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司:“可以让式神和医师看看她吗?阴阳师不会靠近,你能让我们过去吗?”
杀生丸没有回答,他仅是微微收拢绒尾,就知道半妖重伤濒死,单靠人类和阴阳师是救不活她的。而眼下,她的气息已经越来越弱了。
快死了,这弱小的东西。
绒尾张开,身体腾空。佑司欲言又止,最终看着杀生丸携犬夜叉飞远,化作一道流光离开。
他知道,那是西国的方向,是白犬的地盘。
“千万要活着啊,犬夜叉。”佑司叹道,“不然她就活不下去了。”
即使十六夜表现得很冷静,但他就是知道,她已经无法再次承受失去亲人的痛苦了。她有太多的心血和牵挂投注在犬夜叉身上,若是她死去,十六夜会在朝夕间枯萎。
佑司苦笑:“好歹在乎我一点啊……”
耳听阴阳师与鬼杀队近了,他又恢复成一贯的贵公子样,吩咐道:“亮起火把,式神协助剑士去搜索无惨的踪迹,阴阳师留下修复城池。”
“是!”
“佑司大人,还要再布置结界吗?”
佑司:“托那位大妖的福,整个迦叶都是他的气味,不会再有妖怪和鬼敢闯进来,结界就不必了。”
估计这味儿得两个月才能消,弱小的式神就不好过了,唉。
犬夜叉做了一个冗长又真实的梦。
在梦里,他像个幽魂飘在空中,周围时而暗沉,时而明亮。景物轮转、人声嘈杂,他看到了一闪而过的食骨之井,看到井中迸发出光芒,戈薇的身影再一次落在这个时代。
“戈薇!”他想上前,但四肢像是陷入了沼泽,怎么也走不过去。
“戈薇……”
他没想到食骨之井会再开,没想到会再次见到戈薇。可再见又如何,他的前世早已消失,他所持有的只是今生。而戈薇,她还有未来。
戈薇见到了枫婆婆和玲,玲说了什么,她掩面痛哭。
他是听不到她们的对话,但他想,玲应该是说了他的死讯。
这样也好,也好。
她本就不属于战国,是应该回归自己的时代了。他在前世无法见到她,可在这辈子,或许他过个两百年,就能穿越食骨之井见到她了。这一次,就换他去找她吧。
犬夜叉万万没想到,戈薇竟选择留在战国,并再度过起了两点一线的日子。这食骨之井不知是怎么回事,他在时死活不开,他一死正常运作,是跟他过不去吗?啊!
等等,戈薇在干什么?
她从她的时代带回来了一块黑乎乎的东西,看她口型,似乎在说“太阳能板”?她还掏出了不少圆圆的、会发光的工具,说什么“紫外线”、“强光手电”?
犬夜叉搞不懂戈薇要干嘛,直到……直到那个五十多岁、拥有一头黑红相间发色、扎着高马尾的男子再次出现,他才明白戈薇是要去杀鬼,是要给他报仇!
思及此,他大惊失色,只想扛起戈薇把她丢进食骨之井,再在井上加个盖,让她这辈子都不要靠近鬼。
黑死牟很强,无惨又很卑鄙,这种事留给杀生丸发愁就行,她为什么——他没看错吧!她带的东西居然奏效了?
讲真,犬夜叉从未见过戈薇如此剽悍的一面,她似乎年纪大一岁,胆子就涨一倍,竟是用四根长箭将鬼钉死,然后把那什么紫外线手电怼到恶鬼嘴里,打开!
恶鬼呜哇呜哇惨叫,在光照中灰飞烟灭。别说他,就连一旁的马尾剑士都看愣了,看口型是在问这是什么?
戈薇解释,剑士没听懂。她干脆不解释,直接冲整片森林打开手电筒,强大的光照顿时让林中恶鬼惨叫出声。最妙的是,有些竟然在化灰!
戈薇冲进林子里,剑士紧随其后。之后,戈薇凭一己之力照出了水下的、树上的、缝隙里躲藏的鬼,而剑士一剑出,将恶鬼通通杀死。
啊,一剑?
什么鬼,刚刚这个马尾剑士出了一剑就杀光了全部吗?倒回去,倒回去,他要重看!可惜倒不回去啊,死鱼眼。
戈薇和马尾剑士开始了旅行,他们一个近战一个远攻,再配合高科技,几乎将武藏的鬼全部清空。期间,戈薇想要练剑,剑士拒绝了她,他指着额头的斑纹说了些什么,戈薇眼中的光暗淡了下去。
啊,听不到,到底在说什么?
光影又暗了,他看不见他们的人影。景象再一转,他居然又回到了御神木的身边,而树身上插着铁碎牙,它看上去比以前还破破烂烂。
犬夜叉坐在树根上,注视着食骨之井的方向,期待着戈薇的到来。可他没有想到,在这个方向等来的不是戈薇,而是马尾剑士。
他抬起头,对方止住了脚步。两双眼对上,犬夜叉看见对方眼中一亮,目光变得和蔼起来。
他说:“终于再一次见到你了,犬夜叉。”缓步靠近,这次没有接近铁碎牙,“我是‘继国缘一’,曾是鬼杀队的剑士,现在是枫之村的村民。”
继国缘一……
他对这个姓氏有印象,似乎也是个大姓,主家曾在京都。可不知犯了什么错,继国氏被迫从京都出走,被发配到了很远的地方。
不过这都是镰仓时的事,没想到两百年后的战国时代,继国氏仍然存在吗?也是,这剑士的实力无法估量,杀鬼的剑技卓绝,别说他,就连杀生丸对上他都够呛吧。一个人类能做到这一步,继国氏能活到战国也合理。
犬夜叉仰头,他看这剑士长得挺高,跟黑死牟一样:“好久不见。”
他到底直接,见他看得到他,干脆直接问:“继国缘一,你和黑死牟是什么关系?虽然那家伙长了六只眼睛,但去掉多余的四只后,那张脸……长得跟你很像,就像你年轻了二十多岁了一样。”
对面的剑士沉默了。
良久他才开口,声音涩然:“变成鬼之后,他叫黑死牟吗?六只眼睛的怪物,多么可悲。”
犬夜叉:“你不知道他叫黑死牟?”
剑士摇头:“他是我的兄长,是个如明月般高洁的剑士。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他……抛弃了人的身份,成为了恶鬼。之后,我们从未见过面,我也无从得知他的事。”
犬夜叉:“原来是你哥啊。”
做弟弟的对当哥的一无所知,而且亲哥干事还不做人,这感觉他可太懂了!
他本想揪几根草发泄郁闷,结果手穿过了杂草,什么都摸不到。可恶,生胖气!这年头只要背负“哥”名头的都是坑弟的货是吧?
犬夜叉忍不住吐槽:“我也有个哥哥,看上去像天上的月亮一样。可他不是人,也从来不干人事,我们能不见面就不见面,我压根不想打听他的事。”
缘一盘腿坐下,将刀搁在一旁:“是杀生丸吗?”
“你认识?哦,你都是枫之村的村民了,肯定认识。”犬夜叉道,“认识就好,杀生丸这家伙不近人情,你少惹他。”
对面的缘一有些困惑:“不近人情吗?可是,杀生丸是个很好说话的人。”
犬夜叉:……
嚇!好端端的讲什么鬼故事?
作者有话:
作者有话要说:
PS:缘一:你哥哥是个好说话的人。
犬夜叉:……
杀生丸:你弟弟是个会说话的人。
黑死牟:???
PS:杀生丸:你弟弟剑术高明,是人类中千年难出的天才,与他相比,你真是萤火之辉。
黑死牟:是啊,你说得没错,缘一就是太阳神子,谁也不能出他之右……(省略万字)
杀生丸:……?
犬夜叉:你哥真是牛逼撕拉,刷刷几刀就把我秒了,我从来没见过那么牛逼的剑术。
缘一:是啊,兄长犹如天边的明月一样高洁,他心胸宽广有容人之量,还#%……#@(省略万字)
犬夜叉:……?
在缘一的印象里,杀生丸是个好说话的人。
虽然他们没见过几面,但杀生丸通情达理、黑白分明,并没有因为弟弟被黑死牟杀害一事而迁怒于他, 还允许他入住枫之村,也允许他给犬夜叉扫墓。
缘一:“他让我尽你未竞的责任,继续守护这方村落, 直到我死去。”
犬夜叉:“他说什么你就照做了?”
有些事在缘一看来挺正常, 在犬夜叉看来就离谱:“喂, 我说你——杀我的是你哥,黑死牟,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有做过伤害我的事吗?为什么要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他就不懂了:“杀生丸本来就不该迁怒你,而且他又不是枫之村的领主, 凭什么过问你的去留?你不欠我的,也不欠他的,何必为我尽责任,守在一个地方一辈子?”
拒绝道德绑架, 拒绝连带责任,拒绝兄债弟还, 犬夜叉一键三连, 只想给缘一投两个拳头让他清醒一点。
可惜,缘一与杀生丸同样接受过长子制的教育,虽然一个是人一个是妖,但某些观念却能共鸣。比如, 他并不认为“弟弟要辅佐哥哥”、“弟弟是兄长的附臣”那一套做法有什么不对,反而觉得犬夜叉的本我论有点新奇。
缘一:“可是, 兄长已经加害了你,我若不做点什么, 根本无法弥补他的罪孽。”
犬夜叉:“那就让他去死!他的罪孽让他还,跟你有什么关系?要是每个弟弟都要替哥哥还债,这日子还能过?我早就被杀生丸的仇家宰了……啊不对,黑死牟该不会就是杀生丸的仇家吧?他没处理干净,然后波及到我?啊,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遇到这种哥!”
缘一:……
眼见对面有越扯越远的迹象,缘一险险地拉回话题:“杀生丸与兄长并不相识,他是在你死后才知道原委。”
犬夜叉:“哦,那我误会他了。”
毫无诚意的语气,像是在道歉,但一点歉意都没有,仿佛“兄长”二字就是用来破口大骂和背锅的,这做法几乎刷新了缘一的认知。
缘一犹豫了会儿,还是诚恳道:“我只是希望,我的兄长能得善终,死后不要下地狱。”所以,他能做什么就做什么,哪怕杯水车薪。
犬夜叉听傻了,叹为观止:“你可真是个好弟弟……”有弟如此,黑死牟你真是好大的福气啊(雾)!
真是奇怪,亲哥都不做人了,缘一为何还要维护他?不会是被打傻了吧?
“我说,你哥打你吗?”
缘一沉默了会儿,谨慎措辞:“是指切磋吗?”见犬夜叉没反驳,他继续道,“我们兄弟经常切磋。”
犬夜叉:“哈?一个经常打你让你受伤的哥,你为什么这么维护他?”杀生丸揍他一次他就知道跑了,这家伙的脑子果然坏了。
缘一:“与兄长切磋并不会让我受伤。”
犬夜叉:“那你哥下手还挺有分寸啊。”也是,只有下手轻的兄长才能得到弟弟的尊重嘛。
缘一:“反而是我,常常因为打得高兴,有时候会收不住力道划伤兄长。”
犬夜叉:……
战术后仰,大脑宕机、重启、拼装,犬夜叉直勾勾地盯着缘一,眨眨眼、再眨眨眼,缓了好一会儿才明白对方在说什么狗话。
他没听错吧?
对面的说,他跟黑死牟经常切磋,常常划伤黑死牟?
这是真的吗?不会是吹的吧?黑死牟的实力如何,他可是亲身体会过的,五刀秒了他啊五刀!这是个什么概念?这就是“强者”的概念!
可对面的意思是,他比黑死牟更强——等等,论剑术的话好像真是,毕竟他都是一刀秒,关键那刀还快得他看不清。
犬夜叉金眸一亮,犬耳抖了抖,机灵地竖起来:“也就是说,不是黑死牟打你,而是你打黑死牟?”
缘一:“不,那只是切磋,兄长剑术卓绝、天赋异禀,我……”
“那不重要,我已经见过黑死牟的战技了。”犬夜叉看着他,“可以的话,我能看看你的战技吗?”指着自己,“反正我现在像个死魂,你的刀应该砍不到我,你可以把我当作鬼。”
缘一注视着他,摇头:“你还是个孩子……”
他不知道犬夜叉是怎么变小的,也不知道他为何会从一个少年变成女孩,更不知道他为何会以灵体的方式出现。但缘一不会过问,也不会对谁主动提起,他不是多嘴多舌的人。
见犬夜叉眼露期待,他伸手抓住日轮刀,起身道:“战技的演练不需要‘敌人’,它只是顺心而发的本能。既然你想看的话……那我就献丑了。”
犬夜叉点头,这时的他以为献丑是对方的谦辞,可等缘一的日之呼吸起手后,他发现“献丑”指的是自己。
他看傻了。
阳光下,缘一手持黑沉的日轮刀,转手握紧,刀刃便由黑转红,泛出烈日之色。他往一侧跨出半步,足尖微出,太刀从下往上转起,刹那灵力的华光绽放,喷薄出太阳般炽热的烈火。
那烈火成月弧、成螺旋、成长龙,融成连绵不绝的火焰环绕着他,吞吐着太阳的辉光,散发着太阳的热度,而跃动在火焰中的缘一恍若天照神子,成为了沟通天与地的精灵。
日之呼吸战技的绝美,无法用语言形容。在这一刻,犬夜叉仿佛透过缘一苍老的皮囊看到他永不熄灭的灵魂。
“刷拉——”
最后一刀收尾,火焰散去,余韵犹在。
犬夜叉愣在原地,良久才开口:“这是什么刀术?”
缘一的刀垂落,似他的人一样谦卑:“是日之呼吸。”
“日之……呼吸?”犬夜叉仰头,“我可以学吗?”
缘一看着他透明的轮廓,料想灵体应该不会生斑纹早死,便道:“我会教你。”
西国,云中城,西王宫。
大殿寂寂,重重帘幕之后铺着一张软褥,其上躺着昏迷不醒的犬夜叉。在他身侧,有两位妖怪医师看护着他,一个是负责断肢断骨接续的蝾螈妖,一个是负责疗愈脏器受损的海参怪。
这两个妖怪医师看上去虽然一个比一个像食材,但他们实力不俗,已经将濒死的半妖从死线抢了回来。可由于幼崽伤得实在太重,修养的日子会很长,且还会有危险。
“杀生丸大人。”蝾螈妖匍匐在地,“半……犬夜叉姬君的性命是保住了,可高烧依然没退,用了妖力也无法降下。”
杀生丸站在帘子外,扫了他一眼:“高烧?”
蝾螈妖:“不是寻常的疾病,而是、而是姬君体内的灵力像沸水一样翻滚,烫得厉害。妖力治不了灵力,或许应该去请一位巫女来。”
海参怪补充道:“杀生丸大人,请让小妖去请一位巫女吧!只有这样,才能在姬君最特殊的日子保住她的性命。”
最特殊的日子是什么?
自然是变成人类时的朔夜。
她的伤连半妖血脉都治不好,更何况是妖血褪去变成人类的那天。脆弱的人体更撑不起伤势,没准在变化的第一时间她就会死去。
如今距离朔夜还剩几天?
两天、三天?他不记得了。
杀生丸蹙眉:“去吧。”
“是!”
医师走了一个,留下另一个看护犬夜叉。左右是没他什么事,杀生丸正准备离开,却不想一抹白影转了进来,正是他那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母亲。
凌月勾唇,似笑非笑,绝美的脸上挂出了与杀生丸同款的欠揍表情:“为了一个半妖小姑娘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这么感情用事真的好吗?倒是有些像你的父亲了。”
杀生丸:……
两百岁的他还做不到无视母亲的调侃:“母亲,注意你的措辞。”
凌月掩唇一笑:“哦呀,还没当上王,就对母亲摆起王的架子了吗?”她看向帘幕后,“我以为,你永远不会让她进入西国呢,结果……”
她开了嘲讽:“不仅带了回来,还是以‘幼崽重伤’的方式。”
话到后头,语气已经冷厉下来。显然,她对犬夜叉来到西国没意见,可对她是以什么状态进入西国的,十分不满。
只是,这份不满冲的是杀生丸。
凌月:“即使是半妖,也是白犬的血脉。杀生丸,她不仅是你的妹妹,也是犬族的子民,还是子民中的幼崽。”
“她才几岁,九岁、十岁?只是放养在外而已,又不是放弃不管,居然也有杂碎敢这么虐杀她,这是不把谁放在眼里?”
连神道都要给西国三分尊重,区区一个杂碎鬼王竟敢打西国的脸,还差点被他得手了一只幼崽,这能忍?
“杀生丸。”
凌月注视着已经高她一大截的儿子,幽幽地道:“你该明白的,没有自保之力的幼崽被杂碎伤到,是直系亲属的无能。”
杀生丸全程没有回话,只是平静地听着。
“别让族人以为下一任王连一只幼崽都护不住。”凌月道,“你要是护不住,不如趁早帮她选一位强大的眷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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