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找回的儿子。这两条信息足以证明是那位陆家刚找回的三儿子陆泽清,于是原主想起了答应爷爷的婚约,让助理去和陆家知会了一声。
原主的本意是要先看看人,但陆家为了攀高枝何其迅速,三天就办好了订婚宴邀请原主参加。原主也闲来无事,便想着顺便把婚约给解决了。
但这中间却出了点问题,原主在来到酒宴上后发现,他在酒吧惊鸿一瞥的小侍者并不是面前这位陆家三少陆泽清。
不过对于原主而言,他只是要完成婚约,是不是小侍者其实没有那么重要。所以他给了陆泽清一杯酒,但陆泽清这个一向清白高贵美名在外的少爷,却“不惧权贵”摔了酒杯。
话再说回来。
郁季的想法和原主何其相似,他也觉得这婚约有没有,实现不实现,和谁实现都没太大关系。
他甚至更倾向于把陆泽清放在身边玩儿,因为过往他和陆成就喜欢一起看其他人无能狂怒的样子。
但在刚才,就如同原主的惊鸿一瞥一般,他也看到了一个令他熟悉的脸。
“陆成。”他说。
他喊得突兀,宴会厅所有人都还在震撼于陆泽清的胆大妄为,没人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
但只有那被围在角落的青年才反应了过来,他有些怔愣,黑色的眸子看向了郁季。
那是宴会厅的拐角,在郁季这边的基本都是各家的家主辈分人物,小辈们还不配参与其中。
而此刻一群年轻人正在那远离人群的角落,领头的人手里拿着酒瓶,语气嘲讽。
“看什么呢,你有没有听见我说话?”
“陆老四,听过你去酒吧打过工?不知道是干什么啊,说来给哥几个听听呗。”
“叫他陆老四都是高攀了,陆家能认他做老四?”
陆泽成原本表情冷淡不欲理会,但自刚才远处那人似乎叫了他后,他的目光便不由自主地向远处飘。
他不太确定那位郁先生是不是喊了他,又或者只是他的错觉。
“看什么呢野种!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就说他欠收拾,还敢和泽清抢东西。”
他跑神的时间太长,惹得几个青年不快。领头的那个猛地拽住他的领口,粗暴地将他的头撞在镶着金饰的廊柱上。
陆泽成没想挣扎,他刚被认回陆家,现在正是要老实忍耐的时刻。而且以往打工他受到的挑衅欺辱只多不少,这些富二代的手段说来还更青涩。
于是他微微闭眼,等待忍耐那撞击。但意外的是疼痛并未如期而至,反倒是领头的青年松开了勒紧他的手。
“郁、郁先生......”
这几个小青年怎么也没想到这点小打小闹能把郁先生都给引来了。惹事的那个更是抖若筛糠,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玩什么呢,很有趣?”郁季笑着问。
“没有、我们,我们只是,只是在开玩笑。”
陆泽成虽是私生子,还和陆泽清有龃龉,但怎么说也算是陆家一份子。他们撞到了郁先生枪口上,只能仓皇着解释。
“真对不起,□□少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们吧。”
“郁先生,我们真的只是和四少爷开玩笑的!”
陆泽成被认回陆家也有两个月了,还是第一次听有人喊他“四少爷”。他没做声,只是不动声色地看着面前坐在轮椅上的男人。
而郁季也看向他,指尖点了点轮椅扶手,表情若有所思。
一旁跟来的陆涛,此刻也反应了过来。他忙不迭地走了过去,继续像推销商品一样把自己另一个儿子拎了过来:“郁先生,这是泽成。”
离得近了,郁季便能更清楚地看清青年的面容。
而这叫陆泽成的青年显然比陆泽清更识趣些,他安静地走到了郁季身旁,甚至还蹲下身,和郁季的视角平齐。
“郁先生。”青年低低说。
陆泽成无论从气质上还是长相上都不如陆泽清,如果说陆泽清是那种俊朗优雅的美,陆泽成的眉眼便太锋利,不像是可以养在家里的小白花,更像是斩断花草的刀。
周围的人一边唾弃陆家这老东西不要脸,一个儿子不够还卖另一个,一边祈祷这长相锐利的陆家崽子入不得郁先生的眼,这样说不定后面人还有可乘之机。
而郁季微微俯身,他的脸和陆泽成的几乎相贴,但没有一个人主动退后。片刻后郁季笑了起来,他满意地拍了拍陆泽成的发顶,像是看到了心仪的忠犬。
“我喜欢你。”郁季说。
他在看到第一眼就想说了,这个叫陆泽成的青年和他的秘书果然很像。郁季上辈子没什么看的上眼的人,他感觉凡夫俗子都是垃圾,只有陆成伺候他伺候的顺心。
“陆成?”他问。
“陆......陆泽成。”陆泽成微怔,以为他还是没记全他的名字。
“嗯。”
这也在郁季意料之中,毕竟如果是陆成的话,那种二十出头的青年二世祖陆成能耍着玩十个。
“陆泽成。”他在心中滚了一圈这个名字,“现在,你是我的了。”
他挥了挥手,身后的保镖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呈上了一个小盒子。
“记得吗?今天是我们的订婚宴,这戒指是给你的礼物。”
郁季亲昵地执起他的手,将一枚闪亮的钻戒戴到陆泽成的指节。
“泽成,等下让余遥带你搬到我这边。”
余遥便是那个在他身后的保镖,高大的黑衣男人点了点头,对着陆泽成道:“夫人好。”
“走吧。”
仅仅三言两语,他就已经替陆泽成做了所有决定,似乎笃定了面前的青年不会反抗。
而陆涛愣在一旁,不知该拦还是不该拦。若说拦,郁季确实也按照两家约定娶了陆家少爷;但若不拦,他以前从未关注过他这个私生子,强拉的代替品被看中了,却也不见得和陆家亲厚。
郁季一眼就看出了他在想什么,但那已经不是他所关心的了。他挥了挥手,余遥便推着他离开,而陆泽成站在原地,默默地看着他的背影片刻,也追了出去。
“郁先生,是先回老宅,还是先帮夫人拿东西?”
“先回去吧。”
余遥把郁季抬上车,而陆泽成则像个小尾巴一样坠在他们后面。等到郁季坐稳,他才安静地坐到郁季的身旁。
他没开口询问,也没有生什么事端,让郁季很是满意。郁季看向窗外,想着这个世界小说的剧情。
如果他没记错,这本小说的名字叫做《逆袭的爱》。这是本狗血小说,放在平时就算是陆成求他他也不会看。
但前不久凑巧,他出了一场车祸。
那是他第一次出如此大的车祸,以往有陆成,那些来撞他的全都被正当防卫撞成半身不遂了。只有那次陆成临时出差,换了司机。
养病的时候从小看他到大的老医生吹胡子瞪眼,端着他的笔记本和文件全扔出了病房。陆成一向体贴,怕他无聊,才给他拿了这本小说打发时间。
“这本书很有意思。”陆成说,“有先生你的名字,还有我的。”
因为这句话,郁季才纡尊降贵地翻了翻那本书。
回到现在,郁季阖眼想了想,他过目不忘,就算那本书没逻辑没营养还无聊,但他也不会遗漏自己看过的剧情。
而在他的回忆里,那个炮灰“郁先生”,可没有任何腿疾。
这就有意思了。
他猝死的那天腿伤已经好了大半,此刻郁季微微抬腿,果然这具躯体的腿也是可以动的,不过就是和他之前一样还需复健。
郁季又向下探了探,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地,连伤口都是一个位置。
难道连身体与一起穿了?
不过这对他现下的状况没有什么帮助,他便又支起身子,想着书里的内容。
《逆袭的爱》,这本书讲的主要就是陆泽清怎么靠自己的聪明才智带着陆家辉煌,然后认识主角攻打败反派爱情事业双丰收的。
而就如他之前所想,在书中,郁季不过是个炮灰,是主角受陆泽清成功路上的垫脚石。原本这里的剧情应该是陆泽清道歉后订婚仪式顺利举行,陆泽清被郁季带回了宅子。
再然后,便是炮灰的资源转移。陆泽清讨了“原主”欢心,吹着枕头风,诱导着原主不自觉做出很多错误决策,甚至错失了参与国.家工程的机会。
要知道,就算是郁季这个阶段,也不见得能和国立项目有什么大交集。
当然,哪怕这场失败看似狼狈,却不足以动摇郁季的根基。但这只是一个开端,往后的原主会因为陆泽清的各种不经意手段而屡屡失意,最终连偌大的郁氏财团都在无形中被吞并大半。
郁季当时看到这里还和陆成讨论那么大的财团就算破产清算也要几十年,拖来拖去足够拖到陆泽清寿终正寝,何来被他吞并。但陆成却只是笑笑,让他别在意一个小说的细节。
这确实是一个不该在意的细节,因为“郁季”不过是一个送经验的炮灰,描写这场战争甚至不到一万字。而在陆泽清拿下部分郁氏的公司后,后面主要描写的,却是他和这本书反派Boss间的斗争了。
“‘陆泽成原本是陆家的私生子,因为长期受冷落苛责心理逐渐变得扭曲。他的才能不亚于陆泽清,日后也将成为陆泽清最大的敌人’。”
“先生,你看。”陆成念完那段话,笑着对他说,“我可是这本书的大反派。”
“......你要是闲着,去帮我把电脑偷回来。”
“那可不行,我会被医生打。”
那本书郁季也就看了个开头,“郁季”倒台后他就没再关注,最后记得的也不过是陆成的那段话。
想到这里,他便又一次扭头,看向了正端坐在一旁的陆泽成。
陆泽成的坐姿很文静,不同于他带有厉色的长相,反而乖巧地缩再车窗边的座位上。
郁季实在是没看出他哪里像是陆成口中那个“心理扭曲阴暗有躁郁症”的反派boss。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不是因为陆成那句话,哪怕是同一张脸,他也不一定会捡这么个落魄的小崽子回来。如果说单纯放在身边养着玩,还是陆泽清那种小美人比较符合他的胃口。
“郁先生?”
大概是他的目光太过于不加掩饰,陆泽成终于有些忍不住了,开口询问。
“您需要我做什么吗?”
陆泽成希望他可以直接说,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都无所谓,但不要用这种眼神去看他。
他在没有被认回陆家前见过许许多多的目光,或贪婪或嗤笑或嘲讽,但陆泽成都可以无动于衷。可郁季的目光却过于温和宠溺了,就好像他对他而言是多么不可或缺的珍宝一样。
这个念头刚起,他自己都有些吓一跳,所以向着车窗边又近一步挪了挪身体,明明是宽阔的少年人骨架却缩的像个带壳乌龟。
“没什么。”
郁季看着他的动作,觉得有些好笑。但他没说什么,只是道:“你得快点变得有用。”
陆泽成没听懂,他等着郁季的后文,但那位郁先生已经转过了头。
郁季没有做手把手指导的耐心,他通常只会宣布结果,让手下的人去做。而他对陆泽成的要求也一样,成长,变得有用。
这才是他选择陆泽成的最终原因。和这被誉为商业鬼才,声名赫赫的未来反派boss结婚,免费劳力,终生签约终生白嫖,资本家的狂喜,路灯听了都流泪。
而他,上辈子有钱没地方花过劳死的郁季,这辈子要成为躺着花钱享受生活的郁先生了。
“拿去看看。”
余遥住在楼下的客房,从不轻易到郁季居住办公的二层。现在偌大的书房里只有陆泽成和郁季,协议书摆在他们中间。
“婚礼就定在下个月,签下之后明天会让人去把消息放出去。”
郁季的心情很不错,他在拟定合约的时候也大概打开电脑浏览了郁氏财团的经营状况,欣欣向荣,也基本和他前世的理念和架构一致。
只要不出什么大乱子,现有的各企业运营模式足够他安心养十辈子的老了。
所以他的语气也愈加温和:“如果有什么意见,也可以提出来。”
陆泽成看着那份协议书,摇了摇头。他甚至没有怎么看协议书上的内容,直接翻到最后,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郁季满意他的果断,但也微微挑眉:“终生合同,不仔细阅读?”
陆泽成将协议书推给他,轻轻说:“无论您开的是什么条件,都是现下我所能获得的最优选了。”
这倒是确实。想想那本书里写的,原本的陆泽成是个虽然沉默寡言但心理健康的正常人,回到陆家没几年就变成了阴沉疯批反派,可想而知在陆家过的是什么日子。
想到这里郁季也不再勉强,他懒懒道:“既然如此,从明天开始的话你就接替原本的助理,先从简单工作做起。”
原主在书中原本有个助理,但前段时间刚好家里有事辞职了,原主一时半会还没找到合适的人顶替。
陆泽成闻言,有些意外。
生活助理,对于任何一个如郁季这样地位的人来说,都是极度隐私的一个职位。它几乎要包揽雇主在日常中的方方面面,而且是最容易触及机密的存在。
陆泽成没有什么二心,但他却不知道如郁季这样心思缜密的老油条,怎么会贸然提出这样的要求。
是考验?还是试探?
陆泽成的脑海里已经演了十幕职场大戏,但如果他能读到郁季的心,就会发现做出决定的缘由再简单不过。
在郁季穿书前,他原本的生活助理就是陆成。由或者说,陆成的职能基本囊括了他所需求的全部方面。在公司时陆成是秘书,在外出时陆成是司机,在家里又是他的保姆兼厨师......
自遇见陆成后,郁季很少去想如果没有陆成他该怎么生活。
但现在去考虑也不算晚,如果说谁能做个代替品,那应该没人能比得上陆泽成——至少从看着顺眼的角度来说。
反正郁季也不觉得陆泽成会蠢到妄图窃取郁氏的机密,那么让他做生活助理的原因就只剩下一个,因为郁季想。
“能做吗?”
郁季的做派一向利落干脆,可以说他基本就是只看结果不看过程的代表。一件事情只要商讨就立刻出结果,就算出不了结果也要把规划给他全部说清楚,因为他没有等着下属浪费时间的闲工夫。
原本陆泽成这一路上甚至前协议的时候郁季都很满意,但卡在这临门一脚的节点犹豫了,郁季就有点不耐烦。
他便抬手扯着陆泽成的衣襟,把人拎到自己的眼前:“会回答吗?是或者否。”
两个人距离无限拉近,陆泽成准确捕捉到了他眼里的那点不耐。他一向是会抓机会的人,所以没犹豫太久,很快点头。
“乖啊。”
陆泽成的头刚被他扯到自己脸前,郁季就着方便揉了揉他的脑袋,又爱不释手地欣赏了一会儿他的脸。
虽然说没有陆泽清长得漂亮,但陆成总是独一份的。“陆成”,或者“像陆成”,这些代指本身就能让他愉悦。
他的感情不加掩饰,所以陆泽成很容易捕捉到了他眼里的那种通过他看着别人的情感。只是没容陆泽成多想,郁季已经放开了对他的桎梏,命令道:“推我去卧房。”
郁季家的这幢老宅面积不大,是郁老太太给的生日礼物。小别墅一共就两层,而第二层只有一个房间是独立出来的。
所以就算是陆泽成第一次来到这里,也很快推着郁季回到了卧室。
不得不说,如果不是因为看过小说,郁季甚至觉得这位“原主”可能就是另一个世界的自己。
卧室是非常简约的性冷淡风,除了一张大床,衣柜和办公桌外什么多余的家具都没有。这卧室面积少说也有四十多平,区区几件家具显得房间更加空旷。
陆泽成把人推到床边就有些意外地环顾着卧室的摆设,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直到郁季的指尖在轮椅扶手上点了点,敲击声唤回他的注意力。
“想什么呢,这么专注。”郁季笑。
“只是在想......”陆泽成顿了一下,“觉得郁先生的房间里应该摆些绿植。”
“您别在意。”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愣神间没看到郁季的表情变得古怪起来。
“连说话都能那么像吗。”
他嘀咕。
陆泽成没听见这句话,郁季清了清嗓子,继续道:“看到那边衣柜了?左边第三个格子里的衣服,拿两套。”
陆泽成点头,他走过去拉开了衣柜,发现格子里是很多套叠放整齐的白衬衣和休闲裤。
他拿了两套回来,郁季从他手里抽了一套,扬扬下巴:“去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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