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子,我今天见到他了。”
“他打你了?打的哪儿?没打脸吧?”
只是须臾,韩枫便明白了他口中的“他”是谁,对着他的脸,仔仔细细一番检查。
“脸没问题,看来不是打脸,那打你哪儿了?屁股?”
“你起开,我又没做对不起他的事,他凭什么要打我?”
曲陶被他正儿八经的模样逗笑,换好鞋后坐到沙发,韩枫跟过来,坐到沙发另一头。
“可你拿着人家钱跑了。”
“什么叫我拿着人钱跑了,我再跟你重审一遍,那钱是他给我的分手费。”
“分手费?谁家好人会给一千万的分手费?是他亲口跟你说的?”
“那...那倒没有”,曲陶眼神闪躲,随后有些生气的踹了他一脚,“我饿了,去给我整点吃得。”
韩枫看了下时间,已经下午两点了,起身走向厨房。
“吃面可以吧?下次记得准时吃饭。”
“嗯,给我加俩鸡蛋。”
吃过饭,曲陶回到卧室,定好时间,躺到床上。
现在还不到三点,五点出发的话,他还可以睡两个小时。
“陶陶?”
温热的气息,落在耳畔,男人略哑的嗓音,带着蛊惑。
“墨...墨洲....”
男人亲吻他的耳垂,亲吻他锁骨处的红痣,紧接着腰被狠狠掐住……
曲陶猛的惊醒,从床上坐了起来。
“都怪席墨洲,要不是今天见到他,也不至于连睡个午觉,都会梦到他”。
下午五点,司机准时来到楼下,曲陶选了一套克莱因蓝色西装,而韩枫则穿了一身粉白色西装,衬得少年感十足。
“对了,你家老爷子给你联姻的是哪家公司?”
这些天,因为席墨洲对他们公司的打压,曲陶天天忙的焦头烂额,直到现在都没好好过问下,自家兄弟的终身大事。
“云城裴氏。”
“云城裴氏?大公司啊,为什么不愿意?”
“你看本公子是那么肤浅的人吗?本公子虽然爱财,但更向往自由。”
从这里出发到酒店,正常情况下半个小时左右,现在是晚高峰,他们出门的早,曲陶倒是有时间,跟他慢慢讨论。
“结婚也不会失去自由。”
“我都没见过他,怎么结婚?”
“感情可以慢慢培养。”
“那你怎么不结婚?”
“我....”,曲陶被堵的一时哑口无言,默了默,看向窗外,“我和你不一样。”
韩枫看穿他的心思,坏笑着勾起一边唇角。
“因为席墨洲对不对?”
车子抵达酒店时六点一刻,离七点的宴会,还有近一个小时。
曲陶给王助理打了个电话,跟韩枫走去附近的商场,商场一层设有他们的珠宝首饰专柜,正好可以顺道过去看看。
商场位于市中心,顾客络绎不绝,只是这里的景象和咖啡店一模一样,旁边帝丰代理的品牌专柜前围满了人,而他们专柜前却是冷清得很。
“陶子,我劝你还是放下吧,你这心里还喜欢着人家,人家可是摆明了,把你往死里整。”
“少废话,看看喜欢什么,我送你。”
两人来到专柜前,曲陶指着玻璃柜里琳琅满目的首饰,韩枫来了兴趣,立马挑选起来。
“对我这么好?那我可不客气了。”
“不用客气,当给你随的结婚份子钱。”
“那我不要了。”
韩枫撤回身子,曲陶冲他笑得不怀好意。
“好,是你说的不要,别到时说是我不给。”
“奸商。”
曲陶陪着他一起挑选首饰,商场门口突然传来骚动。
该死,席墨洲不会也来这里了吧?
曲陶朝门口看去,正好看到王助理跟在席墨洲身后,朝这边走来。
“曲总,您别误会,我是在门口碰到的席总。”
若不是这人是公司的老人,跟他在国外待了两年一起回的国,他可能真会怀疑,这人是席墨洲安插在他身边的奸细。
不过眼下由不得他胡乱猜想,因为席墨洲正朝着他们这边走来。
不知道是不是下午,那场春梦的原因,曲陶此时感觉脸颊发烫,人也跟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躲到韩枫身后。
“席学长,好久不见。”
被人从背后推了一把,韩枫尴尬的冲席墨洲笑笑。
席墨洲冲他礼貌性的点了下头,看向他放在玻璃柜上散落的首饰。
“在挑首饰?”
“嗯,陶子说让我随便挑,他送我。”
韩枫说话间想转头,把躲在他身后的某人拽出来,冷不丁被曲陶在后腰上掐了一把。
“哦...是吗?”席墨洲沉思了几秒,朝他身后看去,“曲总这么大方,不介意多送一件吧?”
席墨洲什么意思?他都被他整成什么样了,还有脸跟他免费要首饰?
曲陶眼神看向别处,装作没听到,席墨洲越过韩枫,走到他身前。
“怎么?曲总不舍得?”
被迫转回视线,曲陶赌气的扬了扬手。
“挑吧挑吧,都送你了,我还有事儿,就先走了。”
“好,不愧是曲总,就是大气。”
曲陶才懒得听他阳奉阴违,头也不回的朝商场出口走去,后面突然又传来席墨洲的声音。
“王助理是吧?你家老板的话,你也听到了吧?去,把你家首饰,全部打包到我办公室。”
艹,不是吧?这狗男人.....听不出来,他是敷衍说的气话?
曲陶走了没两步,又倒退回席墨洲身前。
“席总,您是不是听岔了,我的意思是,您可以和我朋友一样,挑一件自已喜欢的,我送您。”
“哦,曲总是这意思?那防止我再听错,还是曲总帮我挑一件吧。”
这...这狗男人....是真狗!
曲陶心里窝着火,面上却不动声色,他走到专柜前,眼瞅着上方,很是随意的点了点玻璃柜。
“把这件包起来送席总。”
两人的到来,早已惊动了两家专柜的店长,店长看着玻璃柜内的戒指,表情有些不确定。
“曲总,您确定是要送这件吗?”
曲陶现在只想赶紧把这件事打发了走人,压根没明白店长想要表达的意思。
“是,赶紧给席总包起来。”
曲陶接过店长递过来得礼品袋,笑吟吟朝席墨洲递过去。
“席总满意了吗?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席墨洲表情似笑非笑,接过去后,并没有放他走的打算。
“既然曲总这么大方,作为礼尚往来,我也送曲总份礼物。”
这人没完了是吧,曲陶被席墨洲带到帝丰旗下专柜时,表情还有些恍惚,直到看到自已手上的戒指,才回过神。
“席总,您这是戒指,我可收不起。”
好人谁会把戒指,随便当礼物送人?
曲陶边说边试图把戒指摘下来,席墨洲把手里的礼品袋,在他眼前晃了晃。
“难道这东西只能曲总送,别人送不得?”
“.......”
在席墨洲面前丢尽了脸,走回酒店的路上,曲陶看着左右两人,一刻没停下数落。
“我当时被气胡涂了,随便指了一件,你俩是怎么回事?提前老年痴呆?为什么不提醒我?”
韩枫:“我以为你是真心想送戒指。”
王助理:“您是老板,我不敢多言,更不敢揣摩您的意思。”
曲陶停下脚步,再次看了眼,走在他身侧的两人。
“行,你俩给我等着。”
三人来到宴会厅时,席墨洲正手持酒杯,被几人围成个半圆。
明明是自已扔下他,先行从商场离开,怎么他比自已到的还快?
曲陶想到因为他,被其他公司冷眼相看,不敢跟他们有生意上的来往,从服务生端的托盘里,拿了杯红酒,走过去。
他是在国外捞了不少钱,但也搁不住这样折腾!
两人在商场互送过礼物,虽然过程不太美好,但终归是送了礼物的关系,席墨洲应该会给他点儿薄面吧。
只要席墨洲肯取消打压,其他公司也不可能有钱不赚。
“席总,没想到我们比您先离开商场,您却能比我们先到,真不愧是席总。”
“还有,谢谢席总在商场送的礼物,我非常喜欢。”
曲陶虚以委蛇的同时,有意向旁人挑明两人关系匪浅,却不曾想,席墨洲是一点儿颜面没给他留,字字扎心。
“瞧曲总这马屁拍得,你步行我开车,我肯定比你早到,至于曲总口里的礼物,难道不是你先送了礼物,我才礼尚往来还了回去?”
确实是他送礼物在先没错,但他席墨洲是不是忘了点儿什么。
旁边还站着好几个人,曲陶不想被人看笑话,强颜欢笑。
“席总真会说笑,我拍马屁,这不也是为了巴结您,在咱烟市,哪有人不想巴结您席总。”
席墨洲单手抱胸,抿了口高脚杯里的红酒,一副身居高位的姿态。
“曲总说得也对,但我这人,也不是任何人都能巴结,对了,曲总还想在哪儿开店,我这边可是随时候着。”
这面子没得到,还被人扒了里子,曲陶有些后悔走了过来。
“席总,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点事儿,你们慢慢聊,我就不打扰了。”
曲陶朝韩枫那边走去时,听到旁边传来窃窃私语。
“这就是远航集团的曲总?我还当是哪的大明星呢,这模样也太好看了吧。”
“别说这些没用的,你们听说没,他和帝丰的席总,可是有着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
“是吗?所以帝丰集团才处处打压远航集团?”
曲陶见他们聊的热络,悄无声息的走过去,插进话。
“什么血海深仇?”
“具体还没打听到,等打听到了......”
男人说了一半儿,看到问话的是曲陶,脸色青白不一,拿着酒杯讪讪走开。
曲陶看向还站在原地的另外几人
“你们呢?你们知道是什么血海深仇吗?”
众人纷纷摇头,曲陶把杯子里的酒干了,冲他们小声道。
“我知道,我告诉你们,三年前,我抢了席墨洲他老婆。”
“.......”
曲陶走回韩枫身边后,示意了下角落的沙发,韩枫见他从坐下后,便一杯接一杯的喝闷酒,夺过他的酒杯。
“别喝了,再喝就醉了,你这怎么了?是不是刚刚席墨洲给你难堪了?”
曲陶叹了口气,背靠上沙发 ,随后想到什么,盯着他。
“疯子,如果以后我破产了,你能不能养我?”
“席墨洲想把你搞破产?他亲口说的?”
曲陶摇了摇头,随后又点头,韩枫立马从沙发上站起来。
“你在这儿等着,我去跟他谈谈,不就是一千万吗,他至于这样赶尽杀绝?”
曲陶刚准备冲他竖起大拇指,韩枫又坐了回来,小心看着宴会厅门口刚走进来的几人。
“陶子,我家老爷子也来了,我得先遛了,你过会儿让王助理送你回去,今晚我就不去你那住了。”
“还有,少喝点儿酒。”
曲陶也看到了门口几人,冲他点了下头,小声催促。
“别啰嗦了,再不走,明天可真要喝你喜酒了。”
韩枫走后,曲陶拿回先前被他夺走的酒杯,又自怜自哀喝了起来。
今晚参加宴会,本来是为了打好关系,好在烟市立足。
却没成想因为席墨洲的几句话,让他变成了宴会上的小丑,所有人担心被帝丰集团针对,都把他视作了空气。
曲陶长长叹了口气,早知道待在国外不回来了,都怪王特助,说什么叶落归根,这下好了,自已奋斗了三年,不出半年就要混成要饭的了。
曲陶把杯子里的酒干了,想着明天空了,要不要去买只金碗。
万一以后派上用场了,人们看在金碗的份上,说不定还能往里多扔几个钢镚。
晏会厅另一角落,裴泽琛见韩家老爷子走开后,看向旁边的席墨洲。
“人呢?腿打断了没?”
席墨洲听他又提这茬,眉心微蹙。
“你呢,逃婚对象逮到了没?要不要逮到了,也把他腿打断。”
“不至于,反正我也不想结婚,跑了就跑了呗,倒是你.......”,裴泽琛还没说完,见人起身站了起来,“你去哪儿?我话还没说完呢。”
“我去打个电话。”
深夜,曲陶摇晃着身子,输完密码走进公寓时,总感觉哪里不对,房间的东西看上去既陌生又熟悉。
他踉跄着打开了好几间房门,才终于找到卧室。
下次不能再喝这么多酒了,这红酒的后劲实在太大了,曲陶自言自语,合衣躺在床上。
半梦半醒间,他感觉有人趴在他的身上,亲吻他的耳垂。
“陶陶...”
该死,他怎么又梦到席墨洲了。
“席墨洲,你能不能不要再到我梦里来了。”
曲陶小声嘟囔,试图躲开耳边炙热的气息,熟悉低哑的嗓音,再次在耳边响起。
“陶陶,这三年,你有想过我吗?”
“想啊,当然想了。”
曲陶心里是这么想的,嘴上也是这么说的,耳边传来低低的坏笑。
“哪儿想了?”
“哪儿都想。”
这次的梦,怎么比下午还要真实?
“墨...墨洲......”
双唇被人堵住,空气中,丝丝缕缕得暧昧。
男人突然起身,站了起来。
“好了,我该走了。”
曲陶眉头深锁,这梦里的席墨洲,怎么变得跟现实里的一样可恶。
“别走。”
半是撒娇半是嗔怒,男人淡笑,没有丝毫留恋。
“晚安。”
“席墨洲,我讨厌你。”
曲陶放出狠话,男人退回来,勾起一边唇角俯身,附到他耳边。
“想我,就来找我。”
曲陶睡到接近中午才醒,头疼欲裂,他突然想到什么,猛得掀开身上的薄被。
还好,真的是梦,不然他那么求席墨洲,一定丢大发了。
曲陶从床上坐起来,扫视了房间几圈,再次惊恐起来。
完了,他怎么来到了三年前,和席墨洲生活在一起的公寓。
该死的席墨洲,为什么没改密码,为什么密码还是他的生日。
曲陶仓皇跑出卧室,整个房间除了他,看不出有第二人来过得迹象。
正当他打算在房间好好转转时,王特助打来了电话。
混蛋,还敢主动打电话过来,曲陶咬着后槽牙,按下接听。
“昨晚怎么回事?不是让你送我回家吗?你把我送哪了?”
“家啊,”电话那头回答完,顿了几秒,小心道,“曲总,我是送错地方了吗?”
“我让你把我送哪儿?”
怡林公寓。”
“我家住哪儿。”
“滽和公寓。”
“那为什么把我送怡林公寓?”
“曲总,昨晚是您吵着非要去怡林,您是不是喝多,给忘了?”
第6章 去火茶
身边熟悉的人,都知道他喝醉了容易断片,没有证据,王助理这话,曲陶真不好反驳。
“打电话什么事儿?”
经过提醒,王助理才想起正事。
“曲总 ,帝丰那边来人谈违约金的事儿,您现在方便过来一趟吗?”
“违约金多少,按合同里的金额打过来就行,有什么好谈的?”
从昨天到现在,曲陶窝了一肚子火,说话口气极为不逊。
王助理透过门上的玻璃窗,看了眼会议室里的席墨洲,压低声音。
“曲总,席总也过来了,他说要和您当面谈。”
“不见,让他走。”
梦里梦外都受他气,曲陶说完立马挂断电话。
本来还打算在房间里转转,一通电话,让他啥心情都没了。
想起昨晚扔下他,开溜了的韩枫,曲陶边出门边打去电话。
“在哪儿?”
电话那头,韩枫的声音可怜兮兮。
“陶子,我被抓回云城了。”
“啊...”,曲陶愣了须臾,笑着打趣,“今天洞房?”
“那倒不至于。”
“行吧,哪天喝喜酒,提前说声。”
想到席墨洲在远航,曲陶回公寓冲完澡,煮了碗面,磨蹭了很久才去公司。
他刚从电梯出来,王特助便跟等了很久似的迎了上来。
“曲总,您可总算来了。”
“人还没走?”
“嗯,还在会议室。”
“哪个会议室,带我过去。”
这男人昨晚让他在宴会上受人冷落,梦里又欺负他,不给他,他正好豁出去撒撒气。
“席墨洲,你什么意思,你整起我来没完了是吧?”
会议室门刚被推开,曲陶立马吼了起来,看到会议室乌压压的一众人,愣了须臾,转身瞪向身后的王助理。
“这里这么多人,你怎么不早说?是不是想我把你送去非洲?”
“我....”
王助理有些委屈,他也没想到自家总裁,会来这么一出,偷偷朝席墨洲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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