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嫁出去怎么了,嫁出去也是侯府的嫡哥儿!”
虞时言敷衍的点点头,向虞澜意福身离开了。
虞澜意气得一个半死。
要是虞时言真嫁给叶云初,我要怄气怄死。
虞澜意的拳头硬了。
回到家中的郑山辞并不知道虞家兄弟的争论,他睡了一个好觉。翌日,有人敲门,郑山辞打开门是一个小官吏。
小吏端着托盘,托盘里有一件青色的官袍。七品县令穿青袍,托盘里还有一方官印。
“恭喜郑公子,这次考核您胜出了,这里有官袍和官印,还有通关文牒、朝廷的任书,郑公子收好了。吏部让郑公子在这月起身赴任,虽说是辛苦些,但新奉县没个做主的人还是着急,还请郑公子原谅则个。”
郑山辞拱手:“下官谨遵上命。”
“那我就不打扰郑大人了。”
郑山辞送走官吏,他把官袍挂起来,托盘内有两身官袍,还有一双靴子和官帽。
他唇角带笑,终究还是拿下了县令之位,他有些期待到新奉县的日子。现下还不能耽误,要去金衣阁打工。
他把东西放好,去了金衣阁。
金衣阁富丽堂华,来往的人都是富贵有权势的人。来往的人一件衣裳一百两银子拿下也没有丝毫心疼。
郑山辞引着这些贵人进阁楼里。
有的夫人见他长得好看,偏生还要使一使小性子故意调侃郑山辞。
“小郎君长得这般好看,气度非凡怎么还要来金衣阁做一个伙计?”那夫人捂着嘴笑。
掌柜的眼皮一跳,生怕郑山辞书生意气,非要把自己的志气和心气亮出来看看,到时候他拍拍屁股就走,金衣阁反倒是失了大客户。
郑山辞:“夫人说笑了,抬举我了。”
掌柜松了一口气。
那夫人笑起来不再说话。
不少闺阁中的小姐和哥儿都在用余光瞧郑山辞。
郑山辞在金衣阁做工还很轻松。
章夫人出了金衣阁就去了长阳侯府,她同虞夫郎是姐弟,嫁给的人也是高门大户,她今日是来给虞澜意添嫁妆的。虞澜意可是他们小辈中头一个出嫁的。
她见过郑山辞的画像,认得他。
章夫人把金衣阁的趣事说给虞夫郎听,虞夫郎淡笑:“山辞是一个老实孩子。”
长阳侯家是大家族,虞夫郎家也是大家族,英国公府就生了三个嫡亲的孩子,虞夫郎是最小的一个。
改日还要认认人才行,免得触了众人的忌讳。
第10章 吞金兽
崔子期来看过郑山辞,见郑山辞在这里干得不错,他也就笑了笑:“郑兄,改日一起去喝酒。”
他发觉郑山辞跟其他的那些酸儒书生不一样。有的书生总是自命清高,还有的就是另一个极端成了一个谄媚的小人。
“好。”郑山辞应下了。
从金衣阁回到屋子里,金云捧着一身红色的新郎服:“郑公子这是选的新郎服的样式,您看看合适吗?我带了裁剪的师傅过来。”
托盘上是几件新郎服,本来郑山辞还没有半个月就要成亲的实感,当他的手触碰到新郎服的时候,他的心里有一根羽毛轻轻的扫过心间,他突然一下子就有了那么一点实感。他穿越而来,按照原著的轨迹,想要把新奉县县令的位置拿下来,娶虞澜意都是为了遵从轨迹。他摸到这柔滑的绸缎时,绸缎轻而薄,他却从中感受到了实感。
“郑公子,郑公子!”金云见郑山辞看着新郎服发愣,喊了喊他。
郑山辞回过神来,这里有几套新郎服都是极好的,郑山辞认真的挑选了一番,他还是选择了一个极简的衣服。
裁缝上前一步,测量郑山辞的身形。
裁缝记下郑山辞的身形。
“好了,郑公子。”
郑公子还是愣愣的,有些呆。
他问道:“新郎服的款式也会问虞澜意吗?”
裁缝笑起来,觉得这问题问得很奇怪:“郑公子,你们两个人成亲,虞少爷自然也会量身形,裁剪婚服。”
郑山辞神色怔然,发觉自己问了一个蠢问题,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耳朵都红了一块:“是我犯痴了。”
郑山辞看着托盘里的婚服心里还没有平静。
裁缝继续说:“郑公子,你既选了这个样式,十日后我们就把婚服送上来。”
“好,麻烦了。”
郑山辞吐出一口气,他真要成亲了,还是娶一个男人。还是一个恶毒男配,他跟虞澜意是绑定了,除非和离。
他打了一个寒颤,虞澜意不会愿意和离的。因为他会觉得丢份,还会阴阳怪气的说话,甚至还会挨一顿毒打。
郑山辞:“……”
人生无望。
看来他只好好好锻炼身体,把逃跑的技能还有自己的身体练好,没准在挨打时还能抵抗一二。虞澜意的武艺是虞长行教的,那是皇帝的禁军副头领……那虞澜意算是一个冒牌的禁军副头领吧。
还是一个作威作福的霸王。
以后家里的财政大权还有府邸的丫鬟侍从也归他管,不是他不想,而是虞澜意这霸道的性子就会把这些全揽过去。
金云带着消息回到侯府,虞澜意拿着针线在戳嫁衣,虞澜意看见金云来了,眼睛亮了起来:“怎么样?”
“姑爷量了身形了,选了一套极简的婚服。”
“哈,那可是成亲,自然要穿了华贵的。”虞澜意嘟囔道:“还有听阿爹说,他已经做了官,是七品县令了,我从未见过如此小的官。”
金云:“……”
“我的嫁妆单子,阿爹也给我了,我要偷偷的藏起来不给郑山辞看,还有他的俸禄要归我管。”虞澜意洋洋得意:“他顺着我,我就让他过好日子,他忤逆我,我就不给他饭吃。”
金云听着就为未来的姑爷叫惨,他说:“少爷,姑爷在看见婚服时一直在发愣,我喊了几声姑爷才回过神来。他还问裁缝,少爷有没有婚服,可见他心里还是念着少爷。”
虞澜意听了这话,他的脑海里闪过郑山辞扯着他的衣袖跑的场景,还有郑山辞把草帽盖在他头顶,他透过眼睫去窥探郑山辞后背的场景,他的耳朵红了红。
“我这么好,他上心是应该的。”虞澜意坐在梳妆台上,看了看自己眼中的荡漾,他的嘴角下撇恢复过来。
笑什么笑,这是什么好事么?
不准笑!
虞澜意装作无意的问道:“我们成亲,他爹娘会来吗?
“应当不能,婚期太紧迫了,赶不过来。”
虞澜意点点头,他说道:“那我成亲后就要离开京城了?”
金云沉重的点点头,他视死如归的说:“少爷,您放心,我会陪着你的。”
虞澜意:“……”
他的心里又痛苦起来,他有点后悔早年没有攒钱,现在兜里一分钱都没有。哦,大哥给的二十两银子,他出门吃了一顿烤鸭就没有了。
他还欠金衣阁一百两银子。
算了,不还了,等金衣阁催债的时候,他估计已经没在京城了。
虞澜意把自己首饰盒打开,金云和虞澜意眼里一片金光闪闪,眼睛都要闪亮了。
“倒卖出去。”虞澜意不忍心看,他挑挑拣拣了自己喜欢的二十支首饰,把其余的首饰盒推出来:“找个地方卖了,我不要银子,我只要银票。”
金云震惊:“少爷你……这可是你最喜欢的首饰们啊。”
虞澜意:“留二十支充面子,其余的变成银票继续陪着我。”
还有把首饰卖出去后,有了银票可以换新的首饰了,虞澜意打着心里的小算盘,他太聪明了。
金云只好收下虞澜意的首饰盒,找个地方出手,以金云熟练的行为可见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
“另外,我这几日要去外祖母家里多走动走动。”虞澜意说道:“我都要离开京城了,还要去尽尽孝心。”
金云沉默。
虞澜意高高兴兴的出门了,把嫁衣扔在一旁。
另一边郑山辞还在接待金衣阁的客人,说实话他没有到处乱瞥,他坐在一处休息,账房先生去茅房了。他瞥见了虞澜意的名字。
虞澜意:欠债一千两(划线)欠债两千两(划线)欠债……欠债一百两。
郑山辞:“……”
他喝的茶差点喷出来。
虞澜意欠的债占了一半的页。
这一页里密密麻麻都是虞澜意曾经欠债的证明。
他算了算,养不起。
吞金兽啊这是。
要吃好喝好,要玩好,他作为一个县令,一个月的俸禄是七两银子。
郑山辞沉默了。
这还不够虞澜意塞牙缝呢。
他一时之间有些难受。
他在这边歇息会儿又被掌柜的喊走了。
新奉县县令一职对京城中的人不算什么,对还未有官职的寒门进士是独天的一份,他们得知是郑山辞得了这个官位,心里是不服气的。
但当日郑山辞警告方觉的话在耳边回响,若是他们闹起来,非但不会落下半分好处,可能还会被郑山辞和吏部的大人记恨。
方觉:“我们人言微轻,斗不过他们。”
几个寒门进士点点头,都是一副怨天尤人的样子,觉得是郑山辞以不正当的手段抢走了官位,整个官场都是官官相护,看不见真正的良才。
他们心中有疙瘩,参与一些文会时,便会阴阳怪气故意说一些郑山辞的坏话。
陈无知道这事更是懊悔,他与郑山辞同去的裴府,偏偏这份好运就落在郑山辞身上,不然现在一个小小的县令之位还不是手到擒来。
郑山辞却不知道寒门进士还在酸他,他想了想虞澜意花钱的金额,他叹口气,十个他都养不起。他从金衣阁出来后并未回家,反而去集市买了白菜和豆腐。
今晚做一道白菜豆腐汤。
“买一斤白菜和一块豆腐。”
买菜的大娘应了一声:“公子,您要的菜。”
郑山辞想着又去猪肉铺子旁看了看。现下新鲜的猪肉已经被卖得差不多了,郑山辞买了一份排骨。
回到家里,郑山辞把米舀出来先把米饭蒸上,把菜洗干净,又把排骨腌制了一下,把调料弄好了。他才去清点自己的东西。
他的东西不多,衣裳只有三件,有两件的布料都还好,还有一件已经把布料洗得泛白了。另外的两件衣裳就是为了充面子在外穿的,婚服在这一众衣裳里格格不入。
在灶房还有一小罐萝卜干,郑山辞喜欢吃,用来下饭很爽利。因着路途遥远,郑家并未让郑山辞带太多。
他写给郑家的信,等他和虞澜意成亲后才能到,届时他就带着虞澜意去新奉县了。
郑山辞一边漫无边际的想,一边换上旧衣。原著对郑家的描述并不多,郑山辞记得郑家一直都捧着原主,郑山成是大哥,早早娶了亲事,一直为家里的事操劳。农忙时下田干活,为了多一点钱,还会去别人家里做帮工。农闲时就会去镇上找点工做。
有次郑山成在码头里扛沙袋,还因为中暑被监工打了鞭子,整个人都晕倒了。等郑父去把他带回来,郑山成整个人都虚脱了。
原主却还是瞧不上他们,觉得自己已经是读书人了,跟这些泥腿子不一样了。郑山成去码头扛沙袋反而丢他的脸。
郑山成还未休息多久,被镇上一家大户人家的管家雇佣去做了小厮。郑山成没有签卖身契,待遇还不错。他们虽是农户,但也知道把亲儿卖到大户人家做小厮,生死不由人,是一个被人作践的事。卖身契一签就没入奴籍。
他本也不用被大户人家雇佣去,但为了给郑山辞凑足钱是要吃些苦头。一个家族的人是互帮互助的,但要郑山辞先考取了功名,家族才会帮他,余下的扎根之际,只有家里人帮扶着。
郑山成也得了银子带回家,待几月后,说是郑山成偷窃物品,主人家心慈只打断了郑山成的腿。郑山成成了一个瘸子。
郑山辞把白菜豆腐做好了,炒的排骨吃。
原主还是嫌丢人,特别是郑山成瘸腿后,还带回来一个侍从,也就是郑山成要娶的哥儿。郑山成娶了一个侍从做夫郎。
这让原主很是不愤,有个瘸腿哥就罢了,还有一个做过奴婢的嫂子,他的面子里子都被踩到地上了。原主摔了碗,没有参加郑山成的婚宴,对他嫂子也是漠然视之。
郑家的父亲和阿爹都为原主付出的,除此以外付出的最多的就是郑山成。可惜郑山成却永远在弟弟面前抬不起头,只要原主一见到他就会横眉冷对,口出恶言。
跟虞澜意成亲,没有家人在侧,反而是原主的希望。
郑山辞心里明白这人就是自私自利,还是一个白眼狼。按照原著中他和虞澜意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抓后,原主主动承认和虞澜意的私情,语言中也透露出虞澜意已经不清白了。
还会跟陈无、其他的纨绔子弟混在一起洋洋得意的炫耀,人前就是装作正人君子的模样。
郑山辞把碗筷洗干净,不去想其他。
家家户户都点上了蜡烛,狗在村口嚎叫几声,半晌狗迈着矫健的四肢跑回家了。袅袅炊烟直直的挂在天边,有小孩子的清脆的笑声,还有炒菜的声音。
郑父拿了一个杯子倒了一杯浊酒。
郑夫郎在灶房忙,林哥儿帮着郑夫郎一起做饭,今日烙饼。赶集买了一些猪肉,郑夫郎把猪肉剁成酱,又把面团搓了搓,林哥儿往灶膛里加柴火,又推了推风箱让火烧起来。
“阿爹,我也来。”
林哥儿为人勤快,郑夫郎也把人当正正经经的儿子对待,他哎了一声。
“好香啊。”郑山成背着猪草回来了,他的模样是硬朗俊美的,眼中带着笑。身侧还跟着家中的老幺,郑清音。郑清音是一个小哥儿,他的脸颊泛粉,眼眸湿漉漉的,皮肤白皙,他扯了扯郑山成的袖子:“大哥,我先去喂猪。”
“去吧。”
郑清音的性子安静羞怯,打小就是美人坯子,得亏郑山成和郑山辞都长得人高马大的,特别是郑山成早年把村子里对郑清音不怀好意的小伙子都打了一遍,只要有人想拐走弟弟,郑山成就用拳头对付。
郑清音很依赖郑山成,他有些害怕二哥。
全家人一起吃饭,郑夫郎想到还在京城的二儿子感叹道:“还不知道山辞在京城怎么样?”
郑父也皱着眉头,心中担心:“等把这段日子忙完了,我们再去镇上找些活干,山辞在京城我们帮不上忙,只能多给他寄些银子。”
郑山成点头应是,他心里最骄傲的就是自己两个弟弟,想到二弟在京城会吃些苦头,他心里也揪心起来。
他沉默的吃饼,想着多赚一些钱。
家里谈到郑山辞,气氛就有些凝滞。
夜晚,郑山成去洗了澡,林哥儿坐在床沿边上,两个人躺在床上,林哥儿说道:“相公,家里的积蓄都给二弟,以后家里出了事怎么办?”
林哥儿觉得家里人太顾着郑山辞了,以前他也是低眉顺眼的,现下在郑家久了,家里的钱根本就没落在他手上,家底一点也没有。
郑山辞是一个进士以后还会差这点钱,他们现在巴巴的送上去,郑山辞对他们又是深恶痛绝,这是自讨没趣。
“都是一家人,二弟好过了,家里的人也好过。”郑山成抱住林哥儿,呼吸吐在他耳边:“你说是不是,他毕竟叫你一声嫂子,你看二弟考中了进士,村里的人谁还敢小瞧我们,家族里的人也帮着山辞。山辞要是真当官了,你还沾不到好处吗?”
林哥儿哼哼唧唧没说话。
“睡吧,明天还要继续干活。”郑山成困倦的说。
林哥儿眼睛看着床顶,他伸出手搭在郑山成被打折的腿上,每次想到就心里难受,鼻尖酸酸的,有湿意在眼眶里打转。
郑山辞做了一个梦,梦见他跟虞澜意成亲后,虞澜意把他一顿暴打。他浑身冷汗的醒过来,一看窗外还是黑的。
他再次躺下去,左右反侧睡不着已经没了睡意。他想了一些乱七八糟的就更睡不着了。
天色刚蒙蒙亮,郑山辞就出门,他想出去走走,然后再去金衣阁。他是男人,饭量还是大,去包子铺买了两个包子。
一口咬下去,腮帮子鼓起来。
官轿抬着,马车在路上,郑山辞一抬头就能看见很多人往皇城里赶,都是京城里的官员。
郑山辞默默走在一边吃包子。
叶云初掀开车帘看见了郑山辞,他收回眼神放下车帘,没有把郑山辞放在心上。
“郑山辞,你怎么在这儿?”虞长行是武官,他骑着马看向在一旁像是蘑菇一样的郑山辞。
蘑菇茫然的抬起头。
第12章 五日成亲
这是虞长行第一次见郑山辞,他瞧见郑山辞的模样满意的点点头,至少跟家里的画像是一样的。这个时辰还早,郑山辞在京中无事,怎么会这么早出门,故此虞长行有所一问。
*抱歉 版权原因 该资源已无法下载 仅支持完本免费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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