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斯的首领就职指南(泉中柏)

“这位……先生，您太高了，能请您蹲下来一些吗？”
话说出口，与谢野晶子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有些沙哑。
白胡子低头看了看她，什么也没说，非常平静地盘腿坐在了地上。
与谢野晶子清了清嗓子，但考虑到对方身份似乎也不简单，她首先将自己的异能力解释了一遍：“我的异能力是将濒死的人一瞬间治愈，但是，也仅限濒死的人。所以，我可能需要先对您进行一次致命的伤害。”
“有意思。”白胡子露出饶有趣味的神色，但是并没有犹豫，“既然如此，来吧。”
与谢野晶子略有些诧异，“您就一点都不怕我下黑手吗？毕竟是这样的条件……”
“库啦啦啦！”白胡子笑起来，“既然艾斯向你求助了，我当然也相信他。”
太宰治目光闪烁，“难怪。”
旁边的中原中也皱眉瞟了他一眼，“什么？”
“没什么。”太宰治有些恹恹地回答。
难怪，就连艾斯这样的人也会对某个人心悦诚服。
这样的人，这样的信任……简直就像毒一样，让人上瘾。

第154章 再见
当与谢野晶子找好位置正准备下刀的时候, 白胡子忽然肌肉紧绷，右手抓起自己的薙刀横挡在与谢野晶子面前。
与谢野晶子吓了一跳，抬眼一看, 只见一个蓝色皮肤拥有人类四肢却还有鱼类特征的生物朝着她的方向出掌, 但是被薙刀的刀面挡了下来。
刃面在接触到那一掌后剧烈地震动了一阵，连周围的空气都隐隐有被震动的感觉。
国木田独步已经警惕地用异能力造了把枪出来, 戒备地盯着这个突然出现的非人生物。
然而在被挡下的下一刻，非人生物说话了，并且语气还很激动：“老爹！”
“冷静下来, 甚平。”白胡子沉声叫住他, “这个小姑娘没有要伤害我。”
“可是她刚刚明明——”
“哟，甚平！”见与谢野晶子没有被伤到，艾斯松了口气，这才朝来者打起招呼来，“晶子是治愈系的能力者, 但是能力的发动条件是要先达到濒死状态, 她刚刚是在给老爹治疗啦, 你不要误会。”
路飞跟上道：“对啊对啊！我刚才试过了，效果超级好！”他举起胳膊做了个秀肌肉的动作, “我现在可是感觉充满了力量啊！”
“……是这样吗？”甚平将信将疑地收回手, 确认地看向白胡子。来之前两人都在玛丽乔亚的战场上, 路飞的伤势他是知道的, 现在的他确实是一个活例子。
“库啦啦啦，这个小姑娘是艾斯的朋友。”
甚平这下也没有疑议了，他向与谢野晶子行了一个鱼人族的大礼, 诚恳道：“刚才实在是失礼，我还以为您是要对老爹……”
听说是艾斯的朋友, 而且老爹也相信她，更何况还是能治老爹这身又重又密集的伤的医生，甚平只怕自己的歉礼不够郑重。
受了这么正式的一礼的与谢野晶子也有点愣住了，她有点迟钝地反应过来，忙摆手道：“没关系，是我的异能力发动条件确实容易让人误会。”
在与谢野晶子给白胡子治疗的时候，中原中也忍不住小声问太宰治：“喂，太宰，这就是艾斯以前说过的那个，鱼人了对吧？”
太宰治瞅了眼他那副大开眼界的模样，同样小声道：“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不过海贼原来都是这样的吗？不论是艾斯，还是刚才来到这里的白胡子，亦或是现在过来的甚平，都……有点刺眼了。
这样只是因为信任的同伴而信任的感觉，他自己是做不到的，哪怕有人这样信任他，他也只会感到排斥和恐惧。
他已经习惯了算计一切，哪怕是对于同伴，哪怕是相信同伴的实力，他也更倾向于将同伴们布局到合适的位置。至于像他们这样因为同伴说信任某个人而同样对这个人付出信任什么的，他可做不到。
就算是极擅长看人的人告诉他自己相信某个人，太宰治也不会听信这种话，而是私下里自己去把这个人里里外外调查一个遍，再来确认这个人可不可信。
甚平看着与谢野晶子在给予了致命伤后又在一瞬间治好了白胡子，立刻又是一番感谢。
他们老爹本来就上了年纪，又旧疾缠身，还被赤犬暗算捅了一刀，受了那么多伤……他们其实都有预感，老爹恐怕是想把这个战场作为“白胡子”最后的落幕了。
不过现在应该有另一种可能了。
治疗好伤口，白胡子就问起一直在盯着的事，他指着那个还在昏迷中的身体，“艾斯，你那个，是怎么回事？”
艾斯挠挠头，“不知道哎，应该是我的身体，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回不去。”
白胡子顿了顿，“你在这里生活多久了？”
艾斯算了一下，“有八年了吧。”
甚平和萨博都讶异地看了过来，只有路飞还在状况外。
他们是知道艾斯以前是生活在东海的，在东海生活了17年，出海又3年，根本没在哪个地方呆过8年。
白胡子沉默了一会儿，伸手用大拇指在艾斯的头顶摸了摸，“既然有了新的生活，就好好活下去吧。”
“……老爹？”
白胡子笑起来，“不管你是罗杰还是谁的儿子，现在都是我的儿子，背负着我白胡子的名号！就算以后我不能再看着你了，你也要昂首挺胸的大步走下去！”
艾斯立刻站直了身子，像是听到老师训话的小学生一样昂首挺胸，“是！”
但是应完他又有点急道：“老爹，为什么说不能再看着我了，难道你——”
他还记得在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前是什么情况，白胡子这么说，在他听来简直充满了不详的预感。
“这不是我们那个世界吧？”
艾斯愣住了。
“你这个情况，能不能回去还不好说。”白胡子几乎去过海上所有的地方，一路走过来，种种违和感他并不会忽略。
“况且，留在这边也并不一定就是坏事。你不是已经有新的同伴了吗？”他看向另一边没有出声，但一直盯着这边的两个人勾起了嘴角，扬声笑道，“库啦啦啦，艾斯以后，就要拜托你们照顾了。”
太宰治敛着眸没有回答，他身边的中原中也愣了下，有些不好意思地应道：“是我们受艾斯照顾了才是。”
路飞像是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迟疑道：“艾斯不跟我们回去了吗？”
萨博瞥了眼身旁似乎在逐渐散去的红雾，举起自己的一只手看了看，指尖开始逐渐变得透明起来。他看向两个艾斯，却发现无论是哪一个好像都没有变透明的趋势。发现这个情况，他不禁用力抿起了唇。
艾斯也发现了这个情况，他对面的白胡子因为体型更大这种情况体现得就更加明显。
他急道：“老爹！你——”
“看样子是到了该回去的时候了。”他丝毫不慌地站起身来，目光锐利地看向之前太宰治注意过的地方，“喂，卡普，这次说不定就是最后一次见面了，你不打算出来见见艾斯吗？”
三兄弟顿时一惊，脸上非常同步地露出了震惊，然后是条件反射的惊恐神情，“爷、爷爷！？”
想起在处刑台上卡普跟自己说过的话，艾斯有点纠结地皱起了脸。说实话，他现在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位对他有恩，自己却辜负了他的期望的爷爷。
路飞就更是纠结得整张脸都扭曲了起来。想起自己前不久还照着爷爷面门上来了一拳，心虚地缩了缩脖子。
战场上为了救艾斯正面刚爷爷那是原则问题，是不得不去做的事，但下了战场那就是另一回事了。路飞对爷爷几乎是刻进DNA里的恐惧，让他在这种时刻也有几分退缩。
萨博已经好多年没有见过卡普爷爷了，中间还失忆过，再者当年他完全就是被另外两兄弟牵连多了，但乍一下突然见到当年给自己带来心理阴影的爷爷，他也有点不太敢说话。
他们完全不怀疑是不是白胡子搞错了——笑话！那可是白胡子啊！他说爷爷在，那爷爷肯定在啊！
在白胡子的话音落下没多久，一道健硕的身影从街角转弯处后面走了出来。
兄弟三个看着他安静如鸡。
其他人看着这场面都觉得挺有意思的。白胡子不是艾斯的亲爹这个可以确定了，毕竟那边那个鱼人也叫白胡子老爹，白胡子本人也提到了艾斯以前还有个爹。至于这个爷爷，也不好说，三兄弟是结义兄弟，但三个人都喊他爷爷。
而且这个爷爷还穿着军装，显然跟是海贼的白胡子不是一路人。
哦，路飞在天上的时候还提到抓龙上船，显然这个跟艾斯一样，也是海贼，跟这个爷爷也不是一路人，难怪他们看见爷爷都是一副心虚的样子。
至于他们那个金毛的兄弟，看他那心虚的样子，反正不是海贼也肯定跟这位爷爷不是一路人。
“库啦啦啦，不说点什么吗，卡普？”
“用不着你来提醒！”卡普从鼻子里沉沉地呼出一口气，将兄弟三人都看了一遍，最后目光停留在艾斯身上。
他的腿和手臂都已经变得透明了，虽然对兄弟三人都有很多话想讲，但另外两个以后还有见面的时候，现在的时间也只够他跟艾斯讲几句话了。
“艾斯，要跟你说的话，在处刑台上的时候老夫已经都说过了。虽然你没有按照我期望的路走下去，但是，但是……我们是家人，这一点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或许留在这个世界对你来说会更好吧……”他的眼角沾上了一点湿润，“我们要走了，你小子，以后可不能再这么莽撞了！”
吼完他又撇了撇嘴，“算了，你这臭小子从来都没有好好听过爷爷的话……要好好活着。”
艾斯的眼泪忽然就忍不住了，“爷爷……”
几个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人大半个身体已经都变得透明起来，萨博笑着挥手道：“我们会在那个世界继续走下去的，艾斯，不管是在哪个世界，你也是，我们也是。对了，我现在跟着路飞的父亲在革命军做事，混得还不错，你不用担心。”
对面听到的革命军首领他爹卡普顿时脸色就是一黑，破口骂道：“那个臭小子！”
白胡子“库啦啦啦”地笑。
甚平沉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路飞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大颗大颗的眼泪溢出眼眶，但还是笑着喊道：“艾斯！我一定会成为海贼王的！”
艾斯也笑起来：“啊，那就给你加油了，不过我还是觉得会成为海贼王的是我的老爹白胡子。”
“再见了，艾斯。”
“艾斯！再见——！”
“再见——”
再见，我的兄弟，我的家人。

第155章 正文完结
波及整个横滨的异能特异点消失, 笼罩横滨的红雾也散去之后，横滨也逐渐恢复了平静。
钟塔侍从派来烧毁横滨的异能力者原路返回，艾斯在准备把身体扛回港口黑手党的时候, 忽的一下就消失了。
本来准备跟他一起回去的中原中也一惊, 立刻看向准备走人的太宰治：“他怎么了？”
反正有什么不明白的事问太宰就行了，他那个脑子还是值得信任的。要是连他都不知道, 那中原中也就真不知道还有谁知道了。
太宰治倒确实有点想法，但也不能确定是不是他想的那样。他说：“你去看看剩下那个能不能叫醒。”
中原中也狐疑地瞟了他一眼，上前尝试着喊道：“喂, 艾斯, 醒醒。”
艾斯没有醒，他甚至还打起了呼。
中原中也：“……”
他无语地叹了口气。算了，又不是第一次了，该习惯了。
他捏着艾斯的脸往两边扯：“喂，艾斯, 起来了！别睡在外面！”
瞌睡泡啪的一下破了, 艾斯一个鲤鱼打挺懵懵懂懂地坐起来, 差点撞到中原中也的头。
“到吃饭的时间了？”
中原中也下意识就回答：“没吧，距离早上还有几个小时呢。你饿了的话可以去附近的店里看看有没有卖吃的。”
说完他就反应过来,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见到地上这个艾斯醒过来好像没什么问题了, 与谢野晶子打了个哈欠, “既然你没事了, 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太宰治不知道什么时候人已经溜了。
中原中也叹了口气，“走吧，先回总部汇报一下情况。”
要从镭钵街自己回港口黑手党, 要是平时森鸥外也就当散步了，但他现在受了伤, 当然还是让交通部和医疗部那边派人来接他更好了。
坐在回港口大楼的车上，森鸥外还在回想之前的事。
异世界的人这次能过来，显然跟这个人为造出来的特异点有关。他，也可能是他们的出现，都是在红雾出现之后，而「龙彦之间」被解决、红雾褪去的时候，那位马尔科先生也就跟着消失了，想必是回到自己的世界了。
虽然以前就从艾斯的口中听说过，他以前的伙伴有多厉害，但今天看到马尔科把特异点化的「龙彦之间」压着打，他才算有了实感。要不是「龙彦之间」是异能体，在弱点被击破之前不会死，恐怕还坚持不了这么久。
尽管他们跟艾斯交情好，算得上是友方，但如果真的留在他们这个世界，对他们来说不见得就是好事。他可不像是中原中也那么好控制，看起来也不像是艾斯那样好忽悠。
不过事情发展到现在，也算是在他的掌控之中了。
……唯一的问题就是，他感觉不到艾斯的存在了。
艾斯不在他这边的时候，他用的身体实质上是森鸥外的异能力，也就是说，森鸥外其实是可以感知到艾斯那边的情况的。只不过森鸥外除了最开始会经常去偷看一眼外，后面就越来越懒得管了。
反正艾斯用的是自己的脸，又不是用他森鸥外的脸去外面丢人。
但是现在，艾斯没有回来，他也感知不到艾斯有在使用他的异能力。
他有点怀疑艾斯是不是出事了，但艾斯在「龙彦之间」的浓雾范围内，可是个能将自己身体元素化的火焰异能力者，浓雾中能跟他打的一只手都数得过来，能把艾斯打出问题的……
异能体应该不至于能被打出什么问题吧？是有特殊异能力者吗？
森鸥外让医生到他办公室给他处理伤口的时候，艾斯和中原中也回来了。
还一人提着一大袋还冒着热气的炸货。
艾斯一回来直接就把一大袋东西往办公桌上一放。
医生目不斜视，死死盯着森鸥外的伤口上药包扎，假装自己什么也没有看到。
于是森鸥外直勾勾地看向了中原中也。
对上森鸥外幽幽的目光，中原中也有点迟疑地顿住了脚步，然后把自己手里提的袋子举起来，讪讪地问：“首领，你要吃点吗？”
森鸥外：“……”
森鸥外痛心疾首地看着他。
什么时候，就连中也也变成了艾斯的样子！艾斯！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你把中也都带坏了啊！
他还没说话，给他处理伤口的医生轻声咳了一下：“咳，首领身上有伤，不适合吃这个。”
于是中原中也又讪讪地把手收了回去，讷讷道：“哦……”
艾斯搬了把椅子坐到森鸥外的办公桌旁边，解开包装袋，一边吃一边说：“你怎么还受伤了啊？那边的敌人很厉害吗？不会又是闪了腰吧？你这样不行啊鸥外先生，我早就跟你说了要多锻炼，你看看……”
旁听的中原中也坐立不安，总觉得自己现在不应该在这里。
医生也默默地加快了手上的速度。再多听几句，他怕首领要灭他的口。
森鸥外微笑的脸上鼓起了青筋。
够了，你可以闭嘴了。
等伤口处理完，森鸥外让医生和中原中也先出去，然后看向艾斯，问：“你是什么情况？”
艾斯茫然，“什么什么情况？”
森鸥外探究地看着他，“我的异能力感知不到你了。”
“哦，你说这个啊。”艾斯思考了一会儿猜测道，“可能是因为我现在用的这个是我自己的身体吧。”
森鸥外顿时目光一凛，重复道：“你自己的身体？”
他可是记得，艾斯说过，他是死了才来到这个世界的。
艾斯完全没领会到森鸥外半藏半露的危险意味，兴致勃勃道：“是啊，就是我那个被赤犬打坏的身体，我发现的时候已经被晶子治好了诶！还见到了路飞和萨博，老爹和爷爷，还有甚平！虽然他们现在都回了，不过我还是蛮幸运的，对吧！”
森鸥外：“……是啊，真幸运呢。”
连那个据说可以人为制造地震和海啸的白胡子都来了，没碰到需要他出手的场合怎么不是一种幸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