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脑海逐渐被这个念头占据。
思维变得混乱。
“接手公司……”池砚之低喃。
脚下的地在旋转,面前的陆珩也是。
分不清什么是真的了。
一只手坚定地握住他的手,陆珩听清了他的呢喃,心脏像是被水浸泡过般难受:“阿砚,看看我。”
他状态不对。陆珩心想。
池砚之依言看着他。
“接手公司什么的,都是我让我姐那么说的,想哄你来上节目,”陆珩解释,“我怕你不答应。”
其实不是,那句是陆今也说的。但目的是一样的。
“我来这个节目就是想追回你,我怕你不给我见面的机会……”陆珩看着那双眼睛一点一点变得沉静,“无论那时说了什么,都是借口,我只为了你,没别的目的。”
池砚之好多了。
因为黑檀木的信息素总能及时缓解他的不适。
他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咖啡厅洗手间那个左脚绊右脚的……是你吧?”
陆珩脸一红:“是我。”
池砚之定定看了他两秒,偏过头去笑:“真笨。”
见他状态好多了,陆珩赶紧抱抱:“都是我错了,要是还有什么我忘记解释的,我跟你道歉。”
池砚之点头。
“我爱你,乖宝,哪里做得不好我都会改,”陆珩小声说,“我现在心里没别的,只有你。要是你感到疑惑我又没法及时跟你解释的话,你要记住我爱你。别的都不重要。别的我都不要。”
他好像很紧张。
说这么长的话来让他相信他。
池砚之安抚地捏捏他的手:“我记住了。”
小狗吸吸鼻子,露出一个傻兮兮的笑。
小狗对着远山大喊:“我要阿砚平——安——健——康——”
池砚之的愿望是陆珩的愿望可以实现。
夏浔的愿望是池砚之的愿望开始实现。
套娃成功,三重保障。
所以阿砚一定会平安健康。
池砚之近期对小狗的使用感受是,比药好使。
药物起效都没这么快。
可能陆珩总是牵他的手,很暖。
池韶安跟姜如星喊了什么没人在意。
谢廷玉李端是最后才喊的,心理包袱也放下了。
谢廷玉:“我想要一个机——会——”
给他个机会就行,他不要明确的答案。
他喊完,转头问李端:“可以吗?所有的毛病我都会改。”
李端看着那双坚定的眼睛,面前的人和十八岁的爱人重合。
他抬手,捂住那双眼睛:“我再想想。”
他重感情。
他人生中能有多少竭尽全力去爱一个人的八年呢?
可是推拒了会遗憾,接受了又对不起自己。
就算要给机会,他也得等,等谢廷玉证明他的真心。
谢廷玉点头:“谢谢你愿意考虑。”
李端是所有嘉宾里最年长的,他看着对面的山与植被:“我——想——要——”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
是实现不了的。
他想要回到二十二岁。
问一问当时的自己,如果提前知道谢廷玉会变,他还敢不敢接受十八岁那颗炙热的心脏。
谢廷玉扶住他的肩膀:“怎么不说出来,我想帮你实现愿望。”
李端扭头:“那你发明时光机。”
见谢廷玉哽住,李端心情颇好地反手拍拍他的肩膀,去找池砚之聊天了。
谢廷玉走到专心剥橙子的陆珩旁边坐下。
陆珩:“?”
谢廷玉:“你老婆把我老婆抢走了。”
“谢邀,”陆珩头也不抬,“你那个叫前妻。”
谢廷玉就知道自己找错说话的人了,还是夏浔跟柳昭比较像人。
几人在山顶看着风景聊天吃东西,氛围倒也很好。
关系明显比刚来参加节目的时候好多了。
气温较高,怕嘉宾中暑,中午之前就得下山。
陆珩俯身撑住膝盖,双腿微屈:“上来吧主人。”
池砚之脸一红,休息了这么久,他已经可以自己走了,再说下山的体力消耗没那么大:“别,我自己下去。”
从山头往下走的那段路确实是自己走更方便一点,陆珩没有强求,他牵着池砚之的手尽量走安全的地方。
很多路来时还好,往回走就显得陡峭,似乎往哪里下脚都不对。
陆珩先一步跳下去,伸出手:“你跳吧,我能接住你。”
夏浔在旁边看着,觉得池砚之怎么也得犹豫一下。
结果陆珩上一秒说完,池砚之下一秒就往下跳了。
被那双削瘦有力的手稳稳接到怀里。
夏浔:好了,我就多余担心你们两个,我还是担心担心隔壁组吧。
隔壁谢廷玉也准备效仿陆珩先一步跳下去的那个行为,被李端一把薅住了后衣领。
谢廷玉只觉得领口勒紧,即将发作的下一秒回头发现薅他的是李端,当场给观众朋友们表演了一个大变脸。
从“谁他爹敢薅老子衣领”的烦躁到“是老婆呀那没事了”的表情转换中间连个过渡都没有。
李端没绷住,松开他转过脸笑了一阵才道:“来的时候我观察过了,旁边有条小路,我们绕一下就行。”
这里高度怎么也得有两三米,他不是不信谢廷玉,但毕竟两人都不是小年轻了。
还是要稳重一点。
李端今天给谢廷玉的好脸太多了,谢廷玉生怕自己答应晚了他会反悔:“我跟你走。”
这话说的。
再下面的路好走一些,队形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变成了老婆组走在前面,Alpha们跟在后面。
池砚之跟李端走在一起,两人不时交谈几句。
之前在别墅里测量过,李端跟池砚之身高都是一八三,他俩一起,一个沉稳一个清冷,画面非常和谐。
谢廷玉:“我有点危机感了,你呢?”
陆珩没说话,看上去没在吃醋。
实则真没在吃。
他巴不得他家阿砚多交点好朋友。
谢廷玉看看那俩人,又看看陆珩,悟出“Alpha得心胸宽广”的道理。
起码不能吃Omega的醋。
走出不远,先是听到了一声惊叫:“啊!”
然后是姜如星的声音:“怎么了?啊安哥你流鼻血了!”
“快快快,谁身上有纸。”夏浔快走两步凑过去。
“我有。”李端匆匆往回走。
池韶安脸色苍白,被姜如星扶着一副走不了但坚持的样子:“我、我没事的。”
池砚之回头看了一眼。
陆珩没有跟着其他人围过去,他在低头回消息。
手机去寺院的时候要回来就一直拿着了。
池砚之沿着台阶慢慢往下走。
镜头聚焦在池韶安那边,偶尔有一两条弹幕在指责池砚之。
「那是他哥哥吧,他真就不管啊?」
「多大仇多大怨啊。」
「他看上去好冷漠啊,还有陆珩。」
「已经有人在管了不是吗?不是谁都得喜欢你家池韶安的。」
「他过去也帮不到什么忙的啊,再说这两人感情不好又不是第一天了。」
「哪条法律规定弟弟就得照顾哥哥的?」
「亲兄弟要互相照顾才是正常的吧。」
弹幕很快吵得不可开交。
池砚之刚才本能地想过去看看的。
在国外读书时,池韶安出了任何问题,都是他第一个上前的。
早就习惯了。
只是想到陆珩被叫去做笔录的事情,心里有气,这一次就不想管了。
能猜到所有人都在池韶安身边,一定会有弹幕骂他冷漠。
那有什么的,反正他也看不到。
池砚之慢慢走着,听见其他人在安慰池韶安。也听见了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没有中断停留。
陆珩回完消息就来追他了,并没有停下问候池韶安。
好像……有点开心。
好像……不是有点。
因为晕。
池砚之一点没意识到他不是开心得发晕。
直到温热的液体从鼻腔涌出,他低头,看到衣服前襟染上一滴鲜红。
接着就不受控制,他下意识用手去捂,掌心一片湿漉漉的。
“乖宝!”
池砚之流鼻血到陆珩拥住他就只有几秒时间。
黑檀木信息素汹涌而来,池砚之听到明显慌乱却仍在假装镇定的声音:“乖宝,低头。”
陆珩的手轻按着池砚之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挪开他捂着鼻子的手,帮他捏住鼻翼:“用嘴呼吸。”
“不要抬头,乖宝,别怕,我在这里。”陆珩松开按着他后脑勺的手,紧紧捏住他中指的指根,“要是有血流到喉咙里,及时吐出来。”
比起池韶安身边众人的慌乱,他显得冷静很多。
也只是表面上。
池砚之感觉他其实快哭了。
他呼吸都是颤的。
陆珩紧紧盯着池砚之的状态,连李端什么时候拿着水过来的都不知道。
怕嘉宾中暑,节目组备了冰水。
李端把瓶子敷在池砚之额头,担忧道:“怎么流鼻血了也不说呢?”
两口子都不声不响的。
要不是他扭头发现不对,眼尖地看见陆珩的动作,这两人不会一直不吭声吧。
李端突然就觉得这俩孩子好乖。
是那种明知道会哭就有糖吃,但还是乖乖忍住不哭的小孩。
就算流鼻血了不是什么大问题,在同行的人已经有人流鼻血的情况下两人都选择安静……很像是一种独自处理问题习惯了的表现。
谢廷玉掏出手机:“我有个医生朋友住在附近,让他到山下等我们。”
众所周知,霸总一般都会有个医生朋友。
又众所周知,霸总的医生朋友随叫随到,都跟没班上似的。
谢廷玉的朋友确实没班上,学中医的,家里开中药铺子。
按压了五分钟左右,陆珩慢慢松开手,观察了一会儿:“止住了。”
能这样止住的流鼻血通常问题不大。
他跟李端两口子道谢,抱着池砚之在石凳上坐下:“还有哪里不舒服?”
隐约能听到同样止住血的池韶安难受抽噎的声音,池砚之轻轻摇头:“有点晕,没事。”
很巧合。
他不想给人添麻烦。
也不适应有人对他好。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分别上前问了情况。
陆珩把池砚之搂在怀里,安抚信息素没有断过,他轻吻池砚之的额发。
没说什么。
可是再想也得等池砚之舒服的时候问。
人现在正晕着,要是被他质问几句,心里得多难受啊。
休息半小时,见没有再流鼻血的征兆,一行人继续出发下山。
池砚之是被陆珩抱下去的。
一直到上车都没让他再走一步。
自己下山不是往下跳就是往下翻,抱着老婆每一步都稳稳当当,生怕颠到老婆。
网友的速度不是盖的,嘉宾才刚上车,陆珩自己下山和抱老婆下山的对比视频就做出来了。
谢廷玉的朋友已经在节目组的车边转悠了,看上去很赶时间。
避开镜头,他给池砚之把脉,又仔细看了看气色:“流鼻血问题不大,脉象郁滞不畅,气血虚不要剧烈运动,体内信息素不太稳定……之前是不是很少给?有些亏空现象,信息素不能停。”
陆珩点头,紧张地看着他:“别的呢?”
“他对配偶的信息素需求量很大,具体可以去医院详细检查,号脉看不出那么多东西,”谢廷玉的朋友道,“标记可以再频繁一点,要是怕疼就体液交换。”
池砚之看着地面的目光游移开。
显然陆珩听进去了。
“我的意思是接个吻,别想太多。”
本来完全没想多的纯爱二人组:……
爬山活动累得够呛,回去的车上全员都在睡觉。
陆珩歪过头跟池砚之靠在一起,长时间持续大量释放信息素让他有点累,略微凌乱白色额发随着动作遮住半边眉眼。
侧脸抵住池砚之,腮帮子受到挤压,嘴巴微微嘟起来。
镜头向下转到池砚之。
他的脑袋靠在陆珩肩上,头低着,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小半张瓷白的脸。
镜头再向下。
池砚之的手被陆珩扣住,牢牢握着。
衣服上的血迹已经干涸变色,如同粘了一片冬季的细长落叶。
一个睡着了眉心紧蹙,生怕老婆跑了似的紧紧牵着。
一个醒着的时候清冷淡漠,睡着了就显示出无意识的依赖乖巧。
「不夸张,随便截一张都是壁纸神图。」
「好乖的两个宝宝。」
「这颜值,我舔我舔!」
「看到这个画面我有点心疼是怎么回事……」
「这个角度显得池砚之好瘦啊,宝宝得多多吃饭啊。」
「陆珩是不是低血糖了?嘴唇好像有点白。」
回到别墅陆珩就抱池砚之回房间了。
谢廷玉企图跟进李端房间被拒之门外。
姜如星在客厅开个人直播,柳昭手机上光未接来电就几十个,只能回房间去打电话。
夏浔赶着去写曲子,池韶安也回了房间。
一时间冷冷清清的。
池砚之似乎累极了,下车的时候都没被叫醒,任由陆珩摆弄。
有亏空现象……
陆珩心里一阵闷痛,最大限度地释放信息素。
“乖宝,”他抱紧池砚之,小声道,“对不起。”
腺体很疼。
他却感受不到一样,执拗地榨干每一丝信息素。
是他欠阿砚的。
原数奉还不够,他想加倍。
可他的腺体功能不全,现在只能做到这样。
“希望够用,”小狗亲亲主人的鼻尖,“只要让你不难受,我会想办法。”
他给这么多,不是因为他只想给这么多,而是他只有这么多。
他给出他的全部。
近乎自虐般的释放让腺体内的信息素和身体能量一同快速消耗。
陆珩抓着池砚之的手,睡过去之前呢喃了句“我爱你,对不起”。
有很多很多的抱歉和爱意。
池砚之醒来的时候满屋都是黑檀木信息素。
他一身轻松,神清气爽到觉得不马上工作一下都对不起难得清醒的脑子。
身上的衬衫被换过了,之前的那件湿淋淋地挂在阳台上。
血迹被清洗干净。
陆珩没醒,眉间难掩疲倦。
池砚之站在床边看他,半晌叹了口气。
池设计师钟情于美丽的事物,而这只白毛小狗刚好有几分姿色。
尤其是睡梦中不经意露出几分脆弱的时候。
瞧着很乖。
但是状态很好的时候必须要工作,Alpha不能成为他工作的阻碍。
池砚之俯身,浅粉的指尖揉开陆珩眉间的皱褶,屈起的手指蹭过陆珩的唇,然后张开手,捏捏陆珩的双颊。
这样都没醒。
池砚之把自己的陪睡小兔塞到陆珩怀里。
医生不让他释放信息素,但常用物品上多少会沾点。
睡梦中的陆珩似乎感受到那缕柑橘清香。
弓起身子把陪睡小兔按在怀里,蹭蹭。
池砚之感觉自己被他这个小动作取悦到了。
“傻狗。”
他去桌边,尽量轻地坐下,开始画设计草稿。
陆珩这一觉睡到下午四点多,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发现怀里是只小兔。
坏了,老婆变成兔子了。
当时就吓清醒了。
自己吓自己就是醒盹最快的方式。
池砚之完全进入工作状态,没注意到他已经醒了。
手边多了杯温水。
池砚之的目光挪过去,又挪回纸上。
不爱喝,所以没往心里去。
五分钟后那杯温水换成了刚榨好的橙汁。
池砚之:……刚刚这里是不是有杯温水来着?
顺着杯柄视线上移,看到一只睡醒版小狗。
头发还蔫哒哒地垂着。
今天剩余的时间都是自由活动了,陆珩等池砚之喝完果汁,在他手边醒目的位置放了两盒糖。
没吵,只是手指点了点,算是提醒。
池砚之画得专注,没有理他。
陆珩也不在意,回房间开自己的个人直播。
开门的瞬间信息素跟着进入走廊。
路过的夏浔一个后撤步,见鬼了一样原路“滚”回了房间。
完全没有意识到信息素浓度的陆珩:?
打开直播间,陆珩刚坐下,绘画软件都没打开就看见弹幕飘过一排排的问号。
「你又被赶出来了吗?」
「为什么没在陪老婆?」
「等等,你刚从砚砚房间出来,你们俩干嘛了?」
数位笔在指间转了几圈,陆珩懒懒道:“没干嘛,纯睡觉。”
「那你干嘛一脸荡漾?」
陆珩勾唇笑笑,没说话。
低头画了两笔,又开始笑。
最终还是没忍住,抬眸看向直播镜头:“之前直播你们见过我老婆床上那只兔子吧?刚才他给我抱了。他好爱我。”
弹幕敷衍地「嗯嗯嗯,他好爱你」。
「砚砚有兔兔,砚砚可爱。兔兔不嫌弃你,兔兔好。你……你也是个人。」
*抱歉 版权原因 该资源已无法下载 仅支持完本免费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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