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我一直发愁,到底要怎样才能改善,所以想先找几个小农场进行试点,前几天去了一趟马场,带了一堆问题回来思考,
今天办事路过这里,顺便来调研一下畜牧为主要开源手段的小农场的问题。”
张顺眼底动了动,随后指了指办公区。
“可我刚从那边过来啊,我是来找张顺的。”
张顺的脑袋一下就转过来了,脸上重新挂上了狐疑之色。
找他干嘛?
宁向星会杀人诛心,也会动摇人心,他故意对张顺开口说:“是这样的,来之前遇到过一位女士,得知我最近的工作重心后,她跟我说了一个叫张顺的同志可以帮到我。”
张顺不记得自己身边有什么女士拥有跟干事说话的话语权。
是农场里的王婶,李姐?
宁向星见对方露出好奇的神色,显然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了,干脆就拉近了最后一点社交距离,一屁股坐在草地上。
他的目光看着那群羊。“那位女士说张顺同志是个很博学的人,特别喜欢自己的本职工作,一心想着农场的发展,甚至提过一些让她一个外行人都觉得很振奋人心的改革建议,我见她说这话的时候半点功利心都不带,是发自内心深处这么认为的,就记住了这个名字。”
张顺表情凝滞了一瞬,他隐约觉得,自己似乎猜出了那个人的身份。
“不过现在,我觉得那位女士就是个骗子。”宁向星说完,意料之中的瞧见张顺利脸色一变,不敢置信的盯着他看。
宁向星嘴角挂上了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语气还是那个风轻云淡的语气,但说话的内容却让张顺那死水一样的表情瞬间沸腾起来。
“请你注意你的言辞!”
张顺蹭的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宁向星,身侧的拳头紧握着,此刻他眼里闪烁的不是死水而是愤怒的火星子。
“你根本就不了解她,怎么可以骂人是骗子!”
宁向星无所谓的耸肩。“因为我看到你了啊,眼中毫无她所描述的那种朝气和志气,甚至我去办公室询问张顺同志在哪里,人家跟我讲你只是个收发室的闲人,啧,那女士不是骗子,那谁是骗子?”
不好意思了办公室的虚拟人。
背个锅吧。
“喂、你不要太过分!”见宁向星不但不为自己在背后说一个女人的坏话为耻,甚至还要佐证这件事,张顺是真的生气了。
他蹲下来,一把抓住宁向星的领子:“我是我,她是她,我怎么做,跟她有什么关系,她只是……”
她只是,真的觉得自己这个老公是那样优秀的人吗?
在他自暴自弃了这么久以后?
在他故意放逐自己的时候?
在他心灰意冷,听不到任何劝慰和劝谏的时候?
宁向星抬起手,在对方麻筋上狠狠一按,领口的手瞬间松开了,宁向星趁机推开对方站起身来。
这下,两人的高度来了一个对调。
张顺摔了一个屁股蹲。
而宁向星站着,居高临下不说,那眼神都带着一种雄鹰俯瞰大地的傲然。“只要你是个没用的东西,那位女同志在我心里就是个骗子,还耽误了我的时间,回头再遇到她,我肯定要奚落她的。”
“我不许你说四妹!”张顺就要爬起来,被宁向星眼疾手快踹在了刚才麻木的地方,他重心不稳再次摔回去。
这下,张顺火气都被踢出来了,翻滚两圈后撸起袖子就站起来要跟宁向星打一架。“草、、”
“我劝你最好不要动手,你打我一拳,你家四妹本来就捉襟见肘的生活费就要省出来一半给我作为赔偿,你说本来就开始过苦日子的四妹会不会为了小家庭,自己不吃不喝不用,把自己熬得更惨一点。”
明明宁向星没动手了,张顺却像是被人捶了一拳头。
狠狠地,捶得他鼻青脸肿的。
看着对方落魄自责的表情,宁向星翻了个白眼。
呵,我的领子是你能随便揪的么,只给你一脚是看在你媳妇的面子上。
“既然你是个没用的废物,那我今天就另找其他人了,啧。”宁向星道:“早知道她说得那么好的人是这个样子,我才不多余跑这一趟,浪费我时间。”
说完,宁向星转身就走,走出去将近十米,脚步声和喘息声靠近,随之而来的是张顺的叫声。
“这个干事你等等!你说的事情我能配合我能给你提供帮助!除了我整个农场没有一个人比我专业!”
宁向星不相信的表情摆了出来:“你真这么厉害会当一个收发室的?”
“那是有原因的。”
宁向星指了指办公室那边。“你去请假,现在跟我离开,我慢慢听你的原因是什么,如果是狗屁那你自己走路回来,如果是真相,你也确实是个有本事的,那我好酒好肉送上,连同对四妹,我也会进行补偿。”
就算是阳谋,他也对一位无辜的女士说了骗子之类的坏话。
张顺动作迅速,小跑去办公室。
他出来后,身后好几个人都弹出脑袋来,似乎在好奇这人怎么说变就变,一下子精神了这么多。
吃错药了?
还是吃好料了?
宁向星骑马,张顺见他没有同城一骑的想法就自己乖觉的去找一头驴骑上了。
好在宁向星骑马速度慢,不然张顺还真不一定跟得上。
到了工作室,宁向星带人洗了手,捆好了驴,从挎包里掏出来小苹果,马两个,驴一个。
见对方这么舍得,张顺脑子里瞬间冒出那句只要你是个有本事的,好酒好肉相赠。
他的眼中火花四射,他一定要说服这个人,告诉他自己绝对是个人才,起码在农场是数一数二的人才!
到时候,他要十个这样的小苹果给媳妇吃!
进了宁向星的办公室,张顺对自己改变的原因娓娓道来。
宁向星听半个小时,总结出来就是两句话。
一,目睹领导违规操作。
二,不知道变通惹恼了领导,还被领导带节奏。
其实也可以归根为没有混社会的情商,加上自我摆烂。
宁向星记得自己在书城杂志上看过的躺平这个词,这个词占了一个平,一个人能保持自己的生活平平淡淡少风险少突发状况,也是一种负责,对自己也对他人。
可摆烂不是,开摆就是烂。
“向下的自由不叫自由,是堕落,是对自己的不负责。”宁向星道。“无效的抗争是无能狂怒,伤害自己逼迫他人更是愚蠢。”
张顺一怔,重复着宁向星的话。“向下的自由并不是自由。”
无效的抗争是无能狂怒。
伤害自己逼迫他人更是愚蠢。
“可我又能怎么办呢?”
你要怎么办是你的事啊,宁向星差点这么脱口而出。
可宁向星还是没张口就来,而是让张顺请个假,然后自己借地方给他思考两天,看他自己想要个什么样的结果。
反正宁向星关心的又不是他的职业规划未来理想之类的。
他的本职工作是解决四妹的求助呀。
只要忽悠得这个人燃起来了,别再用自己的摆烂影响了身边的人就成。
实在喜欢摆可以死一边去摆,别让关心你的人看不过眼,替你的摆承受这么多。
宁向星可没几分真善美,他是真这么觉得的。
见张顺整个人活泛了一些,怎么也不可能比之前更连累亲人了,宁向星毫不犹豫扭头就走。
他还要准备去调查一下那个打女人和打孩子的。
这种可比张顺这种摆烂人恶心多了,要是见那种无赖恐怕还需要做点准备,不能用鼓动张顺这一套。
起码在四妹的描述中吗,张顺对家里人还是有爱和亲情这些情感存在的,指定是不乐意听到有人说媳妇坏话,所以他才故意用说四妹是骗子这种话刺激张顺。
这种办法,肯定不适合家暴的男人,做梦都想生儿子继承他苦力活的男人你说他媳妇不好他说不定还配合你一起骂呢。
于是今天工作基本就是完成了。
自由上班就是快乐。
宁向星路过兵团的时候发现穆原在卸货,搬东西搬得出汗了,那荷尔蒙四射的样子看得宁向星吹了一声口哨,骑着马围着故意落单的穆原转了两圈。
“别搞,忙呢。”穆原先宁向星一步开口,免得媳妇敢在这种场合招他。
“干啥,天大地大我还不能吹个口哨了?”
穆原无奈叹口气,把肩上扛的树苗放地上。“好,那你再吹一个我听听。”
“你叫我吹我就吹,那多没面子?”宁向星见搬东西进去的人开始朝着外面走,脸上神情要多严肃有多严肃。“穆同志,这些树苗是准备栽种在兵团里的吗?”
“对,有个农场今年育苗比较多,拿一部分来送人。”穆原小声补了一句:“其实是拿来交换点其他东西……”
宁向星不管他们换什么,只觉得自己那边绿化也不太行,要是这个树种适合在这里生存,给荒院和工作室那边都种一点、
可以请那些孩子上‘劳动课’去种,估计一人两颗糖就能换来他们精心栽种了。
于是本来只打算吹个口哨就走的宁向星翻身下马,进去找人详谈了。
之后宁向星用扫盲点的名义,得到了三十棵树苗,还都是比较茁壮的。
穆原见树苗本来也搬得差不多了,就提出他帮着送去。
树苗摞在鬼子车上,两人一起开回家。
留了六棵在荒院,老罗说他一个人就能种,于是剩下二十四棵就送去工作室和扫盲点。
工作室也放六棵,十八棵聚集在一起占了点地盘,树和树之间的间隔不小,闻老师很会搞噱头,还给小树苗插牌了,以后孩子们轮流照顾。
穆原吭哧吭哧种好自家媳妇工作室外面六棵,看了看那群孩子,见他们那边有些老人会指挥,半大孩子也不少,并不需要他这个成年人,就擦擦汗,去媳妇办公室里洗了个手。
这就准备打道回府了,被媳妇摁在办公桌旁边,用温热毛巾给他身上能露出来的地方都擦了一遍,美其名曰保持洁净身心舒畅。
穆原却知道不是那么回事。
色媳妇就是想整他了。
当天晚上,穆原低沉的声音在宁向星耳边回响。
还吹不吹流氓哨了?下回吹几秒口哨,我就给你吹几回。
还擦不擦汗的时候用手指头碰我了?我也用头碰碰你。
宁向星眼角余韵尽是红光破碎的声音用手背堪堪挡着,没全部倾泻出来,并不曾在这夜风大的晚上流露出呜咽。
宁向星休息了两天,才出发去了窑厂。
在这两天里,四妹来了一趟,感谢他的劝说,让张顺精神了不少,回家后洗衣打水做家务,连被套都拆下来洗干净了晾晒起来,当晚就对着婆婆下跪,对她道歉说以后一定振奋起来好好过日子。
看着四妹满面都是喜悦之色,隐隐还夹杂着激动,宁向星感慨,女人真是容易满足,这就足够让她忘却所有不愉快,重新对生活充满了希望,也立刻就重新接纳了前段时间还把她气得半死、顿觉无望的男人。
成,你们夫妻的事自己愿意就好,这个求助得到了圆满结束,宁向星签下收尾日期,收拾了一下桌面,准备去窑厂了。
出来锁门的时候他是只锁自己这一间的,其他房间没有什么锁的必要,刚锁好门呢,扫盲点那边有两个人探头探脑的,也不敲门就在那里蹦蹦跳,试图通过围墙看里面。
宁向星皱了皱眉,大步走了过去。“两位是在找人吗?”
那两人被吓了一跳,估计是过于专注在观察扫盲点内部,此时转身发现是个和气的青年,不但不好好回答,还说了一句关你屁事。
宁向星都乐了。
“你们在属于我的扫盲点围墙外贼头贼脑的打探,还真关我屁事。”
两人面面相觑。“你胡说,这明明是我一个朋友的房子……”
宁向星瞪大眼。
那样子像是受到了冲击。
两人又对视一眼,随后准备装腔作势的让宁向星说说,什么叫做房子是他的。
可还没来的装,就看到宁向星捂着心口,一脸害怕的样子:“原来的房主一家犯案被抓进去了,正好还有几个同伙出远门了没回来,原来是你们!”
“来人啊!有逃犯拐孩子、偷牲口了!”
“来人啊!”
宁向星不但喊,还用哨子吹响,哔哔哔——声音格外嘹亮。
扫盲点率先有了动静,最先出来的是两个老头,手里都举着前两天种地用的锄头,闻老师护着孩子们不要出教室,一瘸一拐的库班倒是厉害,直接上菜刀。
阿曼也阴恻恻的拿着一把火钳出来了,看样子估计之前正在使用,还冒着热气。
“宁干事,到我们这边来!”门内,闻老师着急的喊了一声。
宁向星看着自己的胳膊腿,再看看对面几步远的两惊慌失措的汉子。
唔,其实他有办法打得过的。
可大家不给宁向星表现的机会,一个个都冲了过去,完全相信宁向星的几人,丝毫不听他们狡辩自己就是路过的,被追着打,一个老头的锄头还顶到了其中一人的屁股。
吓得那人尖叫一声,另外一个就跑得更快了,几息之间已经跑出去很远很远的距离。
宁向星啧啧摇头,确实不关我事,而是关你们屁(股)事儿。
第261章 窑厂风波(一)
宁向星根本没机会参与打架,所以是一招没放,可大家还是围了上来,询问他没事吧。
“没事,他们没打到我,不过你们最近惊醒点,我给的哨子随时带在身边察觉到部队不要硬拼,保护自己最重要。”这句话主要是交代晚上在这里睡觉的四人。
“好!”
黎专家叫住了宁向星:“正好也想去找你的,我在两个地方都检测出很有可能出水,但可能性都只有百分之七十五左右,并不能完全保证挖开后里面的水足够周围的人生活……”
言下之意,开挖有风险,要挖需谨慎。
宁向星让他把那两个地方画下来给自己,就带着黎专家去了工作室,让他在调解室慢慢画,调解室也是有桌椅的。
也就半小时,一张横是横、竖是竖的勘井图新鲜出炉。
看得出来是刚停笔就拿了过来,宁向星看了看,这张图信息齐全,地势地貌一目了然。
宁向星露出赞赏的目光,实心眼的夸奖:“非常高效率的作图。”
这份才干本来不该用在马场用马粪堆肥的。
黎专家许是很久没听过这样的夸奖了,一张老脸竟然涨红了,还支支吾吾的道谢。
宁向星的手指转动了一下钢笔,忽然开口道:“最近继续勘测吧,近处的地方找过了,可以往远一点的地方再找找,尽量找到可能性最高的,
如果要去远的地方,杂物间的自行车你可以随便用,也可以申请他们给你准备点干粮袋上路,晚上记得赶回来就行,时间上不着急的,这个事情得徐徐图之,所以您也不用这么着急慌忙,那些人要是来找你,得先经过我同意,所以你安心干着吧。
对了,我今天还有事要去窑厂一趟,这张图我先收下了,您继续忙,需要纸笔吗,我这里还有些备用的。”
黎光整个人都傻眼了,本来以为自己干完活就要被送回去继续铲马屎了,没办法再享受温暖干净的饭菜,没办法听孩子们书声琅琅,结果这干事让自己,磨洋工?
什么叫近处找过了就去找远处,这明显就是让他留下来享福?
“嗯?黎光同志,怎么了?”
“啊,啊?宁干事您刚才说什么?”
“我问,要不要纸笔。”
“哦哦,想要几张纸。”
宁向星取了白色的a4大小的纸给他,对方小心的收下,率先离开了这个房间。
宁向星再次锁门,倒是没遇上什么奇怪的画面了,一路朝着窑厂去。
沿途稀稀拉拉看到了一些类似灌木的植株,偶尔可见到一行行的树木,都没什么叶片,但看起来是存活着的,而不是枯枝。
两个小时的路程,宁向星偶尔骑马,遇到平坦的地面就用电动滑板车,也就是四周没人了,不然看到宁向星是飘着的,估计眼珠子都能瞪出框来。
两小时后,宁向星隐约瞧见了一些建筑物群,还有两根电线杆子,知道,目的地就在前面了,便专心骑马靠近。
窑厂是立了个石碑当厂牌,上面红色的漆已经斑驳,看着很有岁月的痕迹。
在出示了工作证后,对方询问来意。
宁向星眼皮都不多眨一下:“哦,最近准备增设职工年末福利,我想从工人们的口中亲自得知大家最需要的是什么,好为大家争取一点实际的东西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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