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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仙裴牧云(步帘衣)


这时,敖昆注意到这些棺材外部,都有一根金属细管。
棺材是顺着海崖从上到下,这些金属细管也从上到下层层汇合,习惯最终汇成一根粗管,接入海崖前方的琉璃房中。
琉璃房分为三个部分,粗管接入的部分是在右侧,这部分的琉璃涂黑密不透光,不知里面情形。
中间的部分,琉璃未涂,却挂着许多布幔,透过没有完全合拢的布幔,可以看到床铺和一些物品,应该是居所。
左侧的部分,琉璃未涂,没有布幔或其他阻隔,敖昆可以清晰看到里面有两排铁笼,铁笼中有许多吓坏了的小妖,铁笼外有一排铁钩,每个铁钩上都挂着一只被开膛破肚的小妖,它们还没死,仍在挣扎,像是某种以儆效尤的威慑。
除两排铁笼,左侧部分还有似是竹席铺地的茶室、布满各式刑具的刑房和敖昆认不出用途的房间,里面约有十二三人,大多都在用小妖进行各种方式的取乐,他们有的手握长刀,在小妖身上进行某种切割比赛,有的将小妖绑起当作座椅茶几等家具使用,有的则做着更过分的暴行。
毫不设防地被惊骇冲击后,敖昆心中涌起暴怒,将霎那惊慌抛诸脑后。
他此生还从未经历过如此剧烈的仇恨和怒意。
这些龌龊鼠辈!
护心铠感受到主人神魂不稳,立刻启动最高防御,比先前更强烈百倍的灵力如震荡波一般冲出,围绕着敖昆震开,一时间地摇崖动、海水激荡、气泡翻滚,几乎要把海崖上钉牢的无数棺材震掉。
刚爬起来的两人被再度震飞,撞上海崖,砰地掉落,两个人形铁甲在海沙上砸出巨坑,似是昏死过去,琉璃房中的人被剧烈震荡吓坏,但立刻反应过来,跑到中间部分去穿人形铁甲,这举动不像一般的宵小恶贼,更像训练有素的军队。
就在此时,怒火正炙的敖昆忽然感到,远方有一个缝隙正在打开。
他目所不及,却能够凭借水灵去感知,就在这个海底裂谷的尽头,先前他认为完全被黑暗包裹的外部,忽然打开了一个缝隙,一个身穿厚重人形铁甲的人,正探头往内,似乎是个守卫,感受到了剧烈震荡,想查看里面发生了什么。
而透过这个缝隙,敖昆立刻感受到了外面的海洋气息,即使他中毒更剧,无法定位,他的水灵直觉却抓住了这个难得的机会,于一刹那间顺着海水向外疯狂扩展,瞬息之间,就锁定了一个熟悉的庞然大物。
一只他曾经投喂过的虎鲸。
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敖昆用尽全身力气,猛然发出人类听不见的求救声波。
收到求救的虎鲸一愣,摇摇背鳍,调转过巨大的身躯,按照敖昆的求救指示,往白龙所在方向游去。
虎鲸一边游,一边唱着歌,快乐地把消息告诉沿途所有的海底小伙伴:东海那只灵蛟好傻哦,它被人抓走了哈哈哈。
不断下沉。
直至沉入深蓝海底。
像以前随师父师兄潜入东海那次一样,刚开始,裴牧云并无异样,直到下潜到一定深度,头顶天光越来越远,未知的黑暗却似乎越来越近,他就不自觉地越发靠近师兄。
他是半步剑仙,是天下最强之一,上天入地,除了身边的师兄,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对他产生威胁,他却依然无法消除对海底的轻微恐惧。
这是远古人类传承下来的对未知的恐惧,还是家族遗传?裴牧云不得而知。
他内心有些懊恼,因为这次,师兄是特意照顾他,用灵力撑出了一个大鱼外形的空间,将海水隔绝在外,像是前世潜水艇一般从容下沉,他却还是没能克服。
距离南海龙宫还有些远,灵力大鱼平稳地向前移动。
一个庞大的抱团群游的鱼群遮天蔽日地经过,等到视野再清晰时,裴牧云不禁呼吸一滞。
前方有七只海底巨兽——抹香鲸。
正垂直睡在海水中。
它们庞大的身躯,像是一个漂在海底的巨石阵。
望着这些巨兽上下无依的睡姿,他呼吸逐渐急促,到某个时刻,忽地生出一脚踩空的错觉。
注意到师弟的不对,解春风收紧揽在裴牧云腰间的手臂,另一手抬起,放在裴牧云后颈,将那个倔强的脑袋微微按向自己,和声劝道:“不舒服就别看。”
被师兄温热的掌心安抚着,裴牧云不减对自己的懊恼,不甘地嗯了一声。
解春风也知师弟定然在心中懊恼,虽觉可爱,更觉无奈,故意笑着调侃他:“那些鱼虽大了些,也不过是鱼,猫还怕鱼呢?”
裴牧云脑袋还埋在师兄颈侧,就冷声反驳:“不是怕。”
解春风及时咬住下唇,才没笑出声,他到底是舍不得让师弟陷在无谓的懊恼中,转移话题道:“这里倒是安静。”
裴牧云闻言疑惑:“安静?”
海底可并不安静。
咕噜似的水泡声,鲸歌,洋流来去,各种鱼类游动……玄真灵力亲近自然,大多数人听不见的声波和鱼音,他和师兄能听得一清二楚。
解春风笑了笑:“是师兄用词不当,只是忽然觉得,许久没像这样相处,只有你我,没有旁人。”
这些时日,总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感觉上,他们似乎很久都没有这样安静独处了。
可仔细一想,这又并非事实,上次这样安静独处,其实并不遥远,就在玄真观后院,是师父走后……
师兄弟二人自然都想了起来,一时黯然。
海底将失去至亲的孤独放大了数倍,也将彼此的存在放大了数倍。
不仅是在这深蓝海底,甚至于在天地之间,他们都只剩下彼此,他们是对方在这世上最后的依靠。
裴牧云不自觉地更靠近了师兄。
他不愿再与师兄分开,裴牧云心里清楚自己这种想法并不正确,可是,前世接连失去外公外婆的打击,此生失去师父的惨烈,加上只得接受佛子牺牲的痛苦,他已经不能再失去任何一人,更何况,他只有师兄一个人了。
裴牧云只有解春风,解春风也只有裴牧云。
此刻,于万丈海底,独立于世外,相护依存,彼此依偎。
两个孤儿,一对兄弟。
深入骨缝的寒意,只有师兄的体温来驱逐。
他从不幸中感到了万幸。
解春风的拇指轻抚着裴牧云的后颈。
他感受到师弟向自己靠近,像是寒夜里下意识靠近热源的猫。
师弟日渐增长的毫无自觉的亲昵,对解春风来说,既熨贴感动,同时,又不敢动。
越是明白师弟将自己视为唯一的亲人,解春风就越不愿让师弟失望,简直是要以忍成圣。可若说解春风没有纵容这份模糊了界限的亲昵,那也是在说谎。
他抱着这个冰雪般的人,沉在冷海之中,却似怀拥星火,如沐春风。
处在师兄体温的辐射中,裴牧云稍作安心,续起前言道:“今日是七月初七。”
解春风回过神来,应和道:“是想过七夕佳节?”
他感觉到师弟脑袋在自己颈侧微动,低声说:“是师兄生辰没有过。”
啊,是这个。
经过不周山惨剧,解春风才知自己的出身就是一场阴谋,他并不是将门之后,真正的生辰也不是腊月十二,而是七月初二。
然而,七月初二不止是他的生辰,也成了师父的祭日。
“这有什么好过。”解春风感念师弟记挂,却只能闭目低叹。
裴牧云低声道:“可师父若在,定要拽着我们去吃面。”
解春风闻言,怀念失笑:“可不是。”
东莱城百姓爱吃打卤面,星归道长生于斯长于斯,平生就好这一口面,他不光爱吃东莱城的面,天下各地的面食他都爱吃,玄真派大小事宜,都是他拽着徒弟们去吃面的由头。
明白师弟意思,解春风许诺道:“此事一了,咱们去江南送剑,到时,找个面馆,代师父吃碗面。”
“嗯。”
裴牧云应了一声,忽然想起敖昆答应帮忙说服南海龙王出借龙族术法记载,却没了下文,也不知敖昆是否还在南海龙宫。
世人皆知,龙随神去。
孔雀佛子给他们看的记忆中,姬肃卿的坦白,更证实了这一点。
可裴牧云有疑惑不解。
上古众神为何要离开九州?
又为何一定要带走龙?
裴牧云陷入思索,不知多久,忽听解春风若有所思地问:“牧云,你有没有想过,上古众神为何要将龙带走?”

琼楼是宫城中的最高楼,也是迎客楼。
登上琼楼,往里看,是宏伟壮丽的龙宫美景,向外看,是瑰丽无垠的海底美景,碧海万顷,千古豪情,两厢不同美景在这尽收眼底,凡是琼楼接待过的贵客,没有不赞不绝口的。
此时,琼楼顶层四门齐开,坐席礼备,只待客来。
引客漩涡发出没多久,龟丞相就等得焦急,不停踱步来去,抻着脖子远望,嘴里还嘀嘀咕咕,一会儿抱怨“怎还不来?”一会儿问“到哪里了?”。
敖凌水灵敏锐,天疏阁主与春风剑侠一入南海,他就不停用水灵感知着二人动向,他们行到何处敖凌心知肚明,只是嫌龟丞相聒噪,懒得答话。
他坐在主位,神色冰冷如常,任谁都看不出南海之主心底紧绷着弦。
那二人还未露面,仅仅是通过水灵直觉感知到的威压,就已经过于强大。
这甚至不是他们刻意释放威压挑衅,敖凌能够判断,那二人只是寻常姿态,而且在入海后有意收敛了修为。
敖凌法力深厚,按修士修为算是结丹后期,距元婴仅一步之遥,是世间少有的高修。而且他身为南海龙王,久受沿海百姓香火供奉,功德之高深,远超修士。
所以,此生无论面对什么敌手,敖凌都不曾心生畏惧,并非自负,而是实力如此。
可今日他才深刻体会到,他与半步成仙的差距,真是如隔天堑。
更不妙的是,龙为四海之主,蛟族自存在之初就是龙的臣属下族,因此,龙对蛟有天然压制,对上白龙,灵蛟没半分胜算。事实上,任何灵兽在龙面前都不会有胜算。
敖凌半垂着眼眸,冷血之体竟手心微汗。
事涉昆儿安危,不宜声张,敖凌没有准备隆重的迎接仪式,也没有召集众臣,此刻琼楼上,除了他与龟丞相,就只有一个心腹重臣鱼岩扉。
鱼岩扉是鲛人,修为不低,论起来与敖凌还是姻亲。
“吾主,”鱼岩扉斟酌着字句,谨慎劝道,“龙宫外的‘蜃景’,是否还是该撤下?以免触怒来客。”
蜃景,是蜃妖制造的幻术,蜃妖实力低微,唯有保命的幻术极强,能将活物瞬间沉溺于最渴望的幻景中,据说连元婴修士都逃不过。
蜃妖数量稀少,多数居于南海,自从灵蛟执掌南海龙宫,就奉命聚居于龙宫外围。它们的蜃景,是南海龙宫的第一道屏障。
南海之主不想见的人,就算侥幸来到了龙宫附近,也看不到龙宫大门,只能被蜃景迷惑,稀里糊涂地在海底迷路。
敖凌望着宫城外围方向,果断否决:“不。”
蜃妖极懒,懒到动都不愿意动一下,它们最恨的就是挪地方,当年集体搬到龙宫外围,还是当时的南海之主亲自用水系术法把这些巨大的蜃贝给搬过去的,从那时起,它们就在同个地方一直躺到现在。敖凌不打算派海兵去跟它们扯皮。
多少,也是存了一些试探那二人性情处事的心思。
敖凌没有解释,鱼岩扉也没再多劝。
龟丞相倒是说了些吹捧蜃景的话,敖凌无视他,并不接茬,龟丞相赌气闭嘴时,敖凌忽地神色一凛,缓慢起身,走到楼外栏廊。
龟丞相与鱼岩扉快步跟上。
蔚蓝澈泱的深海,远处有一巨物缓缓前来。
看清那物,龟丞相与鱼岩扉皆是一呆,敖凌也是微微一愣。
那于海水中缓缓前进的巨物,似是一个大鱼形状的灵力水泡?
其中并肩站着两个剑修,一个青袍黑发,一个白袍白发,必定就是天疏阁主与春风剑侠。
奇怪,只要学会龟息术,结丹修士都能在水下如常活动,适应了海底环境,一口气撑上半日不成问题,他二人都已是半步剑仙,何必多此一举?
可还不止如此。
那大鱼水泡中,还有一群手持纸剑、头戴獬豸冠的小纸人。它们有的站在两个剑修肩膀上蹦蹦跳跳,有的趴在水泡上向外睁着圆墨大眼睛观看海景,还有的围拢一起像是在……演戏?
龟丞相气得吹胡子瞪眼睛,这两个是正经来做客的还是带孩子游玩的?岂有此理!
敖凌倒不如何介意,眸色微深,只待看他二人如何面对蜃景。
作为南海龙宫的第一道屏障,蜃景的威力不容小觑,或许是老天为了弥补蜃妖的低微实力,它们的幻术在妖界独占鳌头,灵兽大妖都逃不过蜃景的迷惑,人类高修同样逃不过中招,就连那诡计多端的儒门之主姬肃卿也不例外。
大部分中招者,都会沉溺于蜃景中无法自拔,被他们内心渴望的种种幻象迷惑,直到远离龙宫范围才清醒过来,而少数中招者,那些道心坚定、无欲无求或心境纯善的人,他们即使看到了自己内心渴望的种种幻象,也不会沉溺其中,才能意识到中了幻术,及时清醒过来。
敖凌亲眼目睹的所有中招者中,星归道长是清醒最快的一个,仅在弹指之间,他就恢复了清醒。而且,星归道长在蜃景中所见的幻象必定也与众不同,在那弹指之间,星归道长从始至终都没露出贪色,只是笑得很怀念。
当时敖凌还一反常态地好奇询问过,可惜那日星归道长没有回答。
既然师父如此厉害,身为星归道长的爱徒,又都是半步剑仙,天疏阁主与春风剑侠面对蜃景的反应,理应不会让敖凌失望。
说时迟那时快,敖凌片刻不移的凝视,只见那大鱼气泡进入龙宫外围,刚一进入蜃妖领地的界线,就瞬间触动了蜃景。
蜃妖吞吐出的蜃气,云集在它们的领地上方,平时是无色无形的状态,此刻蜃妖们幻术齐发,蜃气就改变状态,显了形。
蜃气飘渺如烟,色泽七彩,如同在海底铺开了一张用彩虹织成的无边无际的鲛纱。
即使三人高站于琼楼之上,远不在蜃妖幻术范围内,但只是这样望着蜃气,就莫名感到轻松愉快起来,像是心中那些焦急、压力等负面思绪都被轻纱隔开,恍惚还能感觉到,却不再受它们影响。
敖凌神色凛然,刻意清了清嗓子,将也放松下来的龟丞相与鱼岩扉带回现实,二人回过神来,复又紧张地绷直了身体,龟丞相立刻伸长了脖子观察那大鱼气泡,见里面两位剑修似都面带浅笑,不禁得意地恭维道:“不愧是天下闻名的南海蜃景,连半步剑仙都得中计。”
敖凌和鱼岩扉都没接话,龟丞相也不觉尴尬,他紧盯着那两人,生怕露了他们露出贪色的场面,恨不得多长两只眼睛,但他一看得更加仔细,就发现面带浅笑的只有那白衣剑修,那青衣剑修神色淡然,并没有笑模样。
而且,他还看到白衣剑修微微低头对身旁的青衣剑修低声笑语,龟丞相越盯着看越觉不对,抬起头疑惑地问:“南海龙王,他二人都在蜃景之中,怎么还能对上话?”
这一抬头,龟丞相才发现南海之主面色凝重,还是鱼岩扉出声答道:“龟老前辈,他们没中幻术。”
没中幻术?!
龟丞相急问:“怎么可能呢?”
“这,您问我,我如何得知?”鱼岩扉若有所思地凝望着那两个天底下最强大的修士,“就我所见,那春风剑侠只是笑了一笑,天疏阁主手指轻动,蜃气就恢复无形了。”
说到这里,鱼岩扉皱起眉,看向敖凌担忧问:“吾主,蜃妖们的安危?”
敖凌不悦摇头:“它们无事。”
岂止是无事,敖凌通过水灵感知,似乎是天疏阁主的灵力让这些蜃贝觉得很舒服,它们居然一个个都合起贝壳睡大觉了!
这南海还有王法吗?
解春风和裴牧云不清楚琼楼上的热闹,他们刚过了传说中大名鼎鼎的南海蜃景,都对蜃妖强大的幻术感到好奇,因为这恰与他们一路来时有关天道制衡的讨论相契合,于是又顺着聊了两句,等到来到了龙宫大门前,才停下。
龙宫是避水宝地,解春风解除了灵力撑出的大鱼,与裴牧云一起飞落石阶,裴牧云想将纸人们收回袖中,遭到了一片熙熙攘攘的抗议。
纸人们哪里肯依,它们好不容易出了主人猫猫的袖子,一路看海景看鱼看得开心,还亲眼目睹了主人猫猫和主人师兄谈心抱抱,它们既想学着演一演,又想跟着主人猫猫进龙宫看更多,怎么可以早早被收回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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