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鼻子里喷气,暗示穆原不要接。
穆原能怎么样,一个用心教自己,不藏私的老师。
一个是平时会给大家送热水,关心大家身体健康,有点供应就请大家喝糖水的师娘。
“我这个也是给您准备的,收着吧。”穆原把另外一个饭盒也递过去了。
中午将就吃吧,晚上回去和媳妇报备一下。
穆原怕自己舍不得这两个饭盒,递出去后转身就走了,走得贼快,差点和来上工的莫悲撞上了。
身后,老陈说了一句:“还算这小子有心。”
说着打开了饭盒。
八个煎蛋?
这谁一顿吃得了啊!
“这孩子,谁家不是一个鸡蛋几个人分,他倒好八个鸡蛋都送我,这孩子心眼跟身板一样敦实。”阮春玲评价道。
老陈则是觉得:“这人真不是莫悲的亲哥?”
这两人身板、行事风格,一片赤诚之心都特别像,区别不同的就是穆原成熟些,莫悲太傻了些。
被锐评的两人会和后一起去上工,其实说是上工就是检修一下大型机械,再凑在一起整理零件,老陈一般每天教他们两个小时的理论知识。
如果兵团有什么任务需要人手,他们这几个流动分子也会过去帮衬一下。
今天老陈应该一心陪身体不适的妻子,没有过来上课,穆原他们正好就被兵团的人喊去帮忙拉煤。
穆原坐在一辆车的车斗上,随后发现有个女人也上了车来。
她媚眼如丝,上来后就锁定了蒙着脸看起来很沧桑的莫悲,凑到他身边。“穆同志,你怎么在车上还蒙着脸啊。”
和莫悲面对面坐着的穆原:……
不是,他和莫悲真就难辨了?
如此大胆,已经是反常。
穆原眯了眯眼,和莫悲做了一个手势。“穆同志,我下车去抽根烟,你等我会。”
莫悲眼睛瞪大,我叫莫悲!
但穆原这意思,是让他不要承认自己是莫悲,他也只能忍耐,不断的推拒这个人。
穆原很快去而复返,身后跟着好几个人,大家都是血气方刚的未婚青年,见到莫悲几乎被人按在身下,有没忍住的握草了一声。
随后就听到那个女人尖叫一声,喊着穆同志你不要这样。
车下,穆原摊开手,耸耸肩,无语的对着看向自己的同伴们。
女人的尖叫声还在持续,有人打断了她。“不是,穆同志在下面呢,你咋叫莫悲穆同志啊,是不是眼睛出毛病了?”
女人一僵。
这个脸上有疤痕,个子高腿都长到能触碰对面车壁的男人不是穆原?
穆原恶意的朝着对方丢了一个嘲讽的冷笑,女人跳下车,恶狠狠的看了他们一眼,收拢故意敞开的胸襟跑走了。
这一场陷害来得莫名其妙又虎头蛇尾,穆原第一反应是顾灵韵动手了。
可他朝着自己来,是什么意思?
是想扳倒他,然后让宁向星孤立无援?
穆原不擅长处理这样的算计,只能去报警了。
一个多小时后,公安来了。
走着四方步的顾灵韵身边跟着那个女人,正好也来找穆原,
不知道是不是还不放弃要搞穆原,那女人还哭哭啼啼求大家给她做主。
可是看到公安的时候,人都傻眼了,转头就要跑,顾灵韵拉都拉不赢。
之后的半个小时里,穆原和人证被分开问话,无一例外,结果都是这女人发神经发得莫名其妙。
顾灵韵原本是笃定能一下子就弄倒穆原,起码能把他关几天。
没想到穆原这个莽夫竟然去报案!还有这么多目击证人。
更没想到的是,他都说了看着成熟,个头高的,年龄也大的就是穆原。
穆原的身高也没多少人比得上,这都能搞错人?
穆原倒是好整以暇,询问顾灵韵:“主任,这样的人是怎么放进兵团来的,您和她关系好像很好,大家都说她经常这样,您知道吗?”
顾灵韵的国字脸都快被紧咬着的腮帮子涨成梯形了。
但他不知道跟公安解释了什么,最后的结果是把那个女人带走了。
穆原遇到这事儿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见顾灵韵居然还有种用手指隔空对自己点了几下,回敬了对方一个脸大如盘的手语。
宁向星这边则是见到了乌鲁齐木委会干事孙齐和记者文斌。
其实宁向星说他们肯定会来听马屁,但是在橘子的时候,宁向星是故弄玄虚,故意将他们来的时间说得提前了。
没想到他们来得只比自己撒谎说的晚到了一天。
宁向星接待了他们,又带着他们在周围拍拍。
并且透露出有位领导一直心系教育,他会秉持那位的意志。
可文斌和委会的孙齐继续问下去想知道那个人名字,宁向星又闭嘴了,只是带着大家去了扫盲点。
文斌在‘扫盲点’拍照,一双眼睛四处看。
今天来了挺多围观群众的,其实他们更早之前就来了,那时候是在讨论努尔一家怎么不见了,反而是来了十几个本地面孔却比较陌生的家伙修缮房子。
一问才知道成了什么扫盲点。
于是记者混入人群一问这是干嘛的时候,大家的回答就是理所当然的一句:“这是扫盲点啊你还不知道吗?”
文斌更加笃定是有这么一位心系少数民族同样享受教育的领导。
真是将工作落到了最基层的基层啊!这下回去有稿子可以写了。
于是跟着一起来的委会成员开始猜。
猜那位领导是谁。
猜那位领导大到什么位置。
在猜宁向星到底是谁罩的?
宁向星观察着两人的表情,在无人看到的空隙,呼出一口浊气。
玩这种骗术,控场的时候真是需要强大的心理。
要不真镇不住。
这一出,持续到了下午下班,矿区领导和那个委会干事孙齐有交情,于是组局在小食堂吃上了。
宁向星作为主角不得不作陪,只能应酬了一顿。
饭菜吃得少无人在意,毕竟他身份只是个小干事。
可那乌鲁齐木委会来的干部一直要灌酒,宁向星几次借身体不好的理由想糊弄过去,可对方一开始答应得好好的,他自己喝高了就开始想灌酒。
宁向星当着对方的面抿了一口就吐了一口色素血,又连忙捂住嘴,结束了这一餐。
那杯吐了‘血’的酒他当然带走了,上一次用这一招都被穆原闻到甜味儿了,这次他更加谨慎。
宁向星去了一趟医务室,用一个土疙瘩夹在腋下制造断断续续的脉搏,加上对表情的超高控制,半吊子水平的卫生员听了发病前的事情后得出结论:身体孱弱有旧疾。
这下委会领导孙齐只能酒醒道歉。
宁向星大度得很,表示下次对方还想喝酒也可以叫他,他可以帮着倒酒,就是他自己自没办法陪着领导喝得尽兴。
“是我的错。”
一句话把孙齐的脖子都卡住了,年轻人啊这话可不兴说啊!
记者还在旁边呢,他们结伴来不假,可记者这东西最难控制了。
有时候热血上头了什么都敢发,哪怕冒着风险。
谁知道下一刻会不会突然提笔磨刀霍霍向他砍。
前两年那个孙伶俐不就这样,写什么他们吃民脂民膏。
那应酬不得花钱吗,又没花她家钱。
算是兵荒马乱的一天过去,宁向星晚了快两个小时下班,到家的时候穆原竟然还没回来。
“这都八点多了……也没人来知会一声吗?”宁向星干脆又骑上马朝着兵团的方向去。
与其等着不如去看看。
策马前行到兵团外面,宁向星被守夜的人拦了下来。
他报出穆原的名字,结果人家说穆原有工作调动,这两天都不会回来了。
宁向星的眉头慢慢皱起。
穆原不可能要连续离开几天却不报备一声的,到底是什么紧急情况会让他没能留个口信就离开?
他调转马头赶回家,却一个晚上都没怎么睡好。
次日他很早就起来,去了一趟古赞丽那边,想询问古赞丽莫悲是不是也出远门了。
古赞丽这边倒是确认了兵团确实有情况,他们派一些人手去接什么数量比较大的货物。
莫悲也在其中。
她没有找宁向星说一声,是因为古赞丽的脚扭到了,而且挺严重的,并且不清楚穆原没找人给宁向星那边带话。
“我不知道你那边没接到消息,不然我一定跑一趟的。”
“没事没事,现在知道了也不晚。”宁向星让古赞丽上车,他送她去治疗。
古赞丽指了指一团黏糊糊的东西,像是草药,又像是什么东西浸泡过后残留的胶状物。“我有这个就行了,消肿了不痛了就好了。”
何必花钱。
宁向星没让古赞丽糊弄过去,坚持要送古赞丽去看大夫。
古赞丽叹了一口气,小宁同志不想温柔的时候,眼神简直能带冰,让人不自觉的就想服从。
宁向星没把古赞丽送什么矿区卫生所,是直接把人送到老罗面前:“我没回来之前你就安心在这里待着,相信老罗的医术,准保你下午的时候已经改善很多。”
古赞丽有些尴尬,多少年没和一个男性单独待在一个没有其他成年人的地方,还要待一天,还要露着腿给人看来看去。
老罗倒是没这些歪歪的心思,他心里本来就只有老妻甚至因为怀念老妻被几个儿女欺负死了。
目前在他眼里,就算来个美女也是红粉骷髅,因此只专心治疗。
这个态度让古赞丽又是安心,又升起一股尊敬之感。
不是她偏激,她从小到大见过的男人,基本都是不挑的,甚至在更早的时候,她才十岁出头就被年纪很大的老汉动手动脚过。
那老汉故意用马鞭碰她的一些地方,后来成了寡妇了,也没少遇到人骚扰,说要搭伙过日子,却爬墙头偷看她,一点没有正经按照结婚的流程来。
只有在她收养的儿子莫悲越来越高、越来越直白又护母后,她才过了几年比较安生的日子。
所以她的潜意识里,男的没有睡在坟堆里是不可能老实的。
没想到老罗如此正经,倒是让古赞丽觉得她自己的心思阴暗了。
中午,老罗叫了阿曼过来,三人一起做面疙瘩汤解决一顿,下午古赞丽看出他不擅长做饭,就请两人帮忙,她做了很多饼子。
同时感慨难怪之前自己都用自己生活水平高规格的饭菜招待宁向星和穆原,宁向星却吃得很勉强。
看看人家厨房,几乎是什么都有。
竟然还有那种可以直接吃的虾干,老罗竟然可以支配,拿了六个出来一个人吃两个。
“宁向星这孩子早说了,他没空照料大家的三餐,所以在他没在家的时候,让我和阿曼自己解决吃饭问题,不要等着他做,他没那个时间,
其实这孩子的意思是,厨房食材随便我们拿,只要我们自己用自己的餐具不要用混了就行,他对自己人,是很好说话的。”
古赞丽感觉又多了解了宁向星一点。
宁向星上了两个小时的班,顺便和矿区领导送记者们离开,发现上次那个拦着自己的工人又出现在自己周围。
“哎呀!”怎么把这事儿给忘记了。“叔,你过来一下。”
那肺病汉子立刻跑过来,眼神里带着期待。
看得宁向星都觉得于心不忍了。“不好意思啊叔,最近遇上点事儿,没及时给你拍照,现在我们正好遇上了就来商量一下吧,是今天拍还是改天?”
“宁干事你不要说对不起,本来就是我麻烦你我知道的,你很忙,我都看在眼里的。”踌躇了一下,汉子说想尽快拍。
宁向星语塞了一下。
人家会这么说,并不是因为怕他又忘记了。
怕是这汉子的病情又严重了吧。
“那就今天吧,你想选什么背景,没意见的话,那边怎么样?”宁向星指了指大门的位置。
光线不错,又能拍到矿区的门头,作为纪念或者别的用途都是一个不错的背景。
“好、好,就那边,我去洗把脸把衣服换一下,我有一件补丁很少的衣服。”说着就让宁向星等五分钟,他撒腿就跑。
跑得路上都在咳嗽了还在跑,生怕耽误了宁向星的时间。
宁向星忽然觉得眼睛有些酸涩,他去了一个没什么人去的仓库,快速取出相机就准备从商城出来,转眼看见一个大众品牌的男装店打折卖长绒棉薄款长袖,九十九元。
也就代表九十九积分,不到一毛。
宁向星叹了一口气,如今他也太容易心软了,日后得改啊。
可再次出现在现实中的时候,手里还多了一条男款长袖上衣。
宁向星把它标签剪了,确定没有任何标识印记,这才卷吧卷吧塞到自己的挎包里去。
汉子已经等在门口了,宁向星靠过去,发现对方说的补丁很少的衣服,也是磨损比较严重的,特别是肩膀和后背上半段的位置,磨损得不轻。
宁向星从挎包里取出衣服。“我这里有件衣服,是我从城里带来的,不过因为我觉得太长了,不喜欢,就没穿,既然你想留个好看的照片,不如穿着它拍照吧。”
男人不敢碰,这么干净板正的衣服,料子一看就柔软舒适,他不敢碰。
宁向星举着的手往前送了送:“穿吧,回头脱下来还我也可以,你拿两,算了,一毛钱买走也可以。”
男人愣住:“一、一毛钱?”
他没听错吧。
“嗯。”不挣你的。“是瑕疵品来着,你看衣服里面,领口和腰的位置都有破裂,只是不仔细看不出来,对了,还有些脱线。”
男人这才赶紧接了过来查看,果然在领口位置和腰部的位置出现了剪过的痕迹。
他都有点心疼这衣服了。“是不是那工人太马虎了,造成这样子的瑕疵产生。”
‘工人’宁不吭声。
男人还是去换了衣服,笔直的站着,身后是三道沟矿区的门头,宁向星举起相机,习惯性想让被拍照的人笑笑放松一下,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准备,要拍了。”
一,二、“咔嚓。”
相机里留下了一脸紧张局促的男人相片。
宁向星不确定这照片是否一张就能用,怕效果不好又照了两次,照完了才发现男人照个相片而已,紧张得腿抖了好几下。
这样的衣服,就算是被剪成七八块也不可能只要一毛钱。
宁干部是个好人,是想故意这么说的,他知道的。
宁向星没接衣服。“你不要有心理负担,我准备拍摄一组照片,需要不同年纪不同长相的人,我希望你给我当模特,就是随便我拍照的人物,衣服和这次的胶卷,算我给你的报酬。”
他沉默了几秒,收下了衣服。
但没打算自己穿,他孩子再过一两年穿这件衣服正正好。
这么好的料子,他这个年纪了穿起来干嘛呢。
“好,只要宁干事你喊我,我一定到,随便你拍,我也不怕人看不怕人说。”
宁向星喉头有些酸涩。
他告诉过自己不能当好人,世界上苦难的人多了去了,同情得过来吗,只会让自己难受。
那就大大方方的跟他们做交易吧。
宁向星的内心,似乎有什么再次发生着变化。
几十公里之外,一片无人区。
运输车本来是六辆的,这会有两辆停了下来。
车斗上的人被人催着下车来推车。
“好像是车子坏了。”莫悲没有心机的下车,随后被人直接扑倒在地上,脸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嘴巴和鼻孔里不可避免的进了细小的沙子和粉尘,他难受得呛咳几声,就感觉有人用膝盖在他脊椎骨上加压。
要是他反抗要起来,骨头搞不好会被压断。
穆原在瞧见这一幕的时候心道不对,已经双手抓着车斗上方,借着这股力,把自己荡出去,双腿腾空,直接踹到两个靠近车斗的男人面门上!
随后他灵活的落地,翻滚两圈后抓着地上的沙子就朝着另一波靠近自己的人撒去,对方不到一秒的凝滞给了穆原机会,他狠踢了一脚靠自己最近的人,等对方摔倒直接拿起对方手里的棍子。
这一次,穆原有足够的时间慢慢站起来。
因为他一出现就让三个人受了伤,没人敢小瞧他。
心道,这么大个头怎么会这么灵活柔韧?
力气也跟鬼一样那么大。
注意到莫悲就在两米左右的位置,穆原却没有先救人,而是观察了一下战场。
两个被踹到脸的、一个被踹翻了的,都站起来了,他们身后还有五六人,正朝着这靠近,穆原身后也有四个人,加上右侧控制莫悲的两人,十五个。
不排除另外一辆车可能还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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