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司年错愕地瞪大了眼。
这话说得非常含蓄,但明眼人一听便知。
江凌笑了笑,又道:“你以为我会干那种事吗?我老子会扒了我的皮的。我把这件事告诉你,是想让你知道,你可以利用我,收集一切证据,然后曝光黑舒明的所作所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件事是足以让他吃牢饭的。”
黔司年默了一瞬,问:“为什么?”
江凌眨了眨眼,“你不想还回去?”
“我问。”黔司年一字一顿,“你为什么,让我,利用你?”
这次江凌没有顾而言他,而是定定地看向黔司年,“这是身为床伴的职责,我要保护我的枕边人。”
这话说完,俩人同时陷入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黔司年才开口,“过了,床伴不用做到这个程度。”
“黔司年,你傻吗?你是个商人啊,顺杆爬不懂吗?”江凌说:“你前男友现在刚好有一点权势,不好好利用一下实在是可惜了。我若是你,就吃干抹净,狠狠榨干他。”
到底是利用还是别的,俩人都心知肚明,但是就不肯明说。
“饿了。”黔司年坐到餐桌前,话锋一转,“我要吃饭。”
今天是周四,不是约定的可以留宿的周五,江凌刷完碗后便开始收拾东西,像个遵守游戏规则的小孩儿。
黔司年在屋里转了一圈,拿起垃圾袋,“我去倒垃圾。”
江凌习惯性地接过,“我帮你带下去,你不用下楼了。”
“不用。”黔司年瞪他一眼,“你懂什么?我要消消食,我都长胖了。”
江凌一听就乐了,“那说明我喂得好啊,来,让我摸摸长了多少。”
“滚啊,别借机对我动手动脚。”黔司年无情地拍开伸过来的手爪子,“你到发情期了吗?”
“哼,刻薄。”江凌巴巴地跟上去,“那我陪你在小区里转转?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
啧啧,真像一只等着主人遛弯的大型犬。黔司年偷偷地瞄了一眼,心道:这么一看,前男友竟然还挺可爱的。
小区里的绿化很好,俩人不知不觉走进了小花园。
猝不及防地,黔司年觉得掌心一热,江凌还是把手爪子伸过来了,五指不老实地往他指缝间插。
“司哥。”江凌高兴地说:“我现在牵你的手,你都不会拒绝了。”
话音刚落,黔司年就把手甩开了。
江凌:“……你故意气我的吧。”
“告诉过你了,别这样叫我。”黔司年语气淡淡地。
江凌委屈地看着他,“我比你小三岁,不叫哥,难道叫叔叔吗?”
“也行。”黔司年说:“我不介意升个辈分,叫叔叔吧。”
叔你个头!江凌在心里发誓:早晚要让你服气!
立志要让别人服气的江大总裁放低姿态,好脾气地问:“那,我还有个问题,四年前的事情说开了,你以后就不生气了吧?”
“我本来也没有生气。”黔司年耸耸肩,“我不是个记仇的人。”
江凌更委屈了,“可你一开始对我那么冷漠!”
黔司年看过去,“你不知道什么叫‘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吗?我与你的上一段感情结束的并不愉快——至少对我来说不愉快,我只是不想重蹈覆辙。”
江凌咬着嘴唇,“对不起,我一直以为咱俩算得上和平分手,后面的事情,我都不知道。”
“和平分手?”黔司年嗤笑一声,“江总,我给你科普一下,和平分手指的是情侣双方心平气和地协商分手,而不是一方给另一方留下一张纸条后不告而别。”
说到这里,黔司年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儿小气,揪着陈年旧事不放不是他的风格,于是说道:“算了,都过去了,江总以为是和平分手,那就是和平分手,我没有什么意见。”
“真的?”江凌趁热打铁,“那我还有最后一个请求。”
“快说!”黔司年没好气地怼道:“你今晚屁事真多。”
“我知道你现在有男朋友,但是,如果你们分手了,你就考虑考虑我,行不行?”
没等黔司年回应,江凌又说:“就当我是提前排队,你不会连排队的资格都不给我吧,去迪士尼还有优速通呢,我就是老老实实地排队,行不行?”
夜晚很安静,晚风有点暖,吹得人心里痒痒的。
黔司年停下脚步,站在江凌身后半米远的位置,几乎是下意识地,伸出手拽住了那长长的发尾,“蹲下。”
江凌:“?”
“累。”黔司年说:“脚疼。”
江凌从前就知道,黔司年有那么一点点傲娇,这种傲娇只展示给亲近的人看,黔司年想要什么从来不会直说,都是拐弯抹角,和打哑谜似的。
所幸,江凌从小就擅长猜哑谜。
再说,前男友的心思并不难猜。
路灯很亮,黔司年趴在江凌背上,顺手抓过一缕头发玩。
江大总裁日理万机,能处理千万的合同,却不会保养头发,好多头发都分了岔。黔司年也不客气,看到那些分岔严重的,毫不手软,连根揪起。
江凌被揪得直哼哼,可怜巴巴地说:“我好不容易留长的,你给我留几根,行不行?”
黔司年瘪了瘪嘴,嫌弃地说:“都分岔了。”
“嗯,找时间约个头发护理。”江凌颠了颠背上的人,“就约这周末吧,你陪我去?”
从小花园回黔司年家其实不远,江凌故意朝着反方向走,以“地形不熟”做借口,背着黔司年绕到几个拉家常的大爷大妈面前,炫耀似的走了一圈,这才找到回去的路。
黔司年用膝盖顶他的腰,“存心的,是不是?”
“不是不是,真的不熟。”江凌紧张兮兮地解释,心虚感都快溢出来了。
黔司年才不信呢,张牙舞爪地挥手就打,俩人就这么打打闹闹,活像小学生拌嘴。
出了电梯间,江凌把人放下。黔司年打开门,站在门口没动。
客厅的暖光溢出来,江凌朝着屋内看了一眼,又看向黔司年,“进去吧,晚安。”
黔司年不吭声,偏过头看着他。
“怎么了?你想说什么?”江凌看了眼手腕上的表,“真的不早了,都快10点了。”
黔司年气得跺了下脚,转身就往屋里走。
江凌后知后觉,不经意地一瞥,发现黔司年的耳朵尖红了,他一把撑住门,“那个——”
“想进就进。”黔司年留下一个背影,“不进就给我把门关上。”
“砰”的一声,门是关上了,人也进来了。江凌的动作极快,黔司年没走几步,就被一股力量拉扯着落入一个怀抱里。
“你在用力。”隔着两层衣服的厚度,黔司年清晰地感受到江凌结实坚硬的胸肌,紧紧地贴着自己,“理论上说,男人的胸部在正常情况下是软的,你的怎么那么硬?有违人体学规律。”
“也可以软。”江凌把着黔司年的腰,“你转过来,掐一下,它就软了。”
距离上一次负接触才过了四天,黔司年感觉自己又饿了。这种事就好像阀门开关,长时间不用,就会被锈住,也就不想了,但是经常用,就越用越灵活,愈发想要更多。
江凌把头埋进黔司年的颈窝里,闷声说道:“司哥,我看到了,桌上有蜡烛,为谁准备的?”
黔司年愣了一瞬,目光随之扫过去,“那是上次过生日时……不行,那个不行。”
“怎么不行了?”江凌笑着问:“你不想惩罚一下四年前不告而别的前男友吗?”
就这么被抱着,黔司年的腿肚已经开始打软,甚至不争气地起了反应,但好在他没某人那么疯,“不行就是不行,那不是低温蜡。”
而江凌才不管那么多,他兴奋地看着怀里的人面红耳赤的模样,在那粉红色的耳朵尖儿上轻轻啄了一口,“不是低温蜡怎么了,我不又怕疼,我在等你的惩罚啊。”
——“司哥,惩罚我吧。”
第28章 假装联盟
黔司年是被生物钟唤醒的, 今天周五,早上有会,醒来时他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中央, 而江凌缩在床沿一侧,委委屈屈地睡成一个“1”。
他一动,江凌也醒了, 俩人对视了一会儿, 江凌懒懒地笑起来,“我去给你做早餐?”
黔司年有一瞬间的恍惚, 下意识点了点头, “我想吃香油煎蛋。”
“好。”江凌起身,掀开被子的时候“嘶”了一声。
这一“嘶”让黔司年立刻警觉起来,“等会!你转过来我看看。”
“不用吧, 我觉得没大事。”江凌活动了下肩膀,“我先去……”
话音还没落,黔司年已经灵活地转到了他身后,瞬间黑了脸——男人的背部沟壑分明,正中间的一条背沟尤其性感,而现在, 那条性感的背沟微微泛着红,这种程度的红, 即便是在小麦色的皮肤上也十分明显。
还是烫伤了。
黔司年有些懊恼,“我都说了那不是低温蜡,觉得烫你不会吭一声吗?”
“我觉得不烫啊。”江凌憋着笑,“大清早就黑脸,昨晚没睡好?”
“你还笑!”黔司年没好气地瞪过去,“我可不想收到敏行法务部的律师函, 控告我用极端手段虐待他们的执行总裁。”
“不是虐待,我自愿的。”江凌一眨不眨地盯着黔司年,“司哥,你心疼了?”
黔司年故意把这句问话当耳边风,拔腿就往外走。
江凌可不会让他逃,两大步挡住了去路,单臂圈过黔司年的腰,“司哥,你还没回答我呢,你是不是心疼了?”
“心疼个屁!”黔司年嘴硬,“你松手啊。”
江凌笑了一下,用力往上一提,“司哥你知道吗?我抱你很轻松的,就像兔子拔萝卜。”
黔司年猝不及防地双脚悬空,当真像一根萝卜似的被“拔”了起来,情急之下张开嘴,一口咬在江凌肩膀上。
“哦吼。”江凌竟然笑了,“大清早就刺激我,这是不想上班了?”
黔司年气得肺疼,“你就是个变态!不正常!受虐狂!”
“对啊,我也觉得自己是个变态,竟然迷恋被你咬的感觉,不过话说回来——”江凌顿了一顿,“昨天晚上,你没爽到?”
“……”
黔司年不说话了,耳朵尖开始泛红。
他爽到了,而且很爽,身为sadism的掌控欲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这种爽感是任何人都给不了的,除了江凌。
“这才对嘛。”江凌把人松开,推到主卧的洗手间,“你先洗漱,我去给你做香油煎蛋。”
半个小时后,俩人衣冠楚楚地走入地库。
昨天是江凌送黔司年回来的,于是今天早上,黔司年自然而然地坐到了江凌的车里,就好像江凌是他的专属司机。
“你的车还停在我公司呢。”江凌说:“就放那儿吧,下班等着我,我来接你。”
“不要。”黔司年拒绝了,“去你公司,我去拿车。”
“今天是周五啊。”江凌又说:“咱俩说好了的,周末在你家过,你忘了吗?”
人在极度无语的环境下是说不出话的,黔司年闭上了眼,一路都没再开口。
到地方时,江凌“咯嘣”一下锁了车门,“过来让我亲一下,不然不让你下车。”
黔司年不可思议地看过去,“你是小孩子吗?”
“反正比你小。”江凌像个无赖,“你就说让不让吧?不让亲就锁着你。”
黔司年回想了一下,哪怕是最激烈的那晚,他们好像也没有接吻,而是把力气全部用在了发泄上。
重逢以来,江凌亲了他很多回,抚摸时会亲,做狠了会亲,甚至无人时也会调戏一般地亲上一口,而他给江凌的呢,好像只有“咬”。
想到这里,黔司年下意识开口:“那个……上次咬的地方,好了吗?”
“早好了,连个牙印子都没留下。”江凌的语气里透着失望,“你都没有四年前有劲了,是不是人老了牙口不好?”
最听不得“老”字的黔某人顿时黑了脸,“开门!别让我说第二遍。”
一分钟后,黔司年迈进公司大门,迎面就被薛灿抓了个正着,“看看,看看,又是江总送你来的!我就说这个江总是你的菜,小舅,老实交代!你们两个人是不是有情况!”
不仅有情况,还是前男友。黔司年在心里回了一句,面上却极为正经:“你今天不忙?还有空八卦?”
“忙啊,周六周日连着两场活动,项目组的人都散出去了,我昨晚对物料对到半夜,黑眼圈都出来了,哪像小舅你……”薛灿突然顿住了。
黔司年疑惑地看着她。
薛灿悄悄咽了口口水,“……神采奕奕,像一只吸饱了精气的狐狸。”
“……薛灿,你给我听好了。”黔司年轻扶额头,“现在,给你的狐狸老板冲杯咖啡,再把周末活动的效果图发给我,五分钟内我看不到效果图,你就可以收拾东西滚蛋了。”
薛灿:“小舅——你就会吓唬我!”
另一头,江凌调转车头,并没有回公司,而是去见了一个人:黑舒明。
黑舒明这个人,江凌上学时就认识了。他在国外读的是私立学校,里面的人大部分属于家里有点钱、把孩子扔进来结交关系的,一个学校里华人圈子就那么大,所以他和黑舒明打过几次照面,但他依稀记得,黑舒明连毕业证都没拿到就卷铺盖回国了,纯纯是烂泥扶不上墙。
只是没有想到,昔日焉儿吧唧的废物,竟然会去招惹黔司年。
江凌已经把黑舒明的“后台”摸清了,他能请得动税务口的负责人,无非是仗着他爷爷的关系,但黑舒明的爷爷早已退休,余温尚在,能不能办成事还要另说。
黑舒明的父亲也是块烂泥,讨的老婆却非常厉害,是南城机关报的高层——据说这门亲事也是看在黑舒明爷爷的面子上才成的。而现在黑舒明的父母早已离婚,黑舒明母亲再婚并且另有生子,也就是说,黑舒明现在在亲妈那里不一定能讨到好处,顶多算虚张声势罢了。
这样的人江凌是不屑搭理的,但是现在,他改变主意了。
只是需要浪费一些时间,假装上钩,就能获得实质性的证据,证明黑舒明一直游走在政商关系的边缘。
老实说,看到四年前那则帖子的时候,江凌就动了要弄死黑舒明的心思,尽管那则帖子只曝光了黔司年一个人的脸,但是由此可以推断,曝光者并不想得罪江凌。
不想得罪,或者说,害怕得罪。
江凌一个急转,朝着黑舒明的公司开去。
与此同时,黑舒明正在为搭上江凌这条线而得意洋洋,亲自到公司楼下迎接这位大贵人。
“啊呀呀,老同学。”黑舒明开口就是“您能大驾光临,敝司蓬荜生辉”。
您?江凌暗笑一声,俩人差不了几岁,黑舒明为了攀关系,还真是能屈能伸啊。他侧身避开黑舒明伸过来的手,“走吧,参观一下黑总的公司。”
俩人直接去了茶室,黑舒明倒是懂得享受,特意辟出一间屋子喝茶,并示意江凌“随便挑”。
江凌随手指了块茶饼,“就它吧,我来主要是谈正事的。”
“那好。”黑舒明笑了笑,“老同学就是爽快,咱兄弟直奔主题。”
江凌讨厌“老同学”这个称呼,更讨厌与黑舒明这样的人称兄道弟,茶一口没碰,极力压制着情绪听黑舒明扯淡。
黑舒明狮子大开口,直接言明自己可以帮助敏行应对海外税务问题,大致就是每个国家的税收政策各不相同,而他可以帮助敏行“开源节流”,条件便是他的公司在华东区的营销上分一杯羹。
江凌听完黑舒明的承诺,没有着急回答,反问道:“你和黔司年有仇?”
黑舒明笑道:“没有啊,我俩就是普通的竞争关系,谁不想多赚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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