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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仙裴牧云(步帘衣)


“我尊重隐士,不会指摘潜心修道的隐居者。但天疏阁法士,绝不能坐视百姓苦难、只求个人清修。因此,天疏阁的第一条原则,就是为百姓服务。
“天疏阁法士,作为觉醒者与革命者,我们应当主动以自身修为与一切学识为百姓服务。”
裴牧云话音刚落,法网星光耀闪,似是应承。
众人不约而同凝重了神色,有的在深思,有的斗志昂扬,但他们都同样意识到了,这次会议,是一个对天疏阁未来、对九州未来都极为重要的时刻。
裴牧云继续道:“而第二条原则,来自于诸位同道最大的共识,也是我创立天疏阁的初衷。这些年的执法过程中,我们一次又一次见证了百姓的苦难,一次又一次见证了当权得利者对劳苦百姓的剥削,我们已经建立了共识,这个共识就是我们必须推翻腐朽的旧朝廷,推翻旧秩序,推翻压迫,建立起劳动百姓自己的国家。这是天疏阁在完成各城整合后,最首要的任务。”
几乎所有法士都兴奋叫好!但紧接着,因为大家都还不习惯这般情绪外露的热闹会场,不少法士纷纷笑出了声。
九位总领法士见阁主也微微一笑,虽疑惑难不成天道也有更改,但多少还是放下心来。
裴牧云等大家自发安静下来,才又开口:“在第二条原则的基础上,任何认识到百姓苦难的的同道,任何愿意站出来与腐朽朝廷作斗争直到建立属于百姓的国家的同道,任何认识到女性能顶半边天的同道,无论何方百姓,无论男女老少,无论修鬼精怪,只要与我们有同样信仰,愿意接受法士引导教育,坚守天疏阁原则,都欢迎加入天疏阁,成为天疏阁的一员。
“天疏阁的第三条原则,就是天疏阁所有同道,彼此平等,互相尊重,我们之间没有高低贵贱,没有类别之分。”
姒晴不禁动容,也意识到这一条原则对于早已接纳各类修鬼精怪与女法士的天疏阁至关重要,虽不利于天疏阁未来招安顽固世家儒修,但显然裴牧云并不打算向任何腐朽势力妥协。
望着不少女法士、异类精怪法士喜极而泣的泪水,她既知这是凝聚人心之举,也不禁生出更大的希望。
裴牧云看向每一个法士:“我们必须脚踏实地,即使看到了未来,也不要做一步登天的美梦,这并不是一条简单的路。我的太外婆,来自也曾拥有红色信仰的北国,她是红色信仰的战士,那曾是一个比华夏还要强盛的信仰联盟,却因为内部的腐朽和引导者对人民的背叛而覆灭。华夏见证了北国的覆灭,吸取其教训,脚踏实地走出自己的路,才迎来了崛起。
“因为我们要走的不是一个人或一群人称王称霸的老路,我们要建立属于百姓自己的华夏,那么,任何腐朽势力,任何妄图借天疏阁走回老路,任何压迫劳苦百姓的行为,都必须遭到批判,必须遭到严惩。
“这不是一条你选择相信就一劳永逸的道路,我们有很远的路要走。我们一定会经历困难,一定有可能犯错,因此,我们必须做好准备,只有不怕困难,所有人都真诚地接受审视并提出意见,才能让我们保证方向的正确。
“天疏阁的第四条原则,就是:天疏阁所有同道,都有权提出自己的意见,并且,都有义务揭露并纠正错误。
“即使在未来,如果天疏阁背叛了百姓,从解放者变成了压迫者,那么,每一个红色信仰者都有义务,像我们如今站出来推翻旧日朝廷一样,站出来推翻天疏阁!”
这番话说罢,法网星光耀闪,万方皆静,唯闻海浪滔天。
“这些年风雨同舟,裴某感激不尽,”裴牧云最后看了一眼每一位法士,正身一礼,“今夜子时,静候同道。”
他解开水镜术,三百三十二面水镜化回海水,落回海中,掀起无数波涛。
与此同时,彼端的各城天疏阁,不约而同选择将记录这场会议的水镜卷轴直接挂上阁外高立的青石板。
这场会议的文字总结,包括四条天疏阁原则与裴牧云的解释之语,被后世称为《天疏阁共识宣言》。
不少学者认为,是这份宣言,拉开了灵珠纪元的序幕。
后世有很多画作描绘那日景象,有的选择描绘举行巨舰会议时风起云涌、海浪滔滔的想象图,有的选择描绘在天道法网下安静等待子夜到来的天疏阁主,还有的选择用类似一石激起千层浪的抽象概念绘画来描述这场会议的作用。
但很多老人说,这些画作再精美,都比不上他们在那个夜晚亲眼见证的群星闪耀之时。

风从海上来,潮汐拍岸。
此时残阳如血,正是巨舰归港之时,舰队的后勤劳兵们这时才开始干活,登舰进行清洁与检修。
所有巨舰中,唯有劳兵们私下称为“海上将军帐”的那艘巨舰仍被精兵把手,不许任何人上船,长官甚至给分配到打扫这艘巨舰的那队劳兵放了假。
于是,其他巨舰上的劳兵们,时不时就在在干活间隙偷瞄两眼“海上将军帐”甲板上的那两位神仙,或者偷瞄两眼头顶的法网。
这支巨舰队是朵颜将军心腹,从船员到后勤劳兵,每一个都经过层层筛选,基本上不是跟朝廷中的贪官墨吏有仇,就是跟世家大族有仇,他们都打心底期待长公主造反上台,为他们主持公道,报仇雪恨。
然而,今日午后,后勤劳兵们等待巨舰归港时百无聊赖,正巧东莱城天疏阁挂出了一份水镜卷轴,他们聚众跑去,原本是想看个热闹,结果等他们看完,全都陷入了沉默。
他们对旧朝廷恨之入骨,天疏阁主的四条原则,带给了他们深深的震撼。
可是,不论如何心动于天疏阁主的演说,他们毕竟都深受朵颜将军的栽培之恩,深受长公主的救命之恩,不可能在此时忘恩负义,另投明主。
有不少劳兵悄悄寻思着,姒晴将军是朵颜将军的师父,姒晴将军把“海上将军帐”借给天疏阁主开会,还毫不避嫌,似乎有叛出儒门、投奔天疏阁之意,假若如此,那朵颜将军是不是也有可能投奔天疏阁?但这种寻思只能放在肚子里,自己琢磨。
这些劳兵的想法,裴牧云自然不知道,即使注意到了窥探视线,也只当作好奇。
先前会议结束时,闻人去病已经对裴牧云直接以阁主称呼,他要追赶压根不等他的离贰法士,并未留下多谈。姒晴倒是多留了一会,她也已经做出了加入天疏阁的决定,谈话更倾向于与裴牧云探讨未来局势,令裴牧云收益匪浅。
只可惜她徒弟发来急信,姒晴只得匆匆离开,离开前,姒晴知他们师兄弟二人打算明日一早赶去海角城,竟大力挽留他们留宿巨舰,他们本是心领就好,但姒晴说“或许会带个人来与阁主一叙”。
姒晴虽未明言,但双方心里都清楚,她说的这个人,想必是朵颜将军。
大家目的相通,谈一谈,总比无谓树敌好。
裴牧云也没犹豫,允诺了这位即将加入天疏阁的同道。
及到此时,裴牧云仍在思索未来局势,被放出来的纸人们却已是玩得不亦乐乎,充分发挥了山大王本色,俨然是完全占领整艘巨舰的撒欢模样。
最乖的极少数都围在裴牧云身边,它们排着队,自主蹭蹭主人猫猫的手指,全自动体验被主人猫猫揉脑袋的满足感。裴牧云偶尔弯指头点点指下小纸人的獬豸冠,就引起队伍后排一片羡慕呜呜声。
比较调皮的在解春风那里,解春风跟谁都能打成一片,这些小纸人也不在话下,他将海草结成绳子,教纸人们玩跳绳,还用海里的白蛤蜊与黑海虹做黑白棋子,教纸人们玩五子棋……用一系列小游戏哄这些纸人们保证不再称呼他“小气师兄”。
更调皮的纸人们则占领了巨舰指挥室,有模有样地打起了一场想象中的海仗。
而最调皮的纸人们已经不满足于待在巨舰上了。
它们站在船舷上,不断腾跃起来,高声呔喝,拿着纸剑对着海水猛劈,劈得海水飞溅,有的演起了高手决斗,打得水花四溅,很是体验了一把武林高手的大场面感,反正纸人们不怕水,裴牧云与解春风也就随它们撒野。
不知怎么的,大概是演高手决斗的纸人们玩得过于投入,竟劈出了巨浪,随着巨浪,好些随退潮漂在浅海的海带飞到甲板上,要不是两个半步剑仙防得快,险些被海水拍了一头。
纸人们自知犯错,安份下来,小碎步涌到裴牧云身边呜呜认错,“主人猫猫,吾等错呐”“吾等认错呐”“猫猫不要生气”“主人猫猫不生气”。
裴牧云哪会为这点小事生气,只道:“玩闹可以,不可惊扰他人。”
纸人们连忙一大片熙熙攘攘地点头称是,跟主人猫猫保证绝不扰人。
正当这些小东西跺脚发誓说得正热闹时,忽听“哇———”的一声哭喊,裴牧云循声望去,惊讶地发现一个小纸人变成了褐色?
那个编号[贰拾贰]的小纸人圆墨大眼睛里都是泪光,哭嚎啕着跑过来,把脑袋埋到裴牧云膝盖上哭诉起来:“主人猫猫,吾忽染怪疾,不能再跟随主人猫猫了呜呜呜呜。”
其他小纸人不明所以,都瞪着圆墨大眼睛,一时气氛十分紧张!
裴牧云也担忧真出了什么事,赶忙用指腹贴在它背后施展灵力查探,却是无语一愣。
贰拾贰小纸人体内,有一小块海带……
想必是出于好奇,偷咬了刚才打到甲板上的海带。
裴牧云稍微有那么一点匪夷所思,这偷吃速度可谓鬼斧神工,刚才那一波海带跟海浪,大部分还在半空就被解春风掀回了海里,少数落到甲板上的,也几乎立刻就被裴牧云用灵力包裹起来移回了海中,它是什么时候找到机会偷咬了一口的?
“贼老天,恨呐!主人猫猫,吾怕是不成了……”
小纸人贰拾贰依然哭诉得十分投入,忽然抱着肚子不舒服地唔一声:“唔,吾要吐血!”
说着,它捂紧嘴巴,快步跑到一边,侧过身呸呸呸。
被它呸到甲板上的,赫然就是那一小块海带。
吐出海带后,小纸人贰拾贰立刻恢复了宣白的纸色。
这些小纸人竟然会被吞入腹中的东西染色。
解春风见这情景,哪还不明白是白担心一场,忍住了没笑。
其他小纸人却是毫不客气地哄然大笑。
然后,立刻就有缺德小纸人学起了贰拾贰刚才的嚎啕哭诉,把贰拾贰气得直跺脚。
裴牧云也摇头笑了笑,安抚地用指腹揉揉它的脑袋。
这一下,贰拾贰顿时就不气了,还昂着脑袋蹭主人猫猫手指,反而把其他小纸人羡慕得直呜呜。
解春风看着裴牧云。
此刻七月残阳映照港口,赤红晚霞几乎盖过法网星辉,牧云正难得的微笑着,凝望这般消冰融雪的美景,解春风心底,却像是落满万年积雪的寒山。
解春风忽道:“牧云,你说了几次自己普通。”
裴牧云有些疑惑师兄怎么忽然说起这个:“我本就是普通人?”
解春风反驳道:“佛子在你之前选择的那些男女,不也是普通人?可他们谁都没有像你这样去做。你是那些人中,唯一一个选择为百姓做事的。”
裴牧云实事求是道:“修真在我的九州是一种话本故事,很多说书人都会写去往修真异世的幻想故事,他们所作所为,诚然极为恶劣,但或许,也是习惯了那些故事,没把此方天地当作真实,才会那般不加收敛、所心所欲。”
解春风却问:“若是如此,不正说明,在你的九州中,有更多的人幻想着超凡入圣、称王称霸?”
裴牧云想了想,解释道:“但那只是人们的幻想,是生活闲暇用以娱乐的消遣。贪念痴嗔,七情六欲,人之常情,无可厚非。”
解春风无可奈何,叹道:“罢了,你不愿人夸,今日便不说你。可人之常情……你倒还知道人之常情?你有哪一样,是做了人之常情?年岁尚小,路遇持刀恶徒,逃走求援才是人之常情,你为何不要命?正当风华,他人阴谋逼命,努力求生才是人之常情,你为何想替死?你普通什么了?
“牧云,舍生为民,重看百姓,是好事,师兄再为你骄傲不过。可轻视自身性命,不爱惜自己,无论如何都不是好事。”
听到这里,裴牧云无可辩驳,却有些许不服,低声道:“这番话,师兄只说我,不反躬自省?”
这话,解春风自然也无可辩驳,却故意板起脸道:“我是兄长,只有我说你的份,没有你说我的份。”
用辈分压人,裴牧云更不服,正要说话,解春风掐准了时机又道:“再说,我不是傻到独自身承天道的那个。”
裴牧云一愣。
此时日暮西沉,附近劳军都已下船,解春风温柔哄道:“变个猫吧,好不好?”
不多久,那青衣剑修,就化作了一只全身上下都覆盖着雪白长毛的大猫。
大猫颈间一圈白毛厚领,脑门、眼底和四肢有虎斑似的银灰色斑纹。猫眼又大又圆,瞳色深绿,耳尖圆弧微向前倾。大尾巴从尾根的白毛逐渐染上浅灰,蓬松地绕在身侧。
大猫甩甩尾巴,熟练地跳到解春风怀中,绕了半圈,窝在解春风怀里。
解春风一手以衣袖拢住爱猫,为它挡风,一手为它挠耳朵。
大猫的尖耳朵抖了抖,喵呜一声。
纸人们圆墨大眼睛激动闪亮,羡慕嫉妒恨,集体发出仿佛要被大猫融化一般的“呜呜呜呜~”与“主人猫猫~”的声音,但是看到大猫尖耳朵动了动,它们立刻就乖巧地用纸手捂住嘴巴,保持安静,眼神热切。
半个时辰过去。
大猫舒服欲眠,纸人们手捂嘴巴,激动闪亮的圆墨大眼睛紧盯着主人猫猫。
一个时辰过去。
大猫抱着解春风的手睡着了,纸人们手捂嘴巴,激动闪亮的圆墨大眼睛紧盯着主人猫猫。
两个时辰过去。
睡着的大猫甩了一下尾巴。
解春风无奈小声提议:“你们,歇会吧?”
纸人们视解春风于无物,手捂嘴巴,激动闪亮的圆墨大眼睛紧盯着主人猫猫。
临近子时,解春风给爱猫顺了顺毛,将它唤醒。
发觉自己竟睡了这么久,裴牧云赶紧跳下甲板,化回原身,有些不好意思。
见主人猫猫变回来了,纸人们虽然觉得主人猫猫不变猫猫比变猫猫更漂亮,可猫猫毕竟是猫猫,而且它们连猫猫爪子都没有趁机摸到,纸人们越想越嫉妒主人师兄,忍不住呜呜两声。
东莱城似乎已陷入沉睡,港口也仅剩守夜余晖,站在巨舰甲板远眺,镰刀似的一钩弯月高悬于深蓝夜空之上,月辉洒落海面,碎耀在浪潮间。
恰此万籁俱静之时,海天之间,覆盖夜空的法网给人一种低垂在头顶不远处的错觉,盈动的流光并不比月辉明亮,看上去却比白日更动人心魄。
但这还不是今夜法网最动人心魄的时刻。
是子夜到来的那一刻,每一个得到法网认可的申请者,掌心都凝出了一点光。
当是时,九州各地,无数光点如焰火升空般飞向法网。
从地面不断升起的万千光点,统统汇聚于法网之上,就像燃烧起了无数星火,将夜空照得越来越亮,驱散了黑暗。
这一夜,群星闪耀,星火初燃。
裴牧云凝望夜空,眼眶发热,忽听师兄唤道:“牧云。”
他转头望去。
解春风正温柔笑着,他掌心凝出的那一点光,向夜空高飞而去,汇入群星闪耀的法网。

“师兄说过,要与你同道,”解春风打趣道,“阁主可不要嫌弃我啊?”
裴牧云望着眼前的至亲之人,永无止境的信任与依赖涌上心头,神魂在一霎那痛到麻木,也想不出什么回复来,只能低声唤道:“师兄。”
仿佛叫一声师兄,神魂就不痛了似的。
独自身承天道的后果,两个人都心知肚明,否则先前解春风也不会要师弟变猫,但既然师弟非要假装无事,解春风也就只作不知,温柔应了声:“哎。”
裴牧云无意识地靠近解春风半步,再抬头望着法网。
目前在任的全体天疏阁法士,都通过了法网认可。
不仅如此,九州各地都有许多百姓与各类修鬼精怪的加入,这些新阁员,有一些是先前就被天疏阁救回阁中的,有一些则是完全的新人。连地府填写过申请入阁书的各级鬼差,都悉数在内。
这些新阁员通过法网传达而来的强烈认同与期盼,裴牧云越发意识到肩上的重担。
此番纳新,天疏阁的法士与阁员加起来已达到了一个不小的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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