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他也对大家说:“不止她家的菜园长有草,不少菜园也长有很多草,最近天气炎热,建议大家有空尽量多来管理自己的菜园,勤给菜园浇水锄草,不管理的话,菜地就会变成荒地了。”
“现在天黑得晚,大家可以下班后过来,农场什么时候都有人。”
田远补充了一句。
“好的,知道了老板,明天有空就去。”
小地主们纷纷回应。
“嗯。”
田远发去最后一个字,退出了群聊。
他沿着田埂边往前走着,走到一片绿油油的向日葵地前立住。这是陆峻野的葵园,距离上次陆峻野来看向日葵已经过了一段时日,这段时间向日葵生长迅速,长高了很多,差不多有一米多高了,一棵棵非常茁壮。
陆峻野这么久没来看向日葵,不知道想念不想念他的向日葵?我要不要拍一张照片给他?
田远站在向日葵地旁思量了很久,最后他一咬牙一跺脚拿出手机快速拍下一张照,给陆峻野私信发了过去,发完,他心脏狂跳地打下一行字:向日葵长高了。
陆峻野刚刚看完群里的聊天记录,他刚才还翻上去看了好几遍田远给大家录的视频,听着田远那不急不缓、清润干净的嗓音。他太想念这个人了,要不是要钓着田远,引诱田远一步一步向他走来,他这段时间也不会这么刻意地制造若即若离的感觉。
然而在看到群里田远和大家的互动,尤其是听到田远的声音,所有的克制在这一刻都大打了折扣,他在心里叹了口气说:“算了,不折磨自己了。”
他退出地主群,正想给田远发去个信息,就见田远给他发过来了,他眉头一扬,嘴角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点开田远发过来的信息看起来。
田远这边,给陆峻野发过去消息之后,就一直心不在焉地站在田埂上,神情紧张又期待地等着陆峻野给他回复信息。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提示有新消息进来了,他心头一喜,心砰砰跳地点开手机,陆峻野回过来了,陆峻野说:几天没见,向日葵都长这么高了?
田远眉眼含笑地打了这个字,心情忽然间放松下来。
“长得真是不错,田老板有功了。”
陆峻野打趣的口吻发过来一句。
“不敢当。”
田远回复说,斟酌了片刻,脸颊微红地问:最近怎么没见来农场?是不是很忙?
陆峻野盯着田远发过来的这句话,嘴角深长的笑意加深了几分,骨节分明的手指在九宫格上点了点:最近出差了,正在外地。
原来是出差了。
田远情绪有点低落,纠结了好一会儿,问:那什么时候回来?
这一句轻轻地挠在陆峻野的心巴上,又酸又软,陆峻野手指飞快地输入“明天回去”,然而他又把这几个字删掉了,重新编辑:过两天回去,到时候去农场看看向日葵。
田远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立马回复:好,等你。
在发送之前,他又红着脸把“等你”两字删去了,只发过去一个“好”。
聊完,他把手机塞回兜里,摸了一把向日葵宽大翠绿的叶子,喜眉笑眼地忙去了。
次日是周末,不少小地主都来农场看他们的菜园了,他们或是给自己的菜园浇水,或是锄草,或是采摘蔬菜,忙得不亦乐乎。
因为是老顾客,他们对农场非常熟悉,田远不用特别抽出时间去招待他们,他在忙着接待别的客人。
上午来了几波游客采摘蔬果,他带着游客们去大棚里采摘蔬果去了。还有几家单位来这里搞团建烧烤,他时不时地过去巡视一下,监督他们用火安全,顺便看看他们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进入夏季,天气炎热,到下午两三点太阳最毒辣的时候,游客们陆陆续续结束今天的农场之旅,带着意犹未尽的心情离开了。
忙了大半天,田远这才有空去厨房给自己简单弄点午饭吃。
饭后,他和工人刚把烧烤区那边清完场,只见又来客人了。
这次不是别人,却是郑颂清夫妇带着他们的儿子乐乐过来游玩了。
乐乐一家算是农场的资深老顾客了,他们每星期都会来农场玩个一两次,经常还会带着三五朋友一起过来玩。
不过今日只有他们一家三口。乐乐一下车就撒欢似的跑起来,担心他出事,郑颂清的妻子张丽在后面紧紧地跟着他,都撵不上小朋友的脚步。
“孩子比较调皮,让你见笑了。”郑颂清抱歉地对走过来招呼他们的田远道。
“没事,来这里就是要撒开玩的嘛。”田远说,“对了,昨天说你们的豆角该打顶了,你们今天有空正好去弄弄。”
“嗯,今天就是为这个事特意过来的。”郑颂清道。
“行,那你们去弄吧,需要帮忙的喊一声。”田远热心地说。
“好嘞,谢谢老板。”
郑颂清道了声谢,追上他老婆和孩子往菜园那边走了。
田远返回去继续忙着自己的事,正忙着,就听见郑颂清在菜地那边喊他,叫他过去帮忙一下。
他放下手中的活儿赶过去了。
原来是郑颂清夫妇不确定他们打顶的方法对不对,叫他过去帮忙看一下。
他认真地教了他们。他们种的豆角不多,他干脆陪着他们一起把豆角该掐尖打顶的地方都弄了一遍。
忙完他又回去忙自己的事了。
郑颂清夫妇带着孩子在菜地玩了一会儿,转到了阴凉的葡萄架下乘凉。
他们带着帐篷、地垫和野餐桌椅。郑颂清还带了一套茶具茶炉,生火烧水,泡起了茶。
“田老板,忙不忙?坐下来一起喝杯茶吧。”
见田远带着球球正好从他们旁边经过,郑颂清热情地邀请。
都是老熟人,田远刚忙完,暂时没什么事,便颔首接受了邀请,坐下来和郑颂清一起品茶。
郑颂清泡的茶叶味道醇厚,比陆峻野送给他的茶叶稍微逊色了些,不过口感还是相当不错的。
田远一边品着茶,一边和郑颂清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郑颂清的妻子张丽陪着孩子在帐篷里玩,球球也被乐乐撸进了帐篷,正生无可恋地趴在地垫上,任由小朋友的手在它身上使劲地揉来揉去。
田远瞥了眼明明很不高兴却还愿意待在这里陪小朋友玩的球球,抿嘴笑了下,随口问郑颂清:“乐乐今年该上小学了吧?”
“嗯,今年该入学了,”郑颂清说,脸上忽然爬上了一层黯然,接着道,“可是上不成。”
田远很惊讶,看着乐乐,以前他也看出来乐乐跟正常的孩子不太一样,但他没想到会严重到上不成学。田远不禁有些后悔,早知道不问人家这些问题了。
他想转移一下话题,但是这么生硬地转过去也不合适,只能关心地询问:“什么原因?”
“自闭症。”
郑颂清轻声说道,他不觉得这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只是这几个字说出来的时候心里还是十分的悲痛。
田远闻言,目瞪口呆,看了看郑颂清,又看了看乐乐,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抽烟吗?”
郑颂清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烟,取出一根,先递给田远。
年少时田远是不吸烟的,后来有一段时间他天天靠吸烟麻痹自己,烟瘾很重,这两年已经戒掉了。看到郑颂清递过来的香烟,他犹豫了一下,接了过来。
他手指熟练地夹着烟,放在唇边。郑颂清拿打火机帮他点了烟,他吸了口,轻轻吐出烟雾,说了声“谢谢”。
郑颂清没说什么,点了一根烟也吸起来,他平时都是一副很成熟稳重、坚强豁达的形象,此刻,他眉宇间却落满了愁云,表情极其沉重。
“乐乐是三岁的时候被确诊的。”郑颂清缓缓说道。
他讲了乐乐小时候是如何的聪明可爱,怎么发现异常,再到全国各地找各大医院,就为了寻求一个不同的答案。然而,事与愿违,所有的医院给出的都是同一个结果:自闭症,无药可医。
那时,天都塌了,花了很长时间才慢慢接受这个事实,然后就是马不停蹄地干预训练,这几年花在孩子身上的心血和费用不计其数,也没想过要放弃。
好在所有的努力没法白费,这两年孩子进步了很多,会开口说话了,虽然程度还是很严重,至少我们也看到了一点希望。
“我们现在奢求的不多,只要他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就行。”
郑颂清说道,语气看似很平静,田远还是能听出来他内心的痛苦和自责。
怎么能不痛苦自责呢?自己就是个医生,救死扶伤过无数人,却对自己儿子的病无能为力,那是怎样的一种绝望。
田远想安慰两句,又不知从何开口,只能静静地听着郑颂清诉说。
乐乐还在自顾自地抓着球球玩,时不时发出很开心的笑声,但他又不和任何人互动,就这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田远看着这一幕,都感到无力窒息,更何况是作为孩子的父母。
抽完一根烟,太阳也渐渐西沉了。郑颂清夫妇收拾行李,准备要回去了。
田远帮他们把行李搬上车,真诚地对他们说:“有空常来。”
然后,摸了摸乐乐的头,弯下腰,看着乐乐的眼睛,微笑着说:“乐乐拜拜,下次再来。”
乐乐眼睛左顾右盼,没有反应。张丽牵着儿子的手,引导他:“乐乐,跟叔叔拜拜。”说着,握着儿子的手做了一个摆手的动作,同时放慢语速重复刚才的话,“叔、叔,拜、拜。”
乐乐终于跟着他妈妈慢慢开口说道:“叔……叔……拜……拜!”
几个字,用了将近一分钟才说完。
田远耐心地听着,给了一个很惊喜的回应,夸赞说:“哎,真乖。”
郑颂清夫妇带着孩子上车了,田远冲他们挥了挥手,目送着他们的车驶离了农场。
他转身正要往回走,只见一辆豪华的黑色轿车从外面驶了进来,看到车子的那一刻,他呆住了,不可置信地望着那辆熟悉的车子,以及驾驶座上开着车的男人。
车子停稳,陆峻野穿着一身挺括的衣服推门下车,冲他挑了一下眉,调侃说:“专门在这里等我的吗?”
田远:“…………”
陆峻野知道他要问什么,笑了下说:“骗你的,想给你个惊喜,惊喜吗?”
他说话的时候已经走到田远的跟前立住,目光极其温柔专注地盯着田远的脸庞。
田远当然惊喜啊,只是不好意思对上陆峻野深情的目光,也不好意思承认,正想含混地打哈哈过去,就听到陆峻野突然说了句:“你抽烟了?”
“……啊?”
田远怔住了,心说,这鼻子也太灵了吧,他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解释说,“嗯,客户给的,抽了一根。”
“我记得你不吸烟。”
陆峻野眉心微蹙,盯着田远。
他记得太清楚了,上大学时,有一次田远来他们宿舍找冯硕,恰逢冯硕和他们宿舍几个舍友,除了他之外,几人在一起抽烟聊天,因为田远经常来,他们宿舍的几个舍友也都认识田远,然后热情地给田远递烟,田远摆摆手说:“谢谢,我不会抽烟。”
“没事,抽一根吧,学学就会了。”他们劝说道。
“谢谢,我真不抽。”田远再次摆手。
他们不相信坚持要给烟,他当时正要出声帮忙解围,只听到冯硕说:“我兄弟真不会抽烟,你们别教坏他。”
大家这才把烟收了回去。
是什么原因让田远学会了抽烟?
陆峻野满腹疑惑地看着田远。
田远很心虚,眸中甚至划过一抹慌乱,被他掩饰过去了,他正想着怎么回答,被几声异常兴奋的狗叫声打断了。
“汪汪!汪汪!”球球向他们狂奔而来,跑到跟前,开心地扑向陆峻野。
原来,球球是在乐乐一家走后,它终于摆脱乐乐得到解放,就赶紧兴高采烈地跑去玩去了,它是听到陆峻野的声音,闻声跑过来的。
陆峻野是真心喜欢球球,看到球球也很高兴,伸手接住了这只可爱的大狗,和球球互动起来。
田远在一旁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陆峻野也没有再追问他那个问题,经球球这么一打岔,陆峻野也慢慢冷静下来,觉得刚才的反应可能是自己太大惊小怪了,男人会抽烟不是很正常?管他田远会不会抽呢,他只是担心田远学会抽烟是不是跟自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他才反应那么大。
现在他不想再盘问了,再盘问下去田远又该生疑防备了。
陆峻野揉了揉球球聪明机灵的脑袋,起身对田远说:“陪我去看看向日葵吧。”
田远颔首:“好。”
两人朝着向日葵地那边走去,球球一蹦一跳地跟在他们旁边。
到了向日葵地,望着一株株茁壮挺拔的向日葵,陆峻野欣喜地说:“长高了很多。”
“嗯。”田远语气很轻松地附和。
“什么时候能开花?”陆峻野扭头问他。
“最多一个月就开花了。”田远答。
陆峻野点点头,看起来心情很好。瞅见地里有几株小草,他钻进去拔了拔。拔完草,熟练地去找来水管,浇了地。
田远想动手帮忙,被他制止了,陆峻野笑笑说:“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今天我自己来。”
田远就没有再提帮忙的事。
浇好地,陆峻野把水管收起来拿去放好,顺便洗了手,然后问跟在他身边的田远:“晚上有事吗?一起吃饭吧?”
田远想起来还欠陆峻野一顿饭,便说:“晚上没事。好,一起吃,我请你。”
他说得很认真,生怕陆峻野不让他请一样,陆峻野笑道:“行,这回让你请。”
“那咱们现在出发?”陆峻野问。
田远想了想,说道:“稍等我一会儿吧,我还有点事没忙完。”
“什么事,我帮你。”陆峻野道。
田远愣了一下,表情有些尴尬窘迫,半晌,他说:“不用,你去停车场等我就行,我忙完了过去找你。”
说完,不等陆峻野说什么,就大步流星地走了。
球球见主人走了,连忙也跟了上去。
陆峻野想着田远是像上一次那样回去换衣服,他无奈又宠溺地摇头笑了笑,自己一个人往停车场那边走,边走边拿出手机打电话。
事实上,田远并不是专门回去换衣服,他是回去喂他养的那群鸡鹅兔羊去了,这回出门他可不能忘了给它们喂食了。
刚刚之所以不让陆峻野跟着他去帮忙,是因为很难为情,陆峻野那么金贵的一个人,他怎么可能让陆峻野帮他做那么脏的活。而且他也不想让陆峻野看到他喂鸡喂羊的样子,太丢人了。
他把陆峻野支去停车场等他,疾步回去先给球球喂了些饭吃,然后快速去摘了些菜叶子剁碎拌着谷粮,提去养殖区喂了鸡鹅,又拿上镰刀去割了几捆草喂给兔羊。
干完这些活儿,他身上的衣服都被弄脏了,他不好意思穿着这么脏兮兮的衣服和陆峻野出去吃饭,于是就去房间,从衣柜里找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准备换上,就在他脱下上衣,猛地看到他今天一整天穿的都是短袖时,他脸刷地一下全白了,视线慢慢地移到他手腕上的伤疤上,盯着那几道疤痕半天没晃过神。
陆峻野一定看到了,他心说。都怪下午他见到陆峻野时太高兴了,一时都没有注意到他的胳膊一直裸露着,他手腕上的这些伤疤就这么遮无可遮地展露在陆峻野的面前!
陆峻野也不是没见过他的伤疤,只是这些太丑陋了,他不想让陆峻野看到。
田远好懊悔,把本来找出来要换的干净短袖塞回了衣柜里,打算找件长袖穿上,犹豫了很久,他放弃了。
算了,就这么着吧。再怎么遮掩,也改变不了这些伤疤存在的事实。就像有些真相迟早也会被显露出来,藏也藏不住。
几分钟后,田远换好了衣服,穿着一条黑色休闲长裤,配着白色短袖上衣出门了。
他心不在焉地往停车场那边走,路上有要下班的工人跟他打招呼,他都没有听到,自顾自地低着头慢慢地走着。
与此同时,陆峻野站在停车场边上左等右等,没见田远过来,他掏出手机正要给田远打个电话,一抬头,就见田远不远不近地向他走过来了,只是,田远瞧起来好像心情有些沉闷的样子。
陆峻野眉头微微拧了一下,等田远走近了,关心地问:“怎么了?”
“……没事。”田远轻轻扯了一个笑容,“让你久等了。”
“不碍事。”陆峻野道,狐疑地看着他,又问了一遍,“你真的没什么事?”
“真没事。”田远假装镇定地说,“咱们出发吧,想去哪里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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