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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去的男友又在给我开后门了(莫寻秋野)


外婆又不解了:“明天?他还来干嘛?”
“他想来就来呗。”白落枫说,“我天天躺在这儿,除了家里人半个朋友都没有,他来我还能交个朋友。怎么了,你不想让他来吗?不喜欢他?”
“那倒不是,瞅着挺乖的。”外婆叹气道,“听着也怪可怜的,行吧,想来就来。你俩约好了吗?约好了的话,明儿我做点好的来给他吃,你好不容易有个朋友。”
“还不清楚呢。”白落枫说。
白落枫坐起身,掀开被子,看到了肃郁的手机。
肃郁还算贴心,放得比较里面,靠近白落枫的大腿侧。
白落枫用输液的手拿起它,交到没输液的手上。
外婆问:“这是谁的?刚刚那小孩的?”
“嗯。”白落枫说,“不小心落这儿了吧。没事,我俩已经约好了,他明天也得过来,到时候直接拿走就行。”
“好吧。”
外婆没多问,肃郁也很谨慎,隔了两个多小时才打了电话过来。
他打到了自己的手机上。
白落枫接了起来:“喂?”
“啊……”
肃郁估计是想装成意外一点的声音,但是很失败。
他的声音跟他本人在病房里一样僵硬。
肃郁的演技真的很差。刚开始的时候,他对上白落枫总是说不出话。
喜欢一个人的表现真的千奇百怪,有人表现得跟孔雀开屏一样,有人就小心翼翼地和卑微的尘埃一样,抬头看一眼都需要给自己先唱一首《勇气》。
白落枫强忍住才没噗嗤笑出来。
他已经看出来了。肃郁已经对他一见钟情,毕竟小肃同学真的是个很糟糕的演员。
这种纯情小孩,逗起来很有意思。白落枫在电话里没吭声,就等着对面往下演。
肃郁在电话里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好意思,是……白落枫吗?”
“是我。”
白落枫禁不住用手掩住嘴边的笑意,逗他说,“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你没问我。”
“啊,我,那个……从,从医院前台那儿听说的……”
“嗯,前台,原来如此。”白落枫点着头,问,“手机怎么忘在我床上了?”
“不、不知道,可能是什么时候从兜里掉出去了吧……”
你自己信吗?
它掉了出来,还能自己钻进被窝里?
这可真是一个牛顿都算不出来的刁钻角度。
白落枫没拆穿他,只笑了起来,说:“好好,那你明天来拿吗?”
“嗯,嗯。”肃郁说,“正好……我觉得今天给你买的,不多……明天我再买点,好好谢谢你。”
“好,那明天中午来吧。”白落枫说,“明天你不上学的吧?是周日。”
“不上,我有空。”肃郁说,“那……明天见。”
“好,明天见。”
第二天的中午,肃郁如约来了。
他穿的还是昨天的衣服,洗得发灰的白t和洗得发白的灰外套。白落枫才看到他裤脚那里高了一截,露出一截白净的脚腕。或许是已经穿了许多年了,那裤子跟不上他长高的速度,所以小了。
他估计过得不怎么好。父母不在身边,亲戚是不会用心养别人家的小孩的,所以衣服还能穿就继续穿得了,不会给他买新的。
白落枫有些可怜他。
肃郁又带了一兜子水果过来,是昨天买过的,他说白落枫看起来挺爱吃,就又买了过来。
外婆接了过来,让他以后不用买那么多。
肃郁点着头,没多吭声。
“昨天忘记问你了,那之后你回学校怎么样?他们还欺负你吗?”
肃郁摇摇头:“没有了,他们被请了家长,都跟我道歉了。私底下还是会瞪我,但是不敢搞我了。……多亏了你,谢谢你。”
“力所能及而已。”白落枫朝他笑笑,“不受欺负了就好。”
他一笑,肃郁脸又红了。
真好懂。
白落枫看着他笑。
肃郁坐了一会儿,白落枫跟他聊了些有的没的,他便又要走了。
他说今天不能多待,家里要他回去收拾屋子。寄人篱下,他得多帮着干一点。
嘴上这么说着,他却一直望着白落枫,神色有些说不出来的焦急。他张着嘴,似乎是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
白落枫把他的神色收进眼里,轻笑起来,没说什么,把手机从枕头底下掏了出来,还给了他。
“给你。”他说。
肃郁像是突然遭到了重击一样,神色一紧,又立刻低下眼帘,失望和遗憾迅速出现在他脸上。
“好,”他声音低低地说,“谢谢。”
他伸手过来,拿过了手机。
白落枫说:“明天就不用拿水果来了,我有病,吃不了太多。”
肃郁一愣:“啊?”
“明天也会来的吧?”
“……啊,啊。”
肃郁呆愣愣的,看起来傻傻的。
挺可爱的,白落枫终于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手机号我写在纸条上了,就塞在你手机壳里面。”白落枫说,“也是微信号,直接搜就能加了。反正你也是想不到还能找什么理由明天再来了吧?都写在你脸上了。”
肃郁腾地红了脸。
“想来不需要理由,来就好了。”白落枫望向他说,“我还蛮喜欢你的,也没有其他人来看我。你会经常来看我的,对吗?”
肃郁脸更红了,跟要炸了一样,非常努力极其用力地连点了三下头。
他嘴唇哆嗦半天,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于是慌慌张张朝白落枫迅速一点头,他回头就跑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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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死后最后消失的是听觉。◎
白落枫后来在心里偷偷给当时跑路的肃郁起了个外号:落跑甜心。
落跑甜心跑出去半个小时, 白落枫才收到他发来的微信好友申请。
之后的事情,就和大部分暧昧期的恋爱一样,没什么特别的。毕竟说到底, 他们也只是普通人而已。
他们线上聊天, 互相早安晚安,报告日常。肃郁一开始是在线上小心翼翼地跟他聊, 约着两三天去医院看他一次,后来熟起来了,就开始每天都跑过来看他, 在他病床旁边陪他, 一起聊一些有的没的。
这么一来二去的, 肃郁对他也没有第一次那么紧张了。
说实话,肃郁这人虽然被欺负,但其实挺不学好的。
这么说其实也不太对,说起来很奇妙,他是那种又不学好又老实的小孩。
他抽烟喝酒打耳钉, 但是不欺负同学不为难老师不打架不逃课, 就是自顾自地堕落。
后来白落枫知道了,他这套作风事出有因。
肃郁有天晚上悄悄趴在他枕边, 小声地把从小到大的事情跟他念叨了一遍。
肃郁家里情况很特殊。他母亲怀孕的时候父亲出轨,母亲又是个恋爱脑,觉得把孩子生下来男人就会回心转意。
可肃郁出生之后,他父亲看都没看一眼。
负心汉没有回头再看,肃郁的父母最后离婚收场,他母亲日日以泪洗面。但孩子毕竟已经生下来了, 现在是法制社会, 孩子不能扔, 所以母亲还是将他养了几年。
母亲带着他困苦地生活,可始终找不到愿意接受自己和孩子的对象。
她坚持了三年,肃郁长大了。母亲越瞅他越像那负心汉,于是渐渐地,她心里生起压不下去的怨怼,再加上那会儿的相亲对象又冷嘲热讽了她一句“不要你的男人的孽种你还帮忙养,怎么那么好心啊你?”——于是一气之下,肃郁被扔掉了。
肃郁被母亲扔到了外婆家,每个亲戚轮番养几年地养大了,他是吃百家饭的。
毕竟是亲妈都不要的孩子,所以从小到大没人管他,衣服也是有的穿不算虐待就行,基本上几年都不会有一件新衣服。
他在家里又没什么落脚点,回家就是谩骂和阴阳怪气,基本上没人会对他说好话。
张孟屹在無菩村说的话是真的,肃郁没有家人。他家里的每一个人,都全心全意地想要逼死他。
混蛋的孩子,一个孽种,养大也是社会的祸害。
大家总这么说他。
这么一个家庭,小孩难免会心里烦闷。
说实话,烦闷都是轻的了。都没变成反社会人格,白落枫觉得肃郁已经很了不起了,他是很棒的小孩。
肃郁经常抽烟喝酒来消愁,白落枫觉得正常。这个环境如果不自己找个法子发泄发泄,变成什么样都有可能。
后来白落枫听肃郁说,其实他学习成绩很好,连现在上课讲的东西他也能跟上,题其实也都会做。
但是毕竟寄人篱下,他不能表现得很好。
白落枫问他为什么这么说?肃郁就说,这是他小学的时候学到的。他小时候上小学时和表弟一个班,也是当时收养他的大舅的儿子。他大舅听说他在学校里比表弟成绩靠前,比表弟惹老师喜欢,立刻就阴了脸色。
然后肃郁当天晚上没饭吃,第二天一整天也没有饭,还半个月都被扔到客厅去睡沙发,被子和枕头都不给他。
肃郁就明白了,比主人家的小孩强就没饭吃。
没办法,他就成绩一落千丈,在老师失望的目光里,他有饭吃了。
于是他越来越不学好。看着他一步步往错路上走,他的亲戚非常高兴,骂他的时候轻蔑又痛快。
但与此同时,他有饭吃。
肃郁是个很可怜的小孩,他在家的时候一点儿都不开心,所以他每天放学都来病房里找白落枫。等到时间晚的不能再晚,他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回家去。
肃郁总说,在他旁边比在家里开心。
白落枫听得很难过,他对肃郁说:“小孩儿总是自己做不了主的,等你上大学就好了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肃郁说。
白落枫心情复杂。
他想帮肃郁,他真的很想帮肃郁,他心疼他。但是有什么办法呢?他是个躺病床的病患,没有钱没有年龄也没有权利,他什么都没有。
他们什么都没有。
白落枫很想说你跟我住,但是他又有什么?病房的病床位都是要花住院费的,医院也不是福利院。他的病也总是在吃家底,外婆没有精力去养别的小孩,他也没有去求外婆的任性底气。
他得的病快把整个家都吃完了,他不能任性。
肃郁还是需要那个想要逼死他的家。
似乎是看出了他在想什么,肃郁说:“没事,就只有两年了。再过两年,我就可以跑了。”
“你要跑去哪里?”
“我去考一个医学院。”肃郁说,“我去学心内科,回来给你看病吧。”
白落枫愣了愣。
肃郁很严肃:“我认真的。我不知道选什么专业,但是我想让你好。”
白落枫哭笑不得:“我会好的,不用你,你去做你喜欢的。”
“我不知道我喜欢什么。”肃郁说,“我想选一个对你好的。你到时候用不着我了也可以,我想跟你有关系,过去式也没关系。”
白落枫不知说什么好了。
他只好苦笑,说:“快考出去吧,肃郁,自己独立出去。到时候自己租个房子,就不怕回家了,再也没人骂你了。”
“我不想房子里只有自己。”肃郁说。
“那养个猫?”
肃郁不吭声。
“还是说你喜欢狗?”
肃郁莫名红了脸,很不满地撇了白落枫一眼,转头看向别处嘟囔道:“我喜欢个毛啊。”
白落枫笑出了声,他知道肃郁什么心思,也知道肃郁一向说不出口。
“你要说的呀,你不说我怎么知道。”白落枫说,“你想要什么?”
肃郁又不说话了。
他脸上的红退了下去,目光冷静了许多。他的眼睛忽然惆怅了起来,半晌,他叹了口气。
肃郁总是这样。
白落枫特地跟前台的小护士打开天窗说亮话地打听过了。小护士说,肃郁总跟他们打听过白落枫的病情,知道他不能情绪有波动受刺激之后,整个人就有点蔫蔫的,但最终也没和小护士说什么。
这就太好懂了。肃郁怕他情绪波动,所以总不告诉他自己喜欢他。
他就只是默默地坐在白落枫病床旁边陪他。
肃郁总是这样。
跟张孟屹相对无言地吃完早饭,白落枫回了自己的房间。他浑身提不起劲,回了房间就倒到床上,仰头看着天花板,心思还是飘回了六七年前。
那时候肃郁还活着。
肃郁对他真的挺好的,肃郁很喜欢他。他自以为自己藏得很高明,但其实根本藏不住。
他拍下来的天空和路边的小野猫,白落枫随口一说想吃,他就攒了两个月的钱,偷偷藏在怀里带进来的榴莲,还有亲手给白落枫编的平安绳和摆在床头的绿萝,都在大肆宣扬他保持沉默的心思。
尽管肃郁对此一直保持沉默,可他不说白落枫也知道,就一直随他去了。
这种奇妙的和谐,一直持续了一年半的时间。白落枫不讨厌这样,即使没有戳破窗户纸,他也能感觉到肃郁爱他。
但天不遂人愿,医院里最爱出事与愿违的事情,白落枫也不是例外。
一切的转折点,在那年开春时来了。
白落枫没有告诉肃郁,但他的胃口越来越不好了,呼吸也变得有些困难。医生看他的检查单时皱着的眉毛越来越深,他的药的剂量也越来越大。
本来他不用那么勤地输液的,但渐渐地,他的右手上总是会连着输液管,一刻都不能停。
没几天下来,他的药吃得比饭都多了。
是个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外婆开始以泪洗面,外公也在他的病床边不说话。
转月月初复查时,医生还特地把他们全家都叫了过来,让白落枫停在外面,单独和他的家属说了足足四十分钟。等出来后,他外公外婆和赶来的大姨小姨全都失魂落魄,眼睛通红。
白落枫一眼就看出来了。
他们看着他,欲言又止。
白落枫苦笑了声,说:“没关系,不说了。”
他顿了顿,补充道,“别告诉肃郁。我也可以不知道的,但是千万别告诉肃郁,他要高考了。”
白落枫非常庆幸。幸好肃郁高三了,马上就要高考。学校强制住宿,他没什么空来医院,也没什么空回家了。
他只有周末能来了,白落枫总是笑着等他来。等他走了,才拿出药一饮而尽。
后来白落枫开始咳血,咳得脸色越来越白。血溅在白床单上,让他咳得气喘吁吁,两眼发花。
肃郁来的时候,他就强忍住咳血,实在忍不住就去厕所,抱着洗手池咳得撕心裂肺,满地鲜血,再装得跟个没事人似的回来。
那天抱着洗手池咳的时候,他小姨看不下去了,说:“跟他说吧,告诉他吧,这么拼命瞒着他干什么?”
白落枫抹着鼻血,声音嘶哑:“他要高考了。”
肃郁要高考了。
他得跑,他得跑出去。
白落枫不想当他的绊脚石,一直没有告诉他。
那天也是。
周六晚上,肃郁又来了。他一如既往地坐在白落枫的病床旁边,一边抱怨学校的高强度学习度和高考的压力,一边问他在医院里怎么样,怎么最近输液输得这么多,好像人也瘦了好多。
“病患哪儿有那么……容易就胖的。”
白落枫卡了一下。他咳血越来越严重了,话说到一半,一股血味儿和咳嗽感就涌了上来。
他忙掩住嘴,他又想咳血了。
那天是他大姨来。她看到白落枫这样,立刻懂了。
“对对对,哪儿有那么容易胖的,都是瘦的,吃药吃的。”她忙说,“小枫,是不是想去厕所了?”
“是吗。”肃郁说,“你怎么了?怎么每次我一来找你你就总上厕所?”
白落枫说不出话,一种更为强烈的灼烧感和血味儿反涌了上来。
他没回答,肃郁觉得有些不对,歪歪脑袋去看他的脸:“白落枫?”
事情来得很突然。
血突然全都涌到了喉咙里。鲜血如同是从气管里直接顶上来的,噗地一声,全都毫无预兆地猛地从白落枫嘴里喷了出来。
他赶紧捂住嘴,慌张得右手一起忙举起来,手背上插着的输液管都被拽了下去。
肃郁还在旁边,白落枫莫名恐惧至极。他拼命用手压着嘴巴,想把血咽回去。可他的咳嗽停不下来,血一直从指缝里涌出来。
他弓着身子,身体发痛,耳鸣嗡嗡,喉咙如烧火,鲜血滴滴答答。
他听到有人喊他。
但他听不清是谁。
他很难形容那种痛感,是很剧烈也闷闷的痛,仿佛胸腔里的东西被石头死死压住,动不了了,喘不上气,咳得感觉脖子都在渗血,根本呼吸不上来,只有血在一直往外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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