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大人家的小妖怪(与星眠)

陆砚低声道：“我……是我不好，祖母好了别说那么多了。”
“你看看我这几个学生好不好。”
陆老夫人打量这容与他们几人，点点头道：“白净，看起来是好孩子。”
“这是容与，今年的状元。”
“是嘛？”陆老太太瞪大了眼睛，笑着道：“这孩子看起来年纪小，还是状元呢？”
“看着年纪也小，身板也瘦啊，看起来块头也不大。”陆老太太好奇道。
“祖母，与儿是文状元。”陆砚无奈道。
“文状元？”
陆砚点点头道：“是，这个是楚卿安，今年的探花郎，还有顾之行也中了今年的进士。”
陆老太太看着三个人，不敢置信道：“都中了，一个状元一个探花一个进士？”
“是。”
陆老太太笑道：“好啊，好啊，若是让你爹爹知道了，又该生气了，咱们家的衣钵要断了。”
“祖母，这是小铃铛，继承咱们家武术的。”
“他？”
陆老太太又瞪大了眼睛，这孩子长得白净，脸上肉嘟嘟的，穿着红色衣服，喜庆得不行，哪里能继承家里的衣钵啊。
小铃铛笑盈盈道：“老太太好，我是黎灵，您叫我小铃铛就好了，您一看就是一个慈祥的老太太，难怪夫子时常提起您，我今天一看，才知道为何夫子这样惦记，您看着就像画上的仙女一样。”
陆老太太笑道：“瞧瞧这孩子说得，话说得利索。”
“朱嬷嬷，去把我匣子里的白玉锁拿来，那东西配得上这孩子。”
小铃铛一听，眼睛都亮了，又对陆夫人说了好话，说得话虽然夸张，但是小铃铛说出来，让人听着就开心。
陆夫人也不吝啬，给小铃铛拿了东西，连带着容与他们几人也沾了光。
中午大家一起吃饭，小铃铛把老太太和陆夫人哄得开开心心的，陆砚回来都没什么存在感。
陆砚看着祖母和娘亲这样，心里松了一口气，不过重头戏还在后面，爹爹和大哥这关才难过。

第139章 见夫子
傍晚，随国公和大儿子到家里才知道，小儿子回来了，陆砚原以为爹爹和大哥会骂他，没想到他们只是说回来了就好。
“瘦了不少，在外面是不是没有好好锻炼。”陆徽看着弟弟温声道。
“没有，大哥我们家是武将世家，我就是忘了念书，也不会忘了这个的。”
“是吗？来和大哥过两招。”
陆砚笑着道：“好啊。”
兄弟倆就在院子里打起来，随国公看着几个孩子，笑着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容与他们分别把名字说了，随国公笑道：“看起来都是些齐整的孩子，看着瘦弱了些。”
小铃铛摆摆手道：“没有啊，我不瘦弱。”
小铃铛穿得红色，打扮得和一个福娃娃一样，随国公一听就笑出了声，温声道：“你这娃娃也是砚儿的弟子？”
小铃铛点点头道：“是啊。”
“那你来和师爷过两招。”陆远笑着道。
小铃铛初生牛犊不怕虎道：“好哇！”
陆夫人一听，等了自家夫君一眼，哪有这样欺负小孩子的？
无妨，我和小辈玩玩，我心里有数的。
小铃铛跃跃欲试的样子，让随国公也忍不住笑了，这小家伙倒是有些意思。
小铃铛乖乖倒：“师公，我不会手下留情的哦。”
“哈哈哈，老夫会让着你的，小小的人，胆子倒是挺大。”
两人开始过招，最开始随国公收着力，后面越来越发现小铃铛的厉害，也忍不住开始认真。
陆砚兄弟看到这样，也停手开始观战。
两人打了半个时辰才停手。
“你这小家伙厉害啊。”陆远毫不吝啬道。
小铃铛摆摆手道：“师公承让了。”
随国公看到儿子回来，带的弟子都这样，心里也满意，笑着道：“这几个孩子都是你的弟子，应该都不错吧。”
“没有没有。”容与他们连忙摇头。
“你们这样客气做什么，来和师公过过招。”
容与和楚卿安他们脸都白了，这好不容易混出名堂，不用天天挨打了，这……
“师公，我们功夫没有小铃铛好。”
“对对对，师公我们不行。”
“唉，你们是不是看不起我啊，我虽然年纪大了，但是和你们过过招没问题的。”
陆砚看到爹非要和几个弟子过招，忙说道：“夫子，这几个弟子跟我学文。”
“学文？”
“我们家几代传下来，就你读书能干，你还能教书？”
陆砚汗颜道：“爹，孩儿好歹也是探花郎。”
“哼，若不是考个什么劳什子探花，也不会惹那么多麻烦。”陆老爷撇撇嘴道。
“爹。”
“这些读书人，日后也只能做个文官，靠着嘴皮子有什么出息，跟着你们师公，日后去军营里历练历练，然后当个将军不是问题。”
陆砚连忙道：“爹，与儿和卿安一个中了状元一个探花，之行也是进士，都已经有了官职了，不能去做将军了。”
“什么，已经有了官职？”
“嗯。”陆砚点点头道。
“我的天哪，这样小的娃娃，如今考状元都这样容易吗？”
“爹，这些孩子都是我教出来的，都是靠的真本事。”陆砚忍不住黑线道。
他爹宁愿相信是科举底线底了，也不相信他能教出状元吗？
“好了好了，这也算咱们家，一家子武竹出了个文笋了。”陆夫人连忙打圆场道。
陆老太太也连连点头道：“好了，饭都好了，咱们快去吃饭吧。”
“对，祖母说得对。”
陆夫人趁着吃饭，让下人把陆砚的房间收拾出来，饭桌上，陆老爷和小铃铛相谈甚欢，陆老爷甚至还想让小铃铛和他喝点。
容与和楚卿安等人连忙拦着，这吃了饭已经晚上了，陆家就留他们住一晚。
“也罢，明日休沐，我带你们去见见你们师公。”
“好。”容与他们无事，自然也没有意见。
陆夫人和儿子到了院子里，两人说体己话，陆夫人心疼道：“你这孩子，如今也知道回来，娘亲……一直念着你。”
“娘亲，是我不好。”
“当年的事，云哥儿也没有怪你，如今回来了，你找个时间去看看他。”
陆砚听到这话，沉默片刻，点点头道：“好，我知道。”
陆夫人叹口气道：“当年的事，罢了娘不多说了，你如今都这个年纪了，都随你。”
“娘，……当年是我年纪小，如今回来我……”
陆夫人摆摆手道：“罢了，都随你不必告诉我，你呀就在京都陪着娘亲，娘亲什么都依你。”
“嗯。”
“你早些休息吧。”
“好。”娘亲也早些休息。陆砚看着母亲，温声道。
“好。”
次日一早，陆砚带着学生们到了柳家。
管家看到陆砚，也高兴坏了，乐呵呵道：“我们老爷惦记着您呢，可算回来了。”
“管家叔还是和当年一样。”陆砚笑着道。
“哈哈哈，我老了不中用了。”
“大人，陆少爷来了。”
“陆少爷……什么少爷我都不见，好容易休沐，谁来……”柳学士一看，顿时眼眶都酸了。
“你还知道回来啊？”柳学士看着弟子，忍不住红了眼眶。
陆砚连忙跪下道：“夫子，我回来了。”
“臭小子，我还以为你再不回来了。”
陆砚嘿嘿道：“夫子没有孩子，我说了要给夫子养老的，这可不能食言。”
“切，看你吊儿郎当的，老夫指望不上你。”柳学士虽然这样说，脸上是高兴的。
陆砚笑着道：“夫子，这是我收的弟子，特意带来给你看看。”
“容与，楚卿安还有顾之行。”
柳学士看了看几个孩子，长得都很周正，温声道：“都是好孩子，多大了？”
“夫子，我十四……”
“唉，这孩子有点眼熟！”柳学士看着容与道。
“大概是殿试那日见过。”陆砚笑着道。
“殿试……”
“容与……容与，今科状元郎！”
“嗯。”
“你的弟子！”柳学士瞪大了眼睛。
“嗯。”
柳学士沉默片刻，哈哈大笑道：“好啊，我说这文章为何眼熟，原来是你小子教出来的。”
“楚卿安不错，探花郎，顾之行也是二甲吧。”
“师公也知道我！”顾之行还以为师公不知道他。
柳学士笑道：“科考的文章我都看过，自然认识。”
“想不到啊，你小子还能教出三个进士。”
陆砚恭恭敬敬道：“还是夫子教得好。”
“这是……”柳学士看着小铃铛道。
陆砚笑着道：“夫子，这是继承陆家衣钵的弟子。”
柳学士看了看小铃铛，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样子，满意点点头道：“如今可算有一头能压过陆远那老匹夫了，他的徒孙比他的好。”
“也是个好孩子，叫什么名字啊？”
“师公，我叫黎灵小铃铛。”
“小铃铛，好名字，平日里念过什么书啊？”
小铃铛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容与，容与笑道：“师公，小铃铛年纪小，您考考我们，我们一直瞻仰您的学问。”
“好好好。”
“管家，去做饭去。”
“夫子，……我我们去，卿安我们去做饭。”陆砚连忙道。
“陆少爷，您回来哪里能动手啊。”
容与也有些好奇，夫子……平日里明明最懂礼，在师公面前，怎么这样，在人家家里做客，哪里还要自己去厨房这不是打人脸嘛。
陆砚小声道：“你们师公家就一个管家做饭，这……饭啊，猪都不吃。”
“啊！”
“快去快去，千万别让管家做饭。”陆砚急切道。
“都去，都去。”
“好好好。”
三个弟子都去了，小铃铛被留下来，想到方才说的讨论学问，数了数自己认识的字，连忙跑道：“我来烧火了！”
柳夫子看到孩子们也笑了，骂道：“还是和以前一样贪嘴！”
陆砚叹口气道：“夫子，我如今这样嘴馋，就是小时候在你身边饿的。”
“哈哈哈，如今回来了就好。”柳学士看着心爱的弟子，眼底有些热。
陆砚笑道：“夫子放心吧，我如今回来不走了，骗回来几个弟子，一起给夫子养老。”
“哈哈哈，臭小子……为师我还缺养老的。”虽然嘴上这样说，柳学士看着心爱道弟子，心里也是高兴的。
三兄弟在厨房做饭，楚卿安的手艺不错，没一会儿就置办出一桌子菜。
柳学士笑道：“我如今也算享福了。”
“夫子，快尝尝。”
“嗯。”柳学士点点头。
柳学士吃了一口肉丸子，味道又香又辣，表皮脆脆的，里面糯糯的。
柳学士又咬了一口，点点头道：“好吃。”
陆砚也觉得好吃，满意道：“夫子，我挑弟子的眼光比你好吧。”
“哈哈哈，是比为师好，为师也没有个状元弟子，你比为师厉害。”
陆砚毫不谦虚笑道：“多谢夫子夸奖，不过探花郎也不比状元差，夫子不必妄自菲薄。”
陆砚这个时候，也不忘夸自己一下，柳学士也忍不住笑了。

容与他们在陆家和柳家轮流住，这又过了半个月，他们就要去翰林院报到了。
容与和楚卿安在一处，容与是翰林修撰，正六品，楚卿安是翰林编修正七品，两人都在翰林院，但是分工不同。
翰林修撰，只要是记录皇帝言行或者草拟文稿，编修则是起草诰赦，侍读侍讲的
但是因为两人都是新人，都在在翰林院学习，平日里都是做一些闲事，整理整理书籍。
两人也清闲，平日里有时候和同僚吃吃饭，喝喝茶也就熟识了，他们其他人也没有看容与和楚卿安年纪小，就看不起他们，毕竟翰林清贵，这些人也不是什么眼皮子浅的人。
这日，容与一大早就起来，蹭楚家的马车去上朝，容安看着儿子坐楚家的车，难免有些不方便，就想着去买个马车。
许氏也觉得可行，想着手里还有些银子，就和小铃铛一起去买马车。
这马车也不好买，容安选了半天，才选出一个合适的，最后花了五十两银子才买下。
这买下又觉得肉疼，这京都什么都贵。
买了马车以后，容安在家里叹了好久的气。
“容与哥哥，咱们给爹娘找点事做吧。”小铃铛小声道。
“嗯？”容与好奇道：“怎么突然这样说？”
小铃铛叹口气道：“你不知道，娘亲昨天因为肉涨了两文钱，叹了三口气，爹爹因为马车的事，也是好久都没有个笑脸了。”
容与想了想，也觉得可以，他日日就要去翰林院，爹娘日日在家，京都什么都贵，爹娘手里也没有多少钱，心里自然不安定。
“做什么呢？”
小铃铛叹口气道：“不如就让爹娘去我的铺子里吧。”
小铃铛的烤鱼铺子有两间，如今已经运行得很好，也不缺人。
容与想了想，摆摆手道：“不行，你的铺子如今正赚钱，爹娘帮忙，也帮不上大忙，这钱还不是从你的口袋里出。”
“那就继续做果子糕，我陪着爹娘。”
“还有卤菜，爹娘的卤菜，我在京都没有卖。”小铃铛建议道。
“这些在京都都赚不了钱，我再想想……”
“对了，酒……，让容浩酿的酒。”容与突然想到，他的酿酒方子，做出来的酒，肯定可以买成钱的。
“酒……”小铃铛不好意思道：“酒我也卖。”
容与看着小铃铛一脸心虚的样子，也忍不住笑了，温声道：“你这小脑瓜倒是灵光。”
小铃铛嘿嘿一笑道：“应该的，有银子不赚是小王八蛋。”
“哈哈哈。”容与看着小铃铛的样子，摸了摸小铃铛的头，温声道：“我想想办法。”
“嗯。”
小铃铛看着容与，乖乖道：“容与哥哥最聪明了。”
容与在家想了半日，就有了想法，如今在京都，只要东西好，都是有市无价 ，这些吃的东西，小铃铛都弄得差不多了，那就只能从其他方法下手了。
容与想了想，就准备开始动手，刚好今日休沐。
容与就钻进厨房，就开始忙活。
“与儿，这是做什么啊？”许氏以为儿子又在倒腾新的吃食，好奇道。
“娘亲，我想到一个好东西，试着做做。”容与笑着道。
“你这孩子，休沐也不知道闲着，要做什么娘亲帮你就是。”
容与笑道：“娘亲，我先试试，若是可以，日后就让母亲替我做。”
许氏点点头道：“好。”
“娘，家里有没有猪肉啊？”
“这今日都是吃些现炒，你要吃娘亲现在给你做。”
“娘亲，不是要吃，是要用。”
“好好好，你要用我去让你爹买回来。”
“嗯，娘要肥肉，或者板油。”容与忙说道。
“好好好，让你爹爹给你买。”
容与笑着道：“谢谢娘亲。”
“这孩子，说话这样客气，咱们一家子，不说这些。”
容家离正街也不远，没一会儿就买回来了，一大捆猪油，容与把猪油洗干净以后，容与就开始熬油。
看着白白的猪肉开始冒泡，屋里就开始有一股味道，若是当初在庄子里，这味道肯定很香，但是现在让他们都觉得有些腻人。
“与儿，这里面放些花椒八角，味道就香了。”许氏以为儿子熬油，提醒道。
“娘亲，我不是做猪油，你看着就是了。”
“好好好。”许氏笑着道。
容与把油熬好了，用一个大碗盛出来，又拿了一把稻草，烧了成灰，用一块纱布开始过滤，下面的就是草木灰。
容与看着猪油已经凉了，但是还是流动的液体。
容与在草木灰里加了水，开始搅拌成浑浊的水。
容与把水到进猪肉里面，开始搅拌。
许氏一个没注意，儿子就把草木灰水放进猪油里面。
“哎呦，你这个倒霉孩子，这猪油里面，怎么能……哎呦，哎呦……”如今家里生意好了，但是这是浪费的行为，许氏还是心疼的。
“娘，我这是做东西，没有浪费，你看着吧。”容与耐心解释道。
许氏看着有些肉疼，不过听到儿子这样说，也就没有说什么了，看着儿子做。
容与把猪油和草木灰水搅拌，一直搅拌……直到开始粘稠。
这日子越来越热，容与放了两天，肥皂就开始凝固了。
容与看着肥皂，把肥皂切了一小块。
“与儿，这是什么啊？”
容与笑道：“这是肥皂，可以洗手洗衣服，洗头发能洗很干净。”
许皱了皱眉道：“这是猪油，怎么可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