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唐基德也替江言狂喜,他看不出江言哪里有问题,只是能察觉到怪怪的,“明天是决赛之争,赢的人打决赛,输的人打复活赛。”
“太好了,越来越刺激了!”张妮意犹未尽,抓紧时间又捏了几张精彩镜头。
四强名单已经出来了,这一次昆明站终于要走到决赛之争。而能够走到这里的运动员已经经历了重重的车轮战,身体和心理都需要调整。江言随队回酒店,这是第一次吃过午饭后没有教练过来盯着的中午,仿佛教练有意而为之,把完全的自由度还给了他。
可以起来溜达,可以直接睡觉,都随你。
“你怎么样啊?”金丞刚才一直没问,到现在才说,“是不是着急了?”
“嗯,有点着急。”江言瞒不过金丞,别看金丞不着调,但是他对自己的敏感度一向在线,“过来。”
金丞放下包,老老实实跑到他面前去。不等江言开口说什么,他提前展开手臂,一个飞扑,将人扑倒在柔软的床上。江言的身体陷入床褥,怀里抱着一团温暖,他迫切地需要好好静一静,把脑袋里的杂念都赶走。
金丞摸着他的头发,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安慰他。“你啊,没必要着急。我师父说了,越着急越出错。我今天状态一开始也不好,余念他进步太大,开局的时候我没转过来。”
“我懂,我也不想急,可是控制不住。”江言这些话只和金丞唠叨,和师父说完恐怕他会操心。自己和金丞今天都遭遇了心理战术的滑铁卢,此时此刻像彼此识别伤口的人,互相问问到底怎么伤着了。
能有一个这样的人陪着,真好。
江言缓缓闭上眼睛,他飘荡的思绪被一根名为“热爱”的绳子往回拉扯,而金丞就站在面前,等待他安全的降落。
第177章 决赛的资格
这种感觉, 对江言来说其实挺微妙。他一直都是大师兄,所以在情感支持上很少去主动依赖什么。
也就是小时候,他会和师父嘀嘀咕咕, 将心里的负面情绪一股脑儿地抱怨出来。但是他是家里的老大,不能总这样做。再后来师父身体不好, 江言要承担的事情就更多了,他可以听陶晴绿和陶含黛倾诉青春期的烦恼, 听祝白白说长不高的郁闷,然后在一次又一次的冥想里, 把自己想说的话一股脑儿打包丢出去。
金丞则成为了一个例外, 他像是一个小恶棍, 咣当一脚踹开了自己的心门!
他大言不惭地说想要亲嘴儿, 想要住在这里不走,反正就是仗着好看的脸蛋儿胡作非为!上天入地!
奇怪的是,江言反而挺喜欢他的胡作非为。
在现在这一秒钟里, 江言搞清楚了原因。无外乎就是因为自己没有机会成为无法无天的那个人,所以把心里的情感投射到了金丞的身上。他在金丞的“风尘”当中看到了多重可能性,一种从未感受过的人生。
“唉, 着什么急啊, 放宽心, 放宽心。”金丞仍旧压在江言身上,鼓秋着他的手指头。
“我放宽了啊, 多宽啊我今天。”江言笑了。
“宽个屁啊!你的心就和你的双眼皮似的, 没有欧洲平行双。”金丞聆听着他的内心, 好想撬开他的脑壳朝着里头大喊几句,“你今天那第1局,就跟鬼上身了似的。”
江言笑得更大声了, 声音也一次比一次放松。
“什么鬼上身,你会不会形容?你师父究竟有没有好好管你文化课?武校考试你是不是次次不及格?”江言头一回听到有人这么形容自己的赛况!
“我告诉你,你别看不起我们武校,我的母校我能骂,别人骂就是找打哦。”金丞的母校情结相当严重,“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非要和伏城过不去吗?”
江言拍着他的后腰,想了想:“因为你想耍流氓。”
“我在你心里就是这种形象?”金丞反问。
江言认真地点了下头:“你和我刚认识的时候,也是天天耍流氓。”
“你……”金丞无话可说,好像还真有这么回事,但他绝对不会承认,“唉,伏城的母校和我的母校是对家,你啊,也不要对我们武校生有刻板印象。我们除了专业课也有文化课,不然我怎么考上首体大?拿脚高考的吗?”
“就你那个文化课还是别拿出来显摆了,我都不想说你。”江言可是看过他成绩单,各科目都是擦边及格,贴着分数线飞过来。江言有时候都怀疑金丞的分数根本没到线,只不过老师看他辛辛苦苦写满试卷又全没写对,于心不忍,干脆给提了几分。
“也不知道叶合正他怎么管你们的。”想着想着,江言就说出了心里话。
这话,金丞就不爱听了。“你找揍吧?你不要以为自己心情不好就能对我师父指指点点。”
“我没指指点点,我是实事求是。”江言直指出叶合正对金丞的溺爱行为,但点到为止,“不聊这个了,陪我睡一会儿吧。睡醒了一起去吃晚饭。”
“成吧,你往那边滚一滚,给我腾个地方。”金丞也是发自内心想让江言放松下来,便就着这个温馨又缱绻的姿势躺在江言的胳膊上。
江言看样子是真累了,精神对抗非常消耗精力,没多会儿真在金丞旁边睡着。可金丞却一点都不困,小心翼翼爬起来盯着他看。原来江言这么完美的运动员也会有他必须面对的功课。
他还以为,江言顺风顺水的,只有一往无忧呢。他还以为江言唯一要考虑的就是如何精进技术,早就摒弃了心灵上的争斗。金丞从没当过大师兄,一直以来就是最小的那个,不高兴就找师父说,打不过就找师姐嘟哝。此时此刻,睡着的江言才流露出他平时不易见人的一面。
这个全国咏夏道馆的主理人,并不是面面俱到。
唉……金丞忍不住亲了亲他的蓝痣,所有的心疼都凝结在这一个动作里。好吧,以后老子来心疼你!虽然我在叶家是排行最小的,但是从今天开始,小小的老子也可以罩着你!
只是……金丞又忍不住一阵唏嘘,想起了远在北京的白队。寒假时自己和白队一起住,那些天白队经常开导自己,曾经语重心长地提醒过,心疼男人就是倒霉的开始,尤其是长头发的漂亮男人。
自己像个心碎小狗在白队家里养伤,曾经信誓旦旦地满口答应,坚决不会的。现在是彻底反水,总归也不会太倒霉!
大不了就是屁股倒霉一点!
今天的昆明仍旧是一个艳阳天,昆明站进行到今日,还剩下最后两天的激烈角逐。周木兰陪着好闺蜜在训练基地转悠,江夜灵时不时看看手机,心碎了无痕似的。
“你别看了,小言都说他没事了。”周木兰给她宽心。
“他说他没事,那是因为他习惯逞强。”江夜灵目光放远,“他小时候也没有这么多心事呢,越长大越有。现在他已经长这么大,心事肯定不愿意和咱们说。”
周木兰也担心着,但只能再劝劝:“今天他也就是刚开始状态不好,越后面越稳。我听其他队伍的教练还在夸他呢,说他是今天最大的逆风局。”
“如果能打顺风局,有哪个运动员愿意经历逆风局啊?”江夜灵搂着周木兰的肩膀,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咱俩一起去找他吧。”
“成,走吧。”周木兰点头答应,顺着小径走向了运动员休息区。
另外一条小径上,花咏夏的脚步倒腾得飞快,像凌波微步:“你别拦着我,我去看看孩子。”
“我没拦着你啊。”叶合正可是冤枉坏了,“我就是让你慢点儿走。你前几天还说晒多了头晕呢,这会儿再晕了怎么办?”
花咏夏急得直跺脚:“我那是夸张的说法,是头晕目眩又不是真昏倒!”
叶合正寸步不让:“万一你真昏倒呢!周围这么多小孩儿看着,你花咏夏‘er’一声就晕了,丢不丢人?我还得把你捡起来。”
“你!”花咏夏嘴唇动动,“我不和你说了,我从小就说不过你。你从来也不让着我。”
“你瞧,你又急了,我没拦着你,我的意思是让你慢慢走……”叶合正也改变了策略,现在花儿可没有小时候那么瓷实,“再说江言他那么大了,没有那么脆弱。”
“你这就是……针没扎在自己身上你不疼!”花咏夏可不惯着他,江言是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每时每刻牵动着他,“他今天就是脆弱了……”
“好好好,脆弱,咱们去找。”叶合正顺着他,还得给他顺气,“我没不让你看他。”
步伐慢了不少,花咏夏的心还是那么着急。“你不知道……那孩子心重。”
“谁心不重啊?”叶合正又说。
花咏夏瞪过去。
“是是是,他的心最重了,他是重中之重。”叶合正端正态度。
这还差不多。花咏夏继续说:“他都没什么童年,一下子就长大了。如果我身体还好,他还能像同龄孩子一样玩闹几年。他从14岁开始帮我打理道馆,15岁就会解决客源矛盾,以前还抽空去深圳、厦门选址。”
“他不会怪你。”叶合正劝,咏夏道馆能有今天的发展,江言是功不可没。
“我怪我自己。他长太快了,我都没好好搂在怀里哄哄呢,一下子就20岁了。今天他情绪不好,我这个师父不陪着他还有谁陪着他……”花咏夏喋喋不休,显然就是心疼到极致。只不过走着走着,他的速度开始缓缓减慢,目光也从疑惑变得越来越柔和。
而另外一条小径上,江夜灵和周木兰的脚步也在减缓,从小步快走逐渐变成了驻足。
两边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湖边。
“你没看到里面有鱼啊?笨!”金丞指着湖心的金色鲤鱼,跳着脚给他指,“那一条!”
“哪一条啊?看不见。”江言其实看见了,就是故意逗逗他。
“就是那个。”金丞又给他指指,“算了算了,看不见也能许愿。天灵灵地灵灵,明天万事诸灵!快跟着我说!”
江言不信这个,摇摇头说:“太傻了,我不说。”
“你不说可不管用哦。”金丞摇了摇手指头。
“你帮我说就行。”江言笑着弯腰捡起了一块扁平的石头,冒着孩子气往湖心丢去。小石子儿在湖心蹦跶了几下,变成了噼噼啪啪的声音,最后又咕咚一声沉入水面,只留下一圈圈的涟漪。
“走吧!吃饭去了。”金丞搂住江言的脖子,把人往食堂的方向拐去。
看着两个孩子高高瘦瘦的背影,江夜灵和周木兰相视一笑,心里又欣慰又说不上来,怪怪的,但是是往好方向的怪。她们一起养大的小男孩儿已经变成大人咯,身边也有了另外一个男孩儿。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花咏夏的目光柔软起来。一直以来都是小言照顾自己,自己好像从来没为他做过什么,如今他身边有了开导他的人,他的人生终于不再围绕着咏夏道馆,该进入下一个新阶段了。
只有叶合正不是滋味起来,这回倒是用不着花儿去哄江言了,怎么我的爱徒开始哄了?江言你小子有一套啊!
又过一日,昆明是一个阴天。
四强晋级赛,决赛之争,就在这个阴天拉开了帷幕。
经过了昨天的放松和金丞的开导,今天的江言已经收获满满,学习放宽心。等到他们抵达道馆,竞技场上的工作人员是越来越少,看台上的人越来越多。
今天每个量级就两个场地,两个主裁在上面晃悠着。
开幕当天的16个场地全满盛况还历历在目,如今每个量级就剩下4个竞争者,越来越刺激。每个量级抽出1个人去抽检,江言非常自觉地走向更衣室,早早有了底。
果不其然!又是他!
呵呵,不过如此。江言再次施展快速脱衣,等比赛结束他就出个教程,告诉其他的运动员抽检时最好放平心态。不要觉得世事不公,你们抽一回就觉得不公平了,我这种晚年脱衣户早就深藏功与名。
只不过今天,他的运动包里还装着一样东西,就是小金子的13合1。曾经看不起的人成为了最重要的人之一,曾经受不了的东西,说不定也能给自己新的体验。人生就是收获的过程,江言第一次主动打开它,深吸一口大气,将乳液挤在了自己的手背上。
几秒后,江言就想把手上的乳液蹭对手身上,还是没法接受。
算了,金丞的其他方面他都可以溺爱,唯独这方面不要强行接受。江言决定维护住爱情的底线,往身上涂的东西,还是找唐誉聊最好。
更衣室外面,金丞正摩拳擦掌进行着热身,准备面对今天的对手——巧克力帅哥葛文轩!曾经的老相好呦,怎么总是这么巧!
“嗨, 小金子。”葛文轩在另外一边热身,朝着金丞招了招手。
离太远,金丞听不到, 但这个姿势一看就是打招呼呢。不搭理吧,显得自己很没有礼貌, 于是热情地招了招手。
两人隔着竞技场的招呼传递到对方眼底,这一秒好友, 下一秒对手。
葛文轩眼中的金丞其实就是一个没长大的臭屁小孩儿,嘴上一套, 手上一套, 喜欢给别人画大饼, 关键时刻还总是脚底抹油。但是相处下来很轻松快乐, 金丞有一种魔力,任何人他都相处得来,聊得到一起。
当然, 也真是撩得到一起。
大学再次见面,金丞比高中时期老实了许多,但脾气还是挺火爆。陌生人多看他几眼, 金丞就得用力地看回来, 真是一点亏都不吃。在战术上, 葛文轩同样认定金丞是一个不肯吃亏的选手,以前两人对战输赢五五开, 赢了肯定是高兴, 副作用就是……
“再打一局!再跟我打一局!你丫不许跑!”
葛文轩都快被金丞吵死了, 惹上他就相当于没完没了打,一直到输给他才行。这一回不知道又会是什么样的结局呢,葛文轩相当期待。
等到金丞领完自己的青色头盔, 祝白白那个量级已经打完了。花叶两家的女孩子都成功挺入决赛局,祝白白四强晋级遭遇险关,不敌对手,明天即将迎来他的复活赛。花咏夏在台上朝着祝白白比大拇指,复活赛也是全国前四名呢,不用气馁。
话是这样说,祝白白的小脸儿都白了,自己气得够呛。哎呀,刚才那一腿要是那样踢出去,是不是就能多拿2分?
金丞也跑过去拍拍他,时间有限,他没工夫安慰太多。现在开始检录,金丞奔向了自己的赛程,又偶遇了今天同样迎战强敌的付青云。
“加油。”付青云这几天状态都不是很好,但一直没有输掉。
“你也加油。”金丞鼓励着他,也同样鼓励自己。
10分钟后,金丞站上了他的八角形。曾经一起嘻嘻哈哈看电影的葛文轩也收起笑容,戴上了红色的头盔。两个人握手的时候都情不自禁地笑了笑,来自于好朋友的祝福和挑战,半分钟后,在主裁的口令下,他们的激战也正式宣告开始!
“加油!加油!”张妮忍不住先喊了出来,给金丞热热场子!
金丞也不负众望,左实战式右脚发力,一开始是推踢,标准开场之后转瞬变成了右腿屈膝上抬,丝滑异常地提上了肩膀的高度。葛文轩后闪避,金丞再立即右腿带动左腿,微微向外转动。
当他的上半身往后倾斜到30度时,周英华就看出这是一个有效动作!金丞开场的表现非常完美!
金丞的右小腿已经抬过了头部,很少有人开场就这么大动作啊,上来就动真格。他的右腿向下劈出,灵活的腰部向左边微微拧转。不要小看这个拧动,不少人做不出来这个细节。如果没有这个细节,下劈腿也能完成,但速度上就差了一截儿。
真正的竞技高手胜在细节,每点每滴都是训练出的精髓。不经过千锤百炼,只能模仿到跆拳道的雏形,却看不到动作之后的关联。叶合正曾经无数次地教着他,一定要微微拧转,只有拧转了,下劈腿的速度才会被加强,才能让对手躲避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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