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扬尘而去的时候,身后的
谢眺专门把下车地点定在校园附近,他们跑进小路,七拐八拐,跑到了一家校园边上的小旅馆。谢眺极为熟悉这一代的小路,因为他课余时间,会出来这里改善伙食。
谢春秋最终没有追上他。在小旅馆中,谢眺听到了他妈妈隐瞒多年的血泪。
“他….一直打我。”
“这几年他在外面跟那些人,沾了很多脏东西,他吸/粉,赌/钱,还….玩那些不干不净的…”
“小眺,妈妈…妈妈对不起你…妈妈让你看到了这些…妈妈没用。”
一整个晚上,谢眺抱着他的妈妈痛苦,
看呢,他过往十几年的人生是假的。
美好的家庭,是一个个施虐的父亲,和一个苦苦支撑,为他承受着沉重苦痛屈辱的母亲。
第二天,谢眺收拾了自己的存的钱,认认真真地跟他的妈妈说:“妈,我们走吧,我考完试,我们就走。”
谢眺胆战心惊地考完试,谢春秋没有出现在考场,那个暑假,他带着妈妈先到了北都,他大学生活即将开始的地方。
这样的生活安稳无比,开学,上课,他很快找到一份勤工俭学的工作,妈妈在家里做起了家教。
他以为自己的人生已经避开了苦难。
他以为带着妈妈,远远地离开谢春秋,他和妈妈的人生就能重新开始了。
可惜,人永远逃不过将至的噩运。
谢春秋毒瘾已深,为了吸毒,对这客户的公司做了手脚,失手杀人。他锒铛入狱,身后还留下一笔本金数百万的高利贷。
谢眺的人生第二次溃烂的那天下午,是他回到学校边上的那个小窝。一群凶汉冲进了他的家,他们个个人高马大,拿着一张欠条,上面写着五百万,印着谢春秋的红手印。
“我们!已经离开谢春秋了!我们和他没有关系了!”
“哈哈哈这就好笑了,谢春秋把你们母子都押给我们了,还说没有关系?”
“你以为那个老货只欠了五百万?房子车子能押的他都押了,这一点钱,是他拿你们抵的,知道吗?”
谢眺的脑子里轰的一声,瘫软地坐在地上。
男人们冲上来围着他要拉着他去什么地方还债,谢眺推拒,挣扎,却像小鸡仔一样被驾着拖出了小房子。
谢眺的妈妈就在马路对面看到了这一幕,看到了她至今仅剩的一个儿子,被一群人塞进了车里,她疯了似的一声尖叫,手里的菜篮子撒了一地,就要从马路对面冲过来,
然后是一声惨烈的刹车声。
谢眺只在一群大汉的手脚缝隙之间,看到了他的妈妈,冲过了马路,被一辆急行的汽车撞飞,撞成了一片血红。
谢眺终于在这个时候暴哭。
医院里,他呆呆地守在手术室旁边,仿佛行尸。
第二天,他的妈妈变成植物人,只有插着管子才能生存,无法回应他,无法看着他,无法再陪伴他。
他没有家了。
可就是这样了,谢眺还是守不住他的妈妈,那群人冲进了医院,逼谢眺还钱,拿着一管水银,按在了谢眺妈妈所剩无几的完好皮肤上。
“小朋友,还不上钱,我们就把这些东西打进去。”
“我还…我还….”
谢眺守了妈妈一夜,第二天踏进了那个高利贷公司。债主是强哥,北都地下高利贷的一个大佬,他看了谢眺拿上来只有十几万的存折,和他憔悴却不失水灵的脸,他说:“小朋友,知道什么叫卖身还债吗?”
谢眺牙齿打着战,望着炼狱,他点了点头。
※※※※
谢眺走在幻想乐园长长的走廊上。
地上是入云的高楼,地下是MB们的调教室和休息室。
云泥之别,真不是说说而已。
给他领路的人叫浪姐,脸上总挂着笑,推开某个大门之前,他对谢眺说:“小家伙,你要学会你该学会的东西,明白吗?”
谢眺发着抖,点了点头。
大门推开后,谢眺捂住了嘴。
大堂内,不知道几十几百人的身体,交缠在一起,三三两两甚至多人,他们都在口口。
LUAN交。
肉池之中,人不是人,都是性爱的器皿,被享有,被使用。
谢眺浑身发抖,他害怕,他想跑,却有一种力量训斥着他,你不能跑,你跑了,妈妈怎么办
浪姐后退了一步,谢眺一个人站在门前,很快,就有这个场子中唯一穿着衣服的人走上前。
“脱衣服。”
调教师下着指令。
谢眺动不了了,他知道该动,可是他….他….
“啪!”一记重重的鞭子抽在谢眺的后背。
他的眼泪一下子蓄满眼眶。
颤巍巍地按在了口子上,他又受了一鞭。“快。”
谢眺抽着气,太疼了,疼得他眼前花白,却挣扎着扭动着用力扯自己的扣子。
他不要了,他不能要这一身的衣服了。
第一次, 谢眺别人面前展示他的身体,不着衣物,光溜溜的。
他的皮肤细腻,顺滑,闪着年轻人特有的光泽,可他胆小,手指拧着,要去遮腿间。
“啪!”
又一个鞭子打在他的手背上。红痕马上现了出来,手背已经疼麻了。
谢眺耳鸣之间,听到那个人说:“在这里,你没有遮挡的权利,明白吗?”
在幻想园的第二天,他们给谢眺做了粪便调教。
他倒趴在一个铁架上,每一阵战栗都让他几乎昏厥。
他想排泄。此刻收紧肛门的每一丝挣扎都像在地狱边缘以卵击石,他眼里蓄满了泪,想忍过去,忍过去还能保全作为一个人的尊严。
冲破阈值,踏过界限的一刻到来,调教师教鞭无情,谢眺忍不住痛,脏物流了他一腿。
从此有些什么东西离开了他的身体。
被脱下衣服,也被操纵了身体,在别人面前排泄,高潮,ziwei时,他已经不再是原来那个自己了。
最后一天,他们要他取悦三根假阳JU。
第二根东西往里面塞得时候,谢眺疼得下体发麻,强行撑开的甬道充血变红,括约肌变成深红色,谢眺口中含着口球,无力地呜咽着。
他的手被反绑在后面,露出光滑的身体,调教师玩弄他的Ru头,只要谢眺往下坐往下含的动作没有那么努力,他就狠狠地抽谢眺巴掌。
整个室内都是巴掌甩在脸上,清脆的响声。
谢眺没有哭,他的眼里已经流不出眼泪了。
他只是调整着自己的身体,放松自己,含下了第二根,第三根。
下体流出了血,流到了假阳具上。
他像一个破布玩偶,反绑着身体,侧躺着,双眼紧闭,睫毛修长,乖顺无声。
浪姐进来的时候看到的是这样一个作品,一个美的,妖的,欲的肉体。
他摸上了谢眺的后穴,慢慢抽出了三根教具。
扶着他,浪姐把他从调教台上抱下来,坐到了自己怀里。谢眺像一个乖孩子,不发一语。
浪姐拉开了窗帘,玻璃外面是那肉林,他摸着谢眺的身体,像对待一个情人,又像对待一个孩子。
“你不要去害怕性爱。”
“谢眺,我知道,与你不喜欢不爱的陌生人做爱是痛苦不堪的。
可你根本没有办法逃离这种状态,不是吗。”
他轻轻地拂过谢眺的睫,耳垂,又转着手,滑到了他胸口的红点上,重重地按了下去:“每个人都有欲望,把你的欲望拿出来,让你自己适应,如果你都不能接受,那伤害的只能是自己。”
“把你的欲望拿出来,这是乐园,不是屠宰场。”
浪姐说的是歪理。
可现实已经扭曲了,他已经堕落至此,正理已经无用。歪理也就成为贴在伤口上的一块狗头膏药。
他转过身子,抬起眼睛,眼里已经是挣扎的乖顺。
他吻上了浪姐的唇,像小兽,甩动自己的绒毛,紧紧地钻进浪姐的怀抱里。
他知道该怎么做了,用手,用口,用任何一个地方去取悦他该取悦的人。
在浪姐的怀抱里,那些粘稠的液体射出来时,谢眺觉得自己的身体里某些东西也流走了。
他的脑海里响起两个声音。
“你怎么还不去死?”
“我……妈妈还活着,我不能死。”
“现在呢?”
“可以了。”
“你知道吗谢眺,你要被点花了。”
“点花就是有客人喜欢你的话,他就会买下你,享用你,占有你,也会庇护你。”
谢眺在凌晨三点睁开眼。
他像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梦中恍惚,让他分不清现实虚妄。
睁开眼,他看到的是白色的屋顶,空荡的房间,只有一盏夜灯陪他,往常该在他身边的齐衡之不见了,他的呼吸,他的温度,声音,统统不见了。
谢眺的手撑着床板,好一会才挣扎着坐起身,他环顾着这个房间。不大的房子,一房一厅,老式的装修,许多家具都还罩着防尘罩。半夜了,又安静,又冷,只响着谢眺一个人微微的呼吸。
他像是还不明白。
不是还在齐衡之身边吗?不是有一幢温馨的小楼,不是有一条雪白的小狗,不是有一个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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