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趣书网

网站首页男生小说女生小说纯爱耽美

当前位置:趣书网 > 纯爱耽美 > 全文免费阅读

帕森之犬(pillworm)


蓝仪云的办公室其实用不上这些,但医务室定期配送,因为是贺莲寒给,蓝仪云便会收纳。
彭庭献眼睁睁看着他做出这个行为,无端的,想起曾经听到的一句:“蓝姐总是拿裴警官当情绪垃圾桶”。
或许借着这份“兼职”,裴周驭对这间办公室的了解程度要比自己多一点,他看着他下蹲,将高大的身躯蜷缩在沙发和茶几之间,开始为sare上药。
整个过程,一言不发。
茶几那片算是办公室最亮的区域,有玻璃反光,可以较为直接地看清sare伤势。
彭庭献捕捉到它的后背深深浅浅,有明显鞭抽的痕迹,但好在血已经止住,只是皮肉粘连在一起,需要非常谨慎而漫长的伤口处理,但当目光落在它耳尖时———
彭庭献闭眼,又睁眼。
他转而看向了裴周驭。
作为sare从小到大的训导员,裴周驭无疑比任何人了解“耳朵”这个器官对一只警犬的重要性,sare的右耳消失了一半,血腥味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裴周驭正握着纱布一圈圈往耳根缠。
他的手实在是抖得太厉害了。
彭庭献果断走上前,握住他的手腕,定定地说:“不要看了,我帮你。”
裴周驭摇了摇头。
sare听到他的声音,眼皮缓缓掀开一条缝,视线涣散地盯着他,舌头卷起来一下。
恍惚间,彭庭献后知后觉想起些什么。
他上次和sare见面是在训犬场,新年夜的前天,一位狱警说sare被批准去八监住几天,因为“裴哥”马上要过生日。
回忆的这一刻,蓦地,sare发出一道压低的啜泣声。
大年初二,裴周驭的生日,它逃脱狱警惩罚,奔向八监。
裴周驭随着这道声音一起低下头,他一寸寸握住了颤抖的手,拳心合拢,又张开,最后化作双手捧住了自己的脸。
———这动作很难不引起彭庭献应激,他立马蹲下去,夺过他手里的纱布,一边替他继续为sare包扎,一边频频侧目看他的脸:“小裴。”
“……”
他放轻声音:“裴周驭。”
身旁的男人忽然呼出长长一口浊气,他松开了手,但脑袋往上仰,呆呆地盯了一会儿天花板,便吞咽喉结。
没有落泪,裴周驭落泪的次数屈指可数。
只是显得有些茫然。
彭庭献小心翼翼将包扎好的纱布剪断,把最后一截缠到sare耳根处,sare又低低地发出一声哀嚎。
警犬通人性,它似乎也察觉到裴周驭情绪不对劲,努力克制着把痛呼压低。
他们同时看向裴周驭。
每逢缓解情绪时,裴周驭总压抑不住神经亢奋带来肌肉上的抖,所以无论是第一次在七监、还是手术室、乃至现在,他总会表露出一种令旁人看了诧异的状况。
巨大而复杂的情绪冲击———生日、sare的伤撞在了一起,他却只是高频发抖,脸部绷紧成一片死灰,没有痛苦的表情,亦没有鲜活的波动。
表达,对他来说,是比腺体更严重的病。
房间里的空气静悄悄流淌,茶几玻璃的反光减淡,眼前又昏暗一分。
彭庭献看到裴周驭垂下了头,睫毛翕动着在眼下打出阴影,蔓延脸颊那颗痣。
不知不觉间,sare已经安静地阖上眼,胸腔出现平稳的起伏。
彭庭献从裴周驭脸上移开眼,最后仔细地给sare伤口撒上一层粉末,撑了把沙发起身,准备去给sare收拾专属的窝。
黑暗中,他的手腕突然被一把按住。
彭庭献诧异低下头。
裴周驭还是深深垂着脑袋,一动不动。
“陪我一会。”

“陪”这个字眼,很少从他嘴里主动要求过。
彭庭献收起转身的动作,一寸寸回正,面向他,自上而下的视线。
裴周驭的脸部线条绷得很紧,下颌收成锋利的刀,眼尾也是,从入狱那天认识起彭庭献便觉得他眼尾生得窄而长,对视时总给人一种锐冷的压迫感。
而此时,这样形状的眼尾多出了一丝红,裴周驭的眼眶周围,都生长出血色。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彭庭献呼吸重了一拍。
他有点不能形容现在的感觉。
“裴周驭。”
蹲坐在地上的男人抬起头,还是那样麻木的表情,寂静看着他。
“生日这件事,怎么没有告诉我。”
裴周驭尚未回话,sare反倒抖动了一下耳朵。
他语气没有丝毫起伏:“我忘记了。”
“忘记什么?”彭庭献敏锐嗅出歧义,问到底:“忘记告诉我,还是忘记……”
“我的生日。”
裴周驭这次清晰地表达出来,很轻很淡地告诉他:“很久没过了。”
他说完这句后,没有低头,一如既往直视着他。
并不为此感到羞耻。
彭庭献倏尔笑了下,半开玩笑道:“你这不是说的挺顺畅吗,小裴。”
他这才垂下眸去。
彭庭献是这时候一点点蹲回来的,还是刚才的姿势,刚才的距离,两个人缩在茶几和沙发之间,各自抵在一边,如同两面承重墙之间夹缝生存的困兽,为彼此撑起一方,却将目光互送。
偌大落地窗外,探照灯一刻不肯歇息地扫查着,窗帘遮蔽屋内,降下铺天盖地的阴霾。
昏暗中,彭庭献回头看了一眼sare,确认它已熟睡,便转过头,对裴周驭低低道:“生日快乐。”
裴周驭的瞳孔一颤,似是清醒一秒。
片刻的情绪暂停,让他得以呼吸,他整个人显得有点钝,刚启开嘴唇,彭庭献便先他一步凑了上来。
一只白皙的、透着温热红酒香的手拢住他的后颈,掌心覆盖在腺体的位置,不轻不重地向下一压,裴周驭隐约捕捉到紊乱的呼吸。
彭庭献的信息素比昨天更强烈,更明显,没记错的话,他明晚就要易感期了。
易感期……意味着行动受限,大大提高暴露风险。
蓦地,思绪戛然而止,彭庭献突然歪头亲了下来。
他抓住他后颈的手同时收拢,将他的脑袋往前送,两瓣嘴唇亲密贴合在一起,彭庭献用唇形描摹他的唇形,发出只有两人才能听清的气音:“你又在想什么。”
裴周驭下意识按住他的腰。
“回答我。”
“说出来。”
“……彭庭献,”他开口有些艰涩,吞咽了下喉结:“易感期到了,是么。”
“在想易感期该做什么准备?”
“像自己去八监一样,把我也一手包揽?”
裴周驭眼睑垂得更低,彭庭献的话让他无法反驳,他不愿表达或不擅表达的意图,都仿佛胸膛被敞开般一一让彭庭献窥见而去。
视线穿过他,落在沙发上的sare,裴周驭的眼眸又暗淡几分。
下一秒,彭庭献放开了他的嘴唇,脑袋稍稍向下撤,呈一个略低的仰望视角盯着他。
他锁定他的眼:“你记得我的易感期,记得这间办公室急救药的位置,记得所有,唯独没记住自己要过生日了,对吗?”
朦朦胧胧的,sare发出一声嗷呜,眼角濡湿,似在为主人控诉不公。
裴周驭的所有举动都被放缓,他张了张嘴唇,看上去有那么片刻想表达的冲动。
但转瞬间,又只是抬起手,用手背抹了把自己的嘴角。
彭庭献仍坚持着盯他。
良久,他才沉声,闷闷发出一声:“是。”
“好。”彭庭献轻微点了下头,接着,便扣住他的手,问:“你现在什么感受,尝试告诉我。”
大抵是扣上来的手过于温暖了,彭庭献紧实地用手指锢着他,掌心握住掌心,源源不断的支撑感从骨头流入皮肤,化成无数分叉的河流———他们手心的纹路也覆盖在一起。
这短短几秒钟,无数个“形容词”从裴周驭脑中掠过:悲伤、难过、痛苦、气愤、委屈……等等等等,曾经所有严令禁止的感受先是以文字呈现在脑海,继而———彭庭献掌心突然收紧。
“我,”终于开了口,“……是很难过。”
他话落的那一秒,彭庭献又亲了上来。
他同时将两人合扣的手拉向自己后背,然后松手,牵引裴周驭搂上自己的脖子。
裴周驭贴在地上的双腿蜷起来一下,彭庭献膝盖压上去,另一只手,则用力掰过他的头。
后颈的皮肤暴露出来,Alpha发出哈气声,张开獠牙一口刺了进去。
尖锐的牙齿直达神经,深处爆发血肉难忍的痛痒,裴周驭脸上终于出现波动。
他眉头霎时皱在一起,额角蹦跳出青筋,磨着后槽牙一字一顿狠狠道:“彭……庭献。”
“现在什么感受。”
“回答我。”
彭庭献将獠牙拔出来,腺体在眼前极速红肿,一股接一股血冒出,裴周驭疼得闷哼。
他毫不客气推他一把,声音沉而冷:“你说呢。”
不代替表达,彭庭献作势还要扑上来咬。
“彭庭献!”裴周驭直接抬手顶住他的胸口,手指威胁性一指:“适可而止。”
他胸腔鲜活地起伏起来,脸上裂痕尽显,略显紧张地去摸自己后颈。
彭庭献看着他此刻的模样。
良久,抬起手擦了一把嘴角的血,彭庭献轻笑道:“只允许你标记我?”
“你技术太差了。”
“什么?”彭庭献毫无征兆一愣,有点听不清:“我吗?”
裴周驭从自己后颈收回手,掌心晕出了一片血,他的腺体经过非法改造,承受标记时的痛苦是普通Alpha的十倍不止。
这次不用彭庭献说,裴周驭自己就要表达:“是,你,这一口有多疼我让你试试?”
彭庭献勾唇一笑:“那我轻一点,可不可以。”
这并不是询问句,更像是一声通知。
彭庭献持续盯着他眼睛,捕捉到疑似一闪而过的松动,抵在胸前的手掌果然移了移,彭庭献凑上去,裴周驭条件反射地咬了下牙。
然而,接触的那一刻,后颈并没有传来痛感。
而是脸颊。
———彭庭献凑近吻上了他脸颊的一颗痣,在眼睛下方,离他刚才泄露情绪的地方很近,在拌嘴完的此刻,像极了一份奖励。
对他的表达、直白、或几秒钟的鲜活,给予认可。
裴周驭的睫毛几不可见地颤了下,他抿嘴,和彭庭献相比,他承认自己并不擅长这样的氛围。
于是像缴械投降的猎物般,裴周驭放下了手,只低低唤他一声:“彭庭献。”
彭庭献的牙齿刚好抵在他腺体表面,仅隔着一层薄薄的皮,就要刺探下去。
但他还是克制住,滚动喉结,声音哑中带笑:“想说什么。”
“……没什么。”
“嗯,”彭庭献从善如流,亲密抚上他的脸,用牙齿浅浅戳着腺体说:“生日快乐。”

这次的痛感相比刚才减轻不少。
裴周驭在这一瞬睁开了眼,得益于上次率先标记过彭庭献的原因,当两股信息素交汇融合时,他腺体深处带来的抵抗感并不强烈。
短暂的阵痛过后,是一阵酥酥麻麻的痒。
他脸上的表情渐渐平复下来,弯曲手指,擦了把自己湿润的脸颊,他不知道彭庭献什么时候注意到自己这颗痣的,不像临时起意,反倒如同早有预谋。
房间里氤氲开一片好闻的气息,100%匹配度的信息素让气味不掺一丝杂质,红酒的温热与木叶的清冽彼此交缠,萦绕在鼻尖,抚平一切情绪阴霾。
———他还是会被彭庭献带着走。
他的喜怒哀乐、心跳波动,还是会轻易被他掌控。
裴周驭这时收紧了放在他腰上的手,他掌根布满茧,手指却颀长,一根接一根慢慢蜷起时,牢牢的,仿佛把彭庭献整个侧腰包裹在掌心里。
他用力往下掐。
埋在自己后颈的人立马“嘶”了声。
彭庭献食髓知味地抬起头来,舔了下唇边,他以为裴周驭又是感觉到疼,眼睛盯着腺体,手却用来握他:“怎么了。”
裴周驭看着他这副模样。
“你忙得过来么。”
“什么?”
彭庭献有点儿不爽地拧起眉,他不是很喜欢在这种时刻被打断:“我忙什么?”
“好像sare。”男人无情评价道。
声音一出,旁边沙发上的sare忽然睁开半只眼,略带埋怨地撇了两人一眼,鼻腔哼鸣,嗷呜一声又转头朝另一边睡。
彭庭献忍俊不禁:“原来你没睡着啊。”
这次变成一声:“汪——!”
裴周驭从他腰上收回手,移过去,揉了揉sare的脑袋。
许是刚才被引导着表达情绪的原因,这一幕,裴周驭的眼里罕见流露出温柔,彭庭献捕捉到他的眼角微微弯起,像一个极浅的、不易察觉的微笑。
恍惚间,彭庭献感觉,他们并不身处苟且偷生的办公室。
而是在家里。
在可以穿着轻便睡衣的、不需要任何提心吊胆的家里。
彭庭献的视线追随而去,和他一起看了会儿sare,窗外的探照灯恰好在此刻掠过,窗帘骤亮,裴周驭的瞳孔也跟着闪过光明。
到这时,彭庭献才试着开启话题:“谁打伤的sare。”
沉默一秒,裴周驭道:“应该是训导队的人。”
如果他没判断错的话,在他和彭庭献借卡车离去后,sare站在了霍云偃那边。
它一定跟随训导队和狱警们而来,但反身护在了霍云偃身前。
所以被惩罚失去一只耳朵。
提及“霍云偃”三个字时,一直闷头偷听的sare忽然竖起了脑袋,两只黑溜溜的眼瞪大,直直注视裴周驭。
彭庭献瞥了它一眼,接着问:“贺莲寒的位置……”
“确定了,”裴周驭顿一秒:“在那间玻璃房,你之前待过的。”
他不动声色地隐去了某段插曲,沈家那两位研究员,心生不满,大概已经将刚才的情况汇报。
裴周驭平静道:“蓝仪云在等你,拿去交差。”
彭庭献点点头,静下心来头脑风暴了一会儿,一旦确认贺莲寒被关在八监,且两天内没有被转移,那么依照蓝戎这个人的心思……
鸡蛋很可能不会放在同一个篮子。
他抬眸,看向裴周驭:“你有没有确认霍云偃的位置?”
裴周驭张了下嘴,尚未回答,sare突然把自己支了起来。
它撑在沙发上,似乎急于说些什么一样拼命甩脑袋,裴周驭大手伸过去,还是像刚才般揉了揉它。
sare服从命令克制着趴下,但眼中激动难掩。
裴周驭低声开口:“第八监区?”
sare还是摇头。
“七监。”
“汪——!”sare迅速支撑而起,保持站立,胸口挺得笔直:“汪汪!”
它脸上出现前所未有的严肃神情,这是警犬发现目标的信号,此时,一切已经明了。
裴周驭朝彭庭献看过去。
后者刚好站起,抻了抻酸沉的手臂,转头,盯着墙壁挂钟。
凌晨六点,日期已来到大年初二。
“这个点,”彭庭献神神秘秘地勾唇一笑:“我的舍友肯定还没起床。”
破晓的曙光笼罩整个星际,雪山之巅,屹立着一座会议殿堂。
这座殿堂每逢新年便会打开一次,届时,各个星球的皇帝和代表官将准时出席,殿堂的前方树立星球旗帜,而一旁,是星际最高军事法庭。
一束束晨光打在瀑布,新年的气息消融了冰雪,不似以往严寒。
今年的星际联盟会议,正式召开。
圆桌边,R、C、农河三位皇帝落座,蓝戎坐在农河皇帝的正对面,依次往下,是一些中小星球的代表官。
今年的会议共计二十六人到场,其中,缺少了H星球代表官。
沈家已自顾不暇,所有人心知肚明。
“新年安康,各位,”殿堂穹顶,联盟秘书长的声音透过扩音装置传开:“感谢出席一年一度的星际联盟会议,在座都是老朋友,不多寒暄,我们依旧参考往年,由商方进行第一轮发言。”
在座所有人,朝R星皇帝看去。
皇帝披金戴银,年迈的脸上处处透着红润,声如洪钟:“今年,各个星球之间的贸易往来变多,免不了产生些摩擦,我也不兜弯子,我永远秉持互惠互利的原则和大家进行商业往来,同时做好各方监管和协调工作,至于我星泊林武器公司的两起案子———望大家见谅。”
“前任董事彭庭献,副董孟涧接连入狱,已对我星球内部经济造成打击,我知道在座的各位都遭受影响,但彭庭献的父母、彭家、孟家两大家族的商业版图广阔,遍布所有星球,相信大家也不希望看到自己的钱包变瘪,对吧?”
他莞尔一笑:“我会严令禁止非法武器研发和军事走私,日后可以监督。”
说到“武器”这个词,似有若无的,他瞥过蓝戎。
此时此刻,蓝戎对面坐着的便是农河皇帝,这是一个老妇人,头发保养得好,面容却掩不住沧桑。

下载1下载2下载3阅读记录
*抱歉 版权原因 该资源已无法下载 仅支持完本免费试读*

热门新增文章

其他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