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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该是漂亮攻三的我却成了万人迷(那叫我野王吧)


哥哥的语气腔调就像是幼儿园老师对小朋友鼓励的那种的语气,让池星月紧绷缠绕的神经逐渐释然,鲜红的唇色都快留下淡白的齿痕,池星月好半天才沉闷道:“你让我想想。”
“心事一直藏在心里是会出现心理问题的,哥哥可以保证,就算我可能会杀掉世界上其他人,也绝对不会伤害你。”池星洲空着的那只手起誓。
池星月的执拗有点稚气,有点像小孩子会对某个玩具产生执念,每次去商场都会看上好几眼,直到拿到手才会彻底消弭。哄池星月,说简单也简单,说困难也困难。
果然,四根手指伸出后,池星月的手指覆在池星洲的手指上,强行把手指掰下去,瞳仁不太自然地晃向一边,望向秋雨中颜色格外娇嫩新鲜的乔木,哼了声:“不要乱发誓,我们是一家人,别五雷轰顶把我也炸飞了。”
池星洲唇角扯了扯,这应该算哄完了。
伞往池星月的方向倾斜更多,哪怕几十万的纯手工定制西装就这么毁于一旦,池星洲也丝毫不在意,他现在的肩膀被雨水淋湿了一大半。阴雨绵绵,本来心情一直会随之而感觉到持续性低落,可现在,彩虹悄无声息在心中降落。
吊唁厅是原本的大厅。
江家祖上很阔气,这大宅院自然也被保留了下来,平时大厅就是招待客人的地方,现在也用来做吊唁。来的人很多且体面,每个人约定俗成了统一穿黑色,哪怕是女眷,也穿着深沉的黑色。
乌泱泱的雨伞,乌泱泱的人。
除了半空中零落不止的森寒雨丝,世界沉默而苍白。
池星月以前也参加过葬礼,是他们家一个亲戚死了,这个亲戚和爷爷奶奶的关系好,但到了他这一辈,反而没有那么亲厚的关系。
很传统的葬礼,设了戏班子,只记得唢呐吹出来的哀乐惊天地泣鬼神,每个人都披麻戴孝。还请了专业哭丧的人,送棺的队伍绵延不绝,放眼望去就像一条白色的长龙。
还花钱请了最出名的烧席师傅,不过和江家的比,就显得寒酸得多,不过那个弄得很响。
响,就意味着热闹。
池星月跟着池星洲到了地方,才感觉,沉闷又压抑。
不过之前池星月参加过的那次婚礼,死去的老人生前德高望重,做过很多慈善,光是以他名字命名的希望小学都不知道有多少,自愿来吊唁的人多,有不少都是受到过他资助的人,哭声也真情实感,很哀戚。
现在这些人更像是出于人情往来,利益把他们紧密联系在一起。
江听晚可是死者唯一的儿子,不管是出于面子还是什么,也要前来。
没开灯,纯自然光线。
老宅的采光本来就没有那么好,现在下雨天更是把这种阴沉感发挥到了极致,池星月掀起眼帘往里面看了一眼,黑的。摆了一圈花圈,送花圈的估计也是跟江家的关系网密切的人。
一口黑漆漆的棺材,棺材的一周是新鲜的围棺花。
花圈上贴着书法家手写的挽联,不管是真伤心还是假伤心,起码氛围感是足的。哪怕是池星月,也在这种环境下产生了几分莫名其妙心情沉重。
他哥是代表他们池家的。
池星洲吊唁,池星月也跟着跪在蒲团上。
江听晚穿着肃穆的黑西装,对其他人高贵冷艳,看到池星月进来以后挤眉弄眼,有点不太正经。
一个厌恶的人死了,江听晚当然不可能会伤心,不然也不会故意弄了一支戏台班子唱着情情爱爱的戏。池星月对自己这个哥们真的相当了解,睚眦必报,小心眼且记仇。
有仇当场报,根本就不会留到第二天。
池星月憋着气,其实也很想笑。
昏昧的光线下,池星月一身萧瑟的黑,愈发显得皮肤白得厉害,莹白的皮肉,精致如工笔的眉眼,更像是艳鬼的具象化,江听晚低着眼睛看了好几眼,在这时候产生了一些不太好的念头。
他在池星月面前还是很在意自己的形象,也没打算当着池星洲的面做什么。
可偏偏他们还没走,容晚亭就进来。
他一进来,还没有进来吊唁的人就瞪着眼睛往里面看。容家最神秘,容晚亭也是真的不显山不露水,身份信息在网上搜都搜不出来任何,光是听说就讳莫如深。现在他一出来,早些年见过他一面的,现在开始心不在焉,要是能够趁着这次丧事,能够搭上容家这条线,日后肯定还能更上一层楼。
“容晚亭。”江听晚准确无误叫出容晚亭的名字。
青年走进来的一瞬间整个黯淡的屋子也似乎亮堂起来,池星月从蒲团上起身。总感觉悬挂着的遗像在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看自己,阴森又可怕。
梦境里说,容晚亭家世很深,是货真价实的高岭之花。后面发生的种种事情,让池星月怀疑高岭之花是假,神经病是真。不光是容晚亭,另外的那几个人其实都有病。
好久没见了,再说,本来就不是特别熟,池星月看了一眼江听晚,打算这丧事结束以后,他们一起走。
他们现在已经可以做到不需要用语言靠眼神就能交流,简称,神交。
池星月笃定只要一个眼神交汇,江听晚就能明白自己是什么意思。
还没有离开,却在即将迈出门槛被人扯住手臂。池星月回过头,缓缓抬眼,对上容晚亭冷然的脸,又落在他身后的江听晚身上。
好熟悉的戏码。
池星月眼瞳微微一缩,可这里毕竟是吊唁厅,甚至不远处摆放着的就是棺材,而不是他们争风吃醋的地方。明明只有几个人,池星月恍惚间产生了一种自己是皇帝、而他们是争风吃醋的妃嫔的荒谬感,三四个人也能弄出来三宫六院的大场面。
池星月眸光微动,容晚亭神色未改。
好好,一个个都是大人物,只有他是小菜鸡。
“江听晚。”
“江听晚!”
池星月的声音和外面闹嚷的声音重叠在一起,尖锐的女声显然是冲着江听晚来的。池星月听得头皮发麻,早不来晚不来偏偏选在了今天的日子,池星月并不认为江听晚可能会有什么桃花债,最大的可能性是江听晚和他的一百零八个小妈。
不过今天来的那些女眷要么不同公司的高管,要么是谁的夫人女儿,哪里会有这种人来的机会。
可现在外面的动静很明显,池星月扭过头就看见女人怀中还揽着一个小鬼头,看起来也就三四岁的模样,女人很年轻,二十出头的模样,闹出这种丑闻显然在这个时间节点不太对劲。
池星月立刻改口:“没事,江听晚,你先出去解决问题。”
江听晚看了看池星月,出了门。
寂然之中,门忽然被关上了。所有的光线被关在门外,池星月一头雾水,紧随而来的,则是剧烈跃动的心跳。
倒是没有往其他方面想,池星月现在满脑子都是那具棺材,他现在居然跟死人共处一室,多多少少有点恐怖片的色彩,霎时间,也没有去思索到底谁这么没眼力见,看过的那些恐怖片在脑海中一一浮现,断断续续的片段,池星月毛骨悚然。
白蜡烛的灯光惨白惨白,遗像上的男人眉眼风流,依稀可以窥见几分年轻时候的俊美无边。
池星月叹了一口气,默默蜷缩成一团。
“池星月。”
容晚亭冷感的嗓音像是腊月天的霜雪,给人一种冷冰冰的感觉。他的冷和沈云白给人的那种感觉还是有点不太一样,是纯粹的、身居高位所带来的天然漠视,估计所有人在他眼里都是蝼蚁。池星月被他这么叫了一声,整个人惊起:“你别叫我。”
“不准出声,嘘嘘嘘嘘。”
老实说,自从知道自己才是实际上唯一的主角以后,池星月感觉自己现在越来越没有眼睛去正视这些人,不管匿名青花鱼赋予他们多么高贵的身份,多么优越的长相,所描绘出来的本质也只不过是贵圈真乱。有钱人之间互相谈恋爱,上床上床还是他喵的上床。
任何时间、任何地点,超雄老攻,疯狂doi。
不得不承认,密闭的空间中的确很容易滋生出来一些不一样的气氛,比如池星月现在感觉,他此时此刻,脑子正在往一种不可救药的方向联想。
棺材算什么。
棺材算不了什么。
要是有一天,在坟地上池星月都不意外。主要这件事还是很搞心态,池星月大长腿委委屈屈蜷曲着,坐在蒲团上,有一个人总比没有人好,起码有活人在。
“容晚亭,你也有今天啊?”池星月就想没话找话,嘿嘿笑了两声,“你把门开开,看看外面怎么了?”
总不至于他们两个人都被关在这里面,跟尸体待在一起算怎么个事。
“门开不了。”容晚亭淡声道。
池星月有点惊奇:“你知道?”
他说着从蒲团上起身,双手按在门上。这里的门是老样式的锁,摸起来冰冰凉,老物件了,池星月尝试着解开,但这是从外面锁的,暂时没有办法解决。
他的掌心严丝合缝贴着门,耳朵也贴了上去,想听听外面的动静。

自己现在这个动作应该挺像变态的,闪灵里面的那种。
一言不合就会偷窥的变态小牛头人,池星月心里又怕又惊悚,心脏狂跳不止。他拼命拍着门,沉重的木门,上面的浮雕精美异常,是能够在建筑史上留下一笔的古建筑,同样的,不管怎么拍打,也只有沉闷的击打声。
也是,有人故意把门关上,不就是为了把他关在其中。
池星月实在想不通居然有人会丧心病狂到在追悼厅玩小黑屋这一套。
别墅、阳光海岛、阴暗地下室,都OK的,但是和死人在一起是真的不行。
“太晦气了。”池星月啐了一口,感觉超级晦气。下意识摸了摸紧紧贴着裤子口袋的平安符,是在寺庙中求回来的小玩意,哪怕他不不怎么相信鬼神之说,然而这时候也容不得他信或者不信。
有点想破口大骂,到底还存有几分理智。
池星月的手心都拍红了,才颓然松开手,借着手机微弱的灯光,池星月瞥向屏幕,果不其然没有任何信号。
谁会闲得没事干,在这种事情上动手?池星月心里浮现出几个人名,想来想去,依然觉得眼前人的嫌疑最大。
索性继续坐在容晚亭身边,池星月的视力虽然不错,不过在黑暗的环境中依然两眼瞎。
他干脆两条手臂收拢,递到容晚亭眼下,细听之下,“给。”
皓白的手腕在黑暗中也似乎发着光一般,容晚亭的视力不错,喉结上下滚动:“什么意思?”
“这不就是你的梦寐以求吗?我现在满足你。”池星月有点不想走剧情,怎么说呢,脱离控制并不是一件美妙的事情。起码在原先,如果按照梦境来运行,他只需要在沈云白面前刷存在感就够了,可现在……每个人和标签都不太符合。
既然如此,那他主动把自己奉献上。
容晚亭倏然笑出声:“你以为是我做的?”
池星月看不清楚他脸上的神情,但能从这生薄凉的微笑里品味出一些讥讽。
这是什么意思?
在嘲笑他自作多情?
“可是只有你和我被关在这里,难道还会有其他人?”池星月手肘支着膝盖,颊肉在掌心的挤压下微微变形。
他忽然觉得现在就像被突然拉入了恐怖游戏,他和容晚亭两个人需要在密闭空间中逃脱,并且成功存活下来。
本来应该略显恐怖的氛围,那张遗照被拍得巨大,实木相框中的男人眼角炸花,风流又多情。只要再往后退几步,就可能会撞到漆黑的棺材。
他自投罗网,像是书生的意志过于坚定,主动脱下衣襟、媚态横生的风流艳鬼。当然,池星月神情视死如归,还带着一点不甘情愿。
“你想对我做什么就做吧,如你所愿。”
池星月干脆利落的声音在密闭空间中被放大无数倍,他其实不想在这样的氛围下说出这种话。
“什么都可以?”容晚亭落地有声。
池星月抱着膝盖,却惊讶发现,听到对方的声音,他连意思都害怕都升不起来。
容晚亭问,什么都可以?
不不不不不,没那么简单。
容晚亭这人给他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看起来清清冷冷的一个人,折磨人的手段一点也不少。或者说,他们能接触到的东西比一般人都要多得多,池星月丝毫不怀疑最近如果落入他手里,可能两条腿都要被做断。
“也没有那么随便。”池星月尴尬笑了两声,掰着手指头给他说了自己的底线,“亲亲可以、搂搂抱抱也行,你要是想口嗨,也能说两句。但不准骂这种的……”
池星月把自己脑子里的所有的dirtytalk可能会用到的词,以及梦境中的内容里容晚亭曾经有过的台词都说了一遍,他雷这个,所以不准当着他的面讲。
“他们都可以,我不行。”
容晚亭掷下这句话后,池星月鼻尖忽然被一阵冷香所裹挟,属于容晚亭身上独一无二的味道。像是冬日的腊梅,总让人联想到晶莹剔透的雪花、冰凉的空气,以及清粼粼的冬天独有的味道。
裤子被人推倒了小腿以上,池星月发现自己正在以一种无比尴尬的姿势靠在身后的供桌上。上面摆放着新鲜昂贵的水果、不远万里空运来的,池星月下意识往后乱抓,由于身体没有着力点,他的手不小心把桌子上的水果推翻在地。
咔嚓一声脆响。
青花瓷四分五裂,池星月的手盲抓了一把菊花。
那应当是围棺花。
池星月清晰听到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你就不怕……江听晚他爸尸变出来咬死你?”
头七都还没过。
池星月双手往后撑着地面,老宅中的石板地也是雕花的。摸上去透心凉,如同在抚摸一块冰凉的玉石。
双腿被分开,容晚亭半跪在他腿中间,顶着蒲团上仅留的位置。
“他们都可以,我不行?”
又问了一遍一模一样的话。
池星月两条细腿夹着他的腰:“他们不行,当然你也不行。”
本来是想说,跟他这样那样的人根本就没有几个,可他把话解释得越来越歧义,更加引人误会。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在说……这里不可以。”池星月仿佛抓到了关键词,郑重其事:“反正这里不可以。”
无边无际的黑暗酝酿着恐怖的氛围,可现在两个人近在咫尺,池星月万般不安,哪里还顾及此刻身在何处。手机从口兜里滑出来,掉落在地上,微弱的手机光线亮了一刹那。
淡粉的指尖死死扣着地面,池星月再一次重复了一遍:“容晚亭,你别这样。”
“你给我什么东西我还好好戴着呢,你听我的,别在这里发疯哦乖。”
池星月一边小声吸气,一边试着换个舒服点的姿势。
他的腰真不好,众所周知,当初和沈云白的那一晚,也是躺着当咸鱼的那一个。现在换成这样,也有点尴尬。
被人用枪指着,好尴尬。
“在别处就可以。”容晚亭反复要确认什么,他的双手扣在池星月的肩膀上,“都可以?”
不用多想,都可以肯定是一步到位。
池星月突然有点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为什么要自投罗网。本来什么事都没有,又硬生生多出一件事。池星月感觉自己的脑子有时候好用,有时候就很笨。
“我亲你一下,这件事就算过了。”池星月急中生智,脱口而出。
男人,想必被黄色污染的你,也一定会被纯爱所吸引吧。
一个吻,哪怕一触即化,也足以在心底留下最难以磨灭的刹那。
“吻?”容晚亭扯了扯嘴唇,“你以为我是江听晚?”
“他那么廉价,喜欢在你面前上赶着,可我没有这种习惯。”
霸道的吻充斥着池星月的口腔,没有留给池星月任何反应的时间。和他堪称斯文的外表截然不同,容晚亭的亲吻霸道得厉害,像是火焰点燃舌尖,他吻得很急。
接吻而导致的水声在黑暗中格外分明,池星月不得不微微抬起雪白的下巴,似乎要承受不了,却有被人反剪双手,再一次欺身而上。
漫长的吻也像是在渡劫。
这并不是一个浅尝辄止的吻,池星月口腔中的空气被一点点攫取殆尽。
池星月才猛然推开他,站了起来,脸颊是缺氧后的绯红。一时半会根本降低不□□表温度,他走来走去,拍拍脸颊,静不下来。
这个吻也不算毫无用途,起码现在,池星月只余下被吻的酸乏无力,而没有其他多余的感受。
手机依然没有信号,池星月像托塔天王一样在追悼厅里走来走去。要是他一个人被关在这里肯定害怕得厉害,不过现在有个跟他一起被关的倒霉蛋,怯意消散大半,他反而不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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