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段砚初听见动作侧过眸,发现许怀川正看着自己:“怎么了?”
许医生恍的回过神:“哦,没事。”他故作环视实验室:“今天你的保镖没来?”
“他有特别的任务。”段砚初朝许医生勾勾手:“你过来。”
许医生看着那只漂亮的手一勾,深呼吸,让自己保持冷静,他走了过去:“有什么新发现吗?”
“我发现陈予泊的T细胞非常强,与普通的T细胞不同,他的T细胞能够完美的靶向我每个不同阶段的癌症情况,甚至能够杀死癌症。”段砚初看向许医生:“如果我们对陈予泊的T细胞进行修改和大量培养,或许能够有效缓解信息素失控者的症状。”
“不过前提是陈予泊能够带回志愿者。”
许医生见段砚初靠着超净工作台旁,长腿微屈,就这么站着都令人移不开视线:“骆总也招不会那批志愿者吗?”
“时间太久了,这些志愿者在安全监督官的管理下根本不敢反抗,你以为都像我吗?”段砚初说完一笑。
许医生没见过段砚初这样笑,有些失神:“师兄。”
“嗯?”段砚初看向他:“怎么了?”
许医生慌乱的摆摆手:“没有没有,我就是在想陈保镖要怎么带回志愿者。”
“他不会让我失望的。”段砚初勾唇笑道,他转身往另一边的实验室走去:“你记录一下陈予泊T细胞的克隆情况,我有点事要处理。”
“好。”许医生望向段砚初离开的背影,直到看不见才收回视线,自嘲的摇了摇头,开始观察T细胞的培养情况。
段砚初离开实验室,将身上的白大褂脱下挂在衣架上,注视着白墙,直到成功识别到瞳孔,墙体缓缓分开,映入眼帘便是实验室外的画室。
他摘下手套走了出去,身后的白墙应声合上。
此时墙上的时间已经来到晚上十点半。
段砚初走到一旁的画板前坐下,注视着画板上这幅前段时间还来及没完成的画,由于上次在海边泡了海水,画上的那只大手已经晕开,掌心里的小舟已经看不清。
他打开一旁的颜料盒,用画笔随意调了个颜色,笔触重重地甩在画布上。
一笔又一笔,力度很大,像是宣泄。
直到将那只骨节宽大的大手四周都涂满了蓝色,位于中间的白色大手占据了视野焦点,仿佛这只手要冲破画布抓住他那般。
手机在口袋里震了震。
段砚初放下画笔,拿起手机,只见屏幕上弹出备注黑皮发来的消息。
【黑皮:周珂清的安全监督官拿他在酒吧里公开卖y交易,拉皮条,一晚10万-20万,最多4个人一起玩,他还会坐在旁边看,好像有绿帽瘾。】
段砚初:“……”他的手机脏了。
不一会,又发来一条短信。
【黑皮:不过我都解决了,这个安全监督官不怎么有用,现在已经被我绑在椅子上,要报警吗?】
段砚初立刻拨通投影通讯过去。
很快,三维投影通讯出现在面前,包括通讯对面的场景,亮着粉色暧昧灯满墙道具齐全的房间,椅子上被五花大绑的Alpha,蜷缩在角落的黑衣omega,以及站在面前戴着金链条的陈予泊。
活脱跟个拆迁户暴发户似的。
段砚初:“……”
与这边的场景相比,段砚初这边的画面干净得不像话。
他穿着白色羊毛高领毛衣,就坐在画板前椅子上,像个与世无争的画家。
陈予泊有点后悔接通这个投影,看看他家大少爷穿得多干净,衣服也是他挑的,喜好多文艺,做实验画画,都是乖乖少爷做的事。
“唔——”被五花大绑在椅子上安全监督官看见投影里的段砚初时明显有强烈的反应,瞳孔紧缩。
Omega显然也很意外看见段砚初,心虚的垂下眸。
陈予泊往望旁瞥了眼发出怪声的安全监督官,见他盯着段砚初看,心里一顿屏蔽词输出,沉着脸走到他面前,挡住他的视线:“看什么?”
恶心玩意,等下别脏了段砚初的眼睛。
“唔唔唔———”安全监督官盯着段砚初还在挣扎。
陈予泊见他还敢看段砚初,动作利落从裤腰后拔出枪,枪口抵着他的额头,俯下身盯着他:“还看?挖了你眼睛。”
安全监督官感觉到额头上的威胁,瞳孔紧缩,瞬间不敢动了。
“等等——”Omega着急地冲了过来抱住陈予泊的胳膊,仰头望向他眼神里透着拜托:“别打他,求你了,我们知道错了。”
陈予泊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挡开Omega的手,下意识看了眼投影里的段砚初,发现他在看自己,连忙解释:“没有啊,我没有碰他。”说完赶紧甩开Omega离他们俩远点。
段砚初看了眼陈予泊手中的枪。
陈予泊会意,迅速将枪收回裤腰后。
“别吓到人家。”段砚初收起目光,又拿起画笔在画板上描描画画:“不然等会警察来了也不好说。”
安全监督官听到‘警察’的字眼又开始挣扎,他死死地盯着段砚初:“唔唔——”
Omega显然害怕了,他朝着段砚初‘扑通’一声跪下,双眸通红:“段大少爷,求你了,这件事不能被联盟知道的,要是被联盟知道的肯定会惩罚薛恺的。”
“不应该惩罚吗?”段砚初笔尖一顿,侧头看向他们:“他身为安全监督官竟然利用信息素失控者做这样的事,你难道不知道现在社会舆论对信息素失控者的评价有多糟糕吗?”
“我反正已经那么糟糕了,舆论好或坏又有什么关系,但是没有钱我就没办法生存。”
Omega抬起双手,‘哗’的将黑色大衣微微敞开,露出里头过于露骨的黑色蕾丝,以及遍体鳞伤的鞭痕,他看向段砚初,失笑道:“我们这些最普通的失控者可跟你不一样,你出身优越,是尊贵的大少爷,联盟秘书长偏袒你,安全监督官都争相成为你的伴侣,完全不用考虑最现实的问题。”
“而我们需要想方设法留下安全监督官,不论是omega失控者还是Alpha失控者,没有监督官我们的日子会很难过,会被看不起,会被嫌弃,甚至去医院看病都会遭受非议。没有安全监督官就意味着我们是最没希望被救治的失控者,就连补贴都会少很多。”
段砚初‘啪’的放下画笔,眸色一冷:“把衣服穿好。”
陈予泊面无表情的盯着Omega,又将手摸上后腰。
Omega见陈予泊摸枪的动作,吓得肩膀一颤,只能抿唇将大衣拢上,唇角苦涩:“是吧,谁都可以威胁我们,这样的日子谁能好受呢。”
“你被安全监督官标记了吗?”段砚初问。
Omega听他这么问,表情有些微妙,眼神躲闪,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安全监督官,谁知却让他看见自己的安全监督官一直盯着段砚初,脸色煞的白了。
他本就岌岌可危的安全感瞬间崩塌,情绪崩溃:“没有!!!没有!!!他不肯标记我。”而后情绪激动地指着段砚初:“都是因为你!他们都喜欢你,都想成为你的安全监督官,那我们呢!!还有那么多的信息素失控者怎么办!!!”
陈予泊听得直皱眉,警惕地盯着安全监督官,见他还敢看段砚初,实在是忍无可忍的,一脚踹上椅子。
‘嘭’的一阵重物闷声倒地声。
“唔——”安全监督官连人带椅摔到地上,恰好勒住脖颈位置的绳子一收紧,本来绳子就是死结,直接扼住了呼吸,脸顷刻间涨红,仰头发出痛苦窒息的声音。
陈予泊走到安全监督官身旁蹲下,面无表情扯了下脖颈处的绳子,省得人死了。果然跟了段砚初胆子都大了,之前他可是连蟑螂都怕。
“没有标记啊,那最好了。”段砚初笑着说,他站起身。
Omega拧起秀眉,见段砚初走了过来。
哒,哒——
隔着冰冷虚拟的投影,他迎面从容走来,骨相美带来的视觉攻击力是有形的,轻而易举就掠夺了视线焦点,也能击溃他人岌岌可危的自卑心。
“周珂清。”段砚初停下脚步,注视着Omega轻唤道。
Omega看着这张脸,自卑与嫉妒从脚底上涌,双手不自觉地在身前死死握住,额头敛出冷汗:“……你、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你知道联盟要取消对失控者的福利吗?”段砚初问。
Omega的脸色瞬间失去血色:“什么?”
“联盟一个月给你发多少钱?”段砚初又问。
Omega抿了抿唇,往旁看了眼安全监督官,对上目光时身躯一颤。
段砚初察觉到他的异样:“放心吧,我不是来找你麻烦的,我是来告诉你一个秘密的。但在说秘密之前你得告诉我,联盟一个月给你发多少钱,这个钱是直接打在你账户里的吗?还是有经安全监督官的手。”
“唔——”安全监督官又开始挣扎。
陈予泊忍无可忍,又从腰后掏出枪抵着他的脸,直接怼脸摁在地板上,厉声道:“你再吵信不信我一枪蹦了你?”
吵得他都听不到段砚初说话了。
安全监督官屈辱的闭上眼:“……”这到底是哪来的土匪,闻不到一丝Alpha的气息,战斗力那么强。
“一个月给我五千,薛恺给我的发的。”
段砚初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五千?”
“嗯,五千。”
段砚初看向陈予泊:“新闻你也看了,失控者福利制度里有说,联盟政府每个月会根据失控者的身体情况补贴五万到十万不等,每个月复诊就诊免费,提供就业机会。”
陈予泊沉默两秒,而后回答:“这是骗局吧,那你的呢?”
以这大少爷的身体情况不得补贴十万?不对,十万都不够吧?都哭那么多回了。
段砚初轻耸肩:“我不需要。”他说完看向Omega:“所以说,你的安全监督官拿了你大部分的钱,还利用你做这样的生意?不委屈吗?”
Omega忽然掩面而泣:“……那我能怎么办,我要生活啊。”
“对,你要生活。”段砚初说:“联盟政府所谓的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为信息素失控者建立规章制度,表面在维护信息素失控者,实际上并没有将一切落实到位,但他们却有足够的信心能捂住信息素失控者的嘴,因为信息素失控者是弱势群体。”
“联盟政府知道失控者会为了福利制度无法反抗,无力反抗,安全监督官知道失控者需要他们的保护。”
“这就是一场剥削和压榨信息素失控者的基因研究,本质上是Alpha畏惧信息素失控者所以想掌控我们,研究不研究已经是其次,就算真的有人迫切想知道失控者的基因秘密也绝不会是Alpha。”
段砚初说着忽然一笑:“周珂清,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Omega脑子一下有些懵:“明、明白什么?”
陈予泊见段砚初又笑,仿佛有种辛辣感直冲喉咙,一摁安全监督官的脑袋,借力怒而起身:“还不明白啊,意思就是信息素失控者是全社会最牛的人群啊,在信息素失控者面前Alpha算个屁,摘下项圈还不是求主人赏口饭吃,就是一群只能拿着项圈PUA信息素失控者的傻逼!”
被五花大绑遭受人身攻击中的傻逼:“……”
Omega被吼得一懵,但又似乎明白了什么。
段砚初听得唇角微掀,修长白皙的手指勾上项圈:“是啊,你摸一下项圈其实他们都害怕的,怕死了。就算你不是拥有绝对吸引力,但你失控的信息素对他们来说也是一场灾难,他们是害怕看见自己狼狈不堪只能用下半身思考的模样。”
陈予泊见他摸项圈,脸色骤然一沉:“诶诶诶,你别摸。”
“你怕什么。”
段砚初笑了笑放下手,他看回Omega:“如果我说我可以帮助你摘下项圈,控制好体内的信息素,让你回归正常生活,你相信我吗?”
Omega半信半疑:“真的可能吗?”
“你宁愿相信利用你出卖身体侮辱你的安全监督官,都不愿意相信我吗?”段砚初放缓语调:“十楼都摔不死我,你还不相信信息素失控者的能耐吗?”
Omega有些动摇了:“这个我倒是听过,你当年是被逼得从十楼跳下去的。”
“不是的。”段砚初目光温柔,眸底荡开涟漪:“是我自己跳下去的。”
陈予泊看见段砚初在笑,心情瞬间沉入谷底,难以言喻的酸涩在胸口弥漫开,他从没有越界去问段砚初的事,一是没资格,二是不应该揭人伤疤,但他也没想到段砚初会用这种语气说出当年的事,也没想到真相竟然是这样的。
“我眼睁睁看着那些Alpha一步步走向我,眼神贪婪,流着鼻血,已经失去理智,甚至连我的父亲都遭受到我信息素攻击,当时的我没有任何措施可以控制住场面,所以我只能让自己彻底失去行动力才能将伤害最小化。”
段砚初说:“那是当下最优的解决办法。”
“不疼吗?”Omega心疼的看着他。
“当然疼啊。”段砚初笑道:“那可是十楼,但有颗树缓冲了一下,也幸好有颗树缓冲了一下,就是后背留疤了。”
陈予泊低下头,垂放在身侧的双手紧攥着拳头,手背的青筋迸发,用力至极。
“那然后呢?”
段砚初抬眸,望向天花板上那副蝴蝶展翅的壁画:“然后他们把全身粉碎性骨折的我放在担架上,打麻醉剂,用手铐铐着我,还需要Alpha释放信息素压制我,不然我还得动,只要我还有意识信息素就不会停止释放,无差别攻击所有人。”
“后来呢?我听说你也进了精神病院。”
“嗯,我进了精神病院,当时项圈的功能还没研发出来,所以安全起见都是在病房里的。”
Omega摸了摸自己的项圈:“我也是有了项圈后才离开的精神病院,多亏了项圈。”
“不,项圈的出现就是一个错误。”段砚初见他还一脸感恩的模样,凝眉冷声道:“项圈是错误的存在,是误导所有人的存在,正是因为项圈的出现给信息素失控者打上了烙印,打上了标签,让所有人觉得信息素失控者是最低级的基因,而信息素失控者还要感恩,为什么?”
“信息素失控者的基因分明就是进化的结果,虽然它在基因图谱里呈现是一种癌变,但事实也证明这类基因携带非常强的天赋,是筛选后最优质的基因,是亿万分之一的概率。”
段砚初说:“如果我们再不跳出这个陷阱,就只能像砧板上的鱼被反复刮去鱼鳞,只能够成为实验品,被反复研究,直到他们发现信息素失控者的基因秘密,从基因上找到压制信息素失控者的方法,成功复刻出千千万万个信息素失控者。”
“我们最终的下场就是被抛弃,或者是销毁。”
Omega抱臂双臂,薄唇轻颤看向被捆绑着的安全监督官:“……这是真的吗?”
“项圈,安全监督官,都是一个表面看起来安全实际上很虚伪的东西。”段砚初伸出双手,像是个天平:“项圈的发明者是Beta,它代表着Beta人群,安全监督官的设置者是Alpha,它代表着Alpha人群,这两样东西在相互制衡,一旦有一样东西脱离控制整个计划就会全盘崩溃。”
“而受害者只有信息素失控者,社会舆论却依旧将受害者定为施暴者。”
段砚初放下手后,看着Omega:“你都快不是一个人了,你还想要彻底失去自我吗,不想回归平常的生活吗,我们其实跟其他人群没什么区别,只是比他们基因优秀,比他们聪明,比他们的天赋高,仅此而已。”
“那我……能做什么吗?”Omega哽咽问。
“你和他的信息素契合度是多少?”段砚初微抬下巴,点了点地板的方向。
“六十。”Omega说。
“那你爱他吗?”段砚初又问。
Omega迟疑了会,看向安全监督官,见他紧紧地盯着自己,像是在警告,酸涩的情绪闷堵在喉咙:“爱。”
“但他利用你,还要爱吗?”
Omega没有回答。
段砚初略有所思,用冷静的语气说道:“那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报警,两个人一起抓走,聚/众/淫/乱活动够你们吃牢饭了,可以一起在监狱里白头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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