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了个懒腰,起身烧水煮汤,就着干粮简单吃了些,然后就开始扭动身躯在号房内开始做起了广播体操。
锻炼是一天都不能停止的。长期久坐不动对腰椎颈背不好。
而隔壁和对面的考生,亦睡眼朦胧而震惊地看着他跟跳大神一样扭来扭去。
心想这家伙到底是来考试,还是来跳舞的?
但不得不说,长得好看的人就是有优势。
即便对面那白弱书生做出如此怪异的动作,亦看着赏心悦目。
府试连考三场。
三日之后,陆雩收拾东西,带着那盆又长出新茬的豆芽苗离开贡院。
这次他身体状况良好,且自觉发挥正常,通过府试应该没有问题。
季半夏早早地在考院门口迎接他。远远地看见陆雩,他脸上一扫往日阴霾,露出些许笑意。
青义、青耳在旁边见状,不约而同心想,主公似乎只有在陆公子面前才会展露笑颜。
“这次考试如何?”“她”上前接过陆雩手中考篮。
陆雩亦一脸镇定道,“应当发挥不错。”
待上了马车,季半夏又递给他一杯早就泡好的红参水。
陆雩喝了几口道:“我感觉最近我身子好多了,这次考完出来没有之前那么虚弱的感觉。”
季半夏:“你这次只考了三天,上回县试考了整整七天,这能有可比性吗?”
陆雩挠了挠头。
季半夏看着他,语气不容置喙:“还需进补,晚上回去继续喝汤。”
“可以不喝吗?”陆雩苦着脸。
“你说呢?”季半夏斜睨他一眼。
就这一眼,陆雩莫名就红了脸。
他心想,喝!再苦也得喝。
府试结束后,他们就直接驱车返回祁县了,没有在淮安府停留。
人要讲究张弛有度。
大考过后,陆雩回去先给自己放了几天假,度几日闲云野鹤的快活日子。
下一轮院试在八月,还有两个月时间可以准备,已十分充裕。
期间伏成周来拜访了陆雩一次,提及他已在祁县物色好一家酒楼铺面,打算买下开火锅店。
至于食材、香料等琐碎,他也已联系到了那名叫卢启宇的商人,可以低价批发购买。
陆雩点头道:“善。”
有一个靠谱的合作伙伴就是好,什么都不用操心。
伏成周道:“你改日要不与我去看看那铺面?”
“不了。”陆雩含笑道:“我相信伏兄的眼光。”
“那好吧。”伏成周耸了耸肩,又问起他此次府试情况如何。
陆雩想了想道:“还成,题目难度要比县试高上不少,但此次第一日策论的题目被万夫子押中了。考场上没出意外,我发挥得也还不错。”
“哈哈,那我就等着你高中的消息了。”伏成周拱手,乐呵呵道:“届时陆兄金榜题名,可别忘了我这个兄弟。”
“当然,我们还要一起发财。”陆雩笑着拍了拍他。
放假期间,陆雩没有再看书卷。
有一日他与季半夏一起做了饭,共同食之,他主动争抢来洗碗,算是一次约会。
第二日,他们去了祁县附近登山,拜庙许愿。
本意是为科举中第祈福,可等上去之后两人才发现,这竟是一间求姻缘的庙宇。
山上香客如云,据说这家寺庙极灵。
陆雩想着来都来了,便给了和尚一笔香火钱,让他帮忙算算自己和季半夏的姻缘。
光头老和尚只看了他一眼,便道:“阁下的姻缘,贵不可言,恕老小无可言说。”
陆雩愣了一下,顿时感觉自己这钱白花了。
他转头看了季半夏一眼,心想自己的未婚妻不过是个平凡人而已,哪来的贵不可言?
这个老和尚,莫不是个骗子。
“尊下也要算一算吗?”老和尚忽然看向季半夏,浑浊的老眼精光一闪,变得幽深起来。
季半夏淡淡道:“不用,我想,我已知道我的姻缘在何处。”
“哈哈,原来如此!”老和尚注视二人,朗声大笑:“那吾便赠尔等一句祝语——良缘由凤缔,佳偶自天成!愿为双飞鸿,白首不相离。”
季半夏闻言,心情不错,当即暗中吩咐影子之后予他一笔赏钱。
“至于阁下……”老和尚又侧头看向陆雩,慢悠悠道:“您自有天神相照应,吉人天相,保您光明好前途。您的未来前途,亦贵不可言。”
所谓一人之上,万人之上。
只是彼时陆雩还未听懂他话中深意。
人都是喜欢听好话的,他当时拱手谢道:“多谢大师。”
下山时,两人恰逢遇到梨树落花。
有几朵随风飘到季半夏肩头。陆雩俯身去为她取,蓦然回首瞬,四目相撞。
极近的距离内,他喉结滚动,如拉丝般的视线,似有若有若无的情愫涌动。
有一刹那, 距离近到他们好像能亲上。
陆雩心跳如擂鼓,一声大过一声,几乎震耳欲聋。他血流停滞, 整个人都紧张得不知所措。
撇开原主, 两辈子加起来,他初吻还在。
事实上, 季半夏又何尝不是如此。
上辈子虽当了皇帝,但他从未近男色, 几乎未与任何人有过肢体亲密接触……更别提亲吻了。
两人情不自禁越靠越近。
陆雩甚至闭上了眼, 然而就在即将亲上的下一秒——
“陆少爷!主……主,小姐!”不远处传来青义的叫喊。
两人都吓了一跳, 彼此下意识弹开。
这时青义看到他们匆匆跑过来, 上气不接下气道:“我在山脚下等你们好久了……还以为, 陆少爷和您走丢了。”
陆雩忙道:“没有,我们只是停下来欣赏了一下路边的风景。”
“哦。”青义挠了挠头, 一脸不好意思:“抱歉啊, 打扰了您与小…小姐的兴致。”
“无妨。”陆雩摆了摆手。
另一边季半夏脸色却是直接冷了下来。
破坏氛围的下属, 实在是糟糕。
随后两人下山回到马车车厢。
陆雩坐在季半夏身边, 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气氛略显尴尬。
最后憋了半天,他想了想道:“山上风景很好,下次有空再来。”
“风景很好吗?我都没注意。”季半夏淡淡道:“我一直在看你。”
砰、砰、砰。
陆雩心跳又下意识漏了半拍。
他转头看了季半夏一眼, 心想她好会啊啊。
简直撩人于无形。
古代姑娘也这么会的吗!
陆雩抿了抿唇,亦鼓起勇气打直球道:“其实我说下次再来, 不是想来看这里的风景……我想和你继续, 我们刚才没完成的事情。”
季半夏看着他,轻轻勾唇道:“回家也可以。”
“真的吗?”陆雩眼睛发亮。瞳仁圆圆的,宛若星光。
“嗯。”
马车行至拐道上略显颠簸, 季半夏身体前倾,轻轻吻了他。
温热柔软的唇瓣像花落在肩头,一触即离。
待季半夏亲完离开后,陆雩还在发呆。
好半晌,他回过神来,结结巴巴道:“我、我们还未成婚,便可以接吻吗?”
陆雩想到,在封建保守的古代,接吻这等亲密行为应当是婚后才能做的事。
“那亲都亲了,还能怎样?”季半夏耸了耸肩,“又没人看到。”
陆雩想想也是,当即凑过脸,也在季半夏唇上蜻蜓点水般啄了一下。
季半夏屈指握拳,指甲不自觉陷入了掌心。
疼痛令他清醒,却无法停止身体迷离沦陷的反应。
驱车到家,青义意外地发现陆雩和主公两人脸都红红的,像中暑了一般。
可是如今才四月天,还未到夏日啊。
他下意识问:“陆少爷,小姐,是车上太热了吗?”
“还好,是有点儿。”陆雩摸了摸滚烫的脸颊。
季半夏却冷嗖嗖觑了他一眼道:“青义,你该去做饭了。”
稍有眼力见的青耳赶紧把青义拉到一边。
青义还在懵逼。
青耳与他耳语道:“你看不出来吗?主公是想支开我们,与陆公子单独相处。”
青义恍然。
他以前一直不明白为何主公要搬作女子与对方周旋在这等乡偏之地。
现在看来,似乎陆公子才是猎物,而主公是猎人。
毕竟是第一次与女生亲密接触,陆雩还是有点害羞的,一回去就借口要看书急匆匆把自己关进了书房。
过了片刻后,门外传来敲门声。
是季半夏的声音:“我能进来吗?”
“嗯,可以。”陆雩拿起一本书假装看了起来。
季半夏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推门而入,看着他道:“你书拿反了。”
陆雩低头一看,果真如此,他顿时更尴尬了,干脆把书扔到一边。
再看到季半夏手中的果盘,他忍不住道:“你下次不用给我切的,我想吃会自己动手。”
季半夏:“是青义切的。”
“哦……”陆雩欲起身。
季半夏身子斜倚在桌边,姿态慵懒地用牙签插起一块桃肉递至他唇边。
陆雩下意识张嘴,咬住。
这块桃肉太大了,他一时没完全吞入口中。
而下一瞬,季半夏便不紧不慢地俯身咬住了另一半桃肉,靠近,一点点,两片唇瓣又撞在了一起。
这一刻陆雩的大脑再度一片空白。
他瞪着眼望着她,感觉她琥珀色的凤眼中好像倒映着浓重漩涡,深深吸走了他的六魂七魄。
好软……好甜。
咬碎了的桃肉在唇齿间迸溅出汁液,甜蜜无比。
与方才在车厢内浅尝辄止的亲不同,陆雩意识到,或许这才叫真正的接吻。
她跨坐在他大腿上,双手环抱着他的头,正在逐渐加深这个桃子味的吻。
在气氛黏稠的午后,白桃的清香逐渐在书房弥漫。
就像薄薄的窗户纸被捅破,便一发不可收。
唇与舌的纠缠、深入,从生疏到熟练的挑。逗,令陆雩呼吸急促。
一开始是季半夏在主动。她好像也十分享受占据主导上风。
但陆雩毕竟是男人,本能驱使着他反客为主。
然而季半夏竟更大胆些,直接顺着他的下巴吻到了他的喉结处……
要真的往脖子以下,就彻底乱了。
陆雩大为震惊,急忙阻拦道:“不可,半夏,我们还未成婚。”
季半夏抓着他的肩膀,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
“我知道,况且,如今你也不能做那事儿。”她幽幽地看着他。
陆雩再次痛恨自己这没用的身体。
心上人都这么主动诱惑勾引他了,他却依旧只能做个柳下惠。
“我之后一定好好喝药。”他小声道。
季半夏慢悠悠道:“没事,不急,要等成婚之后呢。”
陆雩心道,你不急我急啊!!
殊不知季半夏其实比他更急。
要等陆雩科举至会场中第,起码还要等好几年。
可根据他上一世的经验,在这两年内,他的热潮期必会降临。
这种事过一半的感觉真的很难受。
气血翻涌到季半夏差点以为自己热潮期要来了,亦是慌忙停下。
但不得不说,这个中滋味的刺激销魂,是他上辈子登基为皇都未曾体验过的。登天九霄云外,莫过于此。
他很享受。
享受到甚至还想按着陆雩再来一次。
然后,就真的又亲了。
一整个下午,陆雩什么书都看不进去,光看季半夏这本书了。
两人在塌间胡闹到傍晚,才气喘吁吁、难舍难分地起来。
当然,除了接吻,陆雩没有对季半夏做出任何越界行为。
他觉得在古代婚前对女孩子做出过分之事是冒犯,因此一直是绅士手。
反倒是季半夏,几乎把他全身上下都摸得差不多了……
她让陆雩亲身体会到,女孩子涩起来能涩到何种地步。
另一边,淮安府贡院。
沈子云正和一众考官在加班加点地挑灯阅卷。
府试试卷采取匿名,且审考制度也相对严格,每份卷子都要经过下级四次遴选最终才递交到他手中,进行终选。
“沈大人,您看看这份卷子!”一名考官神色激动地将卷子递给他。
“这字不错。”沈子云接过,仔细一看其中策论,考生答题的思路也格外符合他胃口。对方提出的那些意见想法,很新颖别致。深思下去,似乎亦有实践的可能性。
“确实可以评个甲上,就是诗写的差了些。他四书写得如何?”沈子云转头问。
那名考官答道:“几乎满分。”
拿着试卷时,沈子云隐约闻到一股异香。
他拿近闻了闻,发现这上面竟浸染着那天自己在考院中闻到的古董羹气味。
这考生,还挺有趣的。
他当即哂笑,将这份卷子放到了另一堆已选出的试卷最上方。
一晃几日过去。伏成周选好酒楼地址后近日在忙装修事宜。
这事儿需要陆雩帮忙把关。他画了类似于现代火锅桌的图纸,让伏成周找工匠照着去打。
只是镂空桌子底下烧得是炭火和柴。
再有就是店铺的其他布置,陆雩特意命人打了木板将每张桌子隔开,制作成小型包厢。
然后还有调料台,门外一个舞台位置,留予说书或表演。
同时他自己又托人画了些仕浮女墙绘,写了几副书法之类的作品挂在墙上,作为装饰。
至于店名,陆雩想了一下就决定直接取名“海上捞火锅”。
特地请木匠去定制了一个镀金灿灿的牌匾,悬挂在店门口,十分醒目。
店员,陆雩也没有随便请。
他让伏成周特意去找了一批靠谱的本地乡镇年轻男女,然后专门培训。
对陆雩的这些想法,伏成周起初是不明觉厉。
等后来效果出来,他就完全只剩下佩服了。
“陆兄,你这想法,天生就是经商的料啊。”伏成周钦佩道。
陆雩笑笑:“还好,只是有幸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罢了。”
“巨人的肩膀?”伏成周摸了摸鼻子,感觉自己没文化也是个问题,连陆兄说话稍微深奥些就听不懂了。
而当日中午,是府试放榜日。
陆雩忙起来都差点忘了这事儿。季半夏倒还惦记着,早早派了青义驱车去淮安府查看。
这天陆雩还在酒楼里和伏成周,工人们忙装修。
青义把马一停,就急匆匆地跑进来,一脸激动,高喊:“陆少爷,中了,您考中了!”
工人们闻言,皆齐刷刷地扭头看过来。
陆雩看到他,想起考试,放下手中东西,神色一时也有点兴奋。
“名次如何?”
伏成周也同时紧张地问:“陆兄考了第几名?”
“第一名!”青义挺起胸膛,骄傲道:“陆少爷您是本次淮安府试榜首!”
有如此朋友, 伏成周也与荣俱焉。
回去跟人炫耀他的好兄弟考上淮安府榜首, 其有面儿程度不亚于自己考中。
“回头我给你摆个桌席,狠狠炫耀一下翰墨书院那群家伙。”
“倒也不必。”陆雩抚额, “不过是个府试,我连秀才还不是。”
“放心, 依我来看, 你铁定能考中秀才,届时院试也是榜首。”伏成周信誓旦旦道。
“那就承伏兄吉言了。”陆雩拱手。
伏成周:“好说好说。”
这时青义在旁问道:“您何时回家?小姐说想与您晚上庆祝一番。”
陆雩想了想道:“我忙完手头这阵就回去, 你让她等我一会。”
青义:“那我之后来接您?小姐命我先去买菜。”
“好。”陆雩点头。
想到一会就能回家, 陆雩已经迫不及待了。
他记得季半夏说过, 如若自己能考中,会予他奖励。
是何奖励?他很想知道。
被这一打岔, 陆雩思想难免游离。
伏成周也看出他不在状态, 便道:“你先回去吧, 今儿可是你大喜的日子。”
陆雩:“大喜……的日子?”
伏成周笑道:“考中榜首还不够你喜的吗?要我看, 这对很多书生来说比新婚娶娇妻进门还要高兴百倍呢。”
陆雩摇头道:“我不会。”
在他看来,这世上没有比娶季半夏更高兴的事。
那之后他们每次接吻,陆雩都有种脑子里轰然炸开烟花的心跳感觉。
他确信, 他喜欢她。
他坠入了爱河。
况且他一开始考科举,也只不过是为了获取权势名利来让他们未来的生活质量更高。
伏成周撇嘴, “行行, 知道了,你最爱你家未婚妻。”
“当然。”陆雩郑重道:“半夏就是此世间最好的女人。”
“不过……”伏成周凑近他耳边,压低声音道:“兄弟我提点你一句, 你家那未婚妻,美则美,就是性子太强势泼辣了些,你要注意,免得往日成婚后被压得死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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