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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骨为臣(归我庭柯)


尚书令娄尚书的幼子娄元旭喜好男风名声在外,连他尚书郎的爹都管不了,每每回春楼来了新人,这娄公子都是要来凑热闹的。
二楼雅间房门阖着,里头却是嗔笑阵阵,娄元旭怀里抱了两个,又有人替他端酒喂食,身前还跪了几个白面小倌,在那坐间像个快活神仙。
娄元旭喝了酒,脸上有些嫣红,他伸手往旁边那小倌衣襟里摸,本就松散的绳结立马散了下来,他往里头捏了一把,仰头朝对面“啧”了一声,“可惜啊,今日特意邀你过来,偏偏遇你不解风情。”
娄元旭并非一人寻欢,他对面坐了人,那人锦绣衣衫,坐得有些随意,他搭了半只脚在椅上,身子后仰着看人像是俯视,是个俊秀男子,他端着酒杯,不知喝了多少,带笑的眼角似是一等的风流模样。
但他只是喝酒,身侧没有旁人,像是泾渭分明地与对面隔开了道。
“褚寒——”娄元旭隔空伸着杯,像是敬酒,声音有些醉意,“我当你是兄弟,你怎的来了也不一起玩儿。”
对面那人是镇宁侯府的世子江褚寒,他如今又长了几岁,脸上的纨绔更甚,可他回举酒杯敬了,腰间一抬,露出了挂着的腰牌,“今日还算轮值,也不好玩得太过放肆。”
娄元旭一口喝得无味,“陛下让你做官,你不想做还推不掉,左右随便糊弄就是,怎的还认真起来了。”
江褚寒摇摇头,一脸无奈,“我爹知道我惹怒陛下,得从关外追到京城来揍我。”
“没办法。”他摊了摊手,“圣眷正浓,大理寺不好待,等过完这俩月,我还等着去吃下一家的饭。”
娄元旭给听笑了,“开国至今,褚寒啊褚寒,你还是头一个能往三省六部里轮着挑的,放在别人身上可都是求之不得了。”
自今年年初,这位侯府世子就被当今陛下催着新官上任,旁人入官场求之不得,这位寒世子却是惹得陛下都要生气了,才不情愿地去走马上任。
江世子这“文不成武不就”的,底下人不好安排,永宴帝就说让他先去三省六部轮上一遍,权当历练,哪个地方干得好再让他往后挑拣,如今正好是让他轮到了大理寺。
可这莫大的天恩落在江褚寒身上,偏给他干得像是受了惩处。
“你还说我。”江褚寒捏着酒杯,“我昨日可是看到你旁支的大哥都攀上太师府了,你家尚书大人也没催着你去干点正事?”
“他们那家不过偏房,自然只能找些倚靠,我怎么能一样。”娄元旭靠着身边美人亲了亲,“本少爷如今干的就是正事。”
他亲完了昂起头,朝江褚寒笑,“我说兄弟,今日这几个是回春阁里新来的,就连他们穿的衣服也是我让人去做了新的,你堂堂世子不喜欢别人用过的,这几个可干净着,你就不想……”
娄元旭碰着江褚寒些微变化的眼神也不停下,脚边点地,示意身前跪着的那个去伺候江褚寒,“试试嘛,褚寒——我寻思你也不像……”
那脚边的小倌跪了许久,挪动着膝盖有些生涩地转过身,朝江褚寒那边跪着挪了过去,可他才靠近几步,就被江褚寒一只脚踩上了肩头。
江褚寒后仰靠着头,不拿正眼看人,一脚踏上去像是威压,他眼神有些冷,只说了一句:“滚。”
那小倌有些害怕,回头看娄元旭,只见娄元旭摆了摆手,“我说世子,你这么清心寡欲的,到底是为了谁呢?”
“莫不还真是为了三年前,你在那宴会上……”
娄少爷还没说完,屋外忽然传来了敲门声,将他这一打断,江褚寒发作的心思也一齐被打断了,只听屋外接着传来:“世子。”
是鸦青的声音。
江褚寒放下酒杯,他摇了摇壶,里头还算满,又倒了杯,然后才喊了鸦青进来。
鸦青推开门进来,模样比从前愈发沉稳了,不像是待在江褚寒身边的人。
他鼻子灵,进来闻了满屋子红尘脂粉,口鼻就开始痒,谁知他还没反应,站在他身后那人先打了喷嚏,动静惹得屋里全看了他。
江世子这才注意到鸦青身后站了个人,那人身量不高,一脸青涩的模样,穿了身大理寺的衣服,看样子就知道是个刚来的小吏,他似乎是淋了雨,身上湿漉漉的,站在那一会儿,地上都滴了一滩水。
那小吏进来找了许久,只见到了鸦青大人,他跟鸦青说明白了事情始末,就被带到了这屋子里。
他站在鸦青后面有些瑟缩,头一回看到满屋子的春光差点转过了身,可一咬牙,还是小心翼翼地过来行了礼,“拜见,拜见世子……”
江褚寒瞥了他一眼,就对对面嘲笑:“多出去走走吧娄少爷,我手下的人都要不认得你大驾了。”
小吏脸唰地红了,他赶忙又道:“拜见娄少爷。”
娄少爷摆手,“哪比得过寒世子。”
江褚寒没动,他打量了那小吏片刻,没问他的来由,而是先朝他勾了勾手,示意他先过来。
小吏久闻寒世子恶名,今日没办法拿了这差事,只好硬着头皮上去,谁知江褚寒把脚垂下来,随意道:“你把衣服脱了。”
在场人都是一怔,那小吏佩刀都掉到地上,“世子……”
“嗯?”江褚寒冷眼一挑,“你不情愿?”
娄元旭盯着江褚寒,脸上才又笑了,“我说世子方才还……难道是喜欢这样的?”
江褚寒只白了他一眼,他目光往后一指,看着那给娄元旭捶肩的小倌,“你也过来。”
后面那小倌穿得白净,他一愣,看到娄元旭点头,才瑟瑟地从后来移步,“世子……”
江褚寒端杯入口,“你也把衣服脱了。”
“……”屋里顿时安静,娄元旭看了江褚寒一眼,敲着杯子只示意旁边倒酒。
过了好一会儿,江世子那眼神威逼利诱,屋子里才传出了窸窣的脱衣服的声音。
江褚寒靠在椅背上,看两人只剩了件里衣,眼里还是意味不明,那小吏脸皮薄,头低得抬不起来,只听上边的江世子又发话了,“你过去把他衣服穿上。”
那小吏仿佛听了什么可怕的话,他清楚这里是个什么地方,早听闻寒世子是个难相与的,谁知道他还逼良为娼……
他眼神触着那小倌方才穿的衣服,连说话都打颤:“世子……求世子……”
“屋里就这么几个人,喊你穿个衣服怎么磨磨唧唧的。”江褚寒语气一寒,他脚踩着地,“你是谁手下的?这么不懂规矩。”
小吏手心一攥,提起前程犹如断了他的性命,他低头一咬牙,过去把那衣服捡起来了,他捏着那白色的衣服,手也在抖。
江褚寒看他那模样,又似笑非笑地喝起酒,等那人颤颤巍巍地把衣服穿完了,才打量了他上下,这小吏生得白净,穿上那身白色的衣服,有几分像是秀气的清倌,还有几分像外头的白面书生。
江褚寒“啧”了一声,“你起来转几圈。”
小吏硬着头皮站起来,可衣服长了,他踩着衣角差点摔倒,狼狈地没能站起来,只好重新撑着地。
娄元旭都看笑了,他望着江褚寒摇摇头。
“行了。”江褚寒把酒杯放下,一脸兴致缺缺,“没意思,大理寺那边你今日别去了,穿着这身衣服回家。”
那小吏没站起来,又跪下了,“是……”
江褚寒回头看鸦青,“他过来干什么来着?”
鸦青面无表情,“驿站那边出事了。”
江褚寒“哦”了一声,“那去看看。”
说罢江世子从那座位上起身,他慵懒地揉了下肩,又从桌上倒了杯酒,“可惜了今日好酒。”
“娄少爷。”江褚寒给他举了下杯,“今日款待记在账上,下次请你喝酒。”
“世子今时不同往日啊。”娄元旭感叹了,又把身边人揽进了怀,他喝了酒,“慢走不送。”
江褚寒大摇大摆地转过身,带着鸦青出去了。
屋里顿时安静,那小吏犹如劫后余生,他摸着自己领口,又要去捧他那当差穿的衣服。
娄元旭吃了口菜,“你家世子体恤你,你就偷着乐吧。”
小吏一怔,抬起头有些不明白。
“寒世子嘴硬心软,看你可怜才喊你脱衣服。”娄元旭伸腿坐着,让方才那个小倌给他捶腿。
这小吏捧起湿漉漉的衣服,这才明白了什么,望着江褚寒离开的方向发愣。
江褚寒从回春阁出来,外面寒雨阵阵,他上了马车,喝了酒有些头疼。
他揉着眉心,“驿站那边出事,是那个燕国使臣?”
“是。”鸦青也在马车里,“今日燕国使臣入城,鸿胪寺那边暂且安排在了驿站,可人午后才住进去,夜里就出事了。”
“人……死了。”
江褚寒没说话,就靠着马车窗缓神。
但他又突然道:“他……有牵扯进来吗?”
空气里安静了好一会儿,鸦青还在想他说的是谁,江褚寒忽然又自嘲似地笑了下,“这时候他哪里有本事扯进来。”
鸦青终于反应过来,“世子是说……卫公子?”
江褚寒有些不想回,却还是很轻地“嗯”了声。
鸦青又有些欲言又止,他眉心一蹙,“世子……”
“世子去了就知道了。”
马车从回春阁后门动身,往驿站的方向去了。

驿站灯火通明。
汪帆直已经等了好一会儿了,还是没能等来主事的,只好还是自己先将案子查下去。
但他在卫衔雪的屋子外打转了好一会儿,也没真的进去。
他手下忍不住问:“大人,您这是……”
汪帆直回过头,有些慎重地问:“你知道这个卫衔雪……”
“谁不知道这个燕国质子。”那手下心里了然似的,“当初燕国打了败仗,把他送过来,这些年他呆在宫里,也没听说过他是什么厉害的角儿。”
汪帆直却袖子掩面,“三年前……听松宴那事……”
三年前的时候汪帆直捡了大运,他跟着那时候的大理寺丞去过一次听松宴,他官位低微,只能坐在末席,但宴会上的那场“闹剧”他看得真切,那时候的镇宁世子当着当今陛下说了那样的话,这事搁谁都得记得清楚。
“您是说这质子和……”那手下眼珠子转了转,他凑到汪帆直耳边,“大人,方才属下进屋去瞧了一眼那质子的模样,想着当年的事啊,大概也算有迹可循。”
汪帆直怔了一瞬,当年他虽去了听松宴,可离得太远,他并未看清那燕国质子长什么模样,这会儿他思来想去,干脆还是跨进屋,“卫公子……”
他那一眼正正看见卫衔雪坐于桌前,驿站的人给他拿了药过来,他敷上药,正一圈圈缠上纱布,手腕白得像是陶瓷。
几年过去,谁知道深宫里养的卫衔雪是这样一副好样貌,这一见汪帆直心里倒是清明了许些,他一把年纪不惹风流债,可他有眼睛,凭着卫衔雪那张脸,不好惹的风流寒世子存的心思应当是能让人猜到大概。
“是……”卫衔雪抬头,“是大理寺的大人来了?”
卫衔雪就在着注视里起身,他如今身份特殊,遇见谁都先将自己摆到底下,“劳大人夜里过来,今日之事我已经吩咐下去,绝不碍着大理寺查案,大人若是有什么需要我来做的,我也定当配合。”
“好说,好说。”汪帆直停在几步外,他视线往屋里扫了扫,“卫公子这屋里有些乱啊。”
卫衔雪轻轻抚掌,露出了手上正系着的纱布,“怪我久居深宫,方才隔壁有所动静,一时被吓着了,失手打翻了杯盏和灯烛,还伤了手。”
他阖掌收回去,“大人见笑了。”
汪帆直点了个头,但他嗅着屋里的血腥,隐约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卫公子勿怪,今日燕国的使臣死在驿站,此事大理寺不可能随意了结,必然是会给燕国一个交代,所以难免有什么得罪之处,卫公子还请海涵。”
卫衔雪笑了笑,“大人客气了。”
“既然如此,还是与你分辩些事。”汪帆直在大理寺呆了多年,经他手的事总有不糊涂办的时候,他的声音和着大雨正经起来:“卫公子来驿站接待使臣,领的是陛下的旨,今日过来无可厚非,但我问过驿站下面的人,今日午后便只有你同那使臣见过一面,随后你就与他换了屋子,还想问卫公子为何要行此举呢?”
卫衔雪刚想开口,汪帆直似乎是过往查案的习惯,停顿片刻就接着问:“今夜下雨,虽是听闻你好心让人休息,可这驿站里住了紧要的人,怎么也是不能离了护卫的,卫公子怎么就将人全都调走了?哪怕不为着使臣,卫公子自己的安危也能不顾吗?”
“再者……”汪帆直还想说,就注意到卫衔雪已经皱了眉,他这才停下来,托手等卫衔雪先答。
卫衔雪将皱着的眉散开,他冷静地望着他,“大人这话的意思,是怀疑我?”
汪帆直还有一话没有说出,今日卫衔雪这伤,说起来也有些太过巧合了。
他沉目站在那儿,“卫公子还没答我方才的话。”
卫衔雪耳后的发丝被外头吹的风挑了一下,他烛火下的面容好似露了些忧愁,“汪大人,我有一事不明。”
汪帆直眼皮跳了一下,“你说。”
卫衔雪摸着自己腕口上的伤,“你方才问我的话,是你想问的,还是……”他停顿了道,“‘他’的意思。”
这个“他”让汪帆直一愣,他喉中顿时哑然,今日愁的事竟然还真被卫衔雪点出来了,难道这个卫衔雪知道今日大理寺轮值的是谁吗?
说起来卫衔雪不过是个没什么威胁的别国质子,可他万一真的背后靠着什么人他惹不起……
卫衔雪不会真和江褚寒有些什么吧?
这事儿怎么就让他给摊上了……
汪帆直往后撤了几步,他一退,身后的手下像是替他解围,就这么糊涂地把他从屋里喊了出去。
他手下像个“解语花”,凑过来在他耳边道:“大人,您这事愁什么呢?这可是个好时机呀!”
汪帆直不解,心里烦得想踹那手下一脚。
可他细细分析:“大人,如今寒世子到大理寺任职的事情,应当不算个秘密了吧?这卫衔雪能猜到,应当也不算奇怪。”
“但是您想,咱们如今可算是靠着寒世子吃饭的,自然得要投其所好,您方才说当年的事情……但暂且不说当年世子到底是什么意思,今日这卫衔雪调走守卫,让燕国自家使臣死在房里,他怎么也是要但责任的,依着现在查出的东西,这卫衔雪就是最有嫌疑的。”
“依属下来看……”那手下攥起手,“大人就应该把他抓了锁上,到时候带到世子面前。”
汪帆直头都要惊掉了,“本官这是脑子生锈了?他即便是有些怪异的地方,可他怎么说也是燕国皇子,杀自家使臣做什么?”
“您……”那手下“唉”了一声,“是这样,您这时候再想想当年的事情,当年寒世子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想要要走这卫衔雪,无非就是喜欢和不喜欢的事,世子当年若是不喜欢这燕国质子,那您抓了人,也算是给世子出气了,但他若是喜欢这个卫衔雪,您这不是把人给他送上门吗?”
他眨了眨眼,“这怎么算都是投其所好的账啊。”
汪帆直:“……”
汪大人一把年纪,不知道如今的年轻人是如何玩的,可他思来想去,竟觉得有几分道理,官场里投其所好的人多了,他谨守律法,到如今也只是个大理寺正,难道他累积的功劳就比别人少吗?
可这……真的能行吗?
过了一会儿,汪帆直又重新进了屋里。
这一夜早就时辰不早,卫衔雪方才有些累了,正杵在桌前按着眉心,看到汪帆直进来,又重新坐直了。
汪帆直脸上有些为难,却还是举棋不定地开了口:“卫公子,今夜的事情马虎不得,你虽身份特殊,可这事前后转圜,总归还是与你有些瓜葛,你既然主动提了,那下官也就知道这事我管不了,所以现在只能先得罪一番,劳你等一等他的大驾。”
卫衔雪微微眯眼,知道他说的是谁,“那大人的意思是……”
汪帆直呼了口气,他朝身后摆了摆手,立刻就有下面的人进来了,两个人并在一起,手里还抬着一副铁链手铐,汪帆直脸色难看,有些说不出口。
那提着手铐的一个小吏看了自家大人的表情,先说道:“那个,卫公子,今日这事情你也看到了,前前后后嫌疑最大的人就是你了,所以只能……咳……”
“嫌疑?”卫衔雪垂着袖子站起来,他眼神带着些疏离,在灯下挑起望了汪帆直一眼,“汪大人的意思是……今日是我要杀了自家使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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