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斯家族要不要跟投?投多少才显得有诚意?最主要的,为什么之前没有听到风声?
拜伦瞪了他一眼,愣是有点儿犯怵,摸了摸下巴,别是柏布斯上将想把他丢黑洞里吧。
他犹豫许久,给这条朋友圈点了个赞。
朋友圈突然出奇热闹,都是些不明就里的军团同事在点赞,就连族内八十九岁、只喜欢喝茶看报的家主也突然连上了星网,还发了好几个撒花的表情。
过了不久,便见莱尔阁下在下方评论:小朋友越来越聪明了。
拜伦:“……”
他盯着这行字不可置信地读了两遍。
所以,闹半天,这完全是议员长先生晒娃的朋友圈?
这玩意儿和奥兰德·柏布斯这个名字哪里搭边了?
“议员长离婚”的谣言, 随着这条朋友圈的发布而不攻自破。
奥兰德没设权限,哪怕他的社交圈不算广,只有寥寥几个虫有机会看到, 但其中意味, 表达得已经足够清楚。
完全没有闹掰的意思。
一夜之间,莱尔的热度猛降,烧沸的水被强压了下去,只是私下里难免有虫嘀咕:传言果然不虚。
雌虫占有欲强, 哪怕能得雄主一时青睐,但也未必能得一个好的结果。
纵观历史, S级的雄虫都有名有姓, 还没见过只守着一只雌虫过日子的。
魏邈到底没有面上表现出的那么无动于衷。
回到庄园之后, 他去了书房,扫了扫虹膜, 打开那只暗格后的保险箱。
浑无做贼的自觉。
奥兰德是军事学和医学双学位毕业,做这样的研究再正常不过, 他是一步迈出之前,要将所有拼图都规划好的性格, 一方面, SS级以上的精神力很难匹配到合适的雄虫, 即使匹配成功,也要考量雄虫的折损率。
另一方面, 他的雌父就是因为精神力暴乱被囚在狱中,前事不忘、后事之师, 怎么着也得吸取教训。
保险柜一打开,便看到那只金属的离婚证。
昔年拍摄的结婚照和他送过的贵重礼物摆在一起,用玻璃罩分别封存, 处在最中央的位置,一打开便能看见,魏邈抽出最上方的抽屉,取出那沓文件。
这里面有不少文件都挺眼熟,是婚姻存续期间,他代奥兰德签的名。
五年朝夕相处,彼此除了相爱,再无更多隐秘,魏邈一页一页翻动完,冷不丁听见门口的声响。
奥兰德推开了门。
“雄主。”他穿着浅蓝色的军装,肩章在灯下反光,目光在保险箱上微顿,“我可以进来吗?”
他这两天总算胖了几斤肉,但也不知道到底胖到了哪儿,刚从外面回来,容光焕发的一张面容,栗色的发梢分毫不乱,即使凑近看,也挑不出细微的错漏,浑身如同白瓷,精美、名贵。
仿佛被锁进保险箱里,才显得安全。
魏邈抬起头:“我们领导回来了?”
少见奥兰德穿这么正式。
“雄主。”奥兰德语调无奈,含着些笑,用很轻的声音说,“还以为您今天又要加班,所以临时去了趟军部。”
语调像是回敬,又像是抱怨。
温斯特家族的支脉在今日覆灭,阵仗闹得宏大,为了替弗吉朗·温斯特遮掩痕迹,他将第四军团常规的军事演习放在今日下午。
这些不得不处理的工作琐事,挤占了他宝贵的,本该用于做晚餐的时间。
他走近了些,垂下眼,目光扫过台灯左侧的文件,脸上的笑意渐渐隐没。
魏邈适时将这份临床病理报告放下。
奥兰德一只手撑在书桌边缘,试探着问:“您对这个感兴趣?”
“随便看看。”魏邈拿起那张被塑封的结婚照,说,“我说找不到这张照片,原来被你放在这里。”
原先那一份放在他的房间。
奥兰德的视线不由得转移过去。
“就是您的那份。”他解释说,“我多洗了几张,还在抽屉里。”
没敢再重新摆出来,怕惹雄虫不快。
魏邈挑挑眉,站起身,将底片放在他脸侧,目光慢悠悠踱在他脸侧,奥兰德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却听雄虫沉吟说:“和原来好像没什么区别。”
只是如今被打磨得更沉、更稳,曾经锋芒毕露的冷意被中和了下来,成为藏得更深的另一面。
被魏邈轻轻碰了碰,奥兰德骤然涌现出一种难以启齿的热意,熟透了的身体仿佛只有在魏邈身边时,便不受掌控。
——尤其是在书房被使用过之后。
怀孕第三个月,生殖腔极度渴求纳入,他定了定神,让自己显得没那么氵荡,强自镇定地说:“有变化的……再拍一张,您可以对比一下。”
说到后面,怕会错意,姿态不由得紧绷起来,藏在身后的手无声攥紧。
魏邈脑海里还盘算着那份临床报告里的数据,揣着明白装糊涂问:“只给你拍吗?”
奥兰德微怔,许久后才道:“也可以。”
像是蜗牛,只敢从壳里探出个脑袋,一旦答了否,便又缩回去。
看起来无害极了。
魏邈没在这个话题上停留,把照片放下:“研究所后天有个家庭文化节,作为家属,想去观光观光吗?”
“可以吗?”
“……可以。”魏邈似笑非笑回过头,“就这一句台词?”
颠来倒去地用。
奥兰德自觉失言,眼眸却弯起,很好心情的模样,凑近,吻了吻雄虫的侧脸:“当然想。”
也该去研究所一趟,镇镇场子了。
否则什么样的雌虫都敢当面推销自己,就像香蕉皮胆敢把自己扔到地上一样。
“行,那就说好了。”见气氛还算愉快,铺垫也足够,魏邈点点头,拿起这份新型抗阻精神力药剂的临床检测报告,“接下来聊聊正经事。”
他翻开,仔细看了两页,语气意味不明:“我没看懂,这是什么药啊?”
上次在一号监狱见面时,他注意到卡里尔一部分血液是蓝色,和市面上现有的抑制精神力暴动的几款试剂迥然不同。
奥兰德如同骤然被按下暂停键,浑身都僵硬起来。
魏邈习惯了这种节奏,他用光脑检索过药剂的相关成分,才听到对方低缓的声音:“这款试剂是七年前开始研发的,项目的主导权限一直在约瑟夫手里……目的是治疗我雌父的精神力紊乱。”
——顺便拿卡里尔试药。
魏邈若有所思:“现在可以批量化投产了吗?”
“有这个打算,但时机还没有成熟。”奥兰德离他离得很近,组织措辞,“最初没想过进展会这么顺利,做过很多次实验,您不喜欢的话,我可以取消对外投放的计划。”
再换另一种更迂回的手段而已。
这份付出了巨大物力的药剂,相较于他的雄主的感受,放在天平两端,也就是飘飘然的一张纸,没有任何分量。
魏邈合上纸页,抬起眼,冷不丁问:“什么叫时机成熟?”
奥兰德眼底微微露出些隐晦的笑意。
“雄主。”他低声说,“您觉得让维恩来继承整个联邦,怎么样?”
处在一个位置久了,难免生出惰性。
他想更进一步。
魏邈想摆出一个惊愕的表情,想了想,还是算了:“宏愿挺大啊。”
虫族正处在空前的扩张期,每时每刻都有宜居的星系被纳入联邦的版图,每一月,新的行星编号都在刷新。
原来的荒星有名有姓,如今的新行星只有数字编码。
想要掌控整个联邦,就像在冰湖里撒下一张渔网,鱼太多、太大,单靠一个人的力气,很难拽得上来。
奥兰德手指动了动,膝盖早已经做好了弯下去的准备,脸上笑意渐渐隐没。
这不是他预想中的反应。
他摸不清楚他的雄虫的立场——或者说这五年来,对方几乎没有立场可言。
不干涉、不过问、不越轨,彼此留有余地,这样的条例从最初执行,到如今已经成为一种规则,雄虫处在他的领地范畴,只能依赖他,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所以坦诚一推再推。
如果他和魏邈之间的任何罅隙,都可以用下跪服软来彻底解决,那该多么轻松。
“您什么时候猜到的?”
“从知道赫尔诺和你的交情的时候开始吧,但你当时认为他构陷你,我说好吧,原来如此。”魏邈语调似嘲讽,又像是含着些笑,“反叛军的元帅先生,怎么出尔反尔?”
奥兰德垂了垂眼皮。
“我——”他沉默了半天,牙齿咬了咬下唇,“我害怕您误会我,然后彻底不要我了。”
万一他的雄主不要他了,他要怎么活?
这表情实在委屈,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赫尔诺反捅了他一刀,魏邈掰正他的面孔,问:“万一失败了呢?”
用留置针输液,最怕回血。
开历史的倒车,鲜少有长久维持的可能。
“我不会让您涉入险境,雄主,我还有许多时间去促成这件事,直到有万全的把握,只是得麻烦您再等等。”奥兰德用一种很轻的语气做判断,“他们玩不过我。”
他不急于一时。
十几岁时,他突然发现,原来用刀划开脖颈,就能轻而易举地杀死一个虫。
生命是如此脆弱,再位高权重、写进历史的权贵们,那些幼时曾一度令他忌惮、惊惧的角色,面对突发状况,表现得也不会比一只撞在玻璃上的麻雀更聪明。
这个世界的金鱼竟然多得发指,他们成群结队,有商有量地占据了绝大多数议会席位,令联邦裹足不前。
他不得不调高对自己的心理预期。
魏邈眸色沉沉,没有第一时间说话。
奥兰德用下巴蹭了蹭魏邈的掌心,冷不丁问:“如果失败了,您还要我吗,我还有些几张匿名卡,可以供您去其他行星花销,您想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我到时候就什么也不管,安心守在家里,不出门见客了,只给您洗衣服暖床,好不好?”
这本来也是雌虫的本业。
他越说越觉得这种办法也不错。
如果不是已经绸缪十余年,摊子已经铺开,不好立刻撂挑子不管,甚至现在就想这么做。
魏邈:“……”
他揉了揉太阳穴, 问,“你想怎么做?”
“杀一部分不听话的贵族。”奥兰德简明扼要地说,“重组政府。”
联邦军、政权分开, 想要再造出一批新鲜血液来填充框架, 再简单不过。
在雄虫面前遮掩久了,他清楚自己的演技不足以取信,什么事儿最后也会被刨出来,干脆破罐子破摔, 一番话说得杀气腾腾,魏邈“啪”一声, 拍了拍他的脑袋:“行了, 有事儿自己先藏着, 先吃饭吧。”
奥兰德微怔。
“您不反对?”他小心翼翼观察着魏邈的脸色,所有话堵在喉咙, 一时间反倒手足无措。
“我反对有用吗?”魏邈问他,“你什么时候听过我的话?”
奥兰德睫毛微动, 攥住雄虫的手,忍不住为自己辩驳:“我一直听您的话。”
魏邈侧眼看他。
他似笑非笑:“那就停下。”
语调轻缓, 像是一种诱哄, 奥兰德正对上他的视线, 沉默半晌,说:“好。”
他没问为什么, 也不想为自己辩驳,只应了声好, 态度驯顺地收敛起自己的爪牙。
“如果停下来,会付出多少代价?”
奥兰德随意地说:“会有一部分上船的想要下船。”
“比如科维奇家族?”
“……是。”奥兰德轻轻笑了声,轻描淡写地说, “您不用担心这些,我能够处理好。”
如果他急切一些,或许二十出头时,便能攀爬到今日的地位。
但掣肘也会随之增多。
任何一句不痛不痒的忠言他都要采纳,各方的利益都要兼容,金鱼可以纵情跳到他头上,对他指手画脚。
为了控制风险,他这六年走得很慢。
他说得轻松,魏邈却微微皱了皱眉。
奥兰德如今看似稳坐高台,但一切的前提,都建立在“皇帝轮流做,今年到我家”潜规则之上,靠协调贵族之间微妙的平衡,维护多数派的利益,才能让权力有用武之地。
这也是议院任期制的核心。
想要改弦更张,便是一条不归路,一旦消息走漏,原本支持他的,也会瞬间变成反对派。
“那算了。”他和奥兰德十指相扣,雌虫温暖的体温灼烧着他,平缓地说,“总不能因为相信自己能爬起来,就情愿摔倒。”
奥兰德眼眶蓦然一红。
“雄主。”他其实远没有表现出来的冷静,脑海发窒,像是把心脏交出去,任魏邈揉捏把玩,赌他的雄主不忍丢弃。
丢了也没关系。
反正他的一切龌龊、阴影,早就一览无余。
“您多疼一疼我。”他说,“我真的会学乖的,好不好?”
奥兰德这几日的孕吐反应越来越严重。
雌虫蛋的生长速度更快些,凌晨六点,他便跑到盥洗室,骨翼不受控制地张开。
镜子里,浮现出一张半虫化的修长身形。
他的骨翼变长,深蓝色的晶莹翅面不受控制地微微抖动,还处在亢奋期,新生的白色斑点在翅膀边缘,呈现出瑰丽的金属色泽。
大理石地砖上脱落些细小的、艳丽的鳞粉。
——他竟然掉粉了。
奥兰德注视自己良久,才收拢了骨翼,用冷水擦拭过脸庞,眼眸一片清明。
他的雄主说不讨厌这枚雌虫幼崽。
他突然不觉得孕吐是一件麻烦事,反倒充满甜蜜。
这是他为雄虫诞育幼崽的证明。
自己捯饬完自己,他重新回到床边,内心充盈,凝视着雄虫熟睡的面孔,很罕见地发了一会儿呆。
大脑这些年来早已习惯多线程思考,CPU常年满载,每时每刻都有不同的事务需要考量,此刻难得静谧下来,就觉得一切顺心。
这样清晰的视线,魏邈就算不醒也醒了:“起这么早?”
他眼眸半阖,乌黑的眼珠盯着表,换算了一会儿:“才六点。”
“雄主。”奥兰德提醒道,“您忘了今天是家庭文化节吗?”
魏邈“嗯”了声,睫毛向下一划,显然还不大清醒。
雄虫爱睡觉是天性。
就连楚越的记忆里,人类也要保持每日八小时的基本作息。
奥兰德轻手轻脚地起身,调暗了些壁橱的灯,打开衣柜,去挑领带。
魏邈过了半晌,才彻底从床上爬起来。
他做了个噩梦,梦里维恩继承了奥兰德的尊位,哈哈大笑,立刻雇佣了一百个厨子,每天给他做不同风味的炸鸡吃。
疯狂星期四也没有这么疯狂的。
谁劝也劝不动。
不久之后,维恩就变成了一个小圆球,就连一个宫殿也放不下他。
——不得已之下,奥兰德决定火烧阿房宫,逼厨子自杀。
秦二世至此灭亡。
他起身,不寒而栗,把这个荒谬的梦从脑海逐出。
奥兰德恰好从衣帽间出来,眼眸弯起,举起衣架:“您穿这套西装好不好?”
已经搭配好了款式,和他的衣服相互映衬。
他左手的无名指佩戴了戒指,十克拉的钻戒,在灯下闪闪发光。
魏邈靠在墙边,挑挑眉:“你穿这身衣服?”
奥兰德不明所以:“怎么了?”
“太正式了。”魏邈收敛起笑意,“可以休闲一些。”
奥兰德还没在庄园以外的地方休闲过。
他被迫换了一件棕色的羊毛背心,同色系的休闲裤,魏邈将他的头发捋顺,碎发落在额间,将里面的衬衫领口熨平,从上向下看,好身材一览无余。
他顺口夸道:“还不错。”
奥兰德僵了一会儿,忍不住望向镜子,勾勒出一个微笑:“这样就好了吗?”
“不习惯?”
“……有一些。”于他而言,只穿两件,就等于不穿。
魏邈看着他,半晌,冷不丁笑了起来。
这笑里带着几分狎弄,他俯下身,靠在奥兰德耳边,直视着镜子,问:“你小时候就这样吗,奥兰德,有没有你小时候的照片?”
基因的力量何其顽固。
维恩的长相,大多数都随了奥兰德。
他颇好奇奥兰德小时候的模样。
奥兰德垂下眼:“没留下来。”
魏邈问:“没有吗?”
奥兰德无奈地说:“雄主,从来没有给雌虫幼崽拍照的传统。”
一切凭雌父能不能记得起来。
而卡里尔显然没有这个意识。
他童年的训练场录像倒有很多,身体数据的检测从三岁到如今从未断过档,但一个都没办法拿出来。
“……没关系。”他不难受,魏邈倒觉得戳了他的痛处,温声安抚说,“我小时候的照片也没留下来。”
都在另一个时空搁着。
第145章 兴趣
香草馥郁, 室外的草坪上挤满各类创意市集,气球、酒水和各类甜品都已经摆好位置,毕竟是一年一度的内部节日, 董事会的大股东、雄虫家属也会出席, 研究所租了一栋度假山庄,否则以总部大厦的体量,压根儿腾不出来这么大一块地方。
*抱歉 版权原因 该资源已无法下载 仅支持完本免费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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