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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仙裴牧云(步帘衣)


用灵风将黑蛟丢回南海,风云的视线都锁定了姬肃卿。
他们这时才真正注意到姬肃卿竟是青年模样,伪装术他们并不陌生,他们也是靠伪装术来掩盖半仙异象,只是青年姬肃卿让他们回想起孔雀佛子在师父坟前展现的记忆中同样年轻的师父。
年少时,他们也曾问过师父,为何不像孔雀佛子那样以真容示人,而要伪装出老年容貌?那时师父哈哈一笑,对他们说江湖催人老,师父的心老了,哪怕容貌不老,也是个老人,老年容貌不是伪装,是身魂同调,是避免知觉被修为异化的必由之路。
那时他们太过年轻,似懂非懂,修成半步剑仙后才懂了一点。
他们再也见不到师父了。
姬肃卿昂首直视二人,仿佛问心无愧。
解春风沉怒不发,龙气四溢。
裴牧云冷声问:“害了我师父,你可曾后悔?”
“我后悔?”姬肃卿仰天大笑,他伤痕累累衣衫落魄,却笑得仿佛坐拥天下,“我后悔!我后悔没早些杀了你们!”

“我不会阻止师兄。”
姬肃卿勾结前任阎王滥用神器、算计白龙、逼死星归道长,还有过往儒门种种贪赃枉法徇私舞弊,均是证据确凿。
姬肃卿还是四大凶兽之首的穷奇,为何穷奇能到凡间作乱,无论众神承不承认是他们下放凶兽扰乱九州,都得背一个失察之责。穷奇的存在就是罪证,无论它是死是活,就算它死了,还有明樑帝这只浑沌。
更何况穷奇凶兽曾陷害师兄的母亲,害那白龙重伤濒死,若不是另一条白龙也就是师兄的父亲恰好路过,救了白龙一命,结下缘分,才有后来的师兄。
无论是师仇还是母仇,解春风要出剑,裴牧云当然都不会阻止。
不过,裴牧云也并非毫无异议,指出:“但师兄,他仍不知悔改,就算你此时此刻杀了他,他依然沉浸在天下人负他的虚妄里。”
此言一出,姬肃卿撑不住他那副骄狂模样,登时沉了脸。
解春风看那虚伪小人变脸,心底为师弟的一针见血叫了声好,却同样不得不指出:“牧云,难道你还指望他会悔改?像他这样自私自傲的伪君子,哪朝哪代都不曾少过,哪一个悔改了?他们只会在声败名裂或死到临头之时,痛惜自己的失败,却不会对死在他们谋权斗局中的百姓有半分愧疚。”
裴牧云却不反驳,点头道:“从过往来看,确实大抵如此。可师兄,他是穷奇,你也听见了,众神给了他亲恶厌善的神罚。”
解春风若有所悟,直接问:“牧云,你想做什么?”
姬肃卿被他二人忽略至今,已是忍无可忍,对解春风破口怒骂:“该死的长虫!装什么傻!”
“我未出生就被你设计陷害,我师父被你还是,要说恨,也该是我恨你,我从来不曾对你做过什么,你怎么如此恨我?”解春风都奇了。
他倒不介意被姬肃卿恨,今日就算是女娲大神亲至都别想保下姬肃卿,但他和裴牧云两个受害家属都不曾叫骂姬肃卿,反而是姬肃卿屡屡对他们出言不逊,真是岂有此理。
平平无奇的一句问话,姬肃卿的反应却像是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他整个人气得浑身发抖,胸膛起伏,咬牙切齿:
“我设局揭露神龙地位过于超凡、扰乱了灵兽平衡,天庭众神对龙族有同样担忧,他们力挺我为棋子,却在事发后撇得一干二净!还将我罚为凶兽!这一切,皆是因你族而起!什么吉祥天龙,呸,会飞的长虫罢了!”
解春风已得到神龙传承记忆,知道姬肃卿所谓的设局揭露究竟是怎么回事,穷奇嫉恨龙族,设计陷害,被陷害重伤的那条白龙正是他的母亲。
姬肃卿提这事,多少是有些不知死活,他的逃避并不高明却有效,但凡风云二人里有一个是暴脾气,保不准就被刺激得动了剑。
解春风冷冷一哂:“怎么你字典里的设局都得读作陷害?你不会还以为你设计陷害我母亲的低劣手段是什么义举?你做的好一场春秋大梦,怎么竟还长梦不醒了!”
姬肃卿脸被怒火涨得通红,正要开口,被裴牧云抢了先。
裴牧云是真心感到疑惑:“你和众神密谋陷害神龙,事发后他们将你弃若敝履,还对你降下不合理的神罚,你却不恨天庭众神,只恨龙族,还迁怒我师兄?”
“谁说我不恨他们!”
姬肃卿如狂兽一般咆哮。
“天庭那些酒囊饭袋,他们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仗着世袭派袭师袭荫庇的衙内!论为民做事的功德,没一个比得上我。远古上神尚知尊重生灵万物,天庭那群狗东西却做惯了人上人,藐视非人族类,‘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非人族类就算上了天庭也只能给他们当坐骑、灵宠乃至拴在花园里做珍稀奇景!”
“可就算天庭众神看不起龙,也不敢小看女娲的偏爱,必须装着对龙族低头,不得不对龙族毕恭毕敬。比起他们,那当然是龙族这种莫名高万物一等的神族更叫我恶心!”
怎么又拐到龙族。
讲不通。
只要穷奇还背着亲恶厌善的神罚,就无法分离神罚影响进行判断。
没有浪费时间回应姬肃卿,裴牧云转向解春风,继续前言:“师兄,我想试试。”
解春风已猜到裴牧云是想试试去掉这个不合理的神罚,姬肃卿也猜到了,否则不会骂他装傻,更不会一再试图激怒他们。
说实话,解春风不在乎穷奇受了这神罚多少影响,人死不能复生,何况师父尸骨无存,无论如何,师父都回不来了。
但师弟坚持追求公正的理想从未动摇,既然师弟想试,试就试试,而且姬肃卿这般逃避,还故意刺激他们求打,解春风就更想支持师弟了。
“想试就试,”解春风对骂骂咧咧的姬肃卿露出一个如沐春风的微笑,“师兄为你护法。”
靠岩壁瘫坐的儒修艰难支起手臂还欲逃跑,被裴牧云虚空一点定在原地,两眼无意识化为兽瞳,燃烧着刻骨的仇恨,张口尤是讥讽:“猖狂小儿!你以为你是谁?区区半步剑仙,也敢轻慢众神,这是玉皇大帝亲自打下的神罚,你敢轻举妄动,必遭神罚反噬!”
裴牧云不以为异,得了师兄的肯定,他已放心地闭了眼,用心感受法网。
缺口外的秦无霜猛地看向姒晴,姒晴赞同裴牧云做法一脸坦然,秦无霜满心都是不可置信。
玉皇大帝是天神中的最高神位,他亲自打下的神罚,就算天疏阁主真是半神,毕竟一个在天一个在地,一个最高天神一个半神,相差悬殊无需猜测,天疏阁主真要试着去神罚,那就是实打实的逆天之举!
而且众神此刻就在他们头顶。不论众神是否来者不善,先挑战神罚肯定就先授之以柄,还没见面就犯了大忌,这对师兄弟怎么一点余地退路都不留?哪怕他们此刻就地把姬肃卿杀了,都比触怒众神强。
秦无霜越想越是皱眉,直至方才,她都趋向于等几日就加入天疏阁,可这对师兄弟若是彻底得罪了天庭众神,前景就不是与明樑帝的腐朽朝廷开战那么简单了。
放以前,她应该在裴牧云定住姬肃卿时趁机偷袭杀了他,她深谙为臣之道,抢先替主上干掉脏活,避免事态失控,就算一时遭迁怒,日后也只会越来越受倚重。
可惜天疏阁和天疏阁主都是人间异类,做事从来不管数千年的潜规则,没好处的事她才不会,可眼睁睁放任这对师兄弟逆天……
姒晴对她摆摆手指,提醒她不许轻举妄动,神色淡然。
有时候秦无霜恨她姐姐淡定得像根木头。
风中气息忽地一凉!
玄真剑意在她们没注意时已然笼罩四野。
她们向缺口中看去,只见半空飘着一片星野流光的法网,像是被天疏阁主从空中法网裁出,它飘到姬肃卿身上将他牢牢裹住,束缚得他不能动弹,就像一个深青鎏金的人蛹。
此景让秦无霜回忆起当日的问心剑阵,但与问心剑阵不同,问心剑阵虽然震撼,秦无霜亲历其中,知晓厉害,但她在看到这人蛹时竟情不自禁感到畏惧,这是问心剑阵不具备的。
仿佛是觉醒了远古始祖在血脉中留下的对未知敬畏,她当了这么多年儒门高官,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居然还拥有敬畏这种情绪,直到看到这法网裹出的人蛹。
看客们不自觉屏住呼吸。
这人蛹究竟是何物?里面姬肃卿是死了还是活着?
一声震颤天地的凄厉兽吼回答了后一个问题。

第139章 曾有星辰皎月
姬肃卿在法网束缚中疯一样的嘶吼,仿佛在经受着难以忍受的痛苦,他手脚并用地挣扎,能清晰看到他四肢在法网内用尽力气也只做出轻微动作,更遑论推撕拉扯,根本无法摆脱。
仔细看,姬肃卿的头所在位置,重叠的法网纹路如同两个复眼,越看越像是一个与深青天幕同色的巨蛹。
解春风护卫在侧,裴牧云闭目凝神。
巨蛹上星野流光的法网,逐格开始亮起星辉。
从头到尾,一格格亮起复又隐入星野,周而复始。
忽然,巨蛹里的姬肃卿彻底安静下来——
姬肃卿调动起所剩无几的浑身修为,正要对束缚自己的法网拼尽全力一击,却忽然一头撞进了层层叠叠的洁白灵云,待撞出灵云,眼前的景色忽然就全变了。
他警惕地看着前方,此处灵云飘渺,遍植香草古藤,不知何方高人在此落脚修炼,庭宅院阁修置得清韵雅幽,大门就在前方。
天柱缺口呢?裴牧云呢?解春风呢?
一阵清风透体吹过,吹醒他脑海中早已失落的记忆。
姬肃卿几乎跪倒在地。
眼前不是别处,是他出生的地方。
他的家。
他的父母——神兽白泽与神兽青凰的栖居之府。
他欲举步向前,却身不能动。
似乎察觉到他想向前,眼前景色向他撞来,年少记忆如走马灯般流过。
他是神兽白泽与青凰之子,一出生就定了神裔,父母为他取名为奇,因他破壳就是一只珍奇白虎,背有洁白双翼。
众神无不夸他嘉祥有瑞,他也确实得天独厚,经籍阅遍,学识渊博,术法贯通,有智有谋,甚至曾得炎黄二帝嘉许,受尽神宠,一时风头无两,再无神兽灵兽能与他相提并论,除了龙。
可世上偏偏就有龙。
那时上古神明已经舍弃长生进入神仙墓,新上位的众神尚未组建天庭,神位虽开始增多,却远远比不上后来那么臃肿,而且新上位的众神优先给人神分配神位,灵兽神兽都得苦等人神不愿要的空缺。
他等了五百年,才等来一个贫苦之地的山神空缺。
他为此做足了准备,调查了山上山下的水土人情、地方官员派系、甚至是豪绅乡老的各人所好,只待上任就能伸展长袖御权治民。
结果却是晴天霹雳,新上位的众神连那山神之位都不肯给他,而是给了一条白龙。
真是岂有此理!
龙族是出了名的放任愚民自流,它们只顾护泽一方,却从不亲自抓权管教,有时还胡乱插手不许官员行权征税,怎么能将山神之位交给龙?
这不公平!难道只因龙是女娲偏爱,就能越过他去?
龙根本就不该存在,没有人真的想要活生生的龙,龙族早就该灭绝,没了龙,九州不会有任何改变。
天庭众神一致同意他的看法,他们认为,龙族受到灵气偏爱,等于是说,龙族的存在本身就夺走了原本可供众神享受享受的灵气。
那条白龙,仅仅因为是龙,就获得山下百姓的喜爱,但那是因为那些愚民看不明白,他们被龙图腾的象征意义骗了,那条白龙死了,他们的生活不会有任何改变,那条白龙活着,他们的生活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他可以证明。
但那条白龙没有死,她被另一条“恰好出现”的白龙救了。
新上位的众神是一群踩高捧低的小人,他们不承认教唆事实,还摆弄权术伎俩,女娲让他们略施惩戒,他们就大力严惩,龙族让他们公平审理,他们更要大力严惩。
那白龙甚至都没死,他就被新任玉皇大帝亲自抽去神力,还施以逆向脱胎换骨,毛色蒙尘、双翼堕黑,彻底转化为凶兽,还将亲恶厌善四个字被打入他的天命,连名字都被改成了穷奇。
众神以他为祭品,煽动加剧各方对女娲和龙族的不满,为了封口,还将他流放仙届荒岛。
但,众神该死,龙族也绝不无辜,天地灵气偏爱龙族,此事案发后,天地灵气斥他如恶疾,他的父母也连带遭到天地灵气的惩罚排斥,双亲不堪受辱,父亲白泽自戕于府院,母亲青凰撞山而死,一转眼,就是父母双亡。
他失去神力还受天地灵气排斥,在仙界不仅寸步难移,灵气不肯被他呼入,他连呼吸都受阻碍。
岛上虽有仙泉仙果,但它们都是通灵物,不肯被凶兽食用,宁肯瞬间蒸发或腐烂凋零也不肯被它食用,他又饥又渴,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仙泉流淌、闻着仙果芳香。
荒岛上只关着他,众神留他在这发疯等死,他却硬生生活了下来。
不知在荒岛上浑浑噩噩过了久,数千就这么灰蒙蒙地过去了,无论是众神造出天庭,还是女娲带离众神、连天庭一起飞离九霄之外,他的处境都不曾有丝毫改变。
那日,天庭众神派人来到荒岛,打算私自放他下凡,要他扰乱九州生事,那传令小神想必是被众神教授了些挑拨伎俩,竟问他恨不恨女娲。
他远远望着一片污灰的仙界,放声大笑。
不为其他,只为这污浊天界数千年不曾有丁点好转,多么可笑。
但即使到了凡间,凡间也是灰色的。
天庭就是天界版本的朝廷,朝廷就是凡间版本的天庭,没有改过,没有变过,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甚荒唐。
所有一切都是灰的,灰扑扑的人,灰扑扑的狗,人也是狗,狗也是人。
直到……那是?
他忍不住举步向前,却依然身不能动。
眼前景色变幻,再一次向他撞来,却是在尘土飞扬的路边,有个茶摊。向来不喜脏污的姬肃卿忍不住皱眉。
又一阵清风透体吹过,他忽然记起那日与他同桌的,是一个道士,还有一个和尚。
他清晰记得,他坐在那简陋的茶桌边,那两人先后一落座,他就有如万蚁噬身,何止是痛不欲生,数千年来,就算是天庭受罚后面对众神,他都不曾痛成这样!
这两个究竟是什么人?他们是好到了什么地步?凭什么让他痛成这样?
那抱着破剑的道士先找和尚搭话:“贫道望星归,星星那个星,回家那个归。这位大师是?”
“不敢,出家人释迦陵。”
“好名字!”道士浮夸大赞,又看向他,“这位书生大官人是?”
他开口如记忆中答道:“道长客气,在下区区草民,姬肃卿。”
“客气客气!也是好名字!那这么着大家伙儿就算是认识了,是这样,有个不情之请,方才贫道点了碗阳春面,一摸口袋忘了带钱……”
他习惯了荒岛寂静,下凡多年都听不得吵闹,但认识了他们,或许是痛聋了,他竟慢慢习惯了吵吵闹闹的日子。
“姬肃卿,你有什么好主意?大难当前,就别藏着掖着了。”
“我能有什么好主意?我书生百无一用。”
……“我可不是你们人的坐骑!休想!”
为了救他们,他还拿出了保命的东西,为什么不让他们去死,中止永无止尽的神罚之痛,他想了许多年也没想明白。
“命债,立不立?”
“立,怎么不立?我是那种施恩不图报的人么?”
“既如此,也跟我立一个。”
“星归,水倒得不错,你我命债,一笔勾销。”
从那后百年流水过,也曾一同西游听经,也曾浅谈朝堂风云,他收到焦尾名琴,送出去之前,还特邀他们上府把玩弹奏。
哪怕每一次见到他们都如万蚁噬身,这段时光都他从未有过的好日子。
直到、直到他撞见那畜牲……
“官人-”“肃卿-”
姬肃卿张口欲呕,却什么都吐不出来。意识到身体不能动,熟悉的恐慌涌上心头,难道是眠龙草!不,不是,那两头畜牲并不在此……
恶心,每次看到那两头畜牲,他都恶心无比偏偏神罚强迫他亲近恶人、故意抑制他本心产生的恶心。
他无时无刻不想把那两头畜生的蛟筋抽出来,用来勒住众神的脖子,在天庭那富丽堂皇的天门上吊死他们,再将那对淫男娼妇剁碎。
一想到到死都在演戏的白蛟,胃里又一阵翻江倒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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