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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鸟之吻(青律)


有几秒钟,他只能感觉到连绵的绝望。
绝望感来自于,他发现自己被他抱着会这么放松。
像隼鸟回到最初的暖巢,安心到一闭上眼就可以睡个好觉。
他不清楚自己的感情是否还迷恋孟独墨,可至少身体是,本能是,连最隐秘的信任感都是。
他渴望接触他,从指腹到胸膛,哪怕汗都交织在一起,热得让人烦躁,他也始终不想离开他。
可也是同一个人,还是这个人,是他所有欲望的集合点。
他们都要承载那一份野性到极点的捕杀欲。
笑隼几乎只吃蛇。
它们对待蛇类的方式,永远是拧断枕骨,悉数吞下。
像林蛇这样略大的体型,则会用长喙开膛破肚,将嫩肉悉数吃净。
可孟独墨想杀掉他也很简单。
只需要勒紧,锁住,然后把他所有的呼吸都夺走。
林山砚像置身于天堂与地狱的边缘,又想笑又想流泪。
他被孟独墨咬穿羽翼的那一刻,痛到惊叫,却也感受到与对方一模一样的解脱。
克制太久了,不如疯掉算了。
他现在躺在孟独墨的床上,用臂弯压着眼睛,拒绝思考五分钟后,以及今夜过后,该怎么处理他乱糟糟的命运。
男人的下巴抵在他的脖颈旁,许久道:“还不舒服的话,我陪你去OAC看医生。”
“不用。”林山砚把脸埋进被子里,说,“孟独墨,我如果从来都没遇到过你就好了。”
我如果不会被你钓到就好了。
不管是挑衅,引诱,示弱,如果我从来都不上钩就好了。
他疲惫到极点,反而在最适合乱来的深夜里放弃了难得的机会。
他愿意,孟独墨也愿意,两人都心知肚明。
可是天一亮,所有痛苦还是会席卷重来。
还不如什么都不发生,也从未在一起。
三年前的恋爱已经掩埋在记忆深处,褪色模糊。
他快忘了最初两人一起经历过什么,又是怎么共同碰触着青涩浓烈的感情。
他只觉得自己逃了很远很远,逃了整整三年。
然后一昔重逢,前功尽弃。
“我们不能在一起,你明白吗。”林山砚说。
“孟独墨,我刚才飞过来,就是本能地想要杀了你。”
“你失控时想咬的位置,是我的咽喉,还是心脏?”
他身后的男人没有说话,手臂一寸寸地收紧。
他们清楚这个拥抱不会持续太久。
所以抱得再紧一点也好,让所有气味与费洛蒙交织在一起,融成彼此最喜欢的混合体。
林山砚陷在被褥里,有些费力地翻了个身,在夜色里看着孟独墨的眼睛。
他再次发现,他们其实都已经是很陌生的人。
发型,外貌,三年经历所改变的眼神。
他对孟独墨现在的生活一无所知,而那人也不清楚如今的他,是什么喜好,听什么歌,对什么样的男人更有胃口。
每个人的灵魂,都如同忒修斯之船,在时间流逝里不着痕迹地替换着零部件。
他不再看孟独墨,转而看陌生的卧室,陌生的墙壁上的画。
男人开口了。
“你打算走了吗。”
“嗯。”林山砚说,“我不可能在这过夜。”
过夜,然后就是同居,然后就是重燃爱火,疯狂热恋,再一起坠入更深的绝望里。
会痛得不知道呕成什么样子,也永远无法安然沉睡。
一旦充满饱腹感地醒来,生活便是血淋淋的恐怖片。
“你走吧。”孟独墨问,“走之前,可以再亲我一下吗。”
林山砚怔怔看着他。
然后勾着他的脖颈,用力亲了上去。
他猛然被男人按进胸膛,唇舌又开始交缠不休,两人都在同一时间想咬破对方的唇侧,却也同时避开那些危险的动作,不知道在发泄还是求救般予以绵长的吻。
好恨你,好想爱你,好想再近一点,好想永远都见不到你。
林山砚亲得睫毛上都挂着泪迹,喃喃道:“不能再亲了。”
他的尾音被对方悉数吞掉,衣服被褥都被揉出褶皱。
如同被蛇困住,如同被诱骗进毒蛇的幽巢里,再也不被允许逃脱。
“够了……”他喘息道,“就到这里,我要走了……”
可男人的虎口卡在他的腰窝,锁紧到轻微动一下都困难。
所有注意力都被迫转向呼吸与漫长到极限的吻里。
好像一起沉入深海,一起不用再去面对明天。
被子蓦然罩上来的那一秒,林山砚看向对方深琥珀色的眸子。
孟独墨皱着眉,用手心覆上那人带着泪意的眼睛。
“闭眼。”
“你今晚走不掉了。”
恨我也没关系。
都不重要了。

笑隼被欲望勒紧咽喉的那一刻,感觉连每一枚羽毛都要被那条蛇吞噬殆尽。
他一会儿是颈侧被烙下吻痕的林山砚,一会儿是从双翼到尾羽都被盘虬的隼鸟。
痛楚像某种麻醉剂,以至于在青年咬伤孟独墨肩侧的同时,又被反咬一口,两人都在毒素的蔓延里沉沦更深。
我们一起死掉吧。
林山砚不清楚自己说出口了没有。
他已经嗓音喑哑,一身都是汗,意识与声音都沉沉浮浮,分不清此刻在哪一边。
我们一起死在这个晚上吧。
让鳞片和羽毛都被江水卷走,最好冲刷到什么都不剩下。
他被动地承受着,让毒素被滚烫的血液晕开,却发现自己好像在笑。
再睁开眼时,两人脸颊像是淌着眼泪,分不清是谁的。
直到最后,花隼蜷在男人光裸的怀里,如同被细网临头盖住,距离被捕杀只有一步之遥。
孟独墨无暇顾及凌乱的被褥床单,只是在深夜里一次又一次轻抚那只昏睡的笑隼。
他修长的十指探入它的细长翎毛里,轻揉慢按,像在安抚被折腾太狠的恋人。
可也像在一寸一寸地确认,至少在此刻,至少在今夜,他是他的。
羽毛,翅膀,尾翼,使其无法飞走的链接,都是他的。
指腹从背脊划过额头,停留在尖利的隼喙上,反而触摸得更加仔细。
隼鸟虽然没有老鹰的庞大翼展,但爪牙均是锋利如匕首,轻易能刺破人类的指尖。
他反而在疲倦的子夜里,不厌其烦地触碰着它锋利的喙。
像是要确认对方随时能伤害自己,又像是渴望被割伤,便这样游走着。
笑隼睡得昏沉,被揣在怀里并不动弹,呼吸浅到难以察觉。
男人不自知地低唤出声。
“山砚……”
笑隼睁开眼,但目光并没有人类的情绪,而是衔接了巡查中断的记忆,拍打两下翅膀,准备离去。
一枚尾羽随着动静脱落,孟独墨抬手接住,起身开窗。
黑白相间的飞隼扬翅而去,并不告别。
对它来说,这个男人,与这世间的草木并无区别。
奇怪的过客罢了。
林山砚不清楚自己睡了多久,再醒过来时浑身都疼。
他睁眼时,发现自己又回到独居的小公寓里,就好像昨晚从未去过孟独墨的家里。
……昨天那些事情都是做梦吗。
四种颜色的月亮也是梦?
饥饿感和眩晕感让他有些发晃,皱着眉看了一眼手机。
诈骗案即将在本市收网,后天行动。
孟独墨那边有三条消息。
[孟]:醒了回电话
[孟]:[4·28行动方案指导意见.pdf]
[孟]:[4·28行动部署文件.pdf]
林山砚把手机扔到一边,懒得再搭理他。
他像要从宿醉里挣扎出来,起身洗漱时仍有些步履不稳。
青年想起来昨晚好像被那家伙的毒牙咬了好几口,不由得骂了一声。
什么癖好,狗东西。
检察院那边同样发了详尽的指导文件,其中包括这位诈骗头子‘佟神仙’的OAC机密档案。
姓名:佟中实
年龄:39
学历:高中肄业
职业:前保健品销售,卖课讲师
本体:尖吻蝮(五步蛇)
林山砚凝神看了许久,找出了医药箱里的护目镜。
他给孟独墨发消息。
[林]:突击队做好防护措施了吗
[孟]:嗯,护目镜,防护服,蝮蛇血清,紧急医疗队
[林]:现场小心他们挟持人质
[孟]:明白
两日后,队伍按时集结。
林山砚并非武装人员,被安排在队伍中后位置,对全程部署对答如流。
孟独墨领命指挥,再度强调。
“非法集会地点位于丽新酒店十五楼,会有多位诈骗组织骨干现身,酒店附近已应急疏散,但会议室里有接近六十余位社会群众,也要第一时间保护他们的安全。”
“为了避免意外发生,所有人需全程佩戴战术目镜,提防突然袭击。”
有人听着纳闷。
“头儿,咱是去取缔诈骗组织,又不是去搞掉恐怖组织,这回怎么全副武装起来了……”
孟独墨沉声回答:“根据线人情报,嫌疑人可能有毒雾等自毁装置,你们不要掉以轻心。”
几个手下听得茫然。
……这年头搞传销还弄上军火了??
抵达现场时,从经理到服务员都如临大敌,说话不由得战战兢兢。
“一共七十二个人,都在最大的那个会议厅里,这会儿正在开会。”
林山砚多看了一眼一楼大厅的宣传横幅。
「热烈庆祝长生元命财富论坛胜利召开」
……什么狗屁不通的玩意儿。
突击队伍自走廊两侧包围会议厅入口时,内里的激昂演讲声仍是滔滔不绝。
“蛇与鸟的异变,是上古力量的赐福,更是国家给我们这些蓝血人类的特殊补贴!”
“只有跟随佟神仙的指引,紧抓531的投资方针,深挖修道求福的真心,福禄才会——”
特警踹门而入,两侧同时有人暴喝。
“公安执法!抱头蹲下!”
“双手离开键盘,什么都别动!”
刑警紧随其后,控制现场所有涉事人员。
“双手抱头!蹲下!”
穿白袍的中年男人一时怔然,怒气冲冲道:“警察同志,我们在正常宣讲企业文化——”
林山砚示意许检察官确认全程录像,自己则去监察其他证据的固定流程。
“佟中实是吧,你涉嫌——”
“住口!”中年男人情绪激动道,“你们凭什么打断我布道,你们根本不懂531政策对我们这些特殊人类的意义,你们这些六道之外的无知者!!”
特警不欲多言,刚要强制拘压,却听见那佟神仙发出尖利的嘶嘶声。
孟独墨本在旁侧确认信用卡数量,神色一凛。
下一秒,现场有五六个蛇裔骤然暴起,同时以匪夷所思的姿势剧烈张开口腔,将毒液喷洒而出!
佟中实大有要与荣华富贵同归于尽的架势,竟然莽然一扑,对着特警裸露的手背就要咬下去!
孟独墨一个闪身撞开战友,厉声指挥刑警们躲开袭击,特警们也即刻反应过来,拿着铐子就上。
一侧的秃头男人眼看着自己辛苦经营的产业要被查封干净,抓着来听讲座的年轻女人就要泄愤。
“你们都别过来!!”
“你们敢动我们的基业,我就要这个女人被毒死!!”
没等那人亮出异于常人的尖牙,后脑勺被猛然一击,林山砚抓起人质就往外拽。
“别哭了!跑!”
孟独墨已经膝压喷毒的危险人物,见手下已经开始分批带离涉案人员,隐约松了口气。
下一秒,不知是谁尖啸一声,会议桌上供奉的鳞纹香炉应声而开,几十条毒蛇如藤蔓般倏然而起。
这些都是佟教主素日里装神弄鬼用的表演道具,更是长期训练后供他驱使的毒物。
人们本来面如死灰地有序撤离着,见到群蛇时登时惊呼出声,场面开始陷入失控。
有年轻男女在尖叫求救,但群蛇被刺激更深,扑向在场的所有人。
孟独墨直接报了行动代码,安排手下改换阵型控制局面,同一时间嘶声控制躁动的蛇群。
OAC在这方面的研究与训练还很初步,他更多是在靠本能发挥天赋。
少数蛇陷入茫然,但更多蛇看见了在场的三个羽裔。
两人处在半觉醒状态,林山砚身上气息明烈,显然是它们的死敌。
毒蛇们骤然弓身,如利箭般扑向他。
检察官眼神一凛,孟独墨直接扔来防爆盾。
“接着!”
他们同时处理满场乱象,但很快压下阵仗,把任务彻底收尾。
最后一批人被押回刑警队的同时,紧急救援队伍忙碌不停,确认现场是否有人中毒受伤。
林山砚无声无息地从人群里离开,直到躲进洗手间的隔间里,才终于解开裤腿扎带,确认脚踝和腿侧的咬伤。
孟独墨伸手敲门,闪身进来。
两人倏然对视。
那晚以后,他们再没私下交流过。
就像默认一切都该忘干净一样,只有公事,没有私情,那天再怎么纠缠也只是发泄。
“好几种毒素,”林山砚说,“我抵抗力有限,帮我。”
孟独墨解开瑞士军刀,消毒后割破手腕内侧,直接递到他的唇边。
青年毫不犹豫地开始吞咽他的血液。
林山砚是有意犯险。
现场其他执勤人员都是肉身凡胎,没有几个人能扛过剧毒。
他本人只有轻微抗毒能力,但也好过让其他人丧命。
孟独墨完全知道前者的性格,警告道:“你知道你只是检查官吧?”
林山砚深呼吸着,舔了一口唇侧的血。
对方的血清在以奇异的方式融解转化。
如同无数热流冲刷着他体内的毒素,让错乱眩晕感被瓦解到所剩无几。
他好喜欢他的血。
鲜热的,安全的,足够值得信任的,又是甘冽美味的……
整个任务快速收尾,没有任何涉事人员伤亡逃离。
孟独墨从洗手间出来以后,去局子里做了快速汇报,手腕和其他几个被咬伤的地方都隐隐作痛。
他本身也是弱毒的蛇类,抗毒能力是在OAC特殊训练处一点点练起来的。
刚才被好几条蛇猛咬几口,不疼才怪。
寻思着其他事,他给林山砚发了条消息。
[孟]:你还好吗,晚上一起吃饭?
消息前面多了个感叹号。
[您已不是对方的联系人]

2022年的夏夜,即便是深夜三点半,地面也是烫的。
孟独墨被热醒时,发觉自己蜷在小区的某棵梧桐树上。
麻雀的小骨头没有吐干净,隐约有点硌肚子。
他对这种无意识的离家出走并无意见,用尾巴尖挠了挠后脑勺,打着哈欠准备回家。
下一秒,有劲风骤然扑来,高处树洞里避凉的翠青蛇如羊肠般被撕扯而出。
孟独墨呼吸一滞,隐蔽身形的同时感觉到一种奇异的熟悉感。
那笑隼虽然尾羽修长,但瞧着纤细,不足半米高。
近一米长的翠青蛇还在睡梦中就被扯开枕骨,殒命的那一声咔嚓轻响,惊得许多鸟雀陡然高飞。
没等繁花林蛇悄无声息地离开这里,笑隼已经盯上了他。
那目光含着猛禽的嗜血,与人类特有的审视。
银黑相间的林蛇支起身体,嘶嘶一声。
他已经看清对方脚踝上挂着的银环。
对方显然也在打量他的颈环。
翠青蛇在这片林子里作威作福惯了,如今被开膛破肚,鲜红的血淋漓地往下滴。
花隼盯着孟独墨,不动声色地啄食着新杀的猎物。
它体型小巧,看着无辜可怜,明明应是那条青蛇的腹中餐。
攻守异位的画面一时间显得怪诞,反而让孟独墨看得有几分赞许。
兄弟,身手不错啊。
看你吃饭挺香。
次日再上班时,两人在临时工作组碰见。
林检是省厅调来的检察官,下派到市检察院督查特殊案件。
听说很早就读完了博士,一身旧时代的学者气质,不像体制内的人。
领导在再次宣讲荥庆市的4·11特大走私案侦察要点,大半稿子是孟独墨熬夜写的,他改了太多遍,几乎能照着对方的语气在脑子里背出来。
异化后的嗅觉过度敏锐,能闻到前座袖口的烟味,最后一排有人在吃薄荷糖,以及……林检身上的隼味儿。
有种穿透感的锐利,像掠过梧桐叶的长风。
蛇类独有的热窝感应里,其他人类都是微烫的存在,林检特别烫。
那人的寻常体温大概有三十九度。
孟独墨脑海里重复着宣讲稿的转折措辞,走神在想,如果林检发烧了,自己碰到他的皮肤,估计热得像会被灼伤。
新的工作任务如同货架坍塌般淹没众人,在领导走后,数百份货单说明和扫描件被不断运进来,要核验的涉案内容过多,人们低声沟通着细节,让闷冷的空调房显得压抑。
林山砚负责确认跨境货物的情况,拿着文件走到孟独墨面前时,目光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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