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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诡(糠木)


“封重洺,”卓情声音徐徐:“你不知道我有多恨你。”
房间安静了一会。
卓情觉得自己的心在一直下落,他低声叫道:“封重洺。”
封重洺的头向他的方向微微偏移,似乎表示自己在听。
卓情捏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的肉里,“你不说什么吗?”
“需要我说什么。”
舌尖一痛,卓情尝到了鲜血的铁锈味,他用气音发出一声没有意义的“啊。”
封重洺靠在床头,是非常轻松的姿势,似乎卓情的手段和爱恨都不能对他产生作用,他用那种非常冷静的语气,完完全全衬托出卓情的狼狈——
“那是你的课题。”
耳边骤然响起一阵尖锐的耳鸣声,卓情很轻地眨了下眼,笑开了,“那你的课题是什么呢封少爷?”
“哦不对,”他微微躬身,逼近了封重洺,“你以为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封重洺呢?封家已经放弃你了,没人会来救你了。”
封重洺的眼眸深处闪了下,卓情望着他,面色逐渐阴狠起来:“就算你再看不上我,再恶心我,你也没有办法逃出这里。你最好不要再说让我不高兴的话,我什么都做得出来。”
“比如?”
“比如,”卓情指着墙上的那个闪着红光的摄像头,笑道:“把我们的做/爱视频发到网上。”
封重洺沉默。
卓情等了许久,没有等到回复。等待是有魔力的,它会让人幸福,也会让人难堪。
呼吸越来越快,越来越重,卓情慢慢咬紧了牙。他宁愿封重洺嘲讽他,辱骂他,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不声不响,让他觉得自己在他眼里不值一提!
“你说话,封重洺。”卓情抓住封重洺的衣领,“你他妈说话啊!”
他们的距离近在咫尺,而封重洺的眼皮始终半垂着,连一个完整的目光都不愿意给他。
“封,重,洺。”卓情眼底泅红一片,“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敢?”
像是剧烈而滚烫的岩浆在身体里游走,内脏和骨血通通融化成了一滩泥,卓情的理智随之湮灭。
“我就是对你太好了。”他讽然一笑,手下一用力,“嘶啦——”,脆弱的衣服就被他撕开了,发狠咬上对方的锁骨,“才让你把我当狗耍!”
一股咸腥的味道涌上来,刺激着他的鼻腔,卓情突然鼻子一酸。他终于碰到了他朝思暮想的人,却是以这样的方式。
就在这时,手腕骤然一痛,卓情下意识看过去,——是手铐。
“你……”卓情愣愣地看着封重洺。
封重洺不知道什么时候解开了手铐、冷眼看他发疯了多久,然后在他情绪最激动的时候给他反拷上了。
卓情的胸膛剧烈起伏着,他伏在封重洺的身上,眼里闪着光,嘴角挂着一小滴他的血,眼神说不上是震惊还是期望。
封重洺的手掌在他肩膀上推了下,“砰”,卓情像是脱力般地从床上摔了下去。地上铺了地毯,掉上去不会很疼,但是卓情就是半晌没坐起来。
封重洺翻身坐上床沿,两条修长笔直的腿分开踩在地板上,几缕过长的头发从绷带中掉落,垂在眼前,卓情看不清他的表情,他和黑暗融为了一体,只有锁骨上那道暗色的水渍在发着光。
卓情躺在地上,双目瞪圆了,勾着头一眨不眨地看他。
他想,封重洺是生气了吧,该有表示了吧,快来打他一顿,或者骂他几句,骂他痴心妄想,骂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他几乎是殷切地叫他的名字,“封重洺——”
封重洺脖子微微动了下,终于,像是施舍般地开口了。
“手机在哪。”
“……什么?”
“手机。”
卓情缓缓坐了起来,“你要手机做什么?”
封重洺没说话,走一步停一步地走到房门口,打开了墙上的开关。
霎那间,灯光大亮,卓情眼睛一痛,生理性泪水差点就要滚下来,他眯着眼,看着那个站在他面前的男人。
对方面色沉静,除了高了些,肩膀宽阔了些,似乎与记忆中的人一模一样。
“卓情,”他居然还愿意叫他的名字,但是卓情并没有觉得被安抚到,反而身上的肌肉更加紧绷了。他好像已经预料到了对方接下来要说的话,身体的抗拒比大脑快了一步——
“我不要……”
“你让我出去,我们一笔勾销。”
两人几乎同时出声。
封重洺似乎不打算再言语了,他俯视着卓情,眼睛里没有愤怒也没有期许,有的只是完全客观的平静,一种无谓的等待——
无所谓卓情会给出什么回答。
“不,”半晌,卓情找到了自己的声音,他摸到了手边的铁链,捏紧了,指尖苍白,“你走不了。”
“为什么?”
“我不能让你走。”卓情不知道这是自己今天第几次说出这种话,“你别逼我。”
封重洺站在门口,闻言只是用那双非常冷漠的眸子瞥了他一眼,握上了门把手。
“铃”,无形中像是有人打开了什么开关,卓情的身体猛然蓄起了一股力量,他握着链条朝着几米外的人冲过去——
“封重洺!”
背后一阵劲风袭来,封重洺完全躲闪不及。视线刚刚撞上对方那双红得仿佛要滴血的眼睛,紧接着,太阳穴一阵剧痛,眼前一黑,封重洺缓缓倒了下去。
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目光中是紧紧攥着锁链、喘着粗气的卓情。
他的嘴唇颤抖着,受惊似的“哗”地扔掉了手中沉甸甸的东西,向他扑了过来。
封重洺蹙着眉,自此失去了一切感知。

枕头底下的手机一直在响,宋子昱眼皮颤了颤,被吵醒。
他从床缝中扒出手机,坐起身,打算去浴室接。身后伸出一只手,摸上他的腰,声音是未清醒的低哑,“去哪?”
“接电话。”宋子昱站起来,那只手就自动落回了柔软的床被中。
打开灯,关上浴室门,宋子昱在电话即将自动挂断的最后一秒接起,“少爷好早。”
镜子里的人赤/裸着身体,白净的皮肤上遍布了星星点点的痕迹,宋子昱冷漠地垂下眼,打开了水龙头。
卓情听出宋子昱心情不佳,他现在有更要紧的事情,只匆匆道了个歉,语速很快地说:“你今天上班?可以请假吗?”
“你怎么了?”宋子昱把水龙头的开大了些,浴室里都是哗哗的水声。
“我被打了。”卓情说:“骨折了,脑子也破了。”
“你应该去医院,”宋子昱皱眉,“我只是一个皮肤科医生。”
“我走不动了,”卓情把话筒攥得很紧,焦急的声音透过话筒一览无余地传过来,“你快来,快来。”
挂了电话,宋子昱给医院请半天假,冲了个澡,正在穿衣服的时候,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床上的人彻底醒了。
“七点,”他揉了把头发坐起来,“今天这么早。”八点半上班,宋子昱住得近,正常八点才会起。
“主任临时来活,”宋子昱头也不回,“我们打工人是这样的。”听着像是找补,也像是安抚。
床上的人下来了,赤脚踩在木质地板上的声音很清晰,后背一烫,被完全抱在怀里。宋子昱背对着,可以完全露出嘲讽的表情,声音又是另一回事,“薛少爷?”
耳朵一痛,薛珩过了很久才松开他,命令的语气,“请假。”
“不好请假的。”
身后的人声音骤然冷了,“我几天没睡觉了你别惹我。”
宋子昱已经穿好了衣服,转过身来的时候也收拾好了脸上的表情,他抱住对方的腰,脸颊蹭在对方的肩窝,轻声道:“别生气,我早点回。”
他的表情一点不诚心,五官的线条都没有变化,除了说的好听之外,什么都不是。
薛珩气笑了。
转了两趟地铁又打了车,宋子昱一个半小时后才到卓情家。
他背着一个黑色单肩包,卓情全胳膊全腿地给他开了门,笑了:“少爷,我们平民的命也是命啊。”
卓情没说话,给他拉了进去。
一站到灯光下,宋子昱才看到对方毫无血色的脸,声音严肃了些,“你哪里不舒服?”
卓情摇摇头,“来。”
宋子昱跟着他往里走,卓情打开了最里面的房间,宋子昱立即闻到了一阵血腥味,依稀辨别出床上那个一动不动的是个人。然后啪地一声,卓情打开了墙上的开关。
床上那人的真面目完全暴露在灯光下,宋子昱看着那张脸,好半天,“哇”了一声,惊讶的又机械化的。
卓情扯他的衣服,把宋子昱拽过去,分外地手足无措,“我打他太阳穴了,他晕了。”
宋子昱瞅了一眼,拿下背上背的包,开始准备工具,“你别拽着我。”他戴上手套,又说:“死不了。”
卓情一直大睁着的眼睛终于眨了下,好像才回魂似的,往后退了一步,“你弄,你弄。”
宋子昱一开始还面无表情的,越弄眉头越紧,卓情的心一直吊着,轻声问他:“能活吗?”
“你的要求有点低吧。”
“傻了残了都没关系,”卓情说:“不死就行。”
宋子昱是第一个知道卓情对封重洺的心思的,他高中的时候就看着卓情逐渐疯魔,又一步步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他已经不会被卓情震住了,但仍旧有几分无言:“都是神经病。”
卓情没注意这个“都”的含义,他整颗心都吊在封重洺身上,看见封重洺因为疼痛皱起眉头,很感同身受地说:“你轻点。”
宋子昱忍不了了,“你打他的时候怎么不说轻点?”
卓情闭嘴了。
上上下下搞了一个多小时,宋子昱昨晚被折磨半宿,身体本来就不舒服,又做了这么久的清创包扎,直起身的时候每个骨节都往外冒酸水。
卓情看他脸色不好赶紧给他倒了杯水,两人在沙发上坐下,卓情等他喝完半杯,才开口,“怎么样?”
“死不了。”
“那就行。”卓情放松了。
“但是……”宋子昱提了个头,卓情的心又被提了起来,“但是什么?”
“他头上不止一个创伤,最好拍一个片,防止将来某天突然变成智障,或者失忆。还有那条腿,有条件打个石膏,骨头移位,愈合时间长就算了,会变成瘸子。”
“小事。”卓情非常认真地听完又躺了回去。他完全不在意这些,他巴不得封重洺变成一个谁也不认识的白痴,这样就可以完全依赖他,他也不在意封重洺是不是瘸子,只要对方在他的身边就行。
宋子昱完全没话说了。
两人相对沉默,过了一会,宋子昱开口了,“他为什么会在你这?”
卓情出神的表情渐渐归位,“嗯?”了一声。
“外面所有人都在找他,”宋子昱说:“你知道你给你自己揽了个炸弹吗?”
卓情不是没考虑过这个情况,他甚至也想过那天他把封重洺从DEEP带出来的时候被其他人看到了,说不定哪天封家的人就找上门了。
卓情点点头,“啊”了一声。
宋子昱看着他,目光颇为复杂:“而且现在,恐怕他必须得死。”
卓情动了下眼珠,“你知道什么?”
“封家乱套了,这时候,谁能站出来谁就是掌舵人。”宋子昱语气轻松:“封重洺死在那场车祸里是最好的。”
宋子昱说完就走了,卓情没送他,宋子昱冷脸自己带上门。
卓情在客厅里空站了一会,回到封重洺的房间。走过去才发现,他们没关门,也没关灯。
床上,封重洺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正躺着望房顶。他的头上包了更大面积的纱布,衬得下颌的弧度越发凌厉,像刀片一样。浅色的眼睛凝在空中某一点上,里头是不见边际的千年雪川。
卓情倚着门框站着,过了很久才开口,“听到了?”
封重洺的眼睛动了一下,向他扫来,落叶一样轻的一瞥。
卓情微微站直了身体,“听到多少?”
“没多少,”看着他略带紧张的眼神,封重洺缓缓道:“就听到最后一句。”
卓情回想了一下,脸色渐渐发沉。
封重洺忽然露出了一个又淡又凉的笑。

封重洺这话一落地,卓情立马弹开了,拧眉蹲下去要看,封重洺没让,往床边走。
卓情立马扶住他的胳膊,说是“扶”,其实更像是“抱”,抱着人胳膊走。他喝多了,自己都站不直,还非要操心,两人一个醉,一个瘸,走的晃晃荡荡,但封重洺也任由着他了。
封重洺在床边坐下,卓情单膝在他的脚边跪下来,指尖碰上去,纱布有点湿。
“湿了。”卓情微微皱眉,着急封重洺不爱惜自己,顶着被酒气熏得湿漉漉的眼睛抬头望对方,明明是为他好还一副请求的样子,“我帮你换一下吧,顺便上个药。”
封重洺没说可不可,在卓情这里只要封重洺没有明确拒绝他,那都是可以的。
上次宋子昱带来的药品被他留下了,卓情也傻得了,没让封重洺躺着,自己又在人家脚边坐下,就开始拆纱布了。
他这几年长高了一些,体重却没长,看起来更瘦了,坐在封重洺的脚下,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就是瘦瘦小小的一个,能轻易折断的样子。
卓情脑袋不清醒,中间不小心碰到了封重洺的伤口,他比当事人还紧张,立马望人家,问没事吧。
结果一抬头就和封重洺的目光撞上了,那双眼睛又沉又冷,在他们对上的瞬间,封重洺又不着痕迹地移开了。卓情有些愣。
“有点事。”封重洺说。
卓情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岔开,咬着唇让他忍一下,下手更轻了,“我待会给你再敷会冰。”
上完药,卓情去拿冰,封重洺穿上了卓情给他准备的衣服。衣物干净柔软,已经被洗过,并且意外得合适。像是早就准备好了的。
封重洺并不觉得卓情贴心,只觉得对方早有预谋,心里的厌恶更深。
卓情拿着冰进来时,封重洺已经躺下了。他给封重洺敷冰已经得心应手了,细心地把整条腿都照顾到,又把空调打到最舒适的温度。
夜已经很深了,房间里只开了一圈的壁灯,卓情本来就喝了酒,又忙活半天,这会被热空调一吹,眼睛都快粘上了。
在被瞌睡虫彻底打垮之前,卓情费劲地看了封重洺一眼。封重洺也已经闭上眼了,呼吸平坦,像是睡着了。卓情放心地睡过去了。
几分钟后,封重洺睁开了眼。
他悄无声息地坐起了身,看向脚边的方向。
那里,卓情窝在床尾的一角,整个人像婴儿一样蜷缩起身体。封重洺的眼前突然闪现了六岁的卓情睡着的画面,好像这么多年,这个人就没变过一样。
他面无表情地看了一会,不知道在想什么。片刻后,拿起一旁的薄毯扔到卓情的身上,手指摁在了床头的壁灯开关上,房间陷入黑暗。
卓情这一夜睡得还算舒服,身上暖融融的,他抱着被子坐起来,看到封重洺已经醒了。
他手里拿着卓情给他消遣用的杂志,面色沉静,早晨明媚的阳光洒进来,给他的身上渡上一层温暖的蜂蜜色。
卓情呆呆地看了一会,而后才注意到自己抱着的是给封重洺当靠背用的薄毯。
他想了几秒,问:“我夜里抢来的?”
封重洺说:“我给你盖的。”
他的侧脸在晨曦下异常柔和,卓情心跳渐渐加速,良久“哦”了一声,抱着被子同手同脚地出去了。
房间里只剩下封重洺一个人,他放下杂志,看着窗外,阳光完全打在他的脸上,眼底的冷色纤毫毕现。
下午,卓情待在房间,一边拿手机刷某宝,看到顺眼的就给封重洺下单,还一边和宋子昱打电话。
给对方详细描述了昨晚换药时封重洺的伤口情况,有些糟心地说:“一点没见好。”
“正常,”宋子昱就是一个普通小诊所的医生,大学毕业的小年轻,说出来的话却老气横秋的,莫名让人信服,“伤筋动骨一百天。”
“有没有办法快一点好,太受罪了。”
宋子昱的阴阳怪气卓情隔着话筒都能听出来,“你不怕他好了就跑了?”话锋一转,又问:“他为什么不跑?”
卓情已经把自己怎么救下封重洺的事情和他说了,宋子昱也知道了卓情对封重洺搞的这一通,早就讽刺过卓情已经扭曲成变态了。
宋子昱嗓音有些轻,在思考的模样,卓情倒没他想的那么复杂,“他一个瘸子,在我这里好吃好喝,为什么要跑?”
“他是什么好吃好喝就能满足的人吗?”
“那他要什么?”卓情本来心情挺好,特别高兴封重洺愿意和他正常相处了,被宋子昱一问又烦起来,“封家都放弃他了,他一出去就会被人杀掉,他为什么还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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