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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族之我一见钟情了(废柴水)


系统不懂且茫然,“我?”
“统子,你还记得我到首都时让你修改过的东西吧,是时候该改回来了。”他勾起嘴唇,嘴角闪过一丝势在必得的笑意。
“你认真的吗,宿主。你改回来就过不了安静生活了?”系统先是诧异一问,又紧接着点头,“好吧,我现在就去。”
低声的回应被风卷起,连成一天片。碧色的水天连接,略显拥挤的长街,烟火气息在午间的城区弥漫,天边的云层勾勒出新的形态,轰隆而过的飞机为聚团的云层划上交叉的线条。
在这一方世界,相互认识,相互了解的虫又有多少呢?
——很少很少吧。
相遇这件事本就是命定的奇迹。生于此处,长于此处,相识于此处,也终将消散于此。
这就是命定的规则。
“不过,我可不信所谓的命。相遇这件事,也可以让我来掌握。”

第5章 【相亲】
外面的天光白亮,刺眼的太阳挂在天上,地表温度高得都能炒菜,门口粗壮的树枝遮蔽了灼热的太阳光,风一吹,树影挂在枝头。
咖啡馆里,苦涩的味道飘荡在味蕾,室内安静极了,显得咖啡机运作的声响都有些大。阳光正好,浅浅落在靠阳方的椅座上,铺了一层淡黄。
二楼包厢,洁白的大理石地板,水晶灯在屋顶端悬挂,光影相错透出好看的颜色。
白色杯口轻轻碰撞玻璃桌沿,发出清脆的声响。附在杯壁上的手指白皙修长,许是用了些劲道,青筋暴起凸现出来,瞧着更是好看。
向荫身着简单的黑衬稳坐在椅子上,坐姿端正眉眼间透出丝丝暖意,但指尖不断敲击桌面已经显示出他的不耐。
他看着墙壁上的钟表指针,时间正在一分一秒的流逝,已经超时一小时了,与他见面的那只雄虫还没来。
今天是与雄虫相亲的日子,虽然猜测到没有几个雄虫会前来赴约,但现实也还真是刺痛虫心。
向荫为了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晦气,还专门收拾了一番,他裹得严严实实,只为遮住身上的伤疤,起码不让雄虫生出厌恶之心。
“结果,遮不遮都一样,都没有平民雄虫敢过来赴约。”
不管我怎么挣扎,最终都还是会成为那群贪婪贵族的雌侍。这就是命运吗,这就是我活到现在最终要去完成的事吗……
还真是可笑至极。
向荫挽起袖子,黑衬与皮肤一对比显得他更白,胳膊上血管都能分辨得一清二楚,更别说那道浅显而又细长的疤痕了。
钟表上的指针还在缓慢转动,他眼睛直盯着,想着在坐一个多小时就可以离开,心情略微好转。
最后一位雄虫叫作什么来着?向荫实在无聊,又想不起来对方的资料,就决定打开光脑,准备再看眼雄虫的资料,就当打发时间。
光脑屏幕亮起一瞬,又忽然变黑,看着像是坏了。向荫上手修理了一番,但屏幕依旧黑漆漆的,他记得光脑应该还有电,这下还得去买个新光脑。
为了打发剩余的时间,向荫决定下楼买杯新咖啡,他眼神扫过身旁的椅坐自嘲的笑笑,又收回视线打开门下了楼。
下了楼,可能是马上要打烊,咖啡馆里没剩下几只虫,本就安静的场所此刻更为静谧。
点餐区只有一只虫,他声音低沉中透着一股懒意,手指不断敲击桌子,身影看着很板正,发丝泛黄,侧着看过去是位英俊的虫。他身边还有一束开得正盛的蓝玫瑰,花骨朵上匀称分布着水珠,娇艳欲滴。
看来还是一位家庭和美的“雌虫”。向荫得出结论,直直走去。等靠近那位雌虫,一股木檀香从他鼻息而过,混杂着苦涩的咖啡味,向荫蔚蓝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亮光。
木檀香是他最为喜爱的一种香。雌虫基本往身上喷那种浓香,很少有虫喷这种淡香,今天竟然碰到了。
向荫心中闪过一丝庆幸,幸好今天来了,不然都碰不到这么一只幸福与他有丝相似品味的“雌虫”。
“好了,就这么多,等等,请再加一份黑森林蛋糕,谢谢。”
向荫笑意更深,他下楼也想点一份黑森林。其实向元帅不太喜欢苦涩的食物,他最喜甜,基本每天晚上睡前都会吃份甜食,这件事也就只有他亡故的雌父雄父知道。
没想到前面这只“雌虫”和他一样,向荫心中更加愉悦,在虫族,尤其是在军雌堆里,能遇见一只兴趣相合的虫已是诸多不易。
向荫有了一丝与对方结交的想法。
恰好此时,“雌虫”正打算转身落座,向荫心脏砰砰直跳,他还是第一次真心去挽留某个虫结交,“那个,这位雌虫阁下,你好。”
“嗯?”虫止住脚步,静静伫立在他眼前,语气听出一丝愉悦来。
面前的“雌虫”长得极美,一双含情的黑眸,狐狸眼尾上扬,长长的睫毛弯弯直翘,那点细小的黑痣让他万种风情,他一眨眼,向荫就感觉自己被俘获了一样。
但是,他是一只雄虫。
卓月愣了下神,脑子转转忽然想明白了什么,他唇角上扬,怎么压也压不下去。这可不在他的计划里。
卓月苦恼的想着,他前两天让系统把自己的信息投送到向荫的相亲名单里,然后使用了些手段审核通过了。
今天就是他前来赴约的日子。他就是向荫的最后一个相亲对象。
本打算上去,没想到在楼底碰到,还是以这种方式。他眉眼弯弯,语气中有丝愉悦,一词一句的往外蹦,“向,元帅?”
向荫面上看起来很是稳重,他今天虽然穿得很简单,但因为姣好的面容,这一身倒显得他更加帅气。他神情没有多大变化,看着无坚不摧,只是语气略有虚浮,他轻咳两声想为自己辩解,又弯下身子,“不好意思,这位阁下,我看错了,实在不好意思,请您原谅我的无礼。”
卓月瞧着对方恭敬的模样,看着着实有些碍眼,但他深知自己也改变不了什么,这就是虫族的礼节,虫族的病。
但是就是很碍眼啊。
卓月压下心中的烦躁,他伸手示意向荫赶紧起身,脚底使了劲道,磨地去泄愤,“你刚才只是跟我开玩笑而已,很多人都这么做,所以元帅你不用这样。而且众所周知雌虫美的代表,你这样说我不就恰恰说明了我很美吗?”
说完,他俏皮的眨眨眼,嘴角抹起一丝笑,问道,“我很美吧?”
向荫身子一激灵,身形挺直峻拔,他第一次听到雄虫这么说,心神有些涩感,认真回答,“美的,您很美。”
卓月将怀里的蓝玫瑰递给向荫,笑着说,“谢谢夸奖。那么,向元帅你不和我这个相亲对象一起上楼吗?我点了很多食物。”
他是我的相亲对象?!!
向荫脑子里懵懵的,他接过玫瑰,有些难以置信,面前彬彬有礼的雄虫竟然是他的最后一位相亲对象,而且为什么会给他送花,有什么目的,但此刻他想不了那么多,脑袋里一团乱麻,只点头,
“嗯,好的。”
随即,两虫一前一后上了楼。卓月走在后面,离向荫只有几步的距离,看着那削瘦的背影,心中难免有些心疼,对方已经这么瘦了,以后可得多补点。
蓝玫瑰绽放在向荫怀里,与那双蔚蓝的眼眸相得映衬,银白的发丝有几缕落在玫瑰上,方得曼妙。
真好看,果然蓝玫瑰最适配他了。见了向荫,卓月的唇角就没下来过,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明显,当真是个初怀情愫的毛头小子。
底下坐着的虫难免有些八卦,眼神一直偷瞄他两,毕竟这两只虫都长得怪好看的,而且这年头,竟然真的有虫会给自己的恋虫买花,看那花的品种和样子,一看都是专门去花房采摘的。
底下的虫羡慕不已,但也没什么好嫉妒的,毕竟他们真像是一对天作之合的璧人。
楼上,橘色的纱帘蒙起浅浅星海,天边的灿灿红意被遮蔽,水晶灯依然闪烁,映射在地面,透着亮光。
刚才空荡的包厢里有了暖意,向荫一手抱着玫瑰花束,一手正准备拉开椅子让卓月坐下。刚拉开一点缝隙,手就被一股暖意覆盖,卓月的手指覆在他的指尖,宽大的掌心将他包裹,有一种被挟制的感觉。
向荫反射性的将手抽回,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示,但因为他病气还未全消,看着倒像是呲牙挠嘴的绵羊,忽然又好似反应过来面前是只雄虫,眼中的锋芒收回,只剩下一片淡然。
卓月也收回手,指腹还留有冰凉的触感,他将椅子拉出,开口打破这片寂静,“向元帅,你不用为我拉椅子,是我应该为你服务,跟我在一起,不要在意这些细枝末节,好吗?”
向荫顿了下,他想不通面前的雄虫为什么要如此体贴,就算不这样,就算今天在这儿他把自己打上两巴掌,身为雄虫的他也不会有事,那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他实在是想不通,但为了面子上的平和只能点头坐下,“好的。”
两虫落座,可能因为他们都是第一次实战相亲,都带有羞涩,气氛有些尴尬,寂静的包厢里只剩下虫的呼吸声。
别看卓月面上不慌,他手心里出了汗,刚熟背于心的相亲准则此时已经混乱,脑子里只记得要自我介绍,他长舒口气,以为要说什么惊涛骇浪的大话。
“我叫卓月。”
向荫看了他一眼,也接着说,“我是向荫。”
“嗯。”又陷入一片沉默。
两虫尴尬的很,小动作不断。卓月想着自己刚才那超逊的介绍,轻咳两声,准备另说些什么。
向荫捏着怀里的花束,蓝玫瑰的花语是奇迹与不可能实现的东西,是珍贵之物。既然珍贵又为什么要送我。
“阁下,这束花是要给我的,为什么?我们明明是第一次见面,您没必要为我破费。”
“没有为什么,我只是觉得很合适你,就这么简单。”
因为喜欢,所以费尽心机来见你;因为适合,所以带来给你。因为想看到你的笑颜,所以满怀期待交给你。
不过,这些倒不用说出口。
卓月笑笑,眼神这下分明了不少,他看着雌虫那双蔚蓝的眼眸,也不想那什么相亲手册,他握着手里的咖啡杯壁,长长的眼睫毛垂下,“元帅,我知道你这次相亲是为了什么,我来这无关于法律,无关于其他任何,我只是想来见你一次。”
向荫心中荡起阵阵涟漪,眼前的雄虫低着头,虽然看不清神情,但他能感觉到,对方不是开玩笑,没有戏耍。
眼前的雄虫是赤忱的,热烈的,是没有任何冗杂的一颗心。
“如果您除去我以外没有其他选择,那么请您选择我吧,我会尽全力支持您的。”
“还有,如果您有了更为优质的选择,我也会在身后全力支持您,还请您不要忘记我的名字。我叫卓月,卓然不群的卓,皎皎明月的月。”
“我,静候佳音。”
孤鸟在黄昏后飞翔,枝桠在野间疯狂生长,天空因时而变,明月的余韵也分叉照向尘土。
卓然不群的卓,皎皎明月的月……
向荫站在桥岸边,涩感不绝。他看着一方天地,蔚蓝的眼眸中有股哀伤,那银白被风吹向耳后,怀里的蓝玫瑰也有了枯萎的迹象,向荫伸手摸摸花骨,花瓣柔软处有着干硬,明明马上枯萎,却别有一番风味。
向荫取出中间几束,将花瓣撕扯开,只剩下枝骨,蓝色的花瓣随风而起,有了翅膀,飞得更高更远更自由。
花虽无香,但留于漫天遍野。
活到这么大,向荫遇到很多虫,他们或是朋友,或是仇敌,或是家人,但从没有虫能够长久的陪在他身边。他总是在失去,小时候失去雌父雄父,长大了失去朋友战友。
时至今日,哪怕是一句甜蜜的话语他都从未听过。
心思缜密者能察觉他一时的痛苦,但从未有人拼凑出最为完整脆弱的他。他无法分享甜蜜或是苦难。
只此时,在昏暗无人的角落,他将积攒数年的伤痛撕开,在无人问津的荒野尽数展现。
可是,今天却不一样。今天有一只雄虫送给他珍贵的花,立下珍贵的誓言。
那只名为“卓月”的雄虫请求不要被忘记。
可又怎么会忘记。
他可是第一个送给自己一束鲜花的虫。
蓝色的花瓣漫天飞舞,经久的誓言永不忘怀。

夕阳西下,昏昏暖黄。
很奇怪,明明这个虫族世界和地球是两个毫不沾边的世界,却也有共同点,有暖暖阳光,有多变天空,有苍茫大地,有波澜江水。
如果一直呆在房间,那将完全感觉不到两个世界有什么区别,都是晨间早起,晚间休息。
地球有月球伴生,有夜晚高悬的银白光线。但这里却不一样,虫族世界没有伴生物,只有浩瀚星海。
这里的夜,是璀璨的点点星子闪烁。
站在这星子之下,凉风习习,卓月静静仰头望着,最后一抹红晕无影无踪。
他收回视线,将衣领拉高,捂住自己的脸,抬腿漫步,身影与暗夜混杂。
那是孤独者的姿态。
所幸,孤独的灵魂不定,还能得到陪伴。
“宿主。”系统轻声叫道,“我现在都想不明白你想干嘛,你刚才那是在表白吗?你刚才的说辞完全不符合你日常的行为准则。”
宿主说,如果救老师那只能从向荫下手,只要他不死一切都好说。那控制精神海躁动的方法,一个是医疗手段,但虫族现在的医疗手段实在难以控制,所以只能用另一个方法,为向荫找到一个高匹配度的雄虫进行安抚。
虫族世界那么大,怎么可能找不到呢,怎么就轮到宿主上阵了。还有,为什么明明是双方交易你情我愿的事,会演变成刚才那个冒着粉红泡泡像表白一样的画风。
奇怪!太奇怪了!这一切都超出了系统的数据运算规律!
卓月自动忽略某句话,疑惑问道,“你从哪得出的日常行为准则结论?”
系统干巴巴地说,“我通过数据演示,以及自我感觉。”
“你有自我感觉?”
“……”我为什么不能有感觉,你这是赤裸裸的歧视。歧视我们高级电子!
“系统。”卓月轻声叫着。可能在系统看来,他是个坚强的坏蛋,但再怎么坚强,他曾经也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也会有脆弱。
从地球来到一个新的世界,完全不同的法律秩序,完全不同的生理结构,一切的一切,都是颠倒的。
刚开始很想找人倾诉,但他又很别扭。与系统太熟悉就不想与他多说,与虫太陌生他又不太信任。他只能憋在心底,然后慢慢消化。
他最开始为自己选择的最佳倾诉对象,只能是一位有着故人之姿的虫。他找了很久很久,但也只遇到过一个。
而且也未曾抓住那个机会。
现在他又再次遇到,那双有着如地球般蔚蓝的眼眸,如月亮般银白的发丝,是他喜爱的,是他无论如何也要守护的。
当见到向荫的第一眼,他就已经沦陷。
虽然这么说会很突然、很夸张,但是真的。向荫是他走到现在的一个支撑,即使对方早已忘却。
“统子,还记得我们在边区的那几年吗?我记得我在边区最混乱的地下贸易市场里面当酒吧的调酒师,你记得吗?”
系统似乎是想到那几年的卓月,一下子暴起,“当然记得了,边区的那几年是宿主你最混账的几年,不听我管教,还沾染了点那群雄虫的坏毛病!你在边区做的那些混账事,我是每件都熟读于心!日日背诵!”
系统细细回忆。
那个工作好像是宿主在边区做的时间最短的,但我记得工资也是最高的。当时他辞职,我还闹了好一会儿呢。然后辞职之后,他就像转了性子一样,开始自学考试,最终上了军医大,来到首都。
他这样想着,声音有些干硬,“当然记得。你从酒吧辞职之后就收敛了很多,没在做些混账事,相比于以前稍微听我的话那么一丢丢,但也只是一丢丢。”
“嗯。”卓月点点头,他那时候的确很混账,在多次与这个世界的雄虫交流后,他似乎被同化了,也开始做一些混账事,虽然没有酿成大错,但也属实给他上了一课。
“那你知道我第一次见向荫是什么时候吗?”
“不就今天?”系统又细细回想了下,否定道,“不对,是在那个首都大屏幕上。”
“也不算。”还知道大屏幕呢,我还以为这二货不会察觉到,“我见他的第一面是在边区酒吧外面。”
系统大惊,自己完全没有这段记忆,他磕磕绊绊的从嘴里蹦出句话,“啊?酒吧?我怎么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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