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谢辞同款!”
“姐姐,我也要大的红烧鲫鱼!”
那边的打饭窗口瞬间围满了人,排在其他窗口的学生们见状,急死了。
这菜量差别太大了吧!
莫非今天是什么食堂慈善日?
男生们脸皮最厚,立刻就换到了谢辞那一排,伸着脖子眼巴巴地等着。
谢辞端着自己的盘子从拥挤的人群中出来,一头雾水,转头就见顾予风站在队伍后,狗狗祟祟地笑,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你干的?”谢辞走到他面前,语气笃定。
顾予风边笑边说:“是谢队魅力太大,连打饭阿姨都被迷得神魂颠倒,忍不住想多关照关照你,跟我有什么关系?”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周围的学生们看看谢辞盘子里那夸张的菜量,一听竟觉得很有道理。
连打饭阿姨都被迷倒了,不愧是他们一中的校草。
周四早上。
张若川趁着晨跑结束的间隙,和几个男生偷偷跑到校门口,在路边摊买了早饭。
谢辞几人在看台一角坐着,远远看到张若川提着袋子跑回来,鬼鬼祟祟的跟做贼似的。
“你干嘛呢?像个来接头的马仔。”江辰宇接过袋子打开,分给他们。
“我怕被老顾看到。”
张若川拿了自己那份蹲下来,边喝豆浆边东张西望,“前几次想买路边摊被他发现,都没吃成。”
江辰宇:“刚才我看他去打电话了。”
“他好像每天都很忙啊。”
张若川问谢辞,“老谢,你知道他在忙什么吗?”
“不知道,这是他的私事。”
谢辞没问过,但大概能猜到。
顾予风的外公是D国财阀,对于普通人而言,是可望不可及的阶层,外人看到的只是光鲜亮丽的表象,实则越是处于山巅,风雨越大。
上一世,他外公的财团被几个劲敌围剿,四面楚歌,这个时间点,他家可能已经意识到问题所在。
顾予风作为本家独苗,必然要早做准备,待暴风雨来临时,撑起整个家族。
比起普通高中生,顾予风注定要承受更多,可能也没有好好体会过这个年纪该有的乐趣。
现在想来,他们共同生活了五年,却从来没有提起过各自少年时的事情,日常聊的话题全是公事,偶尔有空也只是听听音乐会,看看画展,这些和生活完全不相干的事情。
谢辞印象中的顾予风是那个心狠手辣的家族掌舵人,那个办公时当他是空气,深夜又主动缠上来的前夫,那个总是看透他的想法,愿意和他同谋的合作伙伴。
但也仅限于此。
他对顾予风最多的了解,限于前期的那份调查报告。
在往后五年的相处中,他没有精力也没想过,更多的去了解顾予风工作之外的样子。
或许,这就是他失败的原因吧。
谢辞眼前闪过这一世他们几次见面的场景,在老街、教室、医院、酒吧……
那小子到底是经历了多少事,才变成上一世他们认识时的那个顾予风?
谢辞越想越在意,那种心梗的感觉又上来了,吃了一口手里的鸡蛋堡,强行转移注意力。
一口咬下去,谢辞微微一顿。
这口感不对劲。
“今天的鸡蛋堡好好吃!是因为好几天没吃的关系吗?”
张若川转头看他们,“这里面的肉好嫩啊!”
谢辞木着脸吃,没接话。
顶级和牛肉,当然嫩。
能干出这种事的人,用脚趾猜也能猜到是谁。
江辰宇眼前一亮,看看手里的鸡蛋堡:“是牛肉吧?”
张若川:“怎么可能,几块钱的鸡蛋堡放牛肉?成本都不够,说不定还得倒贴呢。”
其他两个男生。
“不会是老鼠肉吧?”
“卧槽!我们在金大叔的摊子买的,他一直都挺良心的。”
江辰宇:“不不不,这绝对是牛肉!”
张若川震惊:“金大叔疯啦?下这么大血本,还不涨价?”
一群人聊不出个所以然来,其中一个男生摸着下巴若有所思:“不会是金大叔也看上咱谢队了吧?知道我们给谢队带早饭,就偷偷用了好料?”
张若川恍然大悟:“怪不得他今天多给了我们好几个,还说是做活动!”
谢辞:“……”
头好痛。
打完电话的顾予风回来,顺手从袋子里拿了一份早餐,坐到谢辞身旁:“好吃吗?”
谢辞看着他大口炫鸡蛋堡,低声说:“金大叔要养两个孩子,很艰难,你别乱来。”
顾予风:“我怎么乱来了?”
谢辞:“你对他做了什么?”
顾予风看着他笑:“你猜?”
谢辞只是看着他不说话,神色带着些警告的意味。
顾予风暗道扫兴,三两口吃完,起身和他们一起往教室的方向走:“我那个不成熟的助理包下了他的摊子,他现在是我的员工。”
谢辞:“……”
你真行。
周四晚自习,顾予风放下手头所有事,给学渣同桌回顾这一周数学所有的难点。
讲了半天没人回应,顾予风疑惑地抬头,见谢辞托着下巴看着他出神。
他不轻不重地放下手里的水笔,伸手捏住谢辞的脸,笑得有些凶狠:“老子亲自给你讲课,敢给我走神,嗯?”
“嘶……放手。”
谢辞回过神,扣住他的手腕挪开,“别动手动脚。”
顾予风:“既然要摆烂,那你跟人打什么赌?”
谢辞看他有些生气,试探地问:“这么在意我的输赢?”
顾予风:“废话,你输了,我也要替那垃圾做值日。”
谢辞:“想赖掉还不容易?”
顾予风深深地看着他:“我不允许你输掉,这理由够充分吗?”
谢辞转着手里的笔,装作不经意地问:“你以前给别人讲题也这么认真?”
“没有。”
顾予风哂笑,“除了你,至今还没遇到过,笨到需要我给他讲题的人。”
谢辞:“……”
周五下午,数学课随堂测试。
座位按照考试要求做了调整。
谢辞坐在第二列最后一排,顾予风在靠窗倒数第三排。
试卷开始往下发,班里所有人都很紧张,除了考试本身外,还在意这次谢辞和杨赫的赌约。
张若川几人已经在思考用小纸条给谢辞传答案的可行性。
“别交头接耳!”
项海斌背着手走下讲台,“这次谁考砸了,以后每天晚自习下课后来办公室,我单独给他开小灶。”
众人低呼了一声,再不敢想别的事。
这种小灶不开也罢。
谢辞拿到卷子,正反面粗略地看了一下,没什么难度。
余光见顾予风频频回头,那种在意都快刻到脑门上了。
谢辞试探了几次,只要他填答案,对方就会满意地扬扬眉角,他停下,对方就会不满地皱起眉头。
写到大题时,他故意停了很久,那边的顾予风托着下巴,等得昏昏欲睡。
他试着拿起笔,在卷子上写了个“解”,对方猛地惊醒,双眼亮晶晶地看过来。
谢辞扶额,低头忍笑。
他以前怎么不知道逗顾予风这么有意思。
那个在动辄千亿的谈判桌上都能八风不动的顾予风,也有把情绪完全写在脸上的时候。
顾予风看着谢辞低着头,肩膀微微抖动,懵了。
怎么搞的?
写卷子写哭了?有这么难吗?
小考结束,所有人交完卷后把课桌回归原位。
张若川急忙跑去找谢辞,正好听到顾予风问他考得怎么样。
谢辞摆好课桌,一抬头,一群人盯着他看,故意沉默了两秒:“不论对错,反正是填满了。”
一群围观的学生:“……”
好标准的学渣式回答。
张若川拍拍谢辞的肩膀,安慰道:“尽力就好。”
虽然连方思泽都解不开的题,谢辞解开了,但他还是有些担心,不敢把话说得太满,怕最后真输了,让谢辞难受。
江辰宇几人也安慰了谢辞几句,回到座位上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顾予风看着默不作声在整理书包的谢辞,忍不住开口:“不过是一次小考,就是考砸了,天也塌不下来。”
谢辞:“嗯。”
顾予风见不得他这消沉的死样,又不懂怎么安慰人,语气免不了有些烦躁:“你这么大一只,还能被这点破事打败?输了就输了,大不了下次赢回来。”
谢辞拿书的动作微微一顿,偏头看他:“你不是说输了就把我挂墙头?”
顾予风:“那是为了激励你。”
谢辞:“完全没被激励到。”
顾予风:“……”
难道真的是他给的压力太大了?
直到走出教室,顾予风都在反思自己。
谢辞见顾予风脸上的微表情一直在变,自己生着闷气,默默扭头看向走廊外,怕笑出来被发现。
“如果我输了,你还是换个座位吧。”
谢辞声音有些沉闷,“我这种学渣,不配做你同桌。”
顾予风突然攥着谢辞衣襟把人摁到墙上,微微眯眼打量他:“想随随便便输掉赌约,趁机摆脱我?赌注带上我也是为了故意激怒我?算盘打得不错啊,谢队。”
谢辞:“我没这么想。”
“难怪会突然越级挑战,在这等着呢?”
顾予风逼近,几乎擦着谢辞的鼻尖,注视着他的双眼,“我这个人喜欢从一而终,死磕到底,除非我自己放弃,任何外在的人或事都影响不了我。”
谢辞:“……”
什么从一而终,你那些撩骚的手段又是从哪学的?
谢辞想到上辈子被甩的那晚,顾予风毫不留情地对他下达分手通知,走得非常干脆,又有些好奇:“怎么才能让你放弃?”
“我劝你打消这个念头。”
顾予风撑着墙,抬手抚过谢辞的脸,指尖贴着他的下颌线轻轻往下滑,擦过喉结,慢条斯理给他整理被弄乱的领口,语气松散却攻击性十足,“这次小考要是输了,我就天天半夜爬到你床上,贴在你耳边背公式,直到你赢为止。”
谢辞:“……”
这不懂收敛的骚包。
围观的张若川几人被顾予风的动作弄得老脸一红,不自在地转开视线。
明明不是多过火的动作,可那气氛却让人害臊得恨不得钻进地缝里。
不愧是老谢,这都能面不改色。
他们一转头,发现走廊两旁的楼道口围满了吃瓜的学生,个个伸着脖子,都是一副大饱眼福的模样。
周五放学后,一中校友群里传得沸沸扬扬,没多久所有人都知道了校草谢辞被梅开二度,又被他的大美人同桌“壁咚”了。
大美人还公开扬言,为了提高谢辞的成绩,不惜同床共枕。
这种好事怎么没落到他们头上啊?!
女生们在群里嗷嗷叫。
男神变“情敌”,这……还挺带感的。
到校门口的路上,见谢辞板着脸,张若川嘿嘿笑:“老顾真的很喜欢和老谢做同桌啊。”
一般人被谢辞这么明里暗里地往外赶,早就搬走了。
不过也可能是因为顾予风在国外长大,直来直去的,不会看眼色。
顾予风:“我内向,不爱挪窝,不喜欢老是交新朋友。”
谢辞:“你内向?这世上还有外向的人?”
第一次见面就恨不得挂到别人身上的人,敢说自己内向?
顾予风:“你要是对我温柔点,立刻就能得到一个柔顺乖巧的同桌。”
谢辞:“不期待。”
到校门口,一群人各自回家。
谢辞没有去繁华里,直接坐公交车去了南陵区他爸的工作室。
远远听到呜呜声,一只狗头从门缝里探出来,冲着他嗷嗷叫。
谢辞快走几步,摸摸这狗头,进门时差点傻眼。
“就一周不见,你怎么胖成球了?”
本来狗子身材苗条矫健,现在像个煤气罐,吨位直线飙升。
几个拿着画板的年轻人陆续从里面走出来,小声聊着什么。
“你下周真的不来了?”
“不来了,跟着老师画下去没前途,我已经咨询过另一个工作室,那边还在招人,下周就过去。”
“不太好吧?老师对我们挺好的。”
“有什么好不好的,对我们再好也要吃饭啊,老师自己的画都卖不出去,更别说我们的了,再待下去只能一起饿死。”
“不过说真的,老师这几年的画风变化太大了。”
“你没注意到吗?老师精神都不太对劲,这几天看着好点了,前段时间整个人像被抽走了灵魂,叫他都没反应。”
谢辞避到一旁,等着他们走远,这才走上金属楼梯。
杨乐正在收拾会客厅,一看谢辞来了,本来有些凝重的脸上顿时有了笑意:“放学啦?老师本来想去接你的,但是没提前跟你打过招呼,又不知道你几点放学,怕错过。”
“他呢?”谢辞问。
杨乐:“老师下课后就去买了菜,说要等你回来就能吃,现在正在厨房里忙着呢。”
谢辞颔首:“你也早点下班回家吧,辛苦了。”
打过招呼后,谢辞牵着小方往住处去。
工作室后方有个相对独立的两层小楼,带了一百平左右的小院,曾经是幼儿园的活动场地,现在已经改造成了私人住宅。
谢辞推门进去时,就听了厨房里哐啷一声,像是金属容器落地的声音。
他把书包随手丢沙发上,往那边赶。
厨房灶台上堆满了各种食材,谢谦系着围裙,拿着锅铲正在炒菜,看起来兵荒马乱,跟打仗似的。
听到身后的动静,谢谦转过头:“回来了?你先去看看房间喜不喜欢,马上就能开饭了。”
谢辞很怀疑他能做出什么菜来,按照提示去了二楼。
给他的房间是朝南的大主卧,家具以深蓝色为主调,简洁大方,落地窗外有个阳台,已经收拾干净,放了几盆多肉,一看就是刚买回来的。
谢辞把带回来的书拿出来放到书桌上,坐在床尾,看着天边染红的夕阳。
这是上辈子的他没见过的景色。
十五分钟后,谢辞回到一楼餐厅,看着一桌要么焦黑,要么没熟的菜,认命地脱下校服外套,转身去厨房。
谢谦也知道自己的菜拿不出手,张了张嘴,犹豫道:“要不我们出去吃吧?”
谢辞头也没回:“算了,太麻烦。”
食材都是现成的,谢辞随便炒了几个菜。
他厨艺说不上多好,起码能吃。
这还是当初为了钓顾予风,特意学的。
谢辞眼前闪过那年和顾予风约会的画面。
他的一言一行都是贴合顾予风的喜好特意设计的,所以每次见面,顾予风看起来都很愉快。
那次他们刚认识一周,在一家高级酒店的餐厅吃饭,顾予风突然问他平时会不会自己下厨。
他一个忙得连睡觉都顾不上的人,怎么可能有空下厨?能记得按时吃饭就不错了。
要不是为了钓到顾予风,他连约会的时间都不想浪费。
“偶尔空下来的时候,会自己动手做一顿晚餐。”
谢辞没有把话说死,这是谈判桌上的技巧,他不确定顾予风喜不喜欢会下厨的男人,调查报告里没有这方面的信息。
顾予风放下手里的红酒杯,像是来了兴致:“一个人吃?还是会邀请喜欢的女性到家里共进晚餐?”
“顾总说笑了。”
谢辞听出他话里的试探,从容回道,“我还没有能够邀请到家里共进晚餐的对象。”
顾予风垂眸轻笑,像是对这个答案很满意。
“谢总一看就是不管做什么都能做得很好的那类人,真想尝尝你的手艺。”
就为了顾予风这句话,他疯狂练厨艺,结果邀请顾予风回家那天,他太紧张,所有菜都忘了放盐。
他至今还记得顾予风那个看破不说破的笑,本以为追人计划要失败了,没想到当天晚上他们就滚到了床上,顺利得不可思议。
现在回想起来,顾予风当时完全不在意,大概是因为到他家里吃饭,只是想跟他上床的借口吧?
他凹着情场高手的人设,却没有谈恋爱的经验,和顾予风那种真正的情场老手还是有本质的区别。
可能在毫不知情下,在顾予风面前出过不少洋相。
在顾予风眼里,他说不定一直是个傻蛋。
虽然现在再去探究已经晚了,但他很好奇,顾予风到底看上他什么?
十分钟后,父子俩重新坐到餐桌旁,谢谦有些沮丧:“下周我会好好学厨艺的。”
“不用勉强。”
谢辞给他盛了一碗山药排骨汤,话里带刺,“我没指望你这离异的中年老男人,能做出什么好吃的菜来。”
谢谦抱着汤碗,整个人蔫儿了。
谢辞额外给小方准备了一份晚饭,见谢谦死气沉沉的,又补充道:“我对吃的没什么要求,不用刻意迁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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