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姝:和朋友?
-陈上舟:和逢青。
回完这条,陈上舟毫不犹豫地关掉了手机。
他一如从前并不在意方姝对这件事的态度,他只是想告诉方姝,他说过的,他一定会找到逢青的,他一定会一直找直到找到为止。
又看向正抱着手机乐的逢青,陈上舟很轻一笑。
逢青两下蹦过来,挂在陈上舟肩上,给陈上舟看他手机上的内容,“乐死我了陈上舟,你快看,刚才侯宇发红包,发了两百块钱,就两个,我抢了193,郑子桓就抢了7块钱!气死郑子桓了,他都气得要发朋友圈了!”
年夜饭吃完后,逢青跟着陈上舟收拾了餐桌和厨房。
两人全部弄完往沙发上去的时候,春晚正好开始,拿春晚当着背景音,逢青倚在陈上舟身上,一边继续和郑子桓他们抢着红包,一边时不时回头当啄木鸟。
倏然,手里的手机被陈上舟一抽。
逢青愣着眨了眨眼,接着,陈上舟就开始摁着他亲。
起初一切正常,直到逢青感受到了些许变味,浑身一麻,逢青按住陈上舟想继续作乱的手,义正词严拒绝道,“我,我不亲了!”
“为什么?”陈上舟问。
逢青余光一瞥正在放着的春晚,“我,我要看春晚,除夕夜就该看春晚。”
“你从小到大什么时候喜欢看过春晚?”陈上舟又问。
逢青:“就,就从去年开始的啊,去年突然发现春晚特别好看!”
陈上舟:“有重播。”
“不行,春晚就得看直播。”逢青又说。
陈上舟视线往下一扫,逢青顺着他的目光看见了他的变化。
逢青还是坚持:“你,你去厕所。”
“为什么?”陈上舟道。
逢青一咬牙,也不管害不害羞了,直道:“我不管!你,你昨天太凶了!我还疼着呢!我不要!以后你不准亲我了!”
之后一整天,逢青还就真没怎么让陈上舟亲他。
因为那晚上陈上舟弄他实在是弄得太狠,逢青浑身肌肉光是酸都酸了整整两天,更别提做那档子事时,陈上舟还不给他摸也不让他自己摸,前所未有的感官体验,给逢青刺激大发了,一直没缓过神。
至于为什么会是没怎么让亲而不是直接不让亲。
因为他自己会啄木鸟一样地啄陈上舟,有时候就觉得光自己亲不过瘾,会要求陈上舟也亲他。
但他也只准陈上舟像他一样,啄木鸟似的轻轻碰一下,不准亲得很深,免得又亲出反应再来一遭那晚上的做法,毕竟陈上舟现在已经不会只往厕所跑了,又肯定会嫌弃他摸得不舒服。
他知道陈上舟不会霸王硬上弓,但他担心自己被亲舒服了又迷迷糊糊答应陈上舟做。
每当想到这儿,逢青又会回想起高考完买“超薄”来想和陈上舟做的自己。
……还真是年少不知天高地厚,那时候的他哪里经得起这么摆弄呀?陈上舟也太凶了。
初二一早,上午七点。
逢青被陈上舟从被子里拽了出来。
“大冬天的……等天气暖和一点再跑嘛陈上舟……我快要困死了。”逢青不舍地抓着被子的一角,向陈上舟发出请求。
只可惜陈上舟一如既往铁面无私,直接拒绝了逢青的请求,“不行,你现在体力太差了,一定要现在就开始运动。”
挣脱掉陈上舟拽住他的手,逢青又往被子滚,“以前你都不强迫我和你跑步的!”
“以前读书的时候,在学校还会和同学朋友体育课活动课去打篮球,现在呢?一点运动量没有。”陈上舟直接掀开逢青的被子,不给他再往被子里滚的机会,“手上有工作的时候在咖啡厅,一坐就是一整天。家楼下二十米是地铁站,咖啡厅出门二十米是地铁站,唯一的运动量就是这四十米路。没工作的时候更甚,早餐不吃,睡到下午四五点才醒,吃完饭还是瘫在床上不动弹,再这样下去,身体就要废了。”
知道是躲不掉了,逢青终于肯坐起来。
他刚很是生气地看了陈上舟一眼,就被陈上舟站在衣柜边扔过来的衣服盖住脑袋,顺着这股力,逢青又自然地往后一倒——
当然,他最后还是老实穿上了衣服和陈上舟下楼。
跑步路线和从前是一模一样的,逢青也一直努力地跟陈上舟并着排,刚开始跑的时候还觉得自己虽然很长时间没运动了,但体力将就也能看。
只不过跑着跑着,尤其是路程过半以后,逢青就知道自己觉得早了。因为他有点跟不上陈上舟的速度,而且在后半段的跑步过程里,陈上舟没什么疲态,呼吸均匀一点不喘,他却大口换气喘得很厉害。
跑完站在小笼包早餐店前。
陈上舟点完单就看向他,“知道有多缺乏运动了吧?”
逢青还是深呼吸,一边换着气一边往空桌上一坐,“知道了知道了,以后都跟着你跑步就是了。”
这家小笼包店离小区不远,两人小学的时候就爱来吃。
两屉小笼包和两碗黑米粥抬上来,逢青抽出两双一次性筷子,一双放在陈上舟面前,一双拿在手里戳开塑料袋拆开,吃了一个小笼包喝了两口粥后,逢青道,“明天我想跟郑子桓他们出去玩。”
“嗯。”陈上舟道,“但是明天才初三,很多地方都没营业吧?要去哪儿玩?”
逢青跟汇报似的:“就在十五中那片到处逛逛,好久没回来了,我们打算去十五中对面那个商城看看,还有电玩城,还有台球厅,中午出门,下午吃个晚饭,吃什么还没决定,不过吃完应该再去一趟咖啡厅就散了。那个咖啡厅在营业,黄书南打电话去问过了!”
陈上舟点点头。
“你放心,”逢青一脸自信道,“十点半之前我绝对回家!”
陈上舟喝一口粥,淡道:“我可没说要给你定门禁。”
这下逢青是真着急了,“你不给我定门禁了?为什么?”
“不管你你还不开心?”陈上舟笑一声。
“为什么啊?因为我不让你——”逢青正想脱口而出一些字眼,临蹦出嘴前才想起来自己是在一个因为过年大多数店面不营业,所以此时人满为患的早餐店,又闭上嘴,小声道,“因为我不让你,不让你亲吗?”
陈上舟抬手揉一把他脑袋:“逗你呢,明天快结束给我发微信,反正在家也没什么事儿,我去接你。”
“接我?”逢青眼睛一亮,又道,“不过反正你也没什么事儿,要不我跟郑子桓他们说一声,你明天跟我一起去吧?”
陈上舟:“不了,你们去吧,我在他们不自在。”
正想说哪里至于,逢青还没开口,陈上舟又继续,“况且,你确定他们现在有胆子站在我面前吗?”
逢青一噎,心说还真有可能没这个胆子。
“后天我们的高铁票是上午的,回锦江之后正好可以收拾收拾再好好休息一会儿。”陈上舟道。
逢青点点头,被陈上舟成功带向了这个话题,“陈上舟,等回了锦江,我们搬到一起住吧?”
“嗯。”
“那初四下午一回去,我就开始收拾东西搬。”逢青期待道。
陈上舟:“我搬吧,我搬去你那儿。”
“为什么?”逢青问,“我那儿离三院可没有你那儿近,何况我工作还没有迟不迟到的说法,住哪里都可以。”
陈上舟:“你在那儿住了这么多年了,东西肯定比我多得多,再说了,我那儿空,没什么人味。”
“不过,”陈上舟又说,“回了锦江也是要每天早上都下楼跑步的,不管你是休息还是工作,每周最多给你放一天假。”
逢青一泄气,“哦!”
初三中午,课后撒欢小团队约在了十五中门口见面。
今天的主要任务是故地重游,他们的第一个行程,定在了去学校里打会篮球。
早上值班的保安大哥竟然还是十年前他们读初中时那位,郑子桓一上去,还没开口,那保安大哥就已经认出了他,听他们是想回来看看,二话不说就给开了门。
比他们想象的顺利不少。
进了学校后,郑子桓一发混混本质,在一楼里操场最近的那间教室里挑选幸运儿,给人家篮球抱了出来“借用”。
打了没一会儿,逢青就有点累了,他搁场边坐着休息,又顺便和黄书南几个聊天。
只剩下侯宇跟郑子桓满场跑,两人也没跑上太久,又意思意思打了十来分钟,把球给人送回去,两人也跟着坐在了场地边加入聊天。
“怎么你们打这么久也不见累啊,背着我锻炼呢?”逢青问。
郑子桓一摆手,“锻什么练啊,也就侯宇有时间去泡个健身房。我忙着呢,有时候会约出来打打球游游泳什么的,谁让每次喊你你都懒得出来。”
“对啊,哪次非集体活动你出来了?”侯宇帮腔,完了又解释,“我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嘛,唱现场真就一直蹦,蹦来蹦去的,唱多久基本上就得蹦多久,没点体力干不下来。”
逢青暗自神伤片刻,碎碎念道,“看来以后确实得每天都下楼跑步才行了。”
黄书南:“体力太差,简直自由职业的通病,我有个朋友也是自由职业,写小说的,比你还差点,你好歹还咖啡厅家里两头跑,她直接是作息颠倒在家一瘫就是一天,体力更差。”
“对了,今天你能玩到几点啊?”黄书南一个闺蜜恨铁不成钢道,“陈上舟肯定又管上你门禁了吧?二十五岁的哥管严啊。”
逢青大手一挥,“放心吧,今天晚点也没事,没有门禁了。”
“没有门禁?”侯宇震惊道。
逢青解释:“晚点我们结束,他来咖啡厅接我,所以就没有门禁了,不过只是今天没有而已。”
“……来,来咖啡厅接你?”郑子桓面露担忧。
逢青自然知道他在担忧什么,于是叹口气,“放心吧放心吧,他说就在门口接,他说你们现在还没有胆子敢见他。”
“……”
几人同时被戳中心窝的沉默。
正月初四,逢青和陈上舟一早就踏上了回锦江的高铁。
两人到锦江后,先是直奔逢青那儿,打算先把行李箱里的东西收拾好,再回陈上舟那儿搬陈上舟的东西。
只不过等逢青站在家门口打开密码锁,玄关柜上一个眼熟的相框映入眼帘。他才猛然回忆起,自己因为连续在陈上舟那儿住了好几天,又回南陵住了好几天,从而遗忘的、自己家里最不可忽视的一道风景线——他和陈上舟从小到大的各种合影。
现场撤肯定是来不及了。
也没什么撤的必要,就是……逢青回头瞥一眼还站在门外的陈上舟,有种把自己这七八年里,关于陈上舟的部分、与他从不联系陈上舟的所作所为完全不符的另一面,又一次剖开展现在了陈上舟面前的微妙感。
即便他其实已经剖开过一回了,他也见过陈上舟家里他们的合照。
看一眼照片又看一眼正在进门的陈上舟,逢青抿了抿嘴。
玄关柜上的相框实在显眼,不过事实上,逢青家里的每一处相框都很显眼,站在玄关随意一扫,茶几上的、电视柜上的、简易书架上的、墙上的,就已经能看见好几处他和陈上舟从前的合影。
如逢青所预料,陈上舟也的确一眼就看见了,他视线在玄关柜上的相框停留那么两秒后,就扫了一遍客厅全貌,很轻易地看完了那些被逢青随处而放的合影。
陈上舟很随意地抬手揉了把逢青的脑袋,给逢青揉得脑袋一歪,换了话题,“你这儿很有你的风格。”
逢青一愣,“我是什么风格?”
喁稀団D
视线扫过茶几上堆满的各种东西、沙发上摞满的衣服裤子、玄关四处乱飞的鞋,陈上舟淡淡道,“乱糟糟的风格。”
逢青:“。”
相框都放在原位没有动弹,陈上舟把他自己那个相框也放在了床头柜。
因为实在见不得逢青这儿乱得下不了脚,打开行李箱之前,陈上舟又带着逢青进行了一次大扫除。
大扫除扫荡出了不少灰尘和垃圾,终于把家里收拾得像个样子,两人才又开始把行李箱掏空。
总之,一通忙活下来。
他们从陈上舟那儿把陈上舟的东西用箱子袋子封好装上出租车的时候,已经快到晚饭饭点。
中午点的外卖,按陈上舟的标准晚饭自然是不准再点外卖。到家后在附近超市自带的小程序下单了点食材水果零食,两人开始把陈上舟的东西归整进屋。
陈上舟东西实在是少,归整起来很快。
归整完,陈上舟将装行李的箱子和袋子拆分好,逢青负责搬运进楼道垃圾桶,超市点的东西送到的时候,陈上舟刚好洗完澡从浴室出来,逢青运完最后一摞纸壳子。
把东西从外卖员那拎过来时,由于没有做好任何的心理准备,逢青还被两个袋子的重量带得手往下一坠。
“你怎么买这么多食材?之后几天医院不是都有排班吗?放到你休息都不新鲜了吧?”逢青回头看向陈上舟。
陈上舟正拿着毛巾搓头发:“医院有排班的时候就不吃饭了?”
“可是,”逢青把食材放在厨房桌上,道,“天天都做的话,你上班多累啊,回来还要炒菜做饭更累了,中午下午我都去找你在医院食堂解决,休息日再在家里做不就好了?”
把零食的一袋递给逢青,陈上舟分类手上的食材和水果,一本正经道:“食堂的很难吃,不想一天吃两顿。”
逢青眨眨眼,回忆起之前跟他说“一个人懒得做”的陈上舟,只道:“……那好吧。”
吃完晚饭。
陈上舟收拾完厨房逢青洗澡,两人都刚好结束各自的事情时,还没到睡觉时间,逢青拽着陈上舟在客厅又点开了一部恐怖片。
他待看恐怖片的库存丰富,在南陵看了一部不够,回了锦江一有时间就想再看。
切好的水果、打开的薯片、关上的顶灯。
一切准备就绪,逢青打开投屏挑好电影,咻一下就跳上沙发,手动将陈上舟的右手搭在自己肩上,又将沙发上的抱枕抱在怀里。配置和从前一模一样。
电影正在播放着片头的投资商广告,逢青往后靠在陈上舟手臂上,全身放松下来,惬意得长舒一口气。
陈上舟:“有这么舒服?”
逢青点点头,转过头来看向陈上舟,毫不犹豫地朝他亲了一口,解释道,“这是我觉得最幸福的事情之一!”
“那其他最幸福的事情是什么?”陈上舟问。
逢青想了想,不好意思抿了抿嘴唇,“这么一想的话,其实好像还挺多的。和你一起睡觉我觉得很幸福!和你一起吃饭也很幸福!和你一起散步也很幸福!很多很多!”
“那一起晨跑呢?”陈上舟问。
逢青一顿,理直气壮道:“这个的话……如果可以不跑的话就更幸福了!”
陈上舟很轻一笑,“想得挺美。”
翌日,陈上舟年假结束,又开启了一周要往医院跑五天的上班生活。
还没到元宵,相比较陈上舟,逢青就要闲很多。他每天早上被陈上舟拉起来下楼跑步,跑完吃早餐,有时候早餐店人多,他们就打包回家慢慢吃,有时候早餐店人少,他们就在店里直接吃。
吃完陈上舟就去上班,那个上午逢青通常会补个半小时到一小时不等的觉,醒过来和陈上舟发发消息,就把自己收拾干净然后往电脑前一坐,随机邀约一位在线好友打游戏。他的工作性质需要不停地接触新游戏不同种类的游戏,不过好在逢青本来就爱打游戏,多数情况下他是乐在其中。当然,也会有意外情况发生,就比如他邀约的好友郑子桓又或者是郭昊诚,想打的游戏碰巧是那个逢青翻译过英文版的游戏,逢青就会打得非常煎熬——
那些台词旁白,看得他是吐了又吐。
打到中午饭点,逢青就会直接起身拿上钥匙出门往三院去。
有时候陈上舟工作结束得早,他就直接往职工食堂去,有时候陈上舟工作结束得晚,他就上门诊或者住院部门口候着。
吃完午饭陈上舟上班,逢青就转身离开三院。
不过下午,他一般就不会往家里回了。逢青觉得自打从南陵回来,就好动得不行,就好像前七八年积攒的力气在这会儿都争先恐后往外使似的。他要不然就是去找侯宇郑子桓玩,要不然就是去找郭昊诚玩,实在没人有空接待他了,他就跑去咖啡厅巡逻。
总之是实在无地可去,逢青才会回家,等到陈上舟快下班的时候,又去三院接陈上舟。
他倒是也想过直接在三院等陈上舟,没事还能在别人开关门的时候看看陈上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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