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白眼睛一亮,哪里还站得住,迈开腿继续跑。
他裹得笨重,跑起来艰难,兽人轻松跟在他旁边,唏嘘道:“要不要带你过去?”
没多久,余白就气喘不已,他摇摇头,把兜帽拨正,吐出嘴里的毛绒绒。
“没、没关系。”
直到出来的兽人们都停在主城中央类似广场的地方,集体等着回城的兽人勇士,酋长也急忙赶来。
高大的兽人把视野堵了个严实,余白看不见,他急得原地转了圈,双手推起脚边的积雪,堆高了,扶着雪慢慢爬上去站起来。
借着燃烧的火堆光线,余白看清楚有一队兽人走入视野内。
先是几个强壮结实的兽人抬着杀死的猎物进来,有猛羊,牦猪,彘猪,一直数到第七只才停下。
二十兽人规模的狩猎小队能一次性猎到七头成年野兽,这在部落里前所未闻。
围观的兽人纷纷惊呼,酋长也笑了出声。
走在最后的兽人,那道最高的身影在所有兽族中最为瞩目。
霍铎尔拖动着我木藤编成的网,里面躺着因为伤势加重而不能动弹的阿森。
“阿森受伤了!”
“那么重的伤,不会死了吧?”
阿林听到,沉声一嚷:“你才死了,我大哥可是和熊搏斗过的勇士!”
兽人唏嘘:“和熊搏斗?居然还能活下来……神灵保佑啊……”
阿林又道:“什么神灵保佑,是霍铎尔救了我大哥,没有他,大哥早就跌下山崖了。”
出行的兽人勇士多多少少都添了伤,阿森伤得最严重。
酋长上前查探,连忙吩咐兽人把他抬到大祭司那里治疗。
接着,笑呵呵地望着满员回来的兽人:“好样的,你们都是我羱族部落的勇士,今晚部落会为你们点起篝火庆祝,大伙儿留下一起吃肉!”
周围响起嗷嗷的欢呼,余白紧盯着霍铎尔,对方似有感应,回头望向了他。
余白抬起胳膊挥了挥,心想自己的样子可能有点呆,不过四周晦暗,应该看不清楚。
霍铎尔走出被兽人包围的中央,渐渐走到他面前。
“白……”
余白:“你回来了。”
他慢慢从雪堆上滑回地面,被霍铎尔扶了一把。
余白还是喃喃自语着:“听说你们回来,我就跟着大伙儿出来迎接。”
他仰起脸,尽力睁大了眼睛,看不太清楚。
夜里起了风,风越吹越大,霍铎尔也越走越快。
余白想说慢一点,刚开口,风呛入嗓子眼,还没咳嗽,整个身子一空,很快被抱起来。
他搂住对方脖子,挨近以后用鼻子轻嗅。
一股寒风冰雪的气息,夹着点浅淡的血腥味。
他心里一紧:“你受伤了?”
霍铎尔没说话,用最快的速度赶回院子。
走进主屋,门刚合上,余白全身一暖,紧接着有些疼。
霍铎尔把他的腿往腰后一挂,原地站着不动,紧紧拥着他。
余白甚至能感受到对方胸膛里急速跳跃的心脏。
他安静下来,胳膊搂着兽人的脖子不吭声,被抱疼了也不吭声。
久久,霍铎尔轻嗅他的颈子,手掌裹着兽袍里的两片柔软掂了掂。
“轻了。”
余白脸微微热:“没有,这些日子吃完睡睡了吃,脸都圆了。”
说着,往兽人肩膀一推:“你去坐下,我看你有没有受伤。”
霍铎尔:“小伤,很快就能恢复。”
余白坚持:“先看一看。”
霍铎尔便抱着他岔开两条大腿坐稳,把又把他放在一边腿上。
余白:“……”
这样还怎么检查?
霍铎尔松手,兽目里隐含不舍。
余白细心检查,就如霍铎尔说的一样,除了几道皮外伤,没别的重伤。
他往一道结成血痂口子吹吹:“还疼么?我拿点药粉给你抹上。”
霍铎尔被吹气的胳膊肌肉一紧,掌心揽在兽侣腰后,下意识按揉,带到跟前还想继续抱。
余白被兽人这样对待,没有推拒,就是支支吾吾的,眼睫半落,一句话不吭。
霍铎尔松开手,余白抬眸,有些不解,间夹着失落和松了口气的心绪,跑到木架子前翻找药粉。
霍铎尔嗅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原本想多抱一会儿自己的兽侣,身上脏,还有股血味,这才勉强松开手。
他起身,边走边放下身上的麻袋,一件件解开兽袍。
走到灶前,用石碗从锅里装了温热的水,倒入麻布往身上擦拭。
余白捧着药罐回头,一瞬间看清楚火光旁边大咧咧擦洗身体的兽人。
他连忙收起视线,霍铎尔匆匆擦洗一便,把落在地上的兽袍捡起,重新找了件干净的换上。
兽人的兽袍很多都是简单的样式,一块布肩膀两边打个口子,手臂穿出口,袍子在身前交叉拢起,腰部系根麻绳就算成了。
走动的时候步子迈得太开,或者蹲下,就很容易暴露黑丛丛的地方。
余白小声提醒:“床尾有两件我给你缝的短裤。”
霍铎尔点头,没有马上穿,继续岔着腿坐下,目光灼灼盯着余白的脸看。
余白半垂脸颊,捧起兽人那条有伤的胳膊涂抹药粉。
“这两天先别沾水,结了痂,很快就恢复的。”
他又害羞地弯弯嘴角:“要是你晚回来两天,这伤只怕都不用我看了。”
霍铎尔喉结滚动,大掌握住余白的手包了起来。
火光噼啪跳动,余白快被对方毫无遮掩的目光盯得快要昏死。
他耳尖热乎乎的,眸子颤悠悠转开,忽然“咦了”声。
“袋子里怎么有东西在动?”
霍铎尔回神,大掌搓搓他的手,松开后拿起麻布袋,从里面掏出一只巴掌大小的东西。
余白惊讶:“这是……狗崽?”
细看,又好像不是狗。
霍铎尔:“牦狼崽。”
余白:“啊……狼?”
霍铎尔:“我们在雪山遇到和野兽缠斗的狼群,绕了路离开,在一处山洞看到一窝狼崽,其他崽子都冻死了,剩下这只就顺手带回来。”
余白:“要养么?”
霍铎尔:“嗯。”
如果养好了,就放在余白身边,只要他离开,牦狼还能护着,如果养不好,狼不听话,那就杀了。
“白,这头狼崽送给你。”
余白欲言又止,还想开口,却见对方把狼崽子抛进干草堆里,丢给它两块肉。
霍铎尔洗干净手,把围着狼崽打量的余白打横抱起来。
余白:“啊……”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厚实的兽袍一件件被解开。
霍铎尔把他放在床里,手臂交叉困起来揽在胸膛。
“先睡觉。”
石盆内的火柴已经添换过一次,此时烧得正旺,源源不断向床边送去暖源。
余白已经醒了,霍铎尔回来后他难得发懒,此刻惬意地赖在床上,和他一起赖着没起来的,还有拥着他的兽人。
隔几层兽褥,他的腿被霍铎尔夹着,揽在腰腹前的大掌也止不住揉了揉,似乎还想往更深的地方去。
霍铎尔俯下头,反复蹭着兽侣的耳朵,滑嫩嫩的,又按捺不住张开嘴叼住,刚含着耳垂软肉嘬了一口,立刻被一只小而纤细的手推开。
余白推动霍铎尔的脸,手心都是对方喷出来炙热的鼻息。
从前这样,他总是躲开,可这一次却没有……
他心里很慌,有些烦躁,还有着说不出的欣喜。
但羞耻心最终占据上风,只要霍铎尔靠近,他就像被烫到一样颤抖。
余白没办法,往兽褥里钻,使劲把自己裹成蚕蛹形状,咕蛹几下。
半晌,嗓声闷闷哑哑地开口:“再……再这样,我以后就不跟你一块睡了……”
或许这句话对霍铎尔起到了威胁,对方纹丝不动。
余白往撑得很明显的方向瞄去,立刻把脸藏进兽褥。
霍铎尔都没穿他做的短裤。
他红着脸,几乎喊了一声催促:“自己去解决!”
霍铎尔那双兽目盯着背身蜷缩起来的兽侣,目光灼灼,有些狠,充斥着蛮横,最终却都像潮水一样慢慢退开。
他忽然低头,扒开兽褥往余白脖子上一拱,鼻峰抵着纤细的颈子用力吸了一口,像发泄似的。
余白怔怔,霍铎尔松开他,转身去拿起已经洗干净叠起来的兽褥方布,掌心一裹。
高大的兽人坐在床头,大咧咧岔着腿,呼吸越来越粗,目光始终直勾勾看着他。
余白都快被看熟了……
直到周围飘了股挥散不开的气味,兽人用力吐了口气,起身去打水。
余白……
他丢了魂气的,没敢往四处张望,听水声停下,霍铎尔拿起床尾的短裤,穿好。
大掌拍拍兽褥里蜷成一团的兽侣,开口时声音又沉又暗,带着些需求不满的感觉:“白,先起来吃东西。”
余白“唔”一声,等周围安静了,这才露出双黑溜溜,仿佛蒙着水的眼睛。
霍铎尔没走,坐在床头等他。
余白睫翼一抖,打量兽人眼底的血丝:“你……你已经好了吧?”
石盆里的火烧得很大,可冬猎刚回来的兽人火气比那盆火还要旺盛。
他刚才都被霍铎尔吓到了。
前几次还稍微有所遮掩,会背着他,现在却……
余白有些羞恼,还有点心虚。
直到吃完东西,也没开口说一句话。霍铎尔又是个沉默寡言的,屋内瞬间安静不少。
“呜——呜——”
稚嫩的叫声从角落传来,打破两人僵硬的气氛。
余白捡起从干草堆滚下来的牦狼崽子。
这小崽子已经能睁眼了,在能遮风挡雪的屋内休息一夜,又吃了肉,体力恢复几成。
余白翻开它的四肢检查,手指忽然一湿,狼崽张口就咬在指腹上。
他脑袋一片空白,来不及反应时霍铎尔比他更快,拇指和食指并拢,抵进狼崽的嘴里迫使它张嘴。
狼崽呜呜几声,口水流了一地。
霍铎尔丢开它,捧起余白刚才的被咬的手指检查。
“有没有伤到。”
余白:“……没事。”
被嘴巴含住的指腹除了有点湿,没别的伤口。刚才狼崽张嘴的时候,稚嫩的牙尖轻轻抵着,并没有咬他。
余白看着兽人紧张的神色,心里一暖,他性子本来就好,这会儿早上积聚的那股别扭顷刻间烟消云散。
霍铎尔依旧握着他的手指,目光一冷,扫向被丢在干草堆旁边的狼崽上。
余白见他似乎起了杀心,连忙过去把狼崽抱起来,摸了摸它的脑袋,道:“它还小,刚才也没乱咬人。给几口吃喝,驯养成功的几率还是有的。”
这牦狼崽子刚带回来一天,如果被杀了余白觉得有点可惜。
霍铎尔道:“养不熟。”
余白轻轻一笑:“我们才接触不到一个晚上。”
又说:“等它真的想咬人了,到时候你再处理它我也无话可说,保证不管了。”
余白挨到霍铎尔身边,抬起的眼眸亮滢滢的。
“毕竟它是你送给我的礼物。”
兽侣这么说,霍铎尔再硬的心都软了。
他微微点头,目光仿佛被余白那双闪烁光芒的眸子吸着。
也就在这一刻,霍铎尔道:“白,你长高了。”
余白神情看起来有点傻气:“诶?!”
他弯腰把狼崽放下,围着兽人连转几圈,之后抬起胳膊比划。
“真的长高了一点。”
余白眉眼堆着笑,掩不住欣喜。
他想了想:“难道前阵子腿疼是我多想了,腿疼不是因为疾病,而是……因为我要长个子?”
虽然长高的个子不是很明显,但经霍铎尔提起,余白又特别留意,按目前的形势,也心满意足了。
他现在净身高应该有一米七四左右,只要再突破几厘米,哪怕在兽人世界里这个身高根本不起眼,但这份微小的变化已然满足了他的心愿。
余白从灶头底下摸了块烧过的木炭,接着走到平整的墙角,按照头顶的高度,在墙上画出一道身高的刻线。
霍铎尔不在的这大半个月,余白将屋内收拾得干净整齐。
兽人目光疑惑,抬起脚多踩了几次泥地。
“白,这是?”
“冬天不方便外出,闲着也是闲着,我用石头把屋内的泥地都夯实了,就算弄湿,泥地也不会显得太烂。”
又道:“等天气暖和,条件好点的时候,多准备一些木板切成合适的形状,把它们铺在地上,到时候入了冬,还能往木地板铺一层毛毯子。”
霍铎尔完全没想过还能这样,眼神灼灼,很想把自己的兽侣抱起来做点什么。
余白接触到兽人的眼睛,心口紧了紧:“你……”
没说完,部落响起一阵接一阵的号角声,连续五次后停止。
霍铎尔:“这是酋长召集勇士的信号。”
余白把狼毛披风裹上,被对方抱在臂弯里带出门。
没落雪,只吹了点风。
酋长已经命人把带回来的猎物宰杀完毕,出行的兽人队伍最先获得奖励,他们各获得四十石重的肉,把每个月交纳的五石肉割去,总共到手三十五石重的肉。
其余的肉,多数充进部落所有,其他兽人只能分配到一点。
旁观的兽人羡慕不已,和雄兽前来分肉的雌兽则挺起腰杆,炫耀自家雄兽的威猛勇武。
酋长笑着说道:“希望羱族部落能出现更多的勇士。”
用号角声把兽人都聚集到中央,让他们亲眼看着外出的兽人分肉,就是为了刺激胜负心。
有了嫉妒和竞争,才能变得更强大,成为部落里坚不可摧的武力。
雄兽的力量强大,这意味着别的兽族不敢进犯部落,而他们部落可以招纳更多寻求庇护的部族,更甚至吞灭,夺取更多的资源。
余白的视线从酋长充满笑容的脸上移开,此时霍铎尔拎着一大块肉,新鲜的肉落下许多血和油脂,不方便继续抱他。
余白跟在对方身侧,回到院子,先将猪肉没滴完的血用罐子接起来,稍作处理,把整块肉放入地窑储存。
霍铎尔用猪胰子搓手,冷水往手背一泼,骨节立刻泛红。
余白道:“锅里有热水。”
他盛来一些,兑入凉水,摸着温了,让对方用温水清洗。
“霍铎尔,你头发又长了。”
出去一趟,霍铎尔头发和胡子都长了不少,看起来相当粗糙和野蛮。
余白把带柄的石刀找出来:“把头发理一理,不然看起来像个野人。”
霍铎尔没意见,随手扯了点干草铺在地上,一腿曲起,方便余白靠近自己。
狼崽子正在干草堆里打滚,被抢了一小半,不敢怒不敢嚎,躲得远远的,藏在草堆用小眼睛打量面前的两脚兽。
大个子两脚兽很少出声,可他力气大,一根手指就能拧断它的脖子。
小个子两脚兽手里拿着什么,摸着大个子脑袋,嘴里还叽叽咕咕地说些它听不懂的话。
霍铎尔半躬着身躯,像对余白服软似的,手臂抱上那截柔软纤细的腰肢,任由石刀把头发割落,露出锋利深邃的五官。
余白摸摸霍铎尔耳后的颈,吹了吹:“不小心割到一点皮肉,出血了。”
霍铎尔:“不疼。”
倒是一股股温暖的气吹得他手臂上的肌肉都鼓了起来。
没了那头潦草黑发和胡须的遮挡,兽人露出的眼睛充满了更多掠夺的意味,余白心头一震,推开圈在腰后的手,跑去割了点碎肉喂狼崽。
他蹲在角落里,不敢乱看。
冬猎回来以后的霍铎尔,好像随时随地都想把他吞了。
冬日最后的尾巴一点一点悄然离去,吹进部落的风逐渐夹了草木清新的味道,还有野兽挥耗体力后残留的气息。
河岸的冰已经消融,从遥远高山淌来的水面漂浮着些许绿色草叶。
春来了。
春初刚来的前几日,也是兽人部族最不安静的时候。
天灰蒙蒙的亮起,余白在一阵疼痛中清醒。
他眼睛都没睁开,拍了拍箍在身前的手臂。
近些天霍铎尔抱他的力气越来越大,每次余白说了都会松开。
可今天说了以后霍铎尔是松开了,可盖在他脚边兽褥却腾空起来,原来揽着腰的手臂换了处位置。
余白动了动脚,没能及时缩回来,反而岔成一字。
他心一紧,把兽褥掀起,绷着腿半坐直前身。
屋内昏暗,霍铎尔和他休息时很少穿兽袍,喜欢用温热的胸膛暖着他。
此时兽人肩背就像起伏的山峦,鼻梁嗅着,他想动也动不了。
外头隐隐约约响起叫人尴尬的声音,余白迷迷茫茫的,很热。
他想踢开霍铎尔的时候,咽下一丝尖叫。
余白抖着被禁锢的身,觉得腿上很可能掉了块肉。
“唔……”
窝在干草堆里的牦狼崽子抬起小脑袋,看不懂两脚兽在做什么。
*抱歉 版权原因 该资源已无法下载 仅支持完本免费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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