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光是站着,就像是一幕电影画面。
路人纷纷驻足。
“那好像是乔溯吧?”
“在录节目吗?”
“真是他,快看边上那个穿白衣服的。”
“白简??”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白简察觉到周遭的瞩目,略微紧张地吁了一口气。他半推半就地站在了瓜摊前,胳膊被阿姨亲热地挽住。
阿姨热情洋溢地又对乔溯招招手:“小伙子先别忙了,你也来。阿姨眼尖,瞧出来你俩是一对了!”
王寻用手肘碰了下乔溯,乐呵呵道:“这阿姨分明就是看长相蒙的。”
“我和小简不像情侣吗?”乔溯一本正经地回问。
王寻顿时哑巴吃黄连,手忙脚乱地说:“不不不,那绝对,我绝对没这个意思的!我吧,就是发自内心地觉得你俩最好看!这阿姨真会挑人,眼光真麻溜!”
一连串的彩虹屁袭来。
乔溯:“……”
米兰笑得前仰后合,对乔溯解释道:“你体谅下王寻,他现在容易过激,毕竟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咯。”
看来王寻这几天被容景欺负得不轻,确实是有点阴影了。
为此,乔溯拍了记王寻的肩膀,致以歉意:“说笑的,别当真。”
话罢,乔溯站到了阿姨的另一侧,按照阿姨的示意,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同时也碰到了白简的手臂。
白简转头瞧他,意识到这也是和乔溯合照后,嘴角轻抿着露出一抹笑来。
“看镜头。”乔溯说。
“……哦。”
白简站正了,随着一声“茄子”,他的笑容明媚,于微风,于骄阳,与当年他们留下的那张照片上的少年并无二致。
乔溯闻到了阳光炙烤过夏天的味道,心间既微闷又躁动。他下意识地将白简那褶皱的衣袖一角捋平,指腹沾回一点淡淡的蜜桃甜味。
三人合照的举动,引来不少路人纷纷侧目。
有人忍不住问:“买西瓜还能合影吗?”
商机来了,白简岂有不抓住的道理,不假思索地应道:“买一个西瓜可以任意与两位艺人合影。”
路人:“那你呢?”
白简不好意思地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路人欣然:“怎么会介意呢!”说完便凑了上来,率先挑起西瓜来。
隔壁组的嘉宾顿时叫嚷起来:“你们出卖色相!”他们组没有颜值担当,只有rap担当。
砚飞飞“嘁”了一声:“刚是谁唱rap抢我们生意的?”
“问题是也没抢过来啊!”
“那是你们太菜!”
最后,还是莫莫做了和事佬:“别吵了,就问你们要不要和我们组队?”她看了眼他们那边的人数和西瓜的数量,“按这个人流量,再加上集市水果摊的数量。不合作,你们卖到天黑都卖不完,也吃不上饭。”
米兰嘚瑟地她指了指己方的“招牌”:“我们可是有帅哥哦。”
王寻立刻站在她指向的位置,叉腰立正,昂首挺立,憨态可掬。
米兰:“……”
米兰:“王寻,咱们主打的是帅不是憨。”
今晚是这期录制的最后一晚。
大家自发的把卖西瓜的钱凑到一起,购置了丰盛的食材满载而归。尽管小院简陋,但多日相处让众人对此也稍有了些感情。
容景由于行程紧凑不得不提前离开,没能参与这顿晚餐。临行前,他特地取出助理提前准备的礼物,对着镜头演绎了一番难舍难分。
特别是对白简。
他趁着乔溯去厨房炒菜的间隙,悄然走近,言辞恳切地说道:“这几天给你们添麻烦了,我那些不懂事的地方,还请多见谅。听说Omega特别招蚊子……你带的驱蚊喷雾快用完了吧?我这支全新的,一起送给你吧。”
白简是不想接的。
但容景以手掩口,低声下气地恳求:“就当是那天的赔礼。林总已经批评过我了,希望您大人不记小人,别和我一般见识。”
白简看他这战战兢兢的模样,貌似不像演的。
“行吧。”
容景终归是乔溯在圈内的“同事”,粉丝量又不小。当着镜头的面,白简不再推辞,收下了他递过来的一小支驱蚊喷雾。
晚餐少了容景,最高兴的人当属王寻,他手舞足蹈,转眼抱出自己的吉他,即兴弹唱了两首。
“今天怎么能没酒?”
“有有有,刚从小卖部买了些。”
炊烟袅袅升起,将晚霞温柔缠绕,夕阳的余晖在天边缓缓铺展。
今夜负责烹饪的几个嘉宾陆续将热菜端上桌,和初来乍到时的情景如出一辙,他们围坐在古朴的木桌前,其乐融融。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桌下有蚊子,白简懒得去屋里拿喷雾,就把容景送的拆了用。就一小支,喷几下便见底了。
白简寻思着这驱蚊液和容景这人一样,华而不实,别的也未多想。
只是驱蚊液的香气过于浓烈,让白简一时头晕,顿感不适。但随着晚风徐徐吹来,这股气味很快便飘散了。
它很劣质……白简无语,直接丢进了垃圾桶。
他用湿巾擦了擦手后,拿起酒杯和乔溯一起喝了点酒,微醺。他将脑袋靠在了乔溯的肩头,静下心来听王寻轻声哼唱。
王寻唱歌时的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有一种将故事娓娓道来的意调。
明月已悬在银河。
轻柔的曲调在空中悠扬回荡,宛如情人间久别重逢的厮磨低语。
乔溯不知是因为喝了酒,还是情绪畅然?他的木质香信息素醇厚低沉,与白简的蜜桃香气交织,于音符间缱绻难分,仿佛是天生互相吸引,小别就胜新婚。
在本能的驱使下,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揽住白简,将那精瘦无赘的腰身扣入自己怀里。Alpha硬朗的胸膛紧贴着白简单薄的背脊。
乔溯很奇怪,他仿若失神,将脸捂进白简温暖的颈侧,湿润的呼吸扫过白简细腻的肌肤,带来一阵阵酥麻的感觉。
白简瞬间浑身泛起了一层颤栗。
“乔溯?”
白简微声喊他,他不答,只一味地拥紧了白简。无奈,白简只好软绵绵地顺着乔溯的力量,朝后靠去。
夜色里,白简的脸颊染上绯色的暧昧,被木质香信息素搅得心神不宁,分不清乔溯这毫无预兆的亲昵动作究竟意味着什么?
难道这也是应对镜头的一部分吗?
不,白简已经不信这种拙劣的谎话了。
镜头不会要求乔溯为他涂止痒膏,也不会强迫乔溯喝他抿过的咖啡,更不会让乔溯心甘情愿地深巷中吻他,泻一地月光。
白简的判断在此刻失灵,又分外笃定。
他忍不住地想起午时瓜摊前,乔溯那不经意地笑,便继续不断地猜测,期盼,以至今夜心如擂鼓般狂跳不止。
他觉得乔溯喜欢他,从他们重逢的第一面起,乔溯就没有讨厌过他。
毕竟他总是细微观察,认真揣摩——
犹记得林崎生日宴那天,白简眼眶泛红地倒在乔溯怀中,挣扎着踮起脚尖索吻。
信息素的爆发让他失控。
第一下,他吻偏了,灼热的吻随着他的失衡坠落,烫在了乔溯的西装上。但白简知道,那不是意外,是乔溯故意躲开了。
因为乔溯笑了,嘲弄又戏谑。
自尊心刺伤了白简,他惶然欲退,却被乔溯紧紧禁锢住了双臂,无法逃脱。他委屈又勉强站立着,绵软的腰肢让他下意识地想要依靠这个面露不屑的Alpha。
白简伤心不已,黯然失色。
乔溯眉心一蹙,冷言讥讽:“白少好雅兴,总是喜欢玩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
白简一点都不喜欢“白少”这个称呼,尤其是从乔溯的口中说出。
然而,乔溯的怒火并非毫无破绽,他越是恨意浓烈,眸底的情绪波动就越是明显。他傲然凝视白简,仿佛是个赌气的人,想要高高在上地审判白简,惩罚白简,也好似要将白简玩弄于股掌之间,才方能解气!
白简一愣,算是看出来了。
乔溯……是在生气自己当年的不告而别。
这一刻,白简绷紧的心弦彻底松弛。原来,乔溯仍那么在意他。
这就太好了,好到让白简泫然欲泣,多年的煎熬和等待并没有化为灰烬。他闪着泪光的眼眸开始渴求乔溯的温度,逐而倾身,主动发出了邀约。
“帮我。”
他再度踮起脚,精准无误地献上自己的亲吻,胡乱而没有章法,口中却喃喃着乔溯无法抗拒的话语,“乔溯……我想要你帮我。”
对于白简屈从本能的行为,乔溯不悦地皱起了眉头。
“你对别的Alpha也这样?”
白简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这却像是一个无言的默认?
登时,乔溯松了手劲,将人压推至墙壁,不甚控制的力道让白简撞到了肩膀,微微地钝痛却可忽略不计。
“怎么帮?”乔溯掐着他的下巴,俊逸的面庞在信息素的煽动下,失去了往日的风度,促狭地问,“难不成要我标记你?”
“……”
“清醒了?”
空气中漫起浓烈的木质香信息素,其中的滋味是涩是苦,也是无止尽的纠葛。它让白简的身体逐步成为乔溯的“掌控之物”。
“被我这种人标记,是不愿意了?”
乔溯本想借着呛人的质问,一泄心中多年的刺痛。
却不想,白简是唯恐乔溯失言,迫切地张了口。
“愿意,”他抱住了乔溯的脖子,像缠人的藤蔓,急切的呼吸滚烫地在枝叶里开出花来,“乔溯,我只愿意被你标记。”
他撩起眼眸,勾人得要命,也捕捉到了乔溯眼底翻涌的爱意。
虽然只有一刹,但已足够。
林崎曾说他是不要命了,在那种情况下,明知酒杯里被做了手脚却还是一饮而尽。虽说他这么做,并不完全是为了乔溯。
但那天,若乔溯没有追来,若乔溯没有选择陪他一起沉沦,若乔溯不愿意标记他……那么,白简面临的选择,就只有休息室里,林崎为他提前备好的强效抑制剂。
一针下去,立竿见影,却带有长达一年的后遗症影响。
所幸白简赌赢了。
今夜酒精作祟,白简的思绪如脱缰的野马,勇气也在无形中膨胀。他倚靠在乔溯的怀里,决定再赌一次。
此刻,他们坐得靠后,大家都在专注地听王寻弹唱,没注意到两人的异样。
“乔溯?”白简轻声呼唤,“醒醒。”
乔溯双眸紧闭,就像是醉了,总想要靠近白简那被他标记过的腺体:“你很好闻。”他的嗓音低沉,在白简耳畔轻轻回响。
白简的心陡然漏了一拍。
又是一阵风过,带着几分清凉,将些许微妙的气味吹散。
白简自觉起身。
乔溯因失去了一个香甜的蜜桃子,思绪逐渐回笼。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脑袋混沌,像是被什么东西干扰着,心也乱如麻。他茫然地皱起眉,抬手抚住了额头,似乎在一场迷雾里徘徊。
白简倒了一杯冰水,递到乔溯唇边。他留意到乔溯面前的酒杯空了,暗自惊讶于乔溯的酒量居然这么差,全然没有怀疑其他。
“要不先去休息吧?”
“不用,已经好多了。”乔溯握住冰水,眼神确实逐渐恢复清明,他怀疑白简身上的信息素不太对劲,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劲。
作为标记关系,如果白简对他刻意释放某种信息素,他是可以区别的。问题就在于,白简根本没有这么做。
这时,王寻的演奏一曲结束,大家纷纷鼓掌。
王寻唱得口干舌燥,便坐下来小憩片刻。那把吉他就放在椅子旁,在白简眼前晃悠。
周遭树叶忽而沙沙作响,夜风呼啸,是暴风雨的前兆。但距离录制结束,还有一小段时间。
唐导打了个手势,示意继续。
“王寻要不你再弹一个吧?”有嘉宾提议,“这免费的演唱会,我可得蹭个够。”
“去你的,”王寻嗔怪,“生产队的驴都得吃饭,我还饿着呢!”
白简见吉他无人使用,心便痒起来,像是下了某种决心。
“王寻,我能借用一下你的吉他吗?”
“你也会弹?”王寻诧异地放下筷子。
“嗯。”白简谦虚道,“学过一些皮毛”
他接过吉他,熟练地架在大腿上,另一只腿随意地伸展着。他低着眸,睫毛承载起刚落下的月光,轻轻拨弄琴弦。
指尖与弦丝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为即将奏响的旋律做着预热。
试音完毕。
王寻了然:“是个行家啊。”
白简羞涩地弯起眼尾,轻声道:“接来下,为大家演奏的是我自己作曲的《月色失格》。”
话音落地。
乔溯的脸色瞬间变了,就连场外的樊筝都是一脸震惊。
“《月色失格》?我靠,这不是乔哥每次失眠都要听的那首曲子吗?”郎绯倒是话多,嘀嘀咕咕地好奇,“是同一首吗?”
随行PD:“不晓得,但你家乔老师的脸色不太妙哦。唉,别说话了,他要开始弹了!”
弦音再度响起,清澈如水,缓缓穿越静谧的夜色。
白简的手指在琴弦上跳跃,每一次拨动,都是一次漫长的寻觅。
这首曲子创作的时刻,是白简获得“自由”后,终于能够偷偷去现场,远远地看一眼乔溯的那一天。
彼时,乔溯尚未成名,是娱乐圈中万千尘埃中的一粒。
然而白简在人群中,却一眼便找到了他。在白简心里,乔溯并非是微不足道的尘埃,他是一弯蒙尘的月亮。
因此,白简去了一次又一次的现下活动,不论大小,风雨无阻。也必然是忍受了每一次的“擦肩而过”,无法相认的痛苦。
久而久之,白简的思念厚重,成了负担。为了转移注意力,他一股脑地倾诉在了乐谱上。
音符是他难以言表的渴望,撕裂沉默的时间。
他找回了初三时申请的音乐账号,打开尘封的主页,上面留有他对此热爱的足迹。可偏偏刘郁甄厌烦他弹吉他,所以年少的他为了讨好母亲,曾将主页的链接删除了。
他的心在那时便空了一角,他未曾察觉。
时隔多年,他拂去尘灰,整理一切,录下长大后的第一首乐曲,去除杂音,上传到了灰色的主页中。
随着进度条不断前行,主页的色彩开始鲜明,他的心脏也随之跳动。
页面要求填写乐曲名称和作曲人笔名。
《月色失格》
作曲人:W·R
ID寓意:White Retrograde。
——白色逆流。
作品立意:蒙尘的月亮,我终将逆流而上,永远奔向你。
逆流为溯,亦是乔溯。
白简想了许久,觉得这样最好。
那颗失格的月亮因爱,从遥远的银河缓慢坠落。那他将做那道白色的逆流,终有一天与月亮重逢。
哪怕还需要很久,但再相见时,弦音必定触动人心。
因为它就是白简,它会再一次撬动乔溯的心扉。
事实也的确如此。
这几年来,乔溯对《月色失格》的旋律耳熟于心。它是唯一能安抚他失眠,驱散孤寂的乐曲,隔着冰冷的屏幕,它成了他内心的镇魂曲。
他记得,这是樊筝分享给他的。
而此刻的场外,樊筝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越想越不对劲。他脑海中顿时蹦出了一些往事碎片,经过回想,才终于理清了前因后果。
他不禁走远了去,直至这吉他的音调在他耳边渐渐微弱。他才从口袋里掏出烟盒,夹起一支,含在唇间。
摸了摸口袋,没找到打火机。
“嘶……”
正心烦意乱的,郎绯从后头过来,风吹乱了他的头发。他拿出自己的备用打火机,给樊筝点了烟。
“樊哥,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郎绯问,“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首曲子的作者,应该是给乔哥电视剧配乐的那位吧?”
郎绯摇头,感觉人都要晕了。
现场吃瓜果然不是那么好吃的,怎么一重接一重的。
郎绯小声继续:“W·R老师居然是白简,那为什么之前他不愿意和我们见面呢?你知道的,乔哥一直很想见见这位老师,当面感谢。”
樊筝吐了一个烟圈,微微张嘴,舌尖抵过右上方的后槽牙,失笑:“White Retrograde,”他说,“是我们反应迟钝。”
郎绯更是后知后觉:“老天爷额,这不就是情侣名嘛!”
樊筝却没顾郎绯的咋咋呼呼,沉了口气,破案般地想明白了:“我就说嘛,那时候我和乔溯就是圈里的小喽啰,他林崎大少爷居然会来和我搭讪?”
那会儿,樊筝觉得乔溯是天降紫微星,自己拼劲全力都没能打上招呼的林崎,今天才带着乔溯进组,结果他竟然主动过来了。
林崎佯装关心,话不投机半句多,硬生生问了一句:“他们看上去挺累的,睡得不好?”
*抱歉 版权原因 该资源已无法下载 仅支持完本免费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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