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鹤宁脸上的笑容一僵。
夏知乐的表情也凝固了一下,顶着林鹤宁的视线按下屏幕上的红键,转头若无其事的笑呵呵:“走吧,去餐厅。”
手机又响了。
夏知乐看着解释道:“可能是有事,宝宝你先等等,我问问哈。”
林鹤宁缄默不语,冷眼旁观。
夏知乐接电话:“喂?……你你你先别哭,怎么了?什么?别怕别怕,你先别着急,把位置告诉我,我马上就去!”
林鹤宁冷声问:“去哪儿?还马上?”
“安念你别急,别挂电话,就这么通着。”夏知乐把手机挪开耳畔,脸色发白的对林鹤宁说,“安念被王图跟踪了,他现在自己一个人躲在公共厕所。”
王图就是安念的作家前男友。
夏知乐又对电话里焦急的吩咐:“你先到人多的地方去,大庭广众的他不敢把你怎么样!”
然后再转头看向神色冰冷的林鹤宁,既无奈又心急如焚:“你别任性,人命关天啊!”
林鹤宁:“……”
他都还什么话没说呢就任性了?
夏知乐一脸十万火急:“你先去餐厅吧,我……”
林鹤宁:“我跟你一起去。”
夏知乐犹疑。
林鹤宁瞥他一眼,冷冷道:“可惜你是胸外科专家,不是脑科权威。”
夏知乐:“?”
林鹤宁:“不然可以给安念治治脑子,遇到这种事不报警而是给你打电话,请问你是能上天入地炸金门大桥的超级英雄还是能冲锋陷阵以血肉之躯护万家灯火的人民公安?”
夏知乐呆住,看清林鹤宁身穿的制服时恍然大悟,欣喜若狂之情溢于言表:“宝贝儿你真好!”
“快开车吧,不是人命关天么。”
“对对对。”夏知乐感动的不行。
发动车子,上来就是一百多码。
风驰电掣的跑了五里地,在一家火锅店前停下。
夏知乐狂奔过去,大叫安念的名字。
“知乐哥,我在这儿!”
人潮中,安念缩在最角落的桌位卡座里,看见夏知乐的瞬间如获救星,整个人跌跌撞撞的朝夏知乐怀里扑进:“知乐哥!”
林鹤宁跟进来。
嘤嘤嘤的小妖精猝不及防,但舍不得从守护神的怀里离开。
他现在是弱势群体,非常时期嘛,理解一下有什么不对,就不能有点包容心嘛!
林鹤宁目光凉飕飕,不是对小妖精,而是对抱着小妖精温柔安慰的夏知乐。
“你没事吧?别怕别怕,王图呢?”
安念颤颤巍巍的伸手指。
林鹤宁和夏知乐一起看去,门外徘徊已久的王图正气势冲冲的闯进来,瞪着他们问道:“你们是谁,离小念远点!”
夏知乐:“你才离念念远点!”
王图怒不可遏,两只眼睛全是血丝:“你跟他什么关系,安念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
“神经病,你就是个疯子,安念快报警!”
安念含着两汪眼泪说:“我们已经分手了,你不要再纠缠我了。”
王图狰狞挽留道:“不!小念我不要跟你分手,咱们在一起五年了,整整五年啊!”
安念泪眼楚楚:“你很好是我不配,求求你放过我吧,你的爱太窒息了,我害怕。”
林鹤宁:“……”
吃饭高峰期,店里人很多,这么一闹可不全都看过来了,就连店外走过路过的行人都驻足围观,这不比看电视剧香?追剧还得开会员呢!
愣是被挤到最外围的林鹤宁双臂抱胸,感慨颇深。
心如刀绞的王图嘶声力竭:“小念我爱你,小念我不能没有你!”
“别碰他,你站住不许过来,站那儿!”
“小念是我的!”
“你别过来啊,别过来!”夏知乐慌张找人,眼前一亮,“林鹤宁,林鹤宁!”
拽着安念穿过拥挤的人海直奔林鹤宁身后。
一左一右,躲起来。
林鹤宁:“?”
不是,你不是要英雄救美吗,我也等着看你力战前男友抱得美人归赢得全场喝彩的年终大戏,请问现在是什么操作?
行行行,又一个被龙傲天小说荼毒的倒霉孩子,挑衅的时候来劲儿,关键时刻就怂了。
王图瞪着林鹤宁,然后难以置信的看向安念,痛心疾首怒不可遏:“你坚持跟我分手,不要我,原来是找了个卖保险的!”
林鹤宁:“??”
“安念是我的,安念是我的。”王图神神叨叨的重复默念,双眼乱瞟左右,定睛,一把抄起随手可得的啤酒瓶子,照着林鹤宁脑袋上抡。
林鹤宁左边是夏知乐的尖叫,右边是小妖精的嘤嘤嘤,周围是围观群众的倒吸冷气,面前还有个疑似偏执型人格障碍患者。啤酒瓶抡过来,他本能用右手直接掐住王图手腕,空手夺酒瓶的,结果好死不死被小妖精紧抓着右胳膊,更好死不死被夏知乐紧抓着左胳膊。
林鹤宁:“???”
不是,你俩这一左一右押着我是不是有点大病?
千钧一发之际,林鹤宁只能用脚,把王图踹开。
危机暂时解除,林鹤宁狠狠甩开一左一右两个拖油瓶。
王图摔了下,恼羞成怒,目光发狠,抄起一把椅子朝林鹤宁身上砸!
嘶……疼疼疼。
林鹤宁左胳膊钻心的疼,别说防身了,连抬一下都疼得厉害。
那猪队友还搁后面干着急:“宝宝快躲开!”
林鹤宁觉得够呛能躲开,这要是挨一下肯定又得送医院,他真想咆哮一句抱着你那较弱可怜的宝宝有多远滚多远!
说时迟那时快,一只麦色的手猛地钳住王图细嫩的手腕。
其实不细也不嫩,只是在那条过于孔武有力的手臂衬托下,王图的小胳膊小手就显得单薄如婴儿,好像稍一用力就能轻而易举的掰断,跟竹筷子似的,嘎嘣一声就行了。
林鹤宁望着面前男人的背影,好半天才缓过神:“顾匪?!”
王图懵住,安念嘤嘤嘤。
夏知乐一脸错愕,目光不由自主的被男人结实的手臂所吸引,肌肉饱满均匀,力量感满满,如钢铁铸造,让弱不禁风的王图难移半寸。
顾匪一手提溜着王图,转头看林鹤宁:“没事吧?”
林鹤宁反应过来,木愣愣的摇头。
该说不说,真酷!
看那豪迈的肌肉,优秀的线条,堪称完美的骨骼和体魄,真尼玛酷毙了!
对肌肉情有独钟的林鹤宁心脏砰砰砰,羡慕的都有点酸了。
夏知乐一看林鹤宁的眼神:“???”
终于舍得松开小妖精的夏大医生一把将林鹤宁拽到自己这边,边宝贝儿你没事吧边用余光虎视眈眈的提防顾匪。
王图疼的嗷嗷叫,椅子也掉地上了,使出吃奶力气也没撼动分毫:“你给我撒开,放开我!”
顾匪面无表情的没动,一米九三的绝对身高让他可以从上至下俯瞰跳脚的王图。
啊,有种兵哥哥戏弄小学生的体格差。
林鹤宁毫不怀疑凭顾匪的力量,甚至可以把王图提溜起来甩飞饼玩儿。
开玩笑,一个是敲键盘的手,一个是抡铁勺的手,能比吗?
警察终于乌央乌央的来了,把寻衅滋事但现在嚷着要去验伤的王图带走。一根头发丝都没少的安念还披了条毛毯,从女警手里接热水喝,两只眼睛熏的泪汪汪:“知乐哥你别走,我害怕。”
“别怕,警察都来了。”夏知乐柔声安慰,转头找林鹤宁,没找见。
林鹤宁靠奔驰站着,问:“你怎么在这儿?”
顾匪抬手指向马路对面。
在一群商店药店烘焙店服装店中间有个不算宽敞的门脸儿,但牌匾十分醒目。
杏花饭庄。
“……”林鹤宁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顾匪的目光落在林鹤宁身上。
和上回车祸时所见的林鹤宁一样,他还是正装打扮,只不过上次灾难过后衣服又脏又皱看不出模样了,只猜测林鹤宁可能是上班族,根据他的气质和行为谈吐再猜测他是体面的上班族。
现在再看,顾匪不禁正色起来。
林鹤宁的衣服精细剪裁,瘦身贴身,内穿白色长袖衬衣,扎系一种特殊的红色领带,外套藏蓝色西装式制服,在左驳头装饰扣眼处佩戴一枚徽章。徽章由盾牌、五颗五角星、天安//门、长城和橄榄枝图形构成,上端有四个庄严肃穆的汉字——中国检察。
林鹤宁正在把检徽拿下来,揣进口袋。
顾匪说:“林检什么时候出院的?”
林鹤宁愣了下。
顾匪除了有比特种兵还特种兵的身材外,还有一副好嗓音,成熟稳健富有磁性,就像新闻联播播音员那么浑厚正派,字正腔圆。
所以这声他每天都能听到的称呼,被顾匪叫着有种不一样的感觉。
“月初。”林鹤宁说。
顾匪点头道:“药费单别忘了发我。”
且不说最近事忙林鹤宁没想起这茬,就说顾匪如此主动的态度,还是让他这个债主倍感欣慰的。
林鹤宁正要再说,远处传来夏知乐的喊声,一路喊一路跑过来,后面还跟个安念。
“鹤宁,你没事吧,受伤没有?”
林鹤宁右手轻轻搭在左胳膊上。
他不过是骨个折,小妖精可是吓得脸都白了呢!
安念追着担心问:“知乐哥,你没事吧?”
夏知乐反复说没事后安念才放心,转头对林鹤宁满脸感激:“谢谢林先生,幸好有你在,我跟知乐哥都没受伤,谢谢你。”
林鹤宁感到糟多无口四个字。
大晚上了,深秋的风刮在身上也挺冷的,他们三个“关系狗血”的人搁马路边上虚伪的对线,挺难看的,让人笑话。
林鹤宁余光看了眼,捕了个空?
顾匪早在神不知鬼不觉中退出十来米远。
林鹤宁心里一松,感谢顾老板的尊重。
站在奔驰边上,很容易就能看见副驾驶放置的鲜花和蛋糕。
蔫吧了的白玫瑰,融化了的纪念日蛋糕。
夏知乐愧疚不已:“……鹤宁。”
林鹤宁半笑不笑:“念念,叫的真好听。”
夏知乐愣住。
远处有民警喊安念去所里走一趟,完善笔录,安念眼巴巴看着夏知乐。夏知乐心里一软又一硬,说:“你去吧,我跟鹤宁还有事儿。”
安念咬住苍白的嘴唇,勉强挤出一丝笑:“是,对不起学长,给你添麻烦了。”
一声学长,夏知乐心脏揪起来。
林鹤宁笑出声:“快去吧,不然让你吃黑胡椒龙排你也尝不出咸淡,别糟蹋粮食了。”
夏知乐:“鹤宁,我……”
“快去。”
“鹤宁……”
“滚!”
顾匪站在远处抽烟,烟燃了一半,只见那一行三人划分两路,其中两个坐上派出所的警车,另一个大步往反方向走。
顾匪又深吸一口烟,跟了上去。
林鹤宁察觉到身后有人,也知道那人是顾匪,下意识放缓脚步等顾匪走近。
他们肩并肩时,谁也没主动说话。
林鹤宁停下不走了,顾匪也不走了。一根烟快燃尽,他夹在略生薄茧的指缝间让它慢慢燃烧。
林鹤宁不抽烟,也不会抽烟。但此时此刻中邪了似的,忽然觉得这股烟草味很好闻,他想试试。
念头一闪而过。
顾匪从兜里取出一整包烟,熟练的抖两下,一支香烟就冒了头,邀请林鹤宁来拿。
为了一个气自己的男人沾染一项恶习,这是自我作践,林鹤宁瞧不起这样。
当然不是说抽烟罪大恶极哦,只是吸烟有害健康,国家一直倡导戒烟嘛!
就算有朝一日林鹤宁想尝试抽烟买醉了,动机也绝不该是“被夏知乐气得摆烂”。
林鹤宁摇摇手拒绝,说了声谢谢。想打辆车走,可朝路上张望,出粗车屈指可数,好不容易路过的都是有客。
“这里不好打车。”顾匪说。
林鹤宁本想再挣扎一下,可出粗车实在少得可怜,只好问道:“附近有地铁站吗?我坐地铁回去。”
顾匪愣了下,估计是没想到林鹤宁这种家里有矿的大检察官这么接地气,既能开四百万的法拉利也能坐四块钱的地铁。
顾匪掸了掸烟灰:“往东走五百米,左转就是。”
林鹤宁:“谢谢。”
他一手揣进上衣口袋,一手拢了拢衣领,修长的手在深色衣领的映衬下美如明玉,越发的白皙莹润。而他那张脸更为白净,皮肤细腻如瓷,如同一方冷玉。
顾匪突然说:“还没吃晚饭?”
林鹤宁看他一眼,自嘲的笑笑。
原本这个时间他该和夏知乐在环境高雅的法国餐厅享用黑胡椒牛排,对饮82年的拉菲,如果气氛和兴致都不错的话,或许还会在现场乐手的伴奏下跳一支华尔兹。
现在呢?
跟在小妖精边上嘘寒问暖,而他这个正派男朋友搁马路上喝西北风。
胃有点疼。
林鹤宁用手捂住胃,分不清是饿的难受还是气得钝痛,最好是前者,后者就太不值得了!
林鹤宁想去地铁站,才迈一步就视线一花,反应过来是头晕。
下一秒,他被人搀扶住胳膊。
顾匪说:“跟我来吧。”
去哪儿?
林鹤宁被不容抗拒的拉着走。
过马路的时候,林鹤宁被这只能把铁勺抡起来耍杂技的手抓着,有种难以说明白的踏实感。
开个玩笑,就算他现在嘎嘣一下晕马路中央,顾匪也能单手把他拎起来跑,绝对不会妨碍交通哒!
林鹤宁被领进杏花饭庄。
这一片门市面积都是一样的,之所以顾匪的饭店门脸儿看起来窄小,是因为他把店面三分之一的平方匀出去了,单租给别的铺子。约莫是做二手房东,减轻房租压力。
顾匪的店里环境明亮,干净卫生,现代简约的装修风格,整体色调是暖色系,风格十分温馨,有种回到家的舒适惬意感。装饰物也很丰富,有浓淡相宜的水墨画,收银台处还放着两米高的大盆景,而每一张餐桌上都有一瓶杏花点缀。
林鹤宁凑近了看,花虽然能以假乱真,但确实是假花,也对,毕竟要考虑有客人花粉过敏的可能性。
有服务员迎出来问:“老板看完热闹了?咋回事啊,谁干仗?”
“都被警车带走了。”顾匪问林鹤宁,“想吃点什么?”
不想吃,气都气饱了。
林鹤宁实在晕的厉害,身体也不争气的发虚,不得不找个位置坐下,刚好这里正对着远处一面镜子,林鹤宁看见自己脸色白中泛青,额头也冒出浅浅的一层冷汗。
顾匪没说话,倒一杯热水给林鹤宁,然后脱掉外套去了后厨。
服务员过来笑着攀谈:“老板朋友?叫我胖子就行。”
人如其名,这位“胖大哥”一米七出头的身高,吨位至少三百斤,但皮肤好不长痘,模样不能说帅,但憨厚可爱,笑起来跟弥勒佛似的。
林鹤宁礼貌的跟他打招呼,胖子一惊一乍道:“卧槽哥们儿,你长得也太牛逼了!”
林鹤宁:“?”
“不好意思,太激动了哈哈,我妹天天跟我吹她家哥哥是神颜,所以我拜托你经常来坐坐,最好让我妹看看你,拯救未成年少女脱离畸形饭圈!”
“……”林鹤宁忍俊不禁,这人真幽默。
很难想象成熟沉闷的顾匪会有这么个逗比店员。
还有就是,他以为顾匪的店面会用冷色系的装修风格,咋说呢,顾匪外表又铁又硬,内心还挺浪漫挺少女的?
半个钟头过去,顾匪端碗出来,胖子也自觉的忙去了。
一碗料多多的面条。
同样是卖相没那么抓人眼球,不变的是低调有内涵。面条细如龙须,浸泡在清澈的汤底,汤上漂着星星点点的油花,既能促进食欲又不会显得油腻。
有翠绿的小油菜,有煎至表面金黄的荷包蛋,还有足足码放了半个碗的排骨。最后淋上葱花和香菜作为点缀,不饿的林鹤宁愣是被勾搭肚子咕咕叫了。
“再忙再累也得吃饭。”顾匪从消毒箱里拿筷子递给林鹤宁,“人生最重要的就是吃。”
不愧是开饭店的。
但话糙理不糙啊,人活着最重要的不就是吃吗?
林鹤宁忙于工作经常错过饭点儿,饥一顿饱一顿,冷一顿热一顿的,年纪轻轻就糟蹋出胃病和低血糖的毛病。
夏知乐很心疼他,曾说以后要给他做饭送饭,说喝汤对肠胃好,以后要天天煲汤给他喝。
确实煲了一阵子汤,后来夏知乐也忙了,就算了。
林鹤宁家庭条件好,对吃喝挺讲究的,也是后来工作了跟同事们混在一起,渐渐习惯了大锅饭,更受到夏知乐影响吃起了廉价的方便速食和路边摊。
林鹤宁接筷子之前,先把外套脱了。
顾匪不由自主的深深看他,都说身穿制服会把颜值拉高三倍不止,更别说林鹤宁的模样本就是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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