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SS级雌虫的身体素质有多变态,他还是下意识摸了摸奥兰德额头的温度。
“还疼吗?”他把奥兰德翻了个面儿,拽到怀里问,“怎么睡这么久?”
奥兰德栗色的发梢在他手里打转,眼眸仿佛才睁开,还残留着睡意,魏邈将手收回来,垂下眼,温度适宜。
他问:“傻了?”
“……没有。”奥兰德还有些怔松,静静地抬眸看着他,把脑袋埋进他的怀里,狠狠吸了一口气。
魏邈没拒绝,手从后背滑下去,轻巧地替他揉了揉腰侧的窝,若有所思,说:“吃饭吧。”
奥兰德便笑了笑。
他难得情绪外露,坐在一侧,勉强吃了一块牛排,便翻箱倒柜找营养液,他全年控糖,只吃蛋白,剩余的营养靠营养液来维持,体脂率常年维持在11%左右。
魏邈看不过去,把他拉回来,说:“多吃点儿再找。”
奥兰德“嗯”了一声,叉起一块西蓝花,放进嘴里。
魏邈撑起下巴,抬眸看他。
奥兰德眉弓高,脸部轮廓立体深邃,睫毛淡淡垂下,在眼睑投下一片细碎的影子,他手紧了紧,抿唇。
“为什么心情不好?”魏邈问。
“没有。”奥兰德嗓音沙哑,隐有羞耻,低声说,“只是有些腰酸。”
不止是这里,哪里都酸酸胀胀的。
魏邈咬了口舒芙蕾,不轻不重地问:“那下次不这么久了,好不好?”
“……”奥兰德摇了摇头,“不要。”
魏邈已经慢慢把笑收了起来。
“说点你真想说的,奥兰德。”
这对他来说已经是颇严厉的语气,奥兰德嘴唇动了动,眼眸瞬间抖了抖,连带着睫毛也跟着翕颤,他吓得下意识要把自己吐避孕药的事情和盘托出,但欲望却又压抑住了恐惧。
——不能说。
心又变得酸楚起来,他想,不能说,说了就连一点可能性都不给他了。
他最后还是避重就轻地说:“雄主,我不想吃避孕药。”
“……”
大眼瞪小眼。
魏邈没想到是这事儿,微微怔然,他大概捋清楚了奥兰德的脑回路,想了想,才道:“……是我的问题,之后我吃吧。”
相较于上辈子,“避孕药”也确实只作用于避孕而已,药品的副作用在虫族趋近于无,他便没有过多在意。
这事儿确实是他理亏,没道理要奥兰德吃药来解决。
奥兰德“嗯”了一声,这回笑容的幅度真诚了些。
他总是忘记,他已经不是雄虫的雌君了,不该要求他的雄主像之前那样对他。
……要有当情虫的觉悟。
生殖腔长在他身上,只要再怀上,他的雄主一定会认的。
喉咙里的火又烧了起来,离得越近,越欲壑难填,他换了个话题:“雄虫保护协会想要过问您的情况,主要想确认您的精神力等级,需要我帮您联络吗?”
贵族之间的信息相当灵通,奥兰德并未强硬地禁止信息的扩散,哪怕再没有安全感,他也不想在这上面动手脚。
联邦刚成立时,雄虫保护协会还臭名昭著,权柄无限庞大,随着制度的完善,越来越像是一个吉祥物。
但再怎么吉祥物,出了个S级的雄虫,尤其是遇袭之后,还是得尝试过问一下的。
帝国时期, 雄虫保护协会是不受宠的雌虫们的囚牢。
雌虫一旦被捕,便相当于失去了社会身份,亲属无法探视, 也无权请律师为自己辩护, 确保雄虫可以腾挪、侵吞雌虫的私产,是大公们的黑手套。
而联邦之后,雄保会换汤不换药,照例能存活下来, 但却谨言慎行了许多,旧有的监牢被拆毁, 不再拥有单独的执法权, 逐渐和平过渡, 演变为一种党同伐异的白手套。
当初不赞同奥兰德继位的乌索夫·柏布斯,那是一名迂腐、陈旧的雄虫长辈, 便毫无防备地死在去雄保会联谊聚餐的路上,而司机便是一名雄保会的高级理事。
随后他的一整个支脉都在一天之内悉数消失。
让魏邈来形容的话, 大概是:工会。
联系他的是五年前为他办理布列卡星公民ID的亚雌,语气亲热、和软:“莱尔阁下, 下午好呀, 不知道您喝下午茶了吗?”
调轻轻向上扬起, 像猫挠痒痒似的。
魏邈一瞬间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纯被搅和的,他记得对方, 那会儿这位工作人员的嗓音还没有这么夹。
奥兰德能听见声音,眼睛和探照灯一样, 瞬间便转过头,视线落到透明的光脑屏幕上,又滑到他手上。
毫无遮掩的打量。
魏邈说:“你提醒我了。”
那名亚雌发出不解的、附和的娇笑。
下一秒, 魏邈已经挂断了来电:“我现在就去喝,多谢,回聊。”
光脑的屏幕从眼底消失,他眼皮连跳了三下,便看见旁边奥兰德无声笑开,好心情地问他:“您不喜欢这一款?”
他很早便发现,雄虫对有些娇软的亚雌和雌虫过敏,哪怕见了,也往往退避三舍。
——除了那个尤文。
好在那个亚雌也不再是对手,都被他的雄主推给了另一名雄虫,不会再有任何机会。
魏邈心道,喜欢,但性别岔劈了。
奥兰德眼眸眯起来时,睫毛像是一笔墨,变得狭长起来,连带着瞳孔的颜色都不大显露。
他垂下眼,把奥兰德的脸掰过去。
“议员长先生,您每天日理万机。”魏邈用指腹揉了揉他的脸肉,语调听不出喜怒,“没什么事干了,在这发呆呢?”
怎么这位联邦的掌舵者每天活得这么清闲?
奥兰德很喜欢雄虫的亲昵,神色甚至有些恍惚。
每一份亲昵都来之不易。
他恨不得把自己揉烂,和他融为一体,之前克制的欲念仿佛得不到满足,刨去了天井的遮蔽之后,一切都现了形。
他轻轻地说:“我的事情就是照顾您。”
没有雄虫会喜欢一只忙于工作的雌虫。
自从几年前军部的事务稳定之后,军团内部的日常管理工作都交给了副军团长来处理,而上议院的日常会议也挪交给他的副官主持,他只负责在远端掌局。
他终于能够从纷繁复杂的琐事中解脱出来,有充裕的时间为他的雄主准备三餐。
魏邈垂眼,对这样的论调不置可否,低声道:“以后不用给我手洗衣服,我会自己用机器洗。”
这事儿也是他很早之前便想说的一件事。
做饭勉强可以算是一件正向的爱好,但手洗衣服,尤其是手洗他的衣服,拿爱好来解释就有点儿勉强了,费这功夫不如去多锄两亩花园。
上午刚被揉弄完,中午便悄摸替他把衣服洗了才睡觉,何必这样勤劳。
奥兰德微怔,笑容僵在脸上,思绪骤然停止。
他下意识摇了摇头,脑海混乱起来,短促地拒绝:“……不。”
那是独属于他的权力。
他很快补充道:“我洗得更干净。”
魏邈无声拧了拧眉,又觉得好笑,半晌才陈述道:“我没那么洁癖。”
实在看不出来机器和手洗的区别。
更何况,奥兰德的衣服不也是机洗,也没见就不穿了。
“……”奥兰德不说话。
他不清楚自己哪里惹了雄虫不高兴,却不敢再固执地坚持,过了片刻,才低眉顺眼地问:“为什么?”
魏邈看他半晌,慢慢叹了口气。
“你不是说怕掉到水里吗?”他用开玩笑般的语气说,“我怕我得去盆里捞你。”
奥兰德当然不会掉到水盆里,哪怕是维恩也不会。
第二天一早,亚述星雄虫保护协会的会长便登门拜访,登的并非是疗养室的门,而是柏布斯家族在亚述星的置业。
奥兰德很喜欢旧式的风格。
整座城堡宽阔浩大,如同悬在空中,呈一座巨大的空中花园,在空中造景,堆出青山绿水,绿意葱茏,星舰于半空中央停稳,能听到瀑布从高空中一泻千里,乍然如奔雷涌动。
临近室内,却只剩下馥郁的花香味。
连同绿色生态的“外立面”,城堡的总体面积是第七区的两倍有余,规模超过了布列卡星的老宅,五年前,乌索夫·柏布斯便在亚述星溘然长逝,以他为代表的元老们都被清洗干净,所有留下来的资产都并入奥兰德的私人账户,这栋城堡便是其中的冰山一角。
后来这栋城堡改头换面,被从里到外地重新打理、装修,变成了如今的风格。
维恩没跟过来,回老宅学乐谱。
这两天陪切洛打完沙滩排球,幼崽黑了一圈,昨晚视频时扭扭捏捏,脑袋缩在被子里,眼睛也不露,只看到一个毛茸茸的发旋。
“维恩很快会白回去的。”他小声地说。
小朋友打小就会画饼。
魏邈没良心地笑了一会儿,才说:“没关系,我们维恩变成黑煤球也好看。”
维恩不喜反忧,哇一声,眼泪和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就哭了出来。
奥兰德忍耐了半晌,才按耐住不耐烦的神色,警告般低声道:“维恩。”
没事哭什么?惹虫厌烦。
维恩收起眼泪。
“雄父。”他气呼呼地在光脑另一茬告状,“切洛叔叔不给我涂防晒。”
只给自己脸上涂。
选择性忽视了第二天他将对方一整套衣服都扔进海里的反击。
魏邈:“……”
整个柏布斯家族快乱成一锅粥了。
趁热喝了吧。
这件事儿并非是他需要解决的范畴,魏邈神色淡淡,听奥兰德慢条斯理地道:“我知道了。”
两双相似的眼眸对视片刻,维恩弯了弯眼眸,语调雀跃:“谢谢雌父!”
亚述星雄虫保护协会的名义会长,是西斯家族的一名雄虫。
这位雄虫是第三军团的军团长拜伦·西斯的堂兄,四十岁,在上流社会交际广泛、长袖善舞,他并不喜欢雌虫出去工作,家里赋闲的雌侍约复数位。
“莱尔。”这位雄虫一见面,就热情地给了一个拥抱,“许久不见,越来越俊朗了。”
魏邈和这位雄虫有过几面之缘,寒暄了几句之后,便导入正题。
“我很难想象一名S级的雄虫出现在我身边,看起来像是一名冉冉升起的传奇。”这位中年雄虫金发碧眼,面阔额方,身高几乎和魏邈登高,身材略胖,笑容满面,有一种莫名的亲和力,“哦,那位先生呢?他不在吗?”
魏邈笑着回答:“那位先生出门了。”
“那再好不过。”谢鲁沙·西斯昂扬地说,“你比我想象中更出色,莱尔,你的名字会跟随在最优秀的先生们之后,刻在历史书的一页。”
历代精神力S级的雄虫,都会留下姓名。
魏邈面容平静,没说话。
谢鲁沙·西斯神色复杂:“……你和议员长秘密离婚了?”
雄虫保护协会的内网能够查看雄虫登记的婚配情况,以便于帮助他们匹配优质的配偶,他的权限等级为最高级,也只有他能够有资格检索A级、及A级以上雄虫的婚配情况。
看到情况的那一瞬,他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一个月之前。”魏邈并未否认,低声说,“您今日这趟来,是为了什么?”
“这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谢鲁沙·西斯不赞同地劝了一句,西斯家族和柏布斯家族有旧交,用更通俗易懂的话来说,他们曾依附于柏布斯家族,靠军功赚得地位,联邦成立之后,才逐渐兴盛。
拜伦·西斯之所以能够胜任军团长的职位,并非依靠天赋,而是出众的家世。
他们曾在卡里尔·柏布斯投入巨注,本以为这位无冕之主能带领联邦走向繁荣,但结果显而易见,落了个空。
但奥兰德·柏布斯的天赋值得同等的期待,无论是军勋、手腕还是行事风格,都更游刃有余。
天生的政治家。
他收到了那位“君主”的封口令,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笑着介绍说:“需要为你重新测量等级,录入系统。说实话,莱尔,在此之前,我还没有制定过S级雄虫的福利政策,之前的版本太老旧了……或许你有兴趣接受一个采访吗?外界有不少雌虫想要了解你的所思所想,我们的工作邮箱里都有不少张简历等着你浏览。”
尤其是昨天和今天,雪花一般,甚至有贵族雌虫悄悄询问,是否能参加雌侍的冬招。
第116章 对不对?
就像熊和熊猫的区别, S级雄虫能够享受的补助待遇相较于A级,跨得不是一个门槛。
虽然说是一起商议,但谢鲁沙已经提前拟好了模板, 每月六十六万星币, 取一个吉利的数字。
这对普通虫来说是一笔巨款,但把这个数额单拎出来给任何一名贵族雄虫,可能也就是一周的零花钱,吃吃喝喝就没有了。
有没有这笔钱, 莱尔的净资产不会发生任何改变。
谢鲁沙说出来的时候颇为尴尬。
不说底蕴深厚的柏布斯家族,他供养了不少号雌侍, 把一堆虫拘在几个大平层里供他取乐, 每日单是家庭的日常开销便超过百万。
协会的钱毕竟还是有数的。
“说起来, 作为A级的雄虫,每月一日, 我都要固定地从协会领取一笔福利金。”担心魏邈不屑一顾,将他扫地出门, 他握了握拳心,强自镇定地补充道, “我甚至为此专门设立了收款的账户, 钱虽然少得可怜, 但寻找到了工作的意义,莱尔先生作为一名地质学研究员, 或许也感触颇深。”
他很敬佩这一点,在很早之前, 就悄然将莱尔引为第二个知己。
贵为议员长的配偶,哪怕财富自由,依然坚持工作, 而非大脑空空、恣意享乐,是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情!
从二十岁担任雄保会的会长起,谢鲁沙·西斯就一直在坚持上班,坚持了二十多年。
他还要继续坚持下去,一直到走不动路为止。
要对得起上一任会长的慧眼识珠。
二十多年前,他靠撰写「西斯家族的雄虫福利制度」,从而受到上一任雄保会会长的青睐,并一跃成为会长的候选虫,顺利地接替了这一职位。
谢鲁沙·西斯相当感动。
他对雄虫保护事业的深刻洞见,他对福利政策的针砭时弊,都被老会长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终于有虫能够走进他的心了!
这是他的第一任知己。
莱尔虽然年轻,但谢鲁沙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一样才华横溢、一样成竹在胸,一样胸有大志,并愿意为联邦的未来而奉献自己漫长的一生。
最重要的,是和他年轻时一样帅。
这是很难达到的一项成就。
而他因为酷爱吃甜品,身材已经发福了,想戒都戒不掉。
虽然并不相熟,但魏邈能感受到谢鲁沙扑面而来的热情,仿佛许久未见的老友。
像是一只强壮的中年哈士奇,朝他结结实实地扑了上来。
“……”他静了半晌。
这位雄虫看起来活力满满,情绪都浮现在脸上,他在这份福利上签署了自己的名字,轻轻挑了挑眉,笑着接口:“当然,坚持一份工作并不容易,西斯先生便是其中的表率……而且六十六万并不少。”
楚越这两天嗷嗷待哺,将换装游戏优化好之后,已经开始在做第二个游戏,找他要后续的投资了。
他要得理所当然,仿佛吃定了他有能力解决资金来源,魏邈甚至有一种包养了这位老乡的错觉。
年轻人积极性太高也不是什么好事儿,尤其是创业,更是花钱如流水。
六十六万相较于他在研究所的固定工资,就像是木星和地球直径的差距,差了十一倍有余,而他是真的要靠“地球”生活的。
可惜这年头说真话没虫信。
谢鲁沙自动忽视了最后那句客套话,心放回原位,没嫌弃就好,没嫌弃就好。
他笑呵呵地说:“莱尔先生才是我们的表率。”
魏邈弯了弯眼睛,嘴角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
“对,我忘记询问这一次袭击事件了。”谢鲁沙·西斯冷不丁地一拍额头,道,“军部已经通知我们了,没想到亚述星的地界会发生这样恶劣的事情……我原本对布曼家族印象很好的,那个家族的雌虫看起来都听话乖巧,还戴面具,不像拜伦,穿得不成体统。太出乎意料了,还好你没事!”
他语调从嘀咕,渐渐变得激动起来。
魏邈心道,从哪里看出来布曼家族的雌虫听话乖巧的?
未免祸及弥赛尔教授和那位什么都没做的布曼家族的家主,他特意解释了句:“是布曼家族的一部分势力,其家族内部有分歧,所以酿成的这起公共事件。”
谢鲁沙·西斯听得似懂非懂:“原来如此!”
心内一片安慰,莱尔果然像他,博学多识,就连这种二流家族的事情都摸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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