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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仙裴牧云(步帘衣)


“臣收到密令后,立刻就从这些过往失败教训中想出一个办法,当时就派了京城守军驱赶百姓,不许在天疏阁附近流连,并加急绕着那青石板砌了四面墙,将青石板彻底封死,再没有人能看到天疏阁反贼今早贴出的昭榜,而且,往后都有守军轮岗守墙,从今日起,至少在这天子脚下,天疏阁反贼们再不能用昭榜妖言惑众!”
明樑帝拊掌大笑,赞了一个好字。
魏慈庵不敢惹他烦,直道为君解忧乃分内之事,并深深一拜。
明樑帝也不多理他,转脸看向群臣,幽幽问道:“诸位大臣,朕知道你们都看了那昭榜,你们能跪在这金殿上,足证一个个都是天之骄子、人中龙凤,如何?都说说吧,看出什么来了?”
满朝文武不敢接话。
他们确实都看了昭榜,当然不会是亲自赶早去挤在百姓当中看,而是由家里养的幕僚或识笔墨的下人去天疏阁外的青石板前抄录来看的,至于明樑帝为什么会知道,他们也都心里有数,明樑帝改造后的黄门令,里面那些游吏太监都是变装散落在京城中防不胜防的特务。
再说,如果他们没看昭榜,怎会知道明樑帝居然是浑沌凶兽?!
对于昭榜会引起的其他问题,他们自然也都忧心忡忡,各地愚民和那些不受官府管理的杂等修士或许会受天疏阁蒙骗,被天疏阁反贼蓄意在水镜卷轴中展现的话术蒙蔽,定然有不少傻子会在看了今日昭榜后一心加入天疏阁。
可他们不同,他们都是饱读诗书真正治国的朝廷砥柱,天疏阁反贼那些男盗女娼、大逆不道、伤风败俗、寡廉鲜耻的荒唐之论,怎么可能迷住他们的眼睛!若放任天疏阁反贼继续活动下去,离礼崩乐坏那日已然不远!
然而这些都不是最紧要的问题,启□□传承至今,立国有道,结果传到本朝,帝位竟在不知不觉中遭浑沌凶兽偷去,这怎么得了?!且不说兽如何能治人,它不是皇族嫡长血脉,连个宗亲都不是,再继续拜这凶兽为帝,如何向列祖列宗交待?有何底气治理天下万民?
帝位不正,若再加上天疏阁反贼煽动,搞不好就要起民变的!
哪个当官的不怕民变?
尽管都是这么想的,一时半会却无人敢站出来回答,毕竟,天疏阁反贼贴出的水镜卷轴中,浑沌凶兽一滴血都能和玄真那对风云半仙斗得有来有回,他们这些肉体凡胎、低阶儒修,集体上谏还能装起胆子,站出来单独回话,那是嫌命长了?
却在这时,还真有人站了出来。
明樑帝冷眼一看,是七十高龄的闻人吉,他是两朝老臣,虽只是低阶儒修,满头银丝,却不显老态,老骥伏枥,精神矍铄。
闻人吉走到殿中,行大礼一拜:“恭请圣上退位!”
明樑帝高深莫测地问:“朕犯了何错,竟惹得众卿联手逼朕退位?你们,师出何名呢?”
闻人吉大礼再拜,庄严答道:“祖宗家法!天纲伦常!江山社稷!天下苍生!”
满朝文武被老太师感动得热烈盈眶。
他们不能答得更好了。
明樑帝却阴恻恻地笑起来:“祖宗家法?哦,祖宗,你闻人家确实有位祖宗,大名鼎鼎的儒将闻人去病,如果朕没记错,他比你更是嫡出,而且,不久前刚叛出儒门进了荆楚天疏阁!闻人老太师,你要尊祖宗家法,难道尊的是那位祖宗的家法?”
不等闻人吉说什么,明樑帝又指向一位年轻官员:“闻人珏,你三弟前年偷偷进了京城天疏阁,一去不回,你隐瞒不报,是不是也想加入天疏阁?”
群臣皆惊!闻人去病叛出儒门一事,早已传得百官皆知,闻人去病毕竟是儒门高修,相当于传说中的人物,算起辈分来都不知要加多少个曾,因此对闻人家影响并不很大,但闻人家下一代居然又有人加入了天疏阁,这就是个惊天消息了。
而且这消息完全无人知晓,闻人家居然能足足瞒了两年多,此时乍闻,群臣不仅震惊,对明樑帝手下游吏太监有多无孔不入的害怕又多了一分。
闻人珏作为刚出头不久的旁系新秀,毕竟经验不足,慌忙解释:“臣绝无此意!三弟年幼不懂事,受了天疏阁蒙骗……”
明樑帝根本懒得搭理他,只看着闻人吉冷笑,阴阳怪气道:“闻人家,书香望族,不止本朝,前朝乃至前前朝闻人家都是官场有名,当年武帝开国立朝,闻人祖辈是有从龙之功。再看今日,啧啧啧,不愧是名门望族,惯来是四方押注!”
闻人吉听到这才脸色急变,正要辩驳,明樑帝却自顾自接着道:“闻人老太师,你是个聪明人,必然对那天道法网有过思量,你心里清楚,说白了,你们这些人,就算想下注天疏阁,天疏阁都不会收。若日后天疏阁真成了事,此刻金殿中的诸位,你我哪一个还有活路?哪一个还有权钱可享?”
明樑帝环视群臣,对着他们僵硬的面色,张狂大笑,更直白地问:“朕问问你们,没了朕,你们拿什么跟天疏阁斗?两个半步剑仙,其中一个还是白龙神兽!遍布九州的天疏阁,笼罩苍穹的法网,还有你们远远得不到的民心所向!就算朕今日甘愿退位,你们打算推举谁为帝?”
被明樑帝问得满心惊慌,有官员脱口而出:“迎回长公主……”
明樑帝早有预料,竟然并不发怒,煞有其事地接口道:“她是我的血脉,众神派我下来斗天疏阁,成事之后,我必然是要被捉回去,听候众神发落,她就算不被赐死,也不可能留在凡间。”
满朝文武一愣。
他们万万没想到浑沌凶兽会亲口承认自己是众神故意放回凡间的棋子。
天疏阁昭榜中并未写实是众神派下,但在水镜卷轴中,魔尊和浑沌凶兽都是这样声称,假如众神有心下凡铲除天疏阁,那无论到时候谁来为帝,至少朝廷是保住了!假如真是如此……
鱼上了钩,明樑帝继续道:“朕乃浑沌,随时都能将整个京城的人灰飞烟灭,更不要说一个小小金殿,你们如此犯上,朕却从来不曾对你们下过杀手,正是由于众神下的束缚,你们想对付天疏阁,不过是为了那些权钱厚利,朕对付天疏阁,可是身奉神旨、不得不为。”
“真想对付天疏阁,你们就不该与朕作对。没了朕,你们没有赢的可能。”
语罢,明樑帝闲坐龙椅,不再出声。
殿中低语议论纷纷。
满朝文武都在交头接耳,闻人珏是少数没有参与议论的一个,倒不是他不想,他刚遭明樑帝点了名,附近官员都不想在此时跟他扯上关系,而与他交好的年轻官员并不在附近。
他也确实心乱如麻,三弟逃家一事被明樑帝揭破,他和父亲今夜少不了要毕恭毕敬赶去嫡家领一顿责骂教训,他既担心三弟真的被家谱除名,又气愤三弟犯下滔天大错。他越想越更低了头,不敢冒险与嫡系家主闻人吉对上视线。
他满头愁云,半心半意地听他人议论,惊觉几乎所有人都听信了明樑帝的说辞,不知为何,他想到水镜卷轴中那些被倭寇开膛破腹的妖精,不禁动了一丝恻影之心,妖虽然是妖,毕竟也是九州生灵,如何能任倭寇残酷屠戮?
正巧,此时有官员争执中音量渐大:“……与倭寇合谋,私借海岛,这又怎么说?那血珠子是以九州妖精制成,倭寇该斩,但那血珠子按理该收回公库、”
明樑帝闻言并不着急,甚至神色更为平静,简单解释:“南海倭寇一事,朕只是与倭寇虚与委蛇,他们以华夏妖精制药,心肠歹毒,确实该死,但朕费心周旋得来的血珠子,却是对抗天疏阁的利器,有了它,我们在战场上才不会败得摧枯拉朽。”
闻人吉眼神精明,立刻恭敬问道:“臣等驽钝,还望圣上详解。”
明樑帝轻蔑一笑,手中忽然多了一粒血色圆珠,他把玩着圆珠道:“这一粒,就能让元婴瞬间到达半步成仙的实力。”
元婴瞬间成半仙!
满殿皆惊,震惊过后,所有人的眼神都流露出了贪婪。
“不是永久的实力提升,”明樑帝语焉不详地补充,“还要付出一定代价。”
这并没有打消所有人的贪婪,依然有不少人痴痴地注视着明樑帝手中把玩地血珠子,即使只是一个时辰,半步成仙的实力足以做成多少事?
半步成仙的实力足以在任何地方为所欲为!就算只有一个时辰,那也是绰绰有余!不论想要什么都能拥有,曾经再高不可攀遥不可及的东西都可以轻松征服夺取!城池、珠宝、女人……任何东西!
然而,不等再有人问,明樑帝就收起了血珠子,并且转移话题道:“朕也有错要认。”
“为揭露天疏阁作反野心,朕不得不引蛇出洞,不仅与倭寇虚与委蛇,还不得不容忍西来歪僧在京城屡屡作恶,如今天疏阁的真面目已然揭露,朕已秘密斩了明妃,含泪埋了幼子,只待践行神旨,从天疏阁反贼手中守住这大好江山,到时迎回众神,再听候众神发落。”
说到这,明樑帝环顾金殿,故意沉默半晌,无人敢插嘴,才面无表情地问:“诸卿可有异议?”
满朝文武你看我我看你,最终还是闻人吉出列,刚正不阿道:“圣上何错之有!错本在蛮夷□□与天疏反贼,圣上是奉神命、保江山,功在千秋!我等一时糊涂,冤屈了圣上苦心,当领罪受罚!”
明樑帝居然宽宏大量地摆了摆手,又道:“诸位也是受天疏反贼蒙蔽,何错之有。不过,朕确实有一事要劳烦诸位。”
群臣毕恭毕敬地拜地,异口同声地谄媚道:“我等当为圣上分忧!”
明樑帝望着满殿趴地的官员,阴恻恻地一笑,悠闲道:“待朕迎回众神之时,必然是一派战后纷乱之景,而国不可一日无君,朕膝下无子,该为江山社稷早做准备,对储位有个交待。朕思来想去,祭问上天,最终决意要立开国功臣世家子弟为储,方不负诸卿。为求稳妥,暂定收养三位皇子,以众神托付身份记入玉牒,众神重回时,再由众神亲封太子。
“来人,赐下笔墨!有劳诸卿,你们每一位领了笔墨,列出能担大任的三位适龄世家才俊,交给太监,自可退朝。”
这根天大的胡萝卜打得群臣措手不及。
群臣怔愣之际,明樑帝忽然又点了名。
“闻人珏,”明樑帝已经站了起来,漫不经心地走下玉阶,“朕要派个人,连夜去一趟不周山,替朕做一件事。”
闻人珏站上朝堂并不久,完全没想到明樑帝会亲自点他做事,而且还是个秘密任务!他还在发愣,忽然发现家主正瞪着自己,突然意识到这是个机会,说不定以后三弟醒悟回家他能有地位为三弟说情,于是立刻定了定神,大声应道:“微臣愿往!”
明樑帝点了头,让闻人珏交了名单之后随太监到御书房,明樑帝显然心情不错,还特意对闻人吉笑了笑:“老太师放心,不是什么难事。”
闻人吉闻言,尊敬一拜,脸朝地时才敢在心底微寒。
旁系这孩子,怕是回不来了。
拜完起身,闻人吉笑道:“为圣上做事,是他的福气。”
“说得好。”
明樑帝似乎觉得可乐极了,直到离开金殿,群臣还能听到他的大笑。
此时群臣才隐约有些缓过神来,意识到他们心甘情原地让浑沌凶兽继续坐在治理九州的龙椅上。这是如何发生的?无非四个字:威逼利诱。有些人听着明樑帝的大笑,忽然感觉到背上一片冷汗。
魏慈庵写完了名单,亲亲热热地跟太监说了两句闲话,然后才趾高气扬地环视一周,大摇大摆地走出了金殿。
满朝文武缓和过来看到这得志小人小人得志的张狂模样,不约而同目露鄙夷。
而与此同时。
京城天疏阁的反贼们,把今早的昭榜拓了无数份,贴满了整个京城。
守军四处追赶,可这些反贼就像是一窝乱窜的兔子,不仅跑得快,踢人还狠。

闻人珏出宫时已是日暮,赶忙径直去了主家请罪。
闻人世家嫡系长居京城繁华鼎盛之地,现任家主闻人吉又贵为太师,府院高堂之富丽典雅世所罕见,闻人珏虽为旁系子孙,却是旁系中的旁系,绝少有机会进府拜见,每每进府都觉高不可攀。
不料今日,闻人老太师却是难得的慈眉善目,不仅没为三弟之事多做怪罪,还体贴地让他不必多留,早回家与父母妻子话别,闻人珏自然是感激不尽。
出府上轿,隔了小半个京城,仆夫紧走不停,到家时天早已黑透。闻人珏下了轿,立时吆喝下人打点行装,在管家张罗下用了些饭菜,就去向父亲庶母问安请辞,等回到自己院里,已是彦夜。
妻子海棠在灯下等候。
闻人珏神色一柔,直至此刻才放松了心神:“我这就要走,正想找你说说话。”
闻人珏娶妻算是晚的,因为父亲一心要为他高娶,然而他家虽为闻人旁系,财势地位远不如主家,在百姓眼里是大家大户,在家有贵女的世家大族眼里却是不过如此,加上嫡妻早亡庶母当家有家风不正之嫌,婚事议得艰难,最后还是由恩师巧合牵线,娶了邻近府上朱大人家的嫡长女。
他父亲虽有微词,却也知其实是门当户对,而妻子海棠性情大方温顺,是个安静懂事的,因此,到如今成婚两年,倒也算阖家和睦。
海棠顺着话头道:“方才福顺就说收拾行装,这么晚了,是要去哪?”
闻人珏并未答话,而是先谨慎关了房门,回来海棠身边坐下,才重重叹了口气:“圣上给我一个任务,要去……极远的地方,现在进宫等着,今夜即刻启程,也不知多久能到。去做什么,你也别问,我不能说。”
“可有危险?”海棠低声问。
“说是没事,只是跑趟差,”闻人珏闭目苦笑,“但看家主的态度,我怕是……”
他话未说全,但意思已然明显。
海棠似乎一惊:“是什么任务非要你去?究竟是要去哪里?”
闻人珏摇头示意她不要再问,想到今日群臣进宫逼劝明樑帝退位,虽都说抱了死志,其实心里都盼着个法不责众的意思,没想到最后群臣和明樑帝都全身而退,自己这个毫末小臣却被赏了个不明不白的要命任务,真真是世事难料。
想到这,闻人珏不禁更是心苦,父亲懦弱顽固,二弟早亡,假如三弟还在这,他今夜也不至于连个清楚交待的托付都没有!他作为父兄,自认对三弟尽心尽力,往日苦劝三弟考取功名,三弟却不思进取,还遭天疏阁蒙骗离家出走一去不回,也不知三弟何时能醒悟回头。到那时,也不知主家是不是真会看在他此行份上帮衬一把。
却听海棠道:“说是极远,京城出去东西南北走远了都是蛮地,七月暑侯各不相同,至少说个方位,也好知道带什么衣物。”
听她为自己操心,闻人珏心底一暖,踌躇片刻,还是小心让她附耳过来,极低声道:“不周山。”
“我省得了,”海棠一愣便从容起身,“西边儿白日酷热、夜里又寒,恐怕福顺他们打理的衣物并不合用,我去看看。”
闻人珏更觉熨帖,正要说什么,忽然听闻外头传来高声报语。
那声音又尖又细,应是太监,似乎还用了扬声机术,他们夫妻身在高门内院,却全都听得一清二楚。
太监在大路上高声报道:
“天疏阁反贼通倭通魔!”
“天疏阁勾结倭寇、魔尊,欺骗华夏神龙,演戏污蔑圣上,迷惑无知百姓,意图颠覆华夏河山!”
“天疏阁经年宣扬无父无君之谬论,不敬祖宗君父,不顾人伦纲常,大逆不道,罪大恶极,其罪当诛!”
“天疏阁谎言巧计诱骗无知妇女,迷惑女子不守女德、生起淫性,不安心嫁人生子,此举用心极其险恶,是要从根基颠覆华夏江山!是天疏阁勾结外寇蓄意乱华的铁证!”
“天疏阁阁中众男女,同吃同住,男盗女娼!如此下去,国将不国,老祖宗传下的数千年江山将被这些反贼毁于一旦!”
“圣上有旨,举国之力通缉从天疏阁上下反贼,宁可错杀,绝不放过,以维护祖宗家法、江山大义!”
“凡曾赞扬天疏阁、与天疏阁反贼结交的男子,由他人揭发至官府,一律下狱!”
“凡曾赞扬天疏阁、与天疏阁反贼结交的女子,乃是伤风败俗、寡廉鲜耻之荡|妇,夫家父家可杖毙沉塘,由他人揭发至官府,一律冲妓!”
还未听完,闻人珏已被扬声机术放大的太监尖音刺得耳朵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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