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是短暂的一段插曲,而是一把把我拽进了新的生活。或许多年后我回想起这一刻,另外一副波澜壮阔的画卷,就从我抱着果篮离开这里开始。
这样也不赖。
我感到久违的轻松,那种持续的,沉重的担忧终于随着这个闷热的夏天一起凋零死去。接下来秋高气爽,我需要担心的只是要不要给桃子去皮。
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那个时候,或许会有另一个故事也说不定?
《黑山夜话》第一部,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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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终于写完了!!!(一阵劲爆的音乐)(疯狂滴扭动!!)
之后还有一些小段子!按照计划还有第二部!!
原来他叫吴桂祥,是个汕尾那边沿海渔村的渔民。
现在的渔村和以前我们认为的那种不同,也不封闭什么的,就是一个小县城,如果开发的好的话还会有一些旅游点,不算很落后。
吴桂祥他的这个村子有一片比较不错的海滩,有开发商看上了,就说要把这边变成度假村。谈了几年,终于在这一年谈妥了准备动工。
吴桂祥是个小卖部老板,在距离那个海滩还算比较近的地方。一开工就有农民工会来他这里买水买烟,攀谈多了,他也就多多少少知道了这个工程的进度。
开始一切都很正常,度假村那里按部就班修着楼,但开工一个多月左右的时候,有工人提到进度要放缓了,因为发现了一个海边的岩洞。
听说那个岩洞是被东西封住的,他们在那边修沙滩的时候看到那边礁石山上有一个水泥筑成的小房子,没有房顶和窗户,门口那扇蓝色的门也掉漆了。有工人推开看,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
开发商说想拆了这个房子,叫了几个人过去。他们拆的时候发现房子表面看上去很普通,但其实是纯水泥和钢筋浇筑的,而且应该是很好的水泥,非常非常的牢固,属于一榔头砸下去只留个白点的那种。
工人们觉得很奇怪,但还是按照要求把房子拆了,房子底下竟然是个岩洞,非常幽深,一眼望不到底,应该是探向山体内部的。他们后来在买东西的时候讨论,就被吴桂祥听去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吴桂祥这个人可能看上去平平无奇,实际上也平平无奇,但是他是很喜欢听那种地方上奇闻逸事历史故事的广播的。
他在之前就听说过,他们这里有过一个军阀,这个军阀很有些积蓄,但是最后抓住他的时候他人疯了,抱着一个木箱子跳海自杀了。
这个人的故事是被当作奇闻逸事讲出来的。主持人讲得很玄,气氛渲染得很好,其中就提到了这个人把钱啊那些藏在了海边的溶洞里。吴桂祥也就记住了。
现在听说海边的小房子和岩洞的事情,他就想起来了这个故事。想难不成这件事是真的,军阀的东西真的在岩洞里,房子是埋藏地点的提示?
他有预感这里面肯定有什么东西,不下去的话他就会一直想着,自己是不是错失了一个发大财的好机会。于是他就想去试试一探究竟。
开发商请了专业人员说来探测一下这个岩洞是否也能作为一个观景地点,探测人员接连几天都在附近的宾馆住,来买东西的时候他就和这里的一些人套近乎,说自己非常喜欢探险,现在门口有这样的岩洞,自己也很想下去看看。
那个勘探队估计也不是特别的专业,小头头流里流气的,吴桂祥和人家称兄道弟,送烟送酒,过了一个星期他就答应带吴桂祥下去看看。
那是个大白天,吴桂祥和那群人一起下去了。岩洞里其实很宽敞,比较潮湿,一直有滴水的声音。勘探队按照之前的记号往里走,里面弄了灯,也很暖和,虽然不够亮,但是很原生态,确实是很适合做景点。
吴桂祥本来是走在中间的,后来和小头目他们聊天就越走越往前。走到一个分叉路口的时候小头目说这边探到底了,今天我们走另外一边。
洞口比前面小很多,需要弯腰侧身才能过。小头目率先进了去,吴桂祥跟着进去。
前面是一条黑暗中的窄路,哪里有小头目的影子?
吴桂祥往前走了几步,觉得不对劲,赶紧转头往后。后面也不再是他进来的那个缺口,而是一片平整的,没有任何裂缝的岩壁。
他毫无预兆地被困住了。
他当时是非常慌的,因为他其实没有任何洞穴探险的经验,来到这里也完全没有记回去的路。他去敲岩壁,往前走又往后走,一切都毫无头绪,他真的出不去了。
他在原地被困了一个多小时,没有人来找他,他也渐渐冷静了下来。靠谁都不如靠自己,没有人知道他跟着这支队伍一起下来的。现在也联系不到外界,他自己不努力找找出路,很可能之后就真的被困死在这里了。
他还算是一个比较聪明的人,他想到了一个办法。
岩洞在靠近海边的地方一定是有出口的,他就把耳朵贴在岩壁上,去听,哪里海浪的声音更大,他就朝着哪个地方走。
他走了好长的一段路,果然岩洞渐渐地开阔了,甚至前面隐隐约约的有一点光透出来,虽然不是很亮,但他心中很高兴,想着我自己也能找到地方了。
他继续往前走,往前走,前面是一个比较开阔的空间,但是并不像是出口。
他用手电筒照了,这里的岩壁非常厚,比起外面更像是山里面,他走错路了?但是这里明明有海浪的声音,而且越来越清晰了。
他不信邪,继续往前走,走到能清楚听见海浪声的地方,他用手电筒乱照,发现发光的好像是地下河里的一种生物,而海浪声则真的不知道是在哪传出来的。
他听声音辨别位置,终于找到了海浪声的出处。
那是一个小收音机,被塞在了岩缝里,一直在播放着白噪音一样的海浪声。
那个时候吴桂祥是非常崩溃的,他不知道为什么这里会有一个这样的小收音机,也不知道这个是谁放的,放这个是为了干什么。他的情绪非常差,并且手电筒的光也开始弱下去了,他的精神简直不能再支撑下去。
但是他还留了一手。
他逐渐平息自己的情绪,他来的时候拿着一个小石头片在墙上划,走到哪里划到哪里。那些线是延续的。只要找到线,他就能回到原来的地方去。
他马上回头找线,顺着线走了一段路,却发现线断了一截。
他用手电往前照,前面的石壁上,横七竖八,全部都是他画的,交叠的线。
这座山洞的石壁是在移动的。
我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在我发现前我就已经拉住了老陈的手臂。老陈任凭我拉着,把我挡在后面。
“你废话怎么那么多,”周子末真是油盐不进,“你不是出来了吗,说得那么吓人干嘛。”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出来的啊!”吴桂祥说,“我、我当时感觉我快要疯了…我自己肯定走不出去了,想在石头上写封遗书算了。我真的不知道我中了什么邪,为什么偏要去那里…”
“说重点。”周子末说,“出来以后怎么到这的。”
吴桂祥继续说。
他当时疯了一样大吼大叫,突然间好像有什么东西袭击了他,他就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他被装在了一个缸里。
这个缸被哐当哐当运输着,他想喊,想告诉别人自己其实在里面。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有力气,只能任凭别人把自己运走。
不知道过了几天,缸终于停下。他被放在了一个地方。他小心翼翼地打开缸盖子,发现他就在这个房间里了。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送到这里来,但是这里有好多口缸,他本能地觉得有些惧怕,也没有硬闯大门。过了一段时间,他听到有人过来,就蹲在缸里,悄悄地掀开盖子一点往外看。
那个人绝对不是人,是个怪物。
它有七根手指,皮肤是惨白的,白得像个死人一样。吴桂祥看不清楚,但是他知道那个东西特别的强壮,每天在这里巡视一圈,数缸的数量,然后锁上大门离开。
那个东西有的时候会在大厅里,吴桂祥也没办法判断,他不敢发出声音,只能偷偷用随身的强光手电向外面打信号。他出生在海滨渔村,家里有人从事打渔这个行当的,自然也会打船只求救的信号。
原来这就是原因,给我打信号的原来就是这个人。
我听完了他的故事,却觉得还有哪里连不上。这个欠缺的点一定非常平凡,但就是很不对劲。
“你吃什么活下来的,”老陈突然说,“信号已经打了一个多月,你的手电筒怎么会有这么多电。”
我恍然大悟,又毛骨悚然。
这个人一直没有提到他吃了什么,喝了什么。那个都是缸的房间里,肯定也不会到处都是充电器或者电池等着他换。
那他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拼命往老陈后面缩,我怕得手脚都是冰凉的,耳朵也嗡嗡直响。
吴桂祥在老陈说出这句话之后,一下子就沉默了。
“而且,”老陈继续说,我看见周子末已经把手电筒拿在了手上,“我刚刚开门,并没有东西从我旁边过去。”
“你不在房间里,你一直在房间外,躲在其他地方看我们。”
“你讲的是别人的故事,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吴桂祥”的影子挪动着,渐渐地,抬起了头来。
“你还记得…那扇蓝色的门吗…”
他声音沙哑的轻轻地说道。
我脑海里一下子就浮现出了那扇蓝色的门,那个水泥小屋,以及海浪声,滴水声,还有那个岩洞。这个画面好像是被什么硬塞进我的脑子里的,我根本无法抵抗地去想它。
周子末似乎也有一样的感觉,他的脸色也轻微地变了变。
“他们都进去了,他们都…成仙了…”
人影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周子末迅速打开手电筒,那个东西终于在我们面前无处遁形。
但是那并不是一个人。
那是一张人皮,已经干瘪了,扔在一个不锈钢的垃圾桶旁边,和垃圾堆叠在一起,并没有什么具体的形态。
那是一张人皮,那根本不是人。
到底是谁和我们在讲话?到底是谁在说这个故事?
我脑子转得发疼,耳鸣声也越发尖锐。我站不住了,老陈把我扶着,示意离开。
周子末没有理会,他把手电筒开得最亮,一脚踹开了卫生间的门。
里面腐烂的肉味非常严重,我被刺得眼睛都发疼。肉块散落在地板上,一副没有剔除干净的骨架随意地扔在地上,一开门,好一批苍蝇被激飞起来,嗡嗡直叫。
“明白了。”周子末说,“撤。”
他跟着我们,也迅速地离开了这间房。
我在前面被老陈扶着,后来改成直接背着一路冲下楼。周子末把大门踹上,跟着我们一起下来了。
我胸口很闷,那个水泥房子给我带来了一种非常古怪的窒息感,我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想起它都觉得喉咙里哽着东西一样,需要用力才能呼吸顺畅。
我跟个破风箱一样呼哧呼哧喘了几口气,老陈把我放下,坐在楼下的花坛边上。
“有个东西在搜集这些,”周子末说,“人头蟹和罐子应该是他搜集的最主要的东西,吴桂祥躲在罐子里阴差阳错被带来的。感觉具体故事是差不多的,他打手电筒求救,被你看到了。”
“但…但是…”我大喘着气,老陈过来摸摸我的背,“我看见了一个月的手电筒…”
“他最开始说什么你记得吗,”周子末说,“被光照到,他就会被那个东西发现。”
“他最开始打手电筒的目的你可以理解为是在求救,同时你也可以想想,他知道被看见会被发现,为什么他还在照别人?”
“他希望你被看见吧?你被看见的话,或许那个东西就会来找你了,他就可以脱身了。”
“我要晕了…你们今晚谁都别走…你们必须留下来睡…”
我挣扎着说。
“当然,我倾向于他是没有成功的,”周子末也来给我捏肩膀,“因为很明显,后面打手电筒的应该是他的执念,或者鬼魂什么的,他在饿死之前就先被抓住了。”
“那个铁钩不是用来上吊的,那个怪物把他挂在了铁钩上,扒了他的皮,然后在厕所里把他分尸了。你听到的滴水声,很有可能是他被挂在钩子上滴血的声音。”
“我觉得,你说的被神误导的,可能是后面的那个七只手指的怪物。他被神误导了,搜集了这些东西,做了这些事,应该只有一个目的…”
“成仙,”老陈说,“他说了,穿过那扇门,成仙了。”
“bingo,”周子末打了个响指,“怎么样,刺激不?”
“我要死了…”我胸口真的好难受,呼吸都好费劲,“都是…都是你…”
周子末抓住我指责他的那只手指,“怎么会,人生很无聊的嘛,我们是要时不时找些刺激。”
老陈把我冰凉的手指从他的手里抽出来,揉了揉。
我又喘了一会,他们把我扶起来把我往家里送。临走的时候我是想看周子末在哪的,但是非常不顺利地看到了七栋703的那扇糊着黑纸的窗户。
窗户左下角的黑纸被揭起来了一点。
一只惨白浮肿的眼睛在那里,正充满怨恨地盯着我。
妈的,我想,妈的。
我好想晕倒,但是他就是不能顺时顺势晕倒。我崩溃至极,只好把脸埋在老陈的衣服里装死。
那天晚上我命令周子末去把我房间的窗户用礼物包装纸给贴上了。他说凭什么他贴老陈不用,我还没说话,老陈望了他一眼,他就自己去贴了。
我半个晚上都没睡着觉,睡着了之后又一直在做噩梦。我这个人精神敏感,对这些的耐受力很差。老陈在我旁边,我怕他一转身就跟洞穴冒险的吴桂祥一样不见了,所以那个晚上我是一直抓着他的手臂睡的。
第二天早上起来,周子末已经走了,老陈正坐在我的床边。他本来在看手机,我一动他就看到了我这边。
“身体感觉怎么样?”
老陈说。
“我要搬家。”
老陈都愣了一下,他很少被人震惊到,我目前是这个记录的保持者。
但是他马上反应过来了,“那边周已经叫人去处理了,”他说,“你可以放心住。”
我摇头,“我可以租出去,”我说,“但是我绝对不会住这里了。我不想每天晚上都怀疑有人在对面楼看我。”
老陈很轻地笑了一声,“那你准备搬到哪去?”他说,“需要我们帮忙吗?”
我很想说我想和你们一起住直到永远,我真的太怕了今天要是我自己去的话我可能会真的纯纯的被吓死。但是我又觉得这个太直接了,感觉不太好这样和老陈说,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种冒犯他的感觉。
“我…还没想好,”我说,“但是我这里是不敢住了。我要出去住,然后找房租。”
老陈停了一会,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要跟我们走吗,”他说,“我在这里有一套房子,周前段时间在暂住,我回来了我也在这里住了。”
“他还蹭你房住?”我说,“好不要脸。”
老陈又笑了一下,“等我们收拾一下,过来先和我们住段时间吧。”
我当然欣然应允。
在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这个故事其实是我们新的一段冒险的前奏,我更不知道的是,除了冒险以外,我的生命中多了一种,之前从未出现过的东西。
那种东西叫“感情危机”。
这个故事下次再说。
今天是周三,周子末说要约我吃小龙虾。
我本来想拒绝的,因为我不太想让他上我们家来。我感觉我跟他没熟到那种程度,他又很喜欢身体接触,总是觉得怪怪的。
那件事结束后我和他确实有联系,但是频率很低。他满世界跑,回复消息慢四个八拍,又不知道钻到哪个信号都没有的地方去了。
最近他又突然来南方这边干活,还很突然地闲了下来。他约过我好几次,我们吃了两顿火锅,一顿椰子鸡,一顿泰国菜,都是他请客的。
我一时贪图便宜让他开车送到我家楼下,接着他就经常来,我们又在我家里吃了两餐。
他还挺会做饭,这倒是有些意想不到。
我觉得我们可以算得上稍微生疏一点的朋友,我最理想的状态应该是平时不联系,要出事了一呼百应。他现在联系我太频繁了,何况我也没那么喜欢吃小龙虾。
他一直都听不懂我婉拒的话,六点不到,他拎着两大袋子小龙虾敲门,我不把他放进来显得很残忍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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