扣球的额力度确实比不上岩泉他们，但有那种旋转在，他们自由人都处理不来，更别提其他人了。
二口大手一挥，直接断言道：“他怎么可能次次都打出来那种球？他之前发球都不能保证每次都在界内，更别提这种需要临时反应的扣球了。”
吹上点点头，对二口的话表示肯定：“确实，那得是什么程度的控球能力才能做到啊。”
听到吹上的话，二口一瞬间的心虚。
虽然他很想装作自己不知道……但很遗憾，他确实知道某些事情。
例如青城17号打篮球的时候就是专业负责控球的后卫，而且……最难的二传他都能控得很稳。
要知道，二传可是比攻手更容易被判连击的。
但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稳定住大家的情绪才是最重要的。
更何况哪怕放任不管17号，他也不可能一直进攻，最终也拿不到多少分的。
第二局开始，等小原站到发球位置的时候，赫然发现对面青城换人了。
从原本的京谷换成了他们三年级的主攻手花卷贵大。
好在打了几球后二口发现自己的判断没有错，黑子的进攻积极性确实不够高，无视的战略是对的。
花卷的加入其实是用来补一部分拦网防守的，毕竟黑子完全不参与拦网，京谷的身高也不太够。
青根和黄金川的力量都是很恐怖的，拦网不能触球的话，即使是黑子也不可能追回每一一个球。
虽然两边的分差还是在拉大，但比上一局打起来舒服了不少。
场边的天童摸着自己的下巴，忽然扭过身子出声问向五色工：“你有没有发现一件事？”
五色被问得一愣：“什么？”
天童扭回去，直接伸出双指指向赛场：“青城的小不点消失了哦~”
五色工瞪大了眼睛，瞬间看向了青城那边。
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17号的存在感就逐渐消失了……
“接得好！”黄金川跑到网前，准备托球。
网对面的花卷和金田一直接扑向了中路的二口，二口的扣球直接斜线从拦网的一侧飞过，被鱼跃过来的渡亲治接起。
“漂亮！”及川彻喊了一声，随后跑位到排球底下，准备进行托球。
四号位后面的岩泉一两步上前，在三米线后咚一声起跳，意图直接强攻。
眼看着及川彻托球，二口直接冲向岩泉那边，并绷直了身体防止被岩泉打飞。
而充当中拦的青根却在这一刻通过直觉感觉到了不对。
似乎……有什么被他们忘记了。
下一秒，及川彻托出的这球直接以直线飞了过来，比他们预想中的要更快。
还没等球抵达岩泉一面前，一只手从下面伸过来，手腕微扭直接把这球反方向扣了出去。
排球以极小的角度径直落在了伊达工业的前场，完全没人反应过来。
黑子轻轻落在地上，脸上非常平静，好像刚刚扣球的人并不是他一般。
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爬上了二口的后背。
这家伙——
只是一分而已，不要慌，这个时候比的就是谁更能沉的住气了……
网对面的及川彻露出一个笑容。
真的能沉得住气吗？他不觉得伊达工业的傻大个能做到。
有了这一球做开头，黑子接下来连续两次出击，一次打手一次侧旋，都卡在了拦网照顾不到的地方把球扣出。
但在伊达工业忍无可忍准备盯他的时候，黑子又回到了一开始那种只防守的状态，全心全意给岩泉一打辅助。
二口觉得自己要疯。
他决定了，回头他们就去练2+1，练到炉火纯青！
看着对面从容转身的黑子，二口整个人都有些麻木。
这家伙是机器人吗？为什么每次的球路都能如此精准？
他们的身高都快成摆设了。
毕竟这突然袭击他们能反应过来已经尽力了，根本凑不齐铁壁。
但就是因为这样，每一次都能被对面抓到机会。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家铁壁居然能有这么多漏洞……
场边的日向看得满眼放光：“哦哦哦，黑子好厉害啊！那个球路，我也可以吗！”
虽然很明显和佐久早比较像，但并没有完全依靠手腕的灵活度，看上去是可以学习的。
而且那种突破拦网的方法……看着相当赏心悦目。
影山看了一眼日向，罕见地没有怼他：“那个不是短时间能做到的，你回头可以拿篮球试试。”
“篮球？”日向愣了一下。
影山点头：“嗯，用篮球来练接球传球本来就是正常训练项目。篮球本身更硬更重，如果连篮球都能控制好，适应好后硬排也不是难题。”
场中金田一的发球局被打断，而伊达工业也没能继续得分，比分也几乎是走到了最后。
黑子抱着球走到了发球区。
飘球吗……
不，都这个时候了，还是尝试一下侧旋吧。
裁判吹哨示意发球，黑子静静等待了几秒才将手中的球抛了起来。
助跑……起跳。
砰！！！
排球带着剧烈的旋转飞过球网，砸向伊达工业后排。
小原和作并同时扑过去，但是没能接到这一球。
“漂亮！！！”
“黑子一口气拿下！”
计分板跳到23:15。
拿回球的黑子在此站到了发球的位置上，他抬头看向对面已经在严阵以待的众人，长长吐出口气。
——最后两分。
哨声在耳边响起，黑子直接在第一时间把手中的球抛了起来。
球再一次被他击出，依然是侧旋的发球。
作并后退两步准备接球，但依然没能判断出落点。这球绕过他，砰的一声落在地上。
伊达工业这边气氛凝重地几乎让人喘不过气。
但就在下一刻，场边的裁判举起了手中的旗。
场边的天童觉挑挑眉：“发球出界了。”
伊达工业众人都没反应过来，直到场边的计分板往上跳了一分，他们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好！”二口握紧了拳头。
有一分算一分，万一就赢了呢！
作并浩辅则是松了口气，如果刚刚他接到了反而是坏事……
“别在意，失误了也正常。”及川拍拍手，示意黑子不要灰心。
黑子点头回应：“是。”
一点一点提升熟练度，争取在一月的春高本赛能拿来用吧。
濑见忍不住有些咋舌：“拿比赛练发球……真是奢侈啊。”
之前及川彻也这么干过，甚至是在全国的比赛上，这些人真的是无时无刻不在寻求突破。
不，分差拉到这个程度，其实已经可以开始尝试新东西了。
“青根发个好球！”伊达工业众人集体为青根加油鼓劲。
但很可惜，伊达攻并没有等到他们的奇迹，比分终止在25:16，青叶城西率先晋级决赛。
先后向教练与观众致意后，两边的选手依次离开比赛场去进行赛后拉伸。
与此同时，白鸟泽和乌野的众人也从两侧正式进入了赛场。
“一会儿来看吗？”岩泉问向身边的及川彻。
“不看，谁要看这俩比赛啊！”及川彻想都不想直接拒绝。
哪边赢了都一样，一点都没有意义。
落在最后的黑子回头看了一眼乌野的方向，对着影山点了点头。
影山握紧了拳头，满眼都是斗志。
这次……一定。
场中漫长的热身环节结束，白鸟泽的应援也已经蓄势待发，场面相当吓人。
两边的选手已经列队站好，在裁判的示意下向对面鞠躬：“请多指教！！！”
而看台顶上，岩泉一一脸无语地看着换了常服还戴眼镜的及川彻：“你不是不来看吗？”
旁边同样换了常服正在啃香蕉的黑子扭过头，看到了青城的一大帮子人：“前辈们好。”
被抓包的及川彻直接甩锅：“是小哲要来看的！我陪他过来！”
岩泉一翻了个白眼。
这家伙还编了个理由提前跑了……他发现不了黑子不见，他难道还发现不了及川不在吗！
关键是还不知道找个隐蔽点的位置，这边看台就这么大，一眼就看到这俩人了。
但凡及川带着黑子坐到白鸟泽应援区，他绝对找不到。
岩泉直接跨过最后一排挤在了及川彻和黑子中间：“往那边挪挪，这排坐不下了。”
及川坐在原地犹豫了两秒，最终不情不愿挪到了最边上。
然后青城三年级的众人全都挤在了及川和黑子中间，好在一二年级还算给及川彻面子，去了前面一排。
委屈巴巴的及川彻敢怒不敢言，只能在心里祈祷牛岛和影山这局发球一人摔一个跟头。
青叶城西的篮球馆门口，刚去了趟便利店的男篮主将忽然发现门口多了些东西。
“这只狗哪里来的？”
男篮的主将表情超臭地看着自家副主将给一只穿着排球部队服的狗喂火腿肠。
副主将看着二号，满眼的温柔：“隔壁排球部的。”
“他们不是打比赛了吗？就给咱家经理寄养几天，然后她中午也去看比赛了，最终就剩我……”
男篮主将仰着头，试图用下巴看二号。
及川彻他确实打不过，但是还能打不过一只狗？
今天这狗落在他的手里就自认倒霉吧，他绝对要……
“汪！”
吃完了火腿肠的二号抬起头，对着男篮主将露出相当明媚的笑容，还不停摇着尾巴。
长得有点像他们那颗错过的帝光金蛋，而且居然如此无辜……好像在谴责他阴暗的内心。
主将后退两步，似乎在做什么心理斗争。
下一秒，副主将就看到自家主将扭头就跑，一边跑还一边哭，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可恶！呜呜呜——及川彻你给我等着！！！”

第206章 第二百零六Q
下方比赛进展的速度出乎意料的快，针对牛岛的扣杀，乌野那边并没有及时做出有效的防守，很难和对面拉扯。
但同样的，白鸟泽很明显没有习惯乌野的快攻。
白鸟泽中对日向影山比较熟的还是天童觉，国体训练的时候对上过几次。
可惜天童觉的位置正好和日向错开了，导致川西没有起到足够的防守效果，山形的反应速度慢了一些，也追不上那种堪称作弊的快攻。
虽然没有拉扯的过程，不过双方得分的能力是差不多的。
第一局的比分终止在25:23，白鸟泽获胜。
看着下方两边的选手在教练席旁边开会，花卷忍不住说道：“那个戴眼镜的，其实蛮犀利的嘛。”
要知道乌野的副攻可是有一个日向在的，基本拦网的主要任务都在月岛身上。
虽然拦网得分的次数不多，可架不住月岛已经逐渐适应了白鸟泽的进攻模式与频率。
后期触球的概率比前面高了不少，哪怕是牛岛的扣杀也能进行频繁的一触。
看清自己能力的限度，在此基础上进行合理得分运用……确实是很理智的选择。
“我倒是感觉，他和国体的时候感觉不太一样了。”松川靠在椅子上。
黑子点点头，他也注意到了月岛在打法上的改变：“嗯，月岛君在国体的时候，感觉还是更像松川前辈的打法，可能和整体队伍安排有关。”
“而现在感觉……更像黑尾前辈了。”
看着抢了他地方的松川，及川彻试图嘴欠一下：“没有办法吧，乌野的条件有限，支撑不了小松这种几乎全部甩给后排的打法。”
松川毫不留情地回击：“虽然你说的挺有道理的……但其实你只是想夸黑子和阿渡吧。”
场中月岛看向正在调整防守布置的乌养教练。
看清自己能力的限度？
是的……他已经看清了。
在乌野众人略惊讶的目光中，月岛缓缓开口：“真的只需要触球就好吗？”
周围安静了一段时间，日向瞪大了眼睛，看月岛的眼神好像在看什么陌生人。
乌养教练也很惊讶，但最终还是迅速反应过来回道：“不，触球只是保底用的，如果能直接拦网的得分当然是最好的。”
“我明白了。”月岛的表情看上去很平静，但其实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
追求触球的意义是给队伍做保底，而国体前期全责他上场也同样是为了所谓的保底。
后期面对阿兰或者佐久早这种炮台，必须去突破、去赌的时候，很明显教练们也更偏向有专长的选手。
例如天童或者百泽。
而他的专长又是什么？似乎并没有。
他唯一的优势就是足够冷静的头脑，其他的点都很普通。
但又正如入畑教练拿他和松川一起当保底，普通且稳定又何尝不是一种专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