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的排球(莫将离)

“及川前辈！”
前排就位的及川彻心情愉悦地准备托球，同时向网对面的研磨递过一个相当挑衅的眼神。
——我们家的一传也相当不赖哦。
研磨低下头当做没看见。
及川彻把球托向球网中间的位置，这一球非常明显是给金田一的。打点相当之高，青城这边似乎只有金田一的身高能足够摸到。
而网对面的黑尾等人也没有犹豫，三人同时起跳准备拦网封杀。
但就在这个时候，另一边的京谷直接挤进了原本金田一准备助跑的线路中，差点让没有准备的金田一摔倒。
京谷相当霸道的起跳，这一球他的打点他原本摸起来确实费劲，所以他特意等球往下落之后才扣。
这也就导致了原本掐着最高点起跳的音驹众人直接拦了个空。
等到京谷扣球的时候，三人已经在下落途中了。
紧固越过拦网扣出力道相当之大的直线球，音驹后排的夜久扑过来，但也只是勉强碰到了球。
场中安静了一瞬间，及川彻的表情都有点扭曲。
那球是给金田一热手的啊！
他特意传得那么高，就是想金田一给对面的猫咪们表演一个超手扣球。
但也没关系，得分了就行，得分了就行……
及川彻努力安慰着自己。
“别在意别在意。”岩泉一拍手调节着队内气氛。
本来已经习惯了的金田一一扭头就对上了场边影山飞雄的视线，原本想要谦让的话立刻被他咽了回去。
“及川前辈。”金田一看向及川彻。
——下一球还给我吧。
及川彻心领神会，对他比了个OK的手势。
研磨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心下计算着什么。
青叶城西方面岩泉一发球，一记沉重的跳发打了过去，但被对面早有准备的夜久接起。
跑动到前排的研磨冷静观察着青城这边的动向。
青城前排的副攻在福永那边，后排的自由人……诶？
研磨愣了一下。
但已经来不及让他思考，排球不允许持球，所以他必须在这一瞬间做出正确的判断。
“右边！”耳边传来黑尾的声音。
这种时候，研磨选择信任黑尾，直接将球托了过去。
早已有所准备的花卷追上了黑尾，伸手面前触碰到了这一球：“一触！”
后排的及川彻下手将球垫到网前，京谷起跳直接扣球。
青城进攻的节奏太快，加上刚刚黑尾参与进攻没及时就位，音驹方面的拦网终究是迟了一步。
“暂停吗？”黑尾问向身边的研磨。
研磨摇头：“不，再等等。”
他得看得再清楚一些……
“小黑刚刚看到对面的自由人了吗？”研磨想到一个重要问题，抬头问向黑尾。
“当然。”黑尾点头。
研磨没有再回应，而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他对自家几个攻手说道：“一会儿尽量无视17号，尝试反方向思考一下。”
虽然不明白研磨为什么这么说，但众人还是应道：“明白。”
候场区的芝山看向猫又教练：“教练，刚刚是发生了什么吗？”
研磨的迟疑有些明显，在此之前他们音驹的大脑还从来没有过会对进攻产生犹豫的时候。
“青叶城西擅长的心理战术吧，受影响最深的就是当事人。”猫又眯了眯眼睛。
之前他们和青叶城西打得时候就有过这种先兆，不过当时还没有这么明显，果然是当时缺少了什么吗？
例如……负责干扰的主控。
岩泉一发球，这次他控制球往尽量远离夜久的附近，给向另一边的山本。
山本接得有些慌乱，但这球为了进准度放弃了一些力度，但最终还是顺利到了网前。
研磨抬手再次准备托球。
这一次他将青叶城西的众人看得相当清楚，防守的分布、前排拦网的动向……
他果断背飞，将这球给到了福永招平手中。
福永招平抬手准备扣球，金田一和京谷起跳拦网。
双人拦网，压住了他想右扣球的球路，那么基本上就是让他扣直线球了……
他偏不。
下一秒，福永轻轻一推，将这球吊了过去。
后排本来等着接直线球的黑子愣了一下，但还是遵从身体本能向前扑过去，在这一球落地之前接了起来。
“及川前辈！”把这球救起来的黑子喊着前排及川彻的名字。
“右侧！！！”憋着一股子气的金田一举手要球。
这一球黑子给得位置不算很好，及川彻连忙跑动就位。他助跑起跳，下一秒离球网远的那一只手狠狠拍下。
排球带着旋转高速飞过球网向着音驹场中砸去。
本来意识到二次进攻的夜久想要向前移动去接，谁能想到及川彻直接来了一个暴力二次进攻。
球砸在地上，青叶城西再拿一分。
全场瞬间炸开了锅：“刚刚那个是二次进攻？！”
“还能这么玩吗！”
“太暴力了吧！！！”
计分板旁边的影山飞雄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夜久看向满脸震撼的研磨：“研磨，你也来一个？”
“饶了我吧……”研磨转头看向猫又教练：“教练，暂停一下。”
芝山向裁判示意暂停。
“那个自由人应该是青叶城西负责干扰的中枢……大概。”被众人注视的研磨概述着。
“不过他的诱导只能针对一个人，最开始那一球我没找到他的位置，但小黑看到了。”
“如果我猜的不错，他们可能是想要诱导我托球给四号位。”
黑尾点点头：“确实，我看你犹犹豫豫的，才直接要的球。”
紧接着黑尾看向夜久：“他是你徒弟，你知道他什么套路吗？”
夜久理直气壮：“我哪里知道？我只是教他接球，这些费脑子的活我怎么可能办得来。”
“啧。”黑尾嫌弃。
夜久挑眉，随后一脚踢在了黑尾小腿上。
研磨无视掐起来的主将与自由人，继续说着：“总之……尽量避免单人进行判断，后排记得报一下自由人位置。”
及川彻一边喝水，一边偷偷观察着音驹那边：“真快啊，不愧是音驹唯一的脑子。”
黑子问向及川彻：“及川前辈似乎不意外？”
“我很意外。”及川彻满脸写着认真。
被岩泉一瞪了一眼，及川彻正色：“音驹二传很敏锐的，针对他本来就不容易，只是下一点引子而已。”
刚才两次简单的诱导也都没怎么起效，音驹那边实在是太有默契了。黑尾但凡晚两秒出声，估计他们这边都能拦网得分。
“小哲一会儿盯着点对面的王牌。”及川彻嘱咐。
“好。”黑子点头。
黑子只能诱导单人？
——不过是一个恶劣的谎言而已。
“但及川……前辈不会只做这么简单的局。”研磨平静地说着。
“我猜，17号的能力远不止于此。”
“哦呀，是五月亲。”场边的桃井身后忽然传来了一个相当熟悉的声音。
桃井回过头，看到了正从窗口看进来的紫原敦：“小紫？”
她当然知道今天阳泉来打训练赛，只是……这个时间难道不应该还在比赛过程中吗？紫原怎么出现在这里了？
紫原找了一圈大门，最终顺利从大门挤了进来。
“比赛太无聊了嘛，小赤仔说让我来三号馆看看，我就来了。”
他才没兴趣和什么青城的男篮打比赛，那些人都弱的可怜，一点意思都没有……让他的队友们打就好了。
“对了，刚刚好像看到青仔了。”紫原看了一眼场中的排球比赛，继续说着。
桃井摆了摆手：“不用管他，先看比赛吧。”
场中暂停结束，双方选手回到了比赛场上，依然是岩泉一的发球局。
“啊，是小黑仔。”看着穿着不同颜色的黑子站到后排，紫原眨了眨眼。
他有一点明白赤司是让他来看什么的了。
“这是什么球？”曾经被帝光男排疯狂挖角的紫原如此问到。
桃井回答：“是排球。”
岩泉一的第三球被接起，音驹方面组织进攻，这一次黑子没什么诱导性的动作，只是在音驹扣球过来的时候后退接球。
“小卷！”及川彻把球给到花卷贵大。
花卷扣球，但是对面音驹三人拦网，直接将这一球挡了回来。
黑子果断上前扑救这一球。
“上来了！”
“京谷！”
京谷尝试救这一球，但最终没有救到。
音驹扳回一分，发球权转到了王牌海信行手中。
紫原拆开手里的美味棒，完全看不懂的他说道：“小黑仔为什么一直在地上滚啊……擦地板吗？”
刚进门的青峰：“？？？”

他回头看去，便看到了他曾经的“影子”。
场中海信行的发球稳健中透露着一丝暴力，直接砸向青叶城西场中。
被及川彻呼唤的黑子直接向侧面踏出一步，单手伸出将这一球垫了起来。
他自己重心不稳，直接摔在了地上。
排球送到前排，已经就位的及川彻看向前排的花卷。
研磨做出判断。
但以他对及川彻的认知，估计只是个幌子而已。
真正会过来的必然是……
“后排进攻。”研磨喊了一声，随后后撤两步准备起跳拦网。
及川彻手中的球托向后排，而岩泉一在三米线后起跳，抬手狠狠扣下。
“Bingo～”网对面的黑尾微调自己的姿势，直接将这一球挡了回来。
知道对方会怎么进攻，那么拦网就可以变得相对轻松。
后排的黑子试图扑救，但最终与球擦肩而过。
“抱歉，没接到。”黑子甩了甩手，随后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还是不擅长处理拦网的球，之后有时间找夜久前辈专门训练一下吧……
“别放在心上，下一球下一球。”及川彻拍拍手。他也知道黑子不擅长这个，而他们青城也确实没转项练过，接不到太正常了。
海信行发出了第二球。
这一球是压着底线打的，来不及后退就位的黑子只能往后跳，整个人后仰，随后抬手用手掌将这球送上去。
好在因为追求精准度，这球的力气不是特别大，不至于让黑子直接跌到地上去。
“跟进！”
“左侧！！！”花卷举手大喊要球。
刚刚后排进攻被拦，这次及川彻的选择相当谨慎。
音驹很擅长观察，所以可以通过他去做一些误导的局。但同样的，这也是音驹最为擅长的领域。
这样看来，只能是……
及川不再犹豫，直接托球给向青城左侧的花卷。
“快球吗？”黑尾迅速跟进，直接侧着起跳单手够向花卷那边。
一道身影从网中间起步，直接越过花卷冲到了网的最边上。
排球从黑尾眼前掠过，而花卷的手才迟迟挥下，彻底挥空。
已经到了球网边缘的京谷贤太郎抬手将这一球扣下，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从球网的这边打到了另一边。
“漂亮！小狂犬！”及川彻很惊喜，毕竟这种小角度的球不是什么人都能扣出来的。
音驹后排的夜久及时冲出，鱼跃姿势向前扑来，手掌顺利垫到了这一球底下。
“上来了！”
“夜久接的漂亮！”
福永招平在网前完成二传，另一边的黑尾起跳扣球。
“怪物吗？这都接起来了？”花卷震撼，但还是完成了自己拦网的工作。
“一触！”
排球高高弹起，黑子在三米线后完成起跳，上手将这一球托出。
右翼的金田一起跳扣球，但被网对面的福永招平和黑尾追上，这一球直接扣到了拦网手臂上。
球弹回青城场内。
后排的刚落地的黑子与及川彻同时扑过去，及川彻将这一球接起，但远远弹出场外。
“金田一！”及川彻喊着前排最近的金田一。
黑子迅速从地上爬起来，移动着自己的位置。
金田一瞬间冲出追向这一球，他从未这么拼命去追过排球，这还是头一次。
他越过场边围观的观众，赶在排球砸落到地上之前成功再次将球送了回来。
“抱歉！”
他实在是不擅长接球，根本没法像黑子及川他们那样可以把球稳稳送回来。
翻计分板的影山有些错愕。
如果是在他们过去的队伍中，这一球除了他不会有人去追的。原来有所改变的人不只是他，金田一也……
“可恶。”刚爬起来的及川彻皱眉看着弹得更偏的球。
网另一边的花卷已经冲出去了，但有人比他更快一步。
穿着天青色衣服的黑子追到这一球底下，随后迅速调转自己的方向，尽量大的力道将这一球下手垫了出去。
球飞向球网的位置，按照常理来说，这球会因为打击点太低的缘故几乎无法过网。
可黑子垫这一球时给了十足十的力量，球反而勉勉强强擦网过去，落向音驹场内的边线。
海信行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他错过了这一球，这球直接砸在了音驹场中。
裁判吹哨，示意青城得分。
场中安静了一瞬间，但下一秒就炸开了锅。
“这球怎么救回来的？”
“刚刚那个是自由人拿的分吧！自由人也能得分的吗？！”
“啊啊啊我心脏差点跳出来，金田一太帅了！黑子也好帅！！！”
“我们青城的自由人就是厉害！”
黑尾长长舒了一口气：“呼……真吓人。”
这分丢的不怨，确实是技不如人，而且运气还差上一点点。
原本自由人以那种姿态垫回来的球要么因为角度过小会打在网上，要么就是过高成为他们这边的机会球，或者是出界。
但这一球……偏偏是擦了一下网，让原本必然会出界的球落在了音驹场内。
自由人拿分吗？
真帅啊。
场下的渡亲治相当激动：“黑子！太帅了！”
“小哲！接得漂亮！”震惊过后，及川彻第一时间向刚刚猛地跪在地上的黑子伸出手。
黑子伸手抓住了及川彻的手，从地上站了起来：“下一球继续努力。”
说实话，这分拿的意料之外，但又在他情理之中。
他确实是知道那个姿势接球可能会砸到网上，所以才加大了力度。
得分这种事情……真的让人感到热血沸腾啊。
就是膝盖好痛，刚刚那一下跪猛了，哪怕有护膝也没用。
“小哲，需要暂停吗？”及川彻观察着黑子活动关节的动作。
黑子指了指准备跟他换位置的松川一静：“不需要，我这不是下去了吗？”
青城得分后转到金田一发球，他要短暂的去场下休息一会儿。
两人击掌换位，沟口领队也拎着药箱子走了过来。
“疼的话先喷点药。”
黑子拆了自己左边的护膝，沟口给他喷了一圈药。
他用的护膝及川彻送得那套白色的，沾了药可能不太好洗。于是他扭头看向桃井那边：“桃井同学，赤司送我那套黑色的……护膝……诶？”
桃井身边那两个……是不是有点眼熟？
明白黑子意思的桃井从自己包里翻出了之前黑子放在她那里的一只护膝，递到了黑子手里：“给。”
黑子收回视线，将黑色的护膝戴好。
桃井知道黑子在顾虑什么：“没关系的，哲君认真打比赛就好。”
某人再怎么混蛋也不会在这种场合闹事儿，更何况还有她在。
“真是辛苦了，桃井同学。”黑子对桃井表示敬佩。
不过他更好奇的是紫原怎么会在，青城男篮很弱，完全和阳泉这种老牌强校搭不上边。
感受到他的视线，紫原敦向他晃了晃手里的美味棒。
而一直神游天外不知道在想什么青峰大辉甚至根本没注意到黑子看他。
场中发球权回到音驹手中，黑子起身准备和金田一换位置。
“我先走了。”黑子对桃井说道。
桃井叉腰：“去吧去吧，哲君加油！”
音驹方面黑尾发球。
黑子保持了自己一如既往的高水准一传，这一球接的没什么问题。
音驹那边候场区的夜久擦了擦脸上不存在的泪水：“这种孩子长大的感觉……忽然觉得好感动。”
“夜久前辈，那是对手吧。”芝山相当无奈，这些前辈真的很喜欢给自己培养一个强大的敌人。
翻计分板的影山飞雄神色无比凝重：“说实话，我头一回看双方的一传都这么稳的比赛。”
另一边的二军点点头：“是吧是吧，我们家小自由人超厉害的！”
场中音驹拦网得分，影山扭头死死盯着黑子。
现在比赛的双方一个是他们明天的的对手，一个是在县内争夺名额路上的劲敌。
音驹整体的接球稳定性暂且不谈，但双方的一传都相当厉害，尤其是黑子，比他印象中要更强了，他们乌野在这方面的确还差得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