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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略太宰学长手记(五月桃花)


忙而不乱——向来是警务部门配合咒术师工作时的主旋律。
然而,这一次咒灵出现的地点是非休息日的写字楼。
是以,当太宰治和五条悟抵达目的地时,入目的是警官忙乱不已的身影、逃出写字楼后仍惊魂未定、以至情绪失控的上班族、闻讯后紧急赶来的一众家属,以及数不清的围观者。
于写字楼逃出的人里,有几人的衣衫染血,呆滞的面容上残留难以掩盖的绝望。
以上种种,无声诉说着一个残酷的事实——有伤亡。
而总监部给出的任务情报是:无伤亡,在咒术师抵达前,情况可控。
五条悟的脸色难看至极,目光一寸一寸地挪向因面前这幅场景、而明显怔愣回不过神的辅助监督。
处于怔愣之中的辅助监督,猝不及防间对上五条悟幽暗森冷的视线,瞳孔骤然紧缩,脚下踉跄着连连后退。
他浑身爆发崩溃般的颤抖,用力摇着头,解释的话语被他说得支离破碎:“不、不不!我发誓,这绝不是、绝不是总监部安排的!不是的……真的不是……”
辅助监督鼻息粗重,神经质地咬着指甲,嘴上不停说着“不是这样的”、“怎会出现伤亡”等等话语。
——所以,烂橘子在这其中果然发挥了作用啊。
五条悟冷笑着移开目光,烂橘子的所作所为,让他连开口质问的力气也无。
五条悟随着太宰治一起,迎上正朝他们这里急步而来的警官。
“情况如何?”太宰治沉声问着,按压额角的动作不停。
未被绷带遮挡的鸢眸,投向/警/戒线外、痛哭不止的或年轻或年老的家属,眉心微蹙一瞬,他吝啬地目光收回,似乎并未因这副场景而产生半分动容。
深知面前这位少年咒术师的嘴/毒/堪比/砒./.霜、有着令人血压瞬间爆表的好本事,目暮十三强行压下因忙乱而粗重的呼吸,尽可能的言简意赅。
“绝大部分人都已经自行逃出,仍被困于写字楼的约有30人左右,已知的躲藏地点在五楼。”
“据线索,已知伤亡情况……死亡2人,重伤以及轻伤的情况不明。”
目暮十三呼出一口气:“我们已经掐断周边电力及信号,以确保不会留下与咒术师相关的影像,不过……”
——不过拍照或录制视频的行为,无法从根本上杜绝,只能在后期对整体事件进行模糊处理。
“这样就可以了。”对此,太宰治无所谓,说到底,只要/官./.方层面不承认,不管民/众如何接近真相都是无用功:“不过……”
太宰治看向人群:“不能在外围设下[帐]了。”
目光嫌恶的掠过仍处于惊惶不安中的辅助监督,太宰治道:“悟,进去了。”
在警官们的配合遮掩下,太宰治和五条悟进入写字楼。
“呼——”
心头仿佛坠着千金重量,重压感只叫五条悟喘息艰难,非得扎上一/刀/才会痛快一般。
他从衣兜里掏出两颗糖来,手指灵活地剥开其中一颗的玻璃纸,把橙黄色的糖果送进口中,然后把余下的那一颗强塞给太宰治。
甜滋滋的味道,从味蕾传递至大脑,五条悟稍微好受了点,他侧眸,透过墨镜一侧的缝隙、窥着太宰治那不带半分情绪的面容:“太宰学长都不生气的吗?”
太宰治捏着手里的橙子糖,提步踩上大理石台阶,开口的语气没什么起伏。
“你不是咒术世家出身吗?应该很习惯总监部的不做人了吧?”太宰治埋头走着,也不看他:“难道你对他们还抱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
“倒也没有呢。”五条悟这样回应道,语调说不上是有气无力、还是如往常一样的懒散漫不经心,他嗤嘲地勾起唇角:“只是又一次被他们的下作行径震惊到了而已~”
“是吗?”听见了从上面传给过来的声响,太宰治加快了脚步:“的确下作,但是——之所以造成这种局面是有人浑水摸鱼的结果。”
五条悟脸色在一瞬间冷了下来:“谁?”
“谁知道呢?”太宰治无所谓道:“总归,我们的任务是祓除咒灵,并救援被困者。”
五条悟闻言怀疑道:“太宰学长该不会是想抛下我自己调查吧?过于无情了好嘛?”
五楼——
五条悟的抱怨戛然而止。
他们与咒灵在长廊相遇。
咒灵等级如总监部提供线索一致:一级。
太宰治却皱起了眉头,只是如此?暂且不提总监部,单说那个浑水摸鱼的人,居然没有“催化咒灵”吗……?
五条悟早已摆开架势,在无“生的领域”的前提下,一级咒灵而已,于他而言不过只是一击的事情。
突然,扑面而来的浓厚的血腥气、打断了太宰治的细思,鸢色的瞳仁骤然一缩,他上前扯开五条悟。
在那双蓝瞳震惊而又疑惑的注视下,太宰治面无表情地伸出手,反咒力术式被动触发,伴随着咒灵尖锐刺耳的吼声迸发光亮。
——光亮散去,咒灵消失的无影无踪。
“太宰学……等等!”五条悟嗅到了浓烈的血腥气:“这是?”
太宰治没有理会他的不可置信,脸色阴沉地转身,循着血.腥气快步走去,在一间大办公室前,他脚步骤然停下。
办公室内惨不忍睹的景象,正被大片大片的金芒所笼罩,太宰治在其中感受不到丝毫暖意,他只觉彻骨的寒意,好似连温热的血液都被冻结……
残/.肢/.断/.臂、洁白的墙壁也被刺目的红浸染,一张张年轻的面容残留着极/致的惊恐与绝望。
五条悟矗立在太宰治身后,屏着呼吸,怔怔地取下墨镜。
他已经记不清自己究竟目睹了多少惨剧,他从不会因所谓惨剧而心生多愁善感的感慨,但——
这一刻、这一幕,仍是令他的大脑一阵空白,几乎无法思考,微张的唇齿几次翕动,最终却全部以静默无言为结局。
踏踏踏——
凌乱急切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唤回了五条悟的思绪,深深地凝望了一眼室内的场景,他双手紧攥成拳,咬着牙向来人望去。
有神色焦急担忧的几位警官、有仍是面带惊惧的辅助监督、有表情严肃的总监部高层的几位侍从……
这一瞬间,五条悟好像明白了什么,他反复启唇,艰难的吐露嘶哑的话音:“……太宰学长。”
“太宰治。”侍从站定,公事公办道:“总监部收到线报,怀疑此次事件为你勾结诅咒师所为,请随我等前往总监部听候发落。”
说话间,几个侍从的视线不经意间扫过办公室中的景象,又看了眼因这幅场景而震在原地的警官,眼中流露出不屑。
从始至终未曾流露半分、对于年轻生命逝去的哀伤感慨,他们只在意能否成功将太宰治带回总监部。
——仅此而已。
尽管,对于“将太宰治带回总监部”这件事,几个侍从没有一丝一毫的信心。
“疯了……真是疯了……”五条悟垂眸,话音轻得仿若喃喃自语般,他突然抬眼,双眼眼白布满血丝,惊得几个侍从下意识后退:“为了给太宰学长定罪,刻意放任这么多人死去,真不愧是烂橘子啊!”
这怒吼唤回了几位警官的神思,目暮十三欲哭的大口呼吸了几瞬:“呼叫支援,立刻搜索幸存者!办公室内的人数对不上,还有幸存者!行动起来!”
语毕,他强撑着精神上前,阻隔侍从望向太宰治的目光。
并非是全然相信太宰治无辜,而是作为/警/务工作者,他不允许“嫌疑人”在真相未明前被带离/警/方视线、然后被私自定罪。
“警/方有权对此事进行调查。”目暮十三严肃道:“在未查清真相前,太宰治由/警/方监管。”
“不行。”侍从的声音刺耳:“你们/警/方/.没有带走咒术师的资格!”
五条悟没有余力理会两方的对峙,他一步步走到太宰治面前,顿了顿,他俯下/.身,注视着他的面容。
此时此刻,黑发的学长就好像一个布满裂痕旧瓷器,正一点一点地碎裂着……
五条悟深呼吸了一下,目光直直地望进那只一眨不眨的鸢眼里:“太宰学长,你还好吗?”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唯恐惊扰到什么摸不着看不见的东西,神情带着隐晦的担忧,紧紧抿了抿唇,他犹豫着伸出手,用指尖碰触了一下太宰治的面颊。
五条悟扯了扯唇,很努力的露出轻松笑容来:“管他什么总监部什么/警/方呢,老子不会让他们带走太宰学长的。”
“真是荒诞啊……”太宰治垂下轻颤地眼睫,喃喃的吐出字音。
面容终于产生了些许波动,他微歪过头,唇角牵起寡淡倦怠的斜弧,长睫低垂,掩住眸底那即将满溢而出的黑沉死志。
“不需要,你回高专吧。”
太宰治嗫嚅着已有些干裂的唇,全然不在意五条悟的不可置信,转过身,出声打断两方的对峙:“目暮警官,你可以带我走了。”
“太宰治……!”
在鸢眸冷凝的注视下,侍从的话音戛然而止。
太宰治疲倦的笑了下:“带不回我,总监部未必会让你们死,但——带回我,我一定不会让你们活,想清楚些。”
几个侍从讷讷不语,看起来默认了“太宰治由/警/方带走”这件事。
他们很清楚,无论太宰治落入怎样糟糕的境遇,取他们的性命,都是轻而易举的。
见太宰治自己便控制住了局面,目暮十三连忙道:“请跟我回警视厅,太宰君。”
“太、宰、治!”五条悟咬着牙一字一顿,布着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太宰治转身离去的背影。
太宰治绝对是疯了!
总监部与/警/务部门合作了许久,谁知道警视厅中有没有烂橘子的人?
查清真相?
哈!怕是在那之前,太宰治就要先丢掉性命!
五条悟好似一只暴怒的狮子:“完全不用走这一趟,老子又不是护不住你!”
脑袋的昏沉胀痛,已经占据了太宰治全部心神,他实在没有余力去回应五条悟的话了,于是便只稍稍抬起手臂、背对着白发学弟、缓慢地挥动了几下。
五条悟被气得眼前一阵一阵发黑,杰和硝子总说自己糟心,哈,绝对是眼瞎了,糟心的分明是太宰治——!
周围都是知晓咒术师存在的人,五条悟也懒得遮掩什么,身影于原地消失。
空气之中,还残留着冰冷的警告,久久不曾散去——“告诉烂橘子,要是太宰学长出了什么事,老子要他们的命。”

“真是糟糕透顶的局面啊。”
远远看见太宰治坐上/警车离去,写字楼外的人群里,一个平平无奇的男人面目狰狞。
如此具有优势的局面,竟然还能被非术师博得先手,将那个反咒力的异.端带走……总监部难道都是是些无用的废物吗?!
男人大感窒息,满心崩溃地退出人群,他得回去仔细想想,怎么弄死/进了警视厅的异.端!
崩溃的何止是浑水摸鱼的人呢?
总监部高层在接到侍从的电话后同样崩溃!
他们如何能够不崩溃?
因着他们也不清楚的原由,使得事情脱离掌控、造成如此之多的人死去。
他们原想着,之后虽会被问责,但能够借此机会达成目的也是好的,却没想到那几个废物压根带不回太宰治!
这里里外外的,他们简直输麻了啊!
此时此刻,他们真是恨透了那个幕后黑手!
他们倒是很想把责任全部推给太宰治,但现在的问题是!还有个盯着他们性命的五条悟在!
“若是不推给太宰治……”
高层们拼了老命的运转大脑,可惜,他们许久不曾用过自己的脑子,到底只是在做无用功,最后的选项唯有他们最为擅长的无能狂怒。
“难不成要我等承担此等大过?简直可笑至极!”他们嗤笑:“五条悟那个竖子,有五条家长老盯着,他还能翻了天不成?”
这时的五条家——
“悟!老夫看你真是疯了!”
长老们已经从五条悟的言语中确定:自家六眼真的在与同性/交往。
但此时此刻,很显然不是纠结这件事的时候,因为他们家六眼说:“老子的男朋友被冤枉了诶,老东西们还不快出出力,去警视厅./.捞人~”
五条家长老:“……”
他们不出力弄死/勾.搭自家六眼的太宰治都算善良了,捞人?做梦去吧!他们选择出力坐实“太宰治勾结诅咒师”这件事。
五条悟看着他们的表情,便知他们心中所想。
出乎意料的是,他没有发怒,反而轻笑出声:“哎呀呀~真的不帮忙呀?确定了是吗?”
五条悟轻松话语之下显然暗藏深意,几位长老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
“我应当感谢你们,你们让我我明白了一个道理——”五条悟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
顶着几位长老惊疑不定的眼神注视,张扬肆意的笑攀上面容,他说:“任何一种力量,只要不真切的掌握在自己手中,那便不属于自己,即使那份力量本就是我的。”
“悟……”
“不过呢,倒是不着急。”五条悟轻笑着打断大长老的话,他勾下墨镜,半露不露的苍天之瞳,呈着和面上笑容完全相反的冷漠与傲然:“太宰学长的事情,你们拒绝帮忙是吗?好的哦,没关系啦~”
笑意盎然的话音之下似流淌着滚烫的岩浆,五条悟正在暴怒……
没有波澜、冷静至极的暴怒。
“反正,让你们心甘情愿出面的方式超简单。”五条悟懒散地从椅子上站起身,笑容愈加粲然:“那么,老子等你们哦~”
话落,不待长老开口询问,五条悟的身影已于原地消失的无影无踪。
几位长老压下于心底深处腾升翻滚的那抹不妙的预感,面面相窥,看了看彼此。
他们很想互相问上一问“悟是什么意思?”,可一看彼此如出一辙的困惑神色,便放弃了。
关键时刻,大长老还是稳得住的,他吩咐道:“派些族人盯着悟,别让他做出有损五条家颜面之事。”
三长老闻言起身离开,余下几人陷入沉默。
“悟方才所言是?”三长老蹙眉:“难不成他想……”
“慎言。”大长老出声呵斥:“我等终究只是长老罢了,五条家的一切迟早都要交还到悟手上,尔等在不满些什么?”
语毕,大长老起身离开。
余下几人看了看彼此,最后的最后唯余一声伴着遗憾与没落的叹息。
——悟还年轻,而他们已然垂垂老矣。
警视厅中。
太宰治歪歪斜斜地坐在审讯室的椅子上,对外界的一切全然不知,亦无余力推测。
这时,审讯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出乎预料的是,来人并非目暮十三、也非搜查一课的任何一位警官,而是机动队的松田阵平及萩原研二。
“……哇哦~”谈笑间,太宰治暗自调整着呼吸:“消息还真是灵通呢。”
“小鬼。”松田阵平在太宰治对面坐下,萩原研二则扯过椅子坐在太宰治左手边。
“欸,我在呢,亲爱的松田警官~”
“松田警官”四字在舌尖辗转,被太宰治说得百转千回。
松田阵平脸都黑了。
一旁,萩原研二听了也是扶额,好家伙,这也调/戏的太熟练了吧?
“唔?怎么不讲话了呢?”太宰治无辜地眨眨眼:“我说错了什么吗?”
“呵呵,没说错。”松田阵平笑得面目狰狞:“我听班长说……就是那天在烧鸟店聚会的其中之一,听他说你被带进了审讯室,我和萩过来看看。”
说着话,松田阵平从衣服兜里掏出烟盒,鉴于太宰治还是未成年,他只取出一根衔在嘴边,并未点燃。
“说说吧,这回又是因为什么被带进来的?自/杀途中被路人看见报警了?还是又误入凶/.杀/.案现场了?”松田阵平越说越无语,一个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是啊,因为什么呢?”太宰治歪过头,手背支在额角:“也许是,致使米花町写字楼多人.死.亡什么的……吧?”
“???”松田阵平衔在唇边的烟卷掉了,萩原研二亦是瞳孔地震:“什么!?”
“干嘛这么震惊呢?”太宰治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反正,我的确是以“犯.罪.嫌.疑.人”的身份被带进来的啦~至于是不是我……”
“太宰治你给我认真的一点啊!”松田阵平忍无可忍,双手拍在桌上,猛地站起身,可没等他再说些什么,审讯室的门又再一次被推开。
目暮十三带着坂口安吾出现在了门口。
一看是他们,目暮十三一瞬间明了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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