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咱搭伙买猪一个道理嘛,我俩买一头猪,我出一两银子你出二两,三百斤的猪就我分一百斤你分两百斤。或者咱合伙把猪肉卖了四两银子,我的一两你的二两各拿回去,剩下一两银子我分三百三你分六百六……”
吴三哥一头雾水:“三百斤的猪啷个可能赚得到一两银子嘛?你不要麻我哦老杨!”
杨屠户:……
杨屠户又掰碎了给人解释几遍,吴三哥懂了,当即道:“那感情好哇!小沉的人品我信得过,别人说带我赚钱我还担心是不是诓骗我的,换小沉来,那都不用犹豫的,算我一个!”
“也算我一个。”杨屠户说完,打趣道:“便是我说不做,你们嫂子也不由我不是?”
其余人也想定下,沉川适时打断:“老哥们先不急,我和小梅也是打过交道信得过几位人品才做这决定的,你们也先回家跟家里人商量商量,要是家里人都支持,咱再往下细说。”
“是这样没错,尤其是二刀你,”吴三哥说话尤其耿直,“你爹娘管得多,你回去和二老好好说道说道。”
老大哥杨屠户一锤定音:“那都照小沉说的办,先回去跟家里人商量。”
于是几人约定了午时到老鸦山脚汇合,沉川帮忙宰了三头猪几人便停手了,没再宰两头分了各家散卖,都赶着给尚品食和几家姚家酒楼送肉,好早些送了回家商量事儿。
沉川回家与梅寒说了结果,夫夫俩抱出自家私用的钱匣来,预算往高了算,除去建新房、开新店和留着应急的钱,能拿出来二十多两银子。
钱倒是不少,不过建坊后还要考虑招工的大头花销,不知杨老哥几人那边能拿出多少或是拿不拿,最好还是多备些钱手头才宽泛。
梅寒:“要不让阿元也入一股?”
“我看行。”沉川道,“幸好老三拖着没开杂货行,他手头指定有钱,少说能拿出十两。”
沉川:“回头开杂货行时,咱手头有钱了再补贴补贴老三,或是如肉肠坊这般与老三分股出钱也成。”
梅寒:“还是一会儿下山先问问阿元意思,虽照阿元性子不在乎这个,总要他点头才好。”
夫夫俩还在盘算着,外头姚管家又来了,同来的还有姚宝姚贝两兄妹。
昨儿沉川听梅寒嘱咐,为着礼数和周全起见,也给姚家送了些肉肠,不成想人家也周到看重得很,没将肉肠随手打发给了下人,反而亲自做了上桌吃。
姚娘子一吃就晓得着肉肠有市场,第一反应是也让楼里的厨郎厨娘来跟人学,回头想想不成,学人手艺太占便宜,这般冒昧难保不会让人心里生隔阂。
于是便想着让人寨里做了,他们酒楼直接买成品做菜。
姚管家:“夫人今日有两场提前定好的宴,实在无法脱身,望沉老板梅老板见谅才是。”姚娘子觉着没能亲自前来多怠慢了人,使唤了姚宝姚贝跟姚管家一起来。
沉川回道:“不碍事。只姚娘子倒与我们想到一块儿去了,方才我们夫夫俩还说要建个工坊专做肉肠呢,姚娘子就送了生意来。”
“那太棒了!我就说我来能行嘛,沉叔梅阿叔一定卖我面子!”姚宝欢呼一声,“沉叔梅阿叔尽管开价,我娘没来但我都能做主!”
夫夫俩忍俊不禁,好笑地迎姚家三人进屋上茶,然后才开始谈生意。
姚家要得不少,一张口就是一日五百斤,预备每日取了货就用冰镇着,快马加鞭运往附近几个州县,期间车马、贮存费用全权自负,工坊只需按时供应足量肉肠即可。
双方一番交涉,很快得出一个两边都满意的价格:原味肉肠四十文一斤,玉米味要五十文,一个口味要二百五十斤,待后续没有玉米味儿的了,便全要原味的。
算下来专是姚娘子这儿,肉肠坊一日净利润便有十两银子,再有自家茶馆饭馆消耗的,稳赚不赔的买卖。
在商言商,工坊也不是夫夫俩私人的,日后必定会有其他单子,但工坊还没建起来姚娘子就送来这么大的单子,两方合作多又脾胃相投,夫夫俩也没吝啬,给姚家的是最低价,保证之后的其他家来单子的话,价格比姚家只高不低。
之前立的书契是三年内菜蔬独独供应姚家,肉肠不算在内,姚娘子早有心理准备,也没打算垄断了不许人卖给别家,只打着比别家先知道消息先吃几成好处的念头罢了。
是以姚管家很快与夫夫俩说定,等肉肠坊建成运作起来,姚家预订头一月每日五百斤货,届时再送来一百两做定金。
“工坊还没建成就先把肉肠卖出去了?”
杨屠户几人纵使知道夫夫俩考虑的生意差不了,却也没想到能这般好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不可置信。
“是这样没错。”沉川心情颇好,“之后我进山,几位老哥可得监管着赶忙建起工坊来。”
他说的可不是客气话,邵元得主持修路和山寨其他事宜,梅寒等工坊建成后做管事的差事还行,建工坊太劳累不是个轻省活儿,沉川不让人做,那就得杨屠户几人监督着才成。
杨屠户六人自是一口应下,还没做心里就火热起来了。
之后沉川梅寒夫夫俩、邵元、杨屠户六家又好生商量了,定下肉肠坊每家占股多少:
夫夫俩出了十五两银子,又出制肉肠的技术、与人谈生意,占了两股半;邵元出十两银子,不管杂事,便占一股;杨屠户出十两银子,揽下工坊大半杂务,占一股半;其余人出钱六到十两不等,出钱少的负责猪肉、肠衣和其他原料的买卖,分摊了一下事务,差不多一人占一股。
商定了分股事宜,众人各在书契上签了名按了手印,然后把钱全部归到梅寒手上,由梅寒统筹支配,工坊哪处要用钱了都来梅寒这儿支钱,梅寒会负责将每笔钱记好账,一月一对。
至于工坊的选址,就在老鸦山脚下,靠近城门,又刚好处于老鸦山地盘的边界,不用另外买卖地皮。
眼下要用钱的就是建工坊,杨屠户先支了一笔钱,去雇佣靠谱的木匠建坊,剩下的钱原封不动,等着工坊建成后用于招工、买料子。
工坊的事情谈妥了,沉川和梅寒带着几家的银两回家安放好,然后去请了耿老爹给自家建新房。
夫夫俩想的是新房另外起个地基,建房期间不耽搁一家人吃住,且新房建成后老房还能放些杂物,很是不错。
新房大小样式一类梅寒已经画了图纸,交给耿老爹招人修建。耿老爹看完后,估计出要用多少砖瓦木料,沉川又去和周二爷交涉请人烧砖瓦。
赶着把家里劳心劳力的事儿安排好了,沉川才又带着人进山。
不过这回他没带羞羞,而是让羞羞留在家里看护着,家里到底是更教人牵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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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生理期让人死死的[化了]
欠账又长到了15000[眼镜]
七月上旬, 沉川终于带人将山巡完,下山时,寨里已经变了一副模样。
稻子小麦早已割完, 水田里已然插了二季稻秧, 秧苗横平竖直, 微风刮过,便于清澈的水面一同泛起涟漪;麦田也培了肥,打理得很是细碎平整,其间劳作的人正在播种小麦、大豆和玉米。
而原来的玉米地里, 早种早吃的玉米已经开始衰老,从玉米苞之上被砍了半截秸秆,一株玉米杆擎着两个饱满的玉米苞, 进行最后几日的营养汲取与转化;后种植的正到吃嫩玉米的时候, 其间穿行着稀稀拉拉挑选掰玉米的农人。
土豆地、红薯地里正火热,一人一把锄头两个撮箕,挖了土豆和红薯就按个头大小分开扔到撮箕里, 挖满了自有人拿空撮箕来换, 将分好的土豆和红薯抬去装了麻袋, 麻袋装满又抬上路边等着的推车,一次四五麻袋地往寨里运。
沉川看到柱子,就让同行的孙小大夫几人回去休息,自去找柱子要了锄头来挖。
土豆已全然长好了, 从半枯的雾子根旁侧一锄头下去, 再一撬一抖, 一窝七八个土豆骨碌碌从土里滚出来,小的有核桃那么大,大的足足比成年人抻平打直的手掌还大, 掂量着估摸有两斤多重,爱人得很。
沉川过问柱子几句给杨嫂子家安装新茅房的事儿,又问了问杨嫂子恢复情况,顺手把土豆扔到前边的撮箕里,赞说:“这土豆收成不错,也不生土蚕子,光溜得很,看来大牛村的粪和石灰没白买。”
粪能肥地增产,但里面带的虫卵多不胜数,撒石灰倒是抑制了些害虫生长。
柱子叉着腰擦汗,高兴道:“可不是没白买嘛,刚吃新土豆那段时间我就觉着这土豆生得多,这正经收成了,才真见识到有多好,我寻思着一亩地能挖二十多石,这也忒多了!”
旁边人听着这话,也直起身来歇口气,说:“我也吓了一跳,本以为这就算多了,结果昨儿被分去挖那什么红薯,我的天,有这个两倍!我挖到好些个又粗又长的红薯,起码有三斤多重,啧啧啧,不得了不得了。”感叹地摇着脑袋。
柱子又喜又愁:“唯一不好的就是眼睛没长地里去,一不注意就挖坏,还专爱挖坏大个儿的,小个儿的皮都碰不破,心疼死个人。”
这土豆和红薯就是这般,破了口子就容易腐坏,所以管他再大的,挖破了都只得舍弃放到小号土豆的撮箕里去了。
旁边人又跟柱子分享起挖土豆和红薯的经验。
沉川挖满一撮箕过了干瘾后停了手,把锄头还给柱子。
“再拾捡拾捡,跟鸡蛋差不多大的做中号分出来,回头留着来做种。”大个儿的自家吃或是拿去卖都好,小个儿的拿来喂牲口。
沉川:“挖破的也分出来,趁着寨里人多,一气儿做成芡粉。”
“做种?成。”柱子想起一开始拿到的土豆种,稍有疑惑,但沉浸在丰收的喜悦中没多过问,仔细询问了沉川几句其他的,撂下锄头给地里的人传话去了。
沉川瞧地里忙而不乱,分工合理明确,都在有条不紊地忙活着,没什么需他操心的,拍拍手上的泥,拎起自个儿放在地埂上的山货,迈着步子往家走。
没走两步到自家红薯地又停下来,地里也有几个小丰县人在挖红薯。沉川看了看,心觉自家红薯长得爱人,捡了个小的用巧劲儿掰开,里面橙黄溢着白浆的肉露出来,一口下去甜滋滋脆生生的。
“唉你干嘛呢!”斜里突然响起一道不满的喊声,是一边埋头捡红薯的人,“你怎么偷吃东家的东西?教人看见了不得说我们小丰县人没规矩?耗子屎!”
沉川突然被骂,吃红薯的动作停下来,看见一个十二三岁的干瘦姑娘,有些好笑。
没等他说什么,前头挖红薯的妇人闻声赶来,认出沉川,赶忙给人道歉:“东家对不住,我这丫头昨儿刚来,不认识你才误会了!”
那丫头懵了下,麦色的脸一下涨红了,也跟着她娘赔不是起来。
“没事,我这段儿不常在寨里,没认出我来也不是多大的事儿。”沉川笑着摆摆手,“你们接着忙,我捡几个红薯回家吃。”
妇人还有些紧张地望着沉川,没话找话说:“小丫头不懂事,本想着带来捡捡红薯我干活儿能快些,哪晓得冲撞了东家,实在是……”
沉川说了几道没事人也还是忐忑,索性不多说,快速捡了几个红薯,让人继续忙,自回家了。
他背影消失在远处的房屋间,方才骂人的小姑娘才收回视线,不可思议地问她娘:“这就是我们东家吗,娘?瞧着跟咱庄稼汉没甚分别呀。”只是个儿更高,身量更结实唬人,竟也没穿绫罗绸缎?
妇人力道不重地戳戳小姑娘脑袋,“小丫头片子什么都敢说,冒冒失失的,明儿不带你来了。”
“别呀娘,我不说话不就是了嘛!”小姑娘不依,马上闭了嘴干活,干一天她娘给她十文钱呢!
家里,梅寒不知进山的人回来了,正看着两个小孩做功课,顺便画着山庄的图纸。
寨里人越来越多,山寨招来收成播种作物的临时工,姚娘子派来称买拖运菜蔬的车马下人,往来山寨以粪肥石灰换取银钱或禽畜食料的大牛村人,不时还有消息灵通跑来山寨谈生意的。
寨里愈发热闹起来,两个小孩也不如何坐得住了,爱出门跟其他小孩玩闹,功课做得没以前勤了。但胜在小孩听话,梅寒看着人做功课,做完才许人出去玩,两个小孩也没有异议,每日早晨乖乖静下心来学习。
梅寒听见院里响起窸窸窣窣的动静,心有所感,搁下毛笔起身出门,果然看见几日没见的人,人正蹲在面包窑面前,往里塞了几个红薯,开始生火。
“怎么悄没声的回来了?”梅寒扬起一个笑来,“早晨蒸的红薯还没吃完,饿了先垫垫肚子,我给你热热饭。”
沉川抬头看见门边的梅寒,也笑了笑,“最后剩一小半山头,干脆连夜巡了,天亮巡晚就下山了。”
沉川:“我还不饿,下山路上吃了东西。就是馋,烤两个红薯吃吃。”
小米阿简闻声,很积极地端了蒸红薯出来,脆生生喊爹。沉川一人抱起来掂量两下,逗人说:“嗯,又重了两斤,三叔没在你们偷懒了是吧,没练拳了。”
“才没有!”两个小孩把红薯塞给沉川,虎虎生风打了一套拳,只不过短手短脚的,滑稽可爱得很。
梅寒端了饭出来上锅蒸上,又摘了一个茄子几个辣椒,用火钳夹着烧,问沉川:“给你做韭菜炒鸡蛋吧?早上看刚发的韭菜,嫩,一会儿割来炒。再拌一个烧椒烧茄子,其他还想吃什么?”
他这般说沉川就馋,边啃红薯边报了个菜,然后说:“再帮我看着点儿烤红薯,我先去洗个澡,几天没洗都臭了。”
两个小孩儿多殷勤地跑回屋给他拿干净衣裳帕子,沉川听梅寒说小孩儿这几日写功课不勤,于是接了衣裳帕子就无视了小孩的殷勤,无情地赶人回屋写功课。
到浴间关上门和纱窗,沉川从头到脚洗了澡,身上都是皂角的清香,人都轻了两斤似的。
打开浴间门窗,就见梅寒站在灶边炒菜,羞羞既怕火隔得远远的,又想黏着梅寒,于是把根扎在水沟里,枝叶长长伸过来,给梅寒递锅碗瓢盆。梅寒接了东西,总顺手摸摸羞羞叶子,摸得羞羞舒服地缩缩叶片,又伸展开来顶顶梅寒腕子。
在屋里两个小孩此起彼伏的读书声中,这画面和谐得不可思议,只是若有外人不小心看了,恐怕得吓人一跳。
沉川擦着头发走过去,冷酷地扒开羞羞,从后抱住梅寒的腰,亲了亲他后颈,才朝人不满道:“他吃粪的,你就让他递盘子,也不怕我抗议?”
他发间的水煮滴到梅寒颈子里,凉得人嘶了声,回头嗔笑着瞪人一眼。
梅寒:“也不光你吃的,平日做的饭羞羞也帮忙。羞羞很爱干净的,你别老是欺负他不会说话冤枉他。”
朝沉川张牙舞爪的羞羞被顺了毛,叶子亲密地裹住梅寒的手,背着梅寒炫耀似的朝沉川抖擞了两下枝干。
沉川将羞羞一下弹开,揽着梅寒的腰好一番温存,惹得人炒不了菜,笑赶他:“别闹了,快去擦头发,马上吃饭。”
等沉川吃上饭,屋里的小米和阿简马上抱着碗出来,也要吃饭了,还给梅寒也带了一副碗筷。两双想摸鱼的眼睛滴溜溜望着两个爹。
“那就都陪我吃点,吃完赶紧去写作业啊。”沉川啼笑皆非,一人碗里舀了一勺饭。一家人就在院里的凉棚下,吃了个不伦不类的中饭。
饭间,夫夫俩你一句我一句地闲话,三言两语将彼此没在身边的几日生活讲述了,补全双方缺失的一小段日子,中间穿插着两个小孩幼稚的问话声。
*抱歉 版权原因 该资源已无法下载 仅支持完本免费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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