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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人嫌吃了师尊软饭后(鹤青烟)


不过片刻,大堂内已然恢复井然有序。
修士们看着青年和清冷出尘的男子在赔偿店家损失后双双离去,二人皆是金昭玉粹,仙姿玉质,看起来好不般配。
待师徒二人离去后,众人才敢好奇地小声问。
“聂长老真是吃清鸿剑尊软饭爬上去的?”
“笨!聂长老明显是在说反话,否则怎么会把那几桌碎嘴都掀翻了?”
“啊……道友所言极是。”
灵舟重新升空时,聂更阑心情显然阴雨转晴不少,“托鬼公主的助力,那只尾巴会跟着他整整七日。最近鬼域重建,看来我得寻个空闲时间助鬼域一臂之力。”
他说着说着,发现清鸿剑尊已经许久未出声,侧头一看,发现某人唇角正勾着,默然几息,道:“师尊若想笑便笑,不必憋着。”
他一说,清鸿剑尊喉间立即传出一道低沉的哼笑。
“不是说不生气?”
聂更阑表现得理所当然:“没气。”
“徒儿不是承认了么,我确实是靠着吃师尊软饭才有了今日的修为境界。”
清鸿剑尊又是低笑一声,捉起徒弟的手把人拽到跟前。
“既然没生气,最后一句话又是何意?”
青年被男人扯得被迫踮起脚撞到他怀里,一抬头就迎上那双深邃的漆眸,两人面容相贴,呼吸喷洒在脸上,清冷如泉的嗓音也随之钻入耳里。
“阑儿让谁来试试?”
聂更阑喉结滚了滚,忽然生出一股拔腿想逃的冲动。
然而清鸿剑尊已经扣紧了他的腰身。
聂更阑咬牙,暗自运起灵力,试图挣脱他的手。
不过一个炼虚期要从渡劫期手里逃脱,那就是徒劳和妄想。
聂更阑挣扎了一阵都没能成功,反而因为用力脸和脖颈已经涨红。
他不甘心地开口:“不如都别用灵力,师尊敢不敢?”
片刻后。
聂更阑被清鸿剑尊单手摁在船舷上已经一盏茶功夫了,不光面色通红,就连衣襟底下、锁骨处的肌肤也泛起一层薄粉。
看得出他十分吃力。
师尊的手臂分明看起来和他差不多粗细,为何却这般…孔武有力。
许是聂更阑脑海中愤懑的想法过于强烈,竟被清鸿剑尊捕捉到了。
清鸿剑尊漆眸低垂,扫向两只交缠在一起的手臂。
“……”
他的道侣何处来的错觉这般自信。
“师尊……”
聂更阑一改往日阴沉的声音,放软语调,“弄疼我了。”
清鸿剑尊将思绪从道侣契的感应收回,下意识松开手,“很疼?”
视线往下一扫,果然看到徒弟小臂留下了一道按压的红印子。
他欲捉过他的手细看,却见青年眼底划过得意的暗芒,反手一把将师尊推至船舱的房门上,门吱呀一声被撞开。
清鸿剑尊几个踉跄间居然也被带着倒在了榻上,因着怕青年摔倒手还扶在他后脑以及腰间垫着。
聂更阑计谋得逞,终于把人推倒在榻上。
“师尊,这次谁赢了?”
清鸿剑尊却还惦记着他的小臂,确认一般问他:“疼不疼?”
聂更阑脸上难得露出得逞之色,沉声道:“自然不疼。”
“师尊连这点骗术也识不破。”
无怪乎会被他压在下面。
清鸿剑尊:“。”
徒弟玩得开心,便随他去吧。
只是——
“哗啦。”
熟悉的天旋地转的动作又一次上演。
聂更阑的威胁“师尊,还是疼”还未出口,清鸿剑尊已经压在他身上,双手撑在榻的边缘。
“既然不疼,为师便放心了。”
聂更阑:“?”
清鸿剑尊:“还有四个时辰到灵音宗,师尊尽量不让你疼。”
聂更阑:“??”
“日积月累,为师期待阑儿日后终有一日能成功打出翻身仗。”
接连三个日,听得聂更阑额角青筋直跳。
“日、日什么?”
“日积月累,日后,终有一日。”
聂更阑脸一黑。
“师尊都是从何处学的这些……歪门邪道?”
“你逼着为师一道看的话本戏文。”
聂更阑脸一黑再黑。
那是北溟朔借给他,说是能调剂道侣之间感情的灵丹妙药,保准他们看了之后感情会突飞猛进,更上一层楼。
清鸿剑尊眼睁睁看着青年半途开小差,手抚一寸寸过他面庞,落至衣襟处的锁骨,似有不愉:“在想什么?”
聂更阑回过神,下意识脱口而出。
“在想,日积月累,日后,终有一日。”
话一出,空气骤然沉寂几息。
停落在衣襟的指尖遽然收紧了。
聂更阑嗅出不同寻常的危险气息,眸子微动欲挣扎。
翻身这回事,是绝不可能放弃的。
但他显然毫无胜算。
没多久,船舱中便传来“啊”的一声叫唤。
“师尊,疼……”
“阑儿,这招方才用过了。”
半个时辰后,一个时辰后,两个时辰后,三个时辰后,四个时辰……
青年浑身泛着薄红,可疑的红梅遍及各处。
眼尾又一次低落晶莹时,他迷迷蒙蒙地想,那些画本确实能让增进道侣间的感情。
可现在六个时辰都过去了,灵音宗怎么还没到?
清鸿剑尊臂膀将他牢牢圈在怀里,吻去他眼尾的泪珠,“灵舟早已飞过灵音宗。”
“再飞一圈吧。”
聂更阑顿时两眼一黑。
糊成一团的脑子已经开始思考之后如何好好“感谢”一番北溟朔。
清鸿剑尊假意不知徒弟在想什么,开始温声哄人:“很舒服,是不是?”
“舒…啊、舒服……”聂更阑喉间溢出低吟,整个人蜷缩了起来。
清鸿剑尊一手掐着他腰窝,嗯了一声,“还敢让旁人来试试么?”
聂更阑被汗水打湿的眼睫猛然一颤,似蹁跹蝴蝶振翅欲飞。
已经过去好几个时辰,师尊怎么还记得这一茬?
而清鸿剑尊的蛊惑的嗓音已经如同魔音萦绕在舱房中。
“日积月累,日后,终有一日。”
聂更阑记不清脸黑了多少次,索性两腿一伸不管了。
这一“日积月累”,三日时间转瞬而过。
聂更阑和清鸿剑尊赶回灵音宗,到了玉髓峰时,便看到北溟朔匆匆而来,一脸火烧房子的表情冲他们喊:“哥,你们怎么才回来!”
“流光真君和洪渊道祖又要打起来了,你们快去劝一劝!”
聂更阑和清鸿剑尊相视一眼。
他们出发之前两人已经大打出手好几次,怎么回来时仍旧不消停?
看来两人隔阂矛盾颇有些严重。他们倒是回来得恰是时候。
师徒二人随着北溟朔快步去往渊明殿。
到了殿外,穿过几道气派的门扉连廊以及拱门,再穿过院子——
还未等他们靠近大殿中心,便已经远远看到院中一棵古木下,洪渊道祖正悠游自在地饮着杯中灵茶。
而据说与他大打出手的流光真君正俯身趴在两张石凳上一动不动,似乎是……
“睡着了?”北溟朔不解地抓抓头发,“刚才不是还打得很激烈,都快把檐廊的柱子都压塌了。”
俯身趴着的人咬牙从嘴里挤出几个字:“你才睡着了。”
北溟朔大步奔过去,试图送上一番关怀:“流光真君,你还好吗?要不要我扶真君起来?”
他说着就伸手扶人,却被一道灵力打在胳膊。
“哎哟。”
北溟朔捂住吃痛的胳膊,气冲冲看向袭击者,却发现洪渊道祖正“温和”地看着他。
北溟朔:“……”
他瞬间知道这里没自己的事,老老实实退到一旁去了。
清鸿剑尊道:“师尊,发生了何事?”
洪渊道祖放下瓷杯,温蔼出声:“肃秋回来了。倒也没什么,不过是与流光真君有些误会。”
北溟朔一听忍不住滔滔不绝道:“事情很简单,就是流光真君这些日子不是常来和洪渊道祖走得近吗,今日他一来就瞧见道祖在同白衣人说话,还以为道祖又要强逼白衣人回归哥你的本体。”
“流光真君当即就怒了,二话不说同道祖打了起来。”
“事情就是这样。”北溟朔最后说道。
聂更阑和清鸿剑尊不约而同看向趴在石凳上的流光真君。
看来二位战况只激烈了不到一刻钟就已经分出了胜负。
流光真君被压制得死死的,根本没法挣脱。
“洪渊道祖只是叮嘱我一些事情,并非逼迫于我。”
这时,白衣人不知从何处忽然现身,像是鬼影一般蓦地冒了出来。
众人一听,颇有些同情地看向流光真君。
洪渊道祖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声调温和如潺潺溪流:“不怪他。”
“怪我。”
“许是我身上有什么特质,令一向温文尔雅的流光真君如此怨气冲天失去理智。”
流光真君闻言顿时恼羞成怒:“我被这么多人围观,你还不将我松开。”
洪渊道祖:“是我不周到了。”
说时,灵力一松,压在流光真君身上的禁制解开。
后者缓缓站起身,狼狈地拍掉衣服上的落叶。
他面色沉怒,什么也没说拔脚就要走。
洪渊道祖悠哉的声音自后面传来:“你冤枉了本君,不打算赔礼道歉?此事传出去对春雨阁声誉可不太好。”
流光真君恼怒转身,“你说吧,如何赔?”
洪渊道祖捧起茶杯又啜了一口,悠悠道:“陪我喝酒。”
“赔……”流光真君重复着字眼,念到一半蓦地回过神,“陪喝酒?”
不远处,聂更阑和清鸿剑尊已经默契地转身向院门方向走去。
白衣人一个闪身,也瞬时不见影踪。
北溟朔连忙小跑跟上师徒二人,用很小的声音问:“哥,你就这么放任流光真君留下来?不怕明日起来整个渊明殿都塌了?”
“被强迫留下来陪喝酒,这不是和雅香楼的……那什么一样吗,流光真君必定屈辱得很啊。”
清鸿剑尊淡扫他一眼:“是么?”
“是啊!”
聂更阑:“那你便回去把流光真君从师祖手里夺过来。”
北溟朔一头雾水:“啊?”
他怎么听不懂?
师徒二人却不再理会他,径自走了。
北溟朔:“……”
聂更阑和他哥是真的放心啊!
翌日,聂更阑忽然记起带回来的两个小孩还拘在神仙瓶中,于是把人交给北溟朔,让他将其带到药峰青炎真君手中。
北溟朔一脸懵,“为什么是我?”
聂更阑:“你住在玉髓峰的时日不多了,好好珍惜这段替我和师尊跑腿的日子。”
北溟朔:“?”
要办结契大典了不起啊!
聂更阑才从凌海殿出来,绕过一出灵泉和花园,没走多久便见流光真君浑浑噩噩地从渊明殿走了出来。
“真君。”这段时日他们经常见面,算是熟络了,是以聂更阑便也没再称呼流光的尊号。
流光真君摆了摆手,似乎并不太愿意说话。
聂更阑颇有些意外,“真君同师祖喝了一夜的酒?”
流光真君:“……是。”
聂更阑看出他似乎心情不太好,便不再多说,道了告辞酒回了清风殿。
只是走远之后,他忍不住稍停脚步遥遥回看一眼。
流光真君身形似有些踉跄,走路步调略透着股怪异。
这大抵是喝醉了。
聂更阑没深想,径自离开。
不过回到清风殿,他居然看到师尊还在睡,略有些诧异。
明明这几日累的是他,师尊却为何……
约莫是刚解除归墟仙草和魔气,尚未完全恢复吧。
聂更阑思及此,轻手轻脚出了内殿,离开清风殿,直接去往停剑坪。
他索性也去了药峰。
原本打算过几日许临风苏醒了再行探望,索性便在今日先去看一遭。
聂更阑御剑到药峰时,北溟朔正把聂云飞、聂云锦交给青炎真君,两个八岁大的孩子正哭闹个不停,被青炎真君呵斥一顿扬言要把他们扔到灵兽峰喂虎狮,两个小家伙才终于老实了,敢怒不敢言瞪着青炎真君。
北溟朔看到聂更阑过来,眉毛抖了抖,“喂,你不是要去陪我哥吗,既然自己过来了干嘛还要我亲自送这两个魔王?看他们说话我就一肚子气,恨不得狠揍一顿!”
聂更阑:“师尊睡着了。”
“啊?”北溟朔一头雾水,他哥居然扔下道侣在晴天大白日睡觉?
聂更阑看向青炎真君:“这两个孩子就拜托真君了。”
青炎真君算是终于知道他为何要把这双魔王送到药峰,换做寻常人怕是都受不住他们闹腾。
不过他就不同了,治混世魔王,他的手段多的是。
聂更阑没再看哭闹的龙凤胎,转身往许临风的院子而去。
身后,龙凤胎的哭叫声不绝于耳:“更阑哥哥,我们知道错了,求你不要把我们留在这里!这里好臭!这个叔叔也好臭!”
青炎真君顿时气得脸色铁青。
这两个小儿竟敢把他满峰头的药香与“臭”混为一谈!
着实欺人太甚!
寒梧真君爽朗的笑声霎时传遍了整个药峰:“哈哈哈哈!”
许临风的院子里,许田田照旧也在,他这会儿在院子里修炼术法。
看到聂更阑进来,于是招呼他进屋。
许临风每日都在服用青炎真君调配的药,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完全摆脱女魃留下的后遗症痊愈苏醒。
许田田:“应该能赶在你和剑尊结契大典之前醒过来,放心吧。”
看到青年沉重的神情,他捶了他胳膊一拳,“逗你的。”
许田田又道:“其实这些天她断断续续有清醒过,我把慕容和杳然的事和她说了,估计是悲伤过度,不愿意接受事实……不过早晚都要说,还不如早点告诉她,你说呢?”
“嗯。”聂更阑沉眉看着床上的许临风,久久不语。
聂更阑在屋里陪着许田田说了一个时辰的话,听他说这些日子灵音宗发生的事,药峰的琐事,许临风的事。
提到那两个魔王小儿时,许田田气冲冲捋起袖子信誓旦旦道:“我正好一肚子气没处发泄,肯定替你好好看着这两个小屁孩。你放心,我保证不乱揍小孩儿,不过他们要是实在屡屡犯错,即便我不打我师尊也会出手。”
聂更阑:“好。”
从许临风院子出来后,聂更阑和北溟朔去往停剑坪。
北溟朔:“你这朋友还挺健谈的,一说就是两个时辰,精气神真足啊,好事好事。”
聂更阑:“你好好考虑考虑,我和师尊结契大典后该去哪里吧。”
北溟朔闻言一下子蔫了。
他从成为灵音宗弟子开始就住在宗门里,都八百多年了,这一下子要让他离开他哥,还真有点不习惯。
聂更阑任他苦思冥想去了,继续往前走。
北溟朔:“哎,等等我啊。”
两人来到停剑坪之前,看到了正在往院子里搬运药材的弟子。
聂更阑停住脚步,认出其中两个正是徐之蝶和冯元溪。
此前二人和许多其他外门弟子一样记忆退化,如今黑雾漩涡已散,在每日服下青炎真君调配的灵丹下,她们的记忆也正在逐渐恢复。
此时,徐之蝶和冯元溪看起来有些难过。
“好像回到宗门后就没看到那只灌灌了。”
“当初让它跟着我们走,那家伙死活不信,脾气倔得不像话,看来那时已然是被卷入漩涡,生死不明了。”
“之前每日都要被它嘲笑骂上几句,现在看不到它,还怪想念的。”
徐之蝶叹了口气:“是啊,它就是嘴坏了一点,其他都还好,就是经常骗我们吃的而已。”
聂更阑听到此处,默默转身继续往前走。
北溟朔惊讶得不得了:“我哥的那只胖灌鸟……死了?”
聂更阑嗯了一声:“看来是。”
师尊的灵宠,陨落了。
聂更阑心情沉重地回到清风殿时,发现师尊居然还睡着,似乎并未有醒来的迹象。
他倒真有些意外了。
想了想,他坐到榻边,捉过师尊的手开始探脉。
半晌后,却并未发现任何问题。
聂更阑放下师尊的手,沉吟一阵,看来应当只是从漩涡中出来后过于疲弱?
不过他仍旧不放心,思来想去,还是得请青炎真君过来一趟。
聂家庄,云莱阁。
家仆们正在收拾整理聂云斟之前住过的院子。
不到半日,进进出出的人已经把院子收拾一空,把所有属于聂云斟的物件都清理得一干二净。
这时,王管家的儿子王冉之从正屋的墙角机关暗格里拿出一个盒子,匆匆出了云莱阁。
“爹!”王冉之找到王管家,把盒子交给他爹,“在聂云斟房里的暗格发现的,我看了一眼,似乎不是什么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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