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往下想了。
程殷同学,请你镇定一点。
啊,镇定不了,母胎solo这么多年太不容易了。
抱头痛哭。
李彧洗漱完擦着头发进卧室的时候,程殷正坐在床头发呆,表情挺扭曲的。
李彧出声道:“程殷?”
程殷轻飘飘地一抬头,看向李彧。
我操!
你头发在滴水!
程殷蹭地一下跳起来,“怎……怎么了?”
李彧纳闷地问:“你发什么愣呢?”
大兄弟你不知道自己现在很帅啊!程殷冲向门外,“我给你找个吹风!”
刚出门就撞人了,“哎!”程殷一下子叫出声。
程爸揉了把他的头,“干嘛呢?跑什么?来,去把吹风机给李彧。”
“爸你拿进去吧,我去急着嘘嘘。”程殷忙说。
程爸笑着拍了一下他的背,“行吧,憋的话都说不利索了,快去吧。”
程殷冲进厕所,关上门,冷静了片刻后没忍住笑了。
哎妈,想什么呢。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这么血气方刚的?啧啧啧,长大了长大了。
笑了半天程殷自己就平静了,别吓着李彧了,这都什么呀。
程殷洗完澡一进房间就看到李彧坐在他的书桌前看书,他走过去从柜子里翻出一套睡衣给李彧,“穿我的睡衣吧。这套新买来洗了还没穿过。”
李彧冲他笑了下,接过去之后就站起身开始换。
程殷瞟了一眼,李彧是挺瘦的,不过上次他跟李医生说经常锻炼应该也是真的。他的腹肌很漂亮,腰线也很好看……好了,别他妈看了。
程殷从书架上拿下上次买的那本《故事新编》开始看。原来是这个画风啊,程殷撑着下巴,挺有趣的。
“哈哈哈,”程殷没忍住笑出声,“乌老鸦的杂酱面好搞啊。”
李彧回头看他,“对啊,鲁迅先生非常幽默。”李彧想了想,又问:“我记得这本书是把这一篇排在第二个故事的位置吧,你买了这么久才看到这儿?”
程殷沉默了一秒,接着慢吞吞地走到他跟前,“李老师,我坦白。”
李彧没忍住弯起嘴角,“行。程殷小朋友,你犯了什么事?”
程殷笑,“我当时根本没想买这本书来着,我压根不知道有这么一本书。我其实是去给我妈买《故事会》的,结果被你一打岔,我没好意思当着学霸的面说了,强行装逼顺着你的话就买了这个。”
李彧笑起来,“就为这事啊?”
程殷点头,“你可别拿这种事儿不当事,戳伤了我们语文学渣的心怎么办。”
李彧看着他,“你这次不是就能逆袭成语文学霸了吗?”
“哦对,”程殷不要脸地笑,“马上就是大神了。现在这本书很适合我了。”
李彧笑着拍拍他的头,“那你好好看,加油学习,我睡了。”
“诶别啊。”程殷瞬间方源上身,“小哥哥一起睡呗,我给你暖床。”说完还冲李彧抛个媚眼。
李彧被这波骚操作震慑到了,不知道怎么接话。
程殷笑得喘不过气,“哎你脸皮怎么这么薄。我还没怎么开玩笑呢,你脸就红了。”
李彧摸摸脸,“哦。我可正经了。”
程殷把被子一掀,扯着李彧的手臂把他按到床上,顺手再把被子一卷,就给李彧盖上了,“睡吧正经人。”
李彧扒了扒被子,探出头来,没忍住贡献了程殷听到的他所说的第一句脏话:“你神经病啊。”
程殷哈哈大笑。
妈的笑声真是太有感染力了,正经人李彧没忍住也笑了。
程殷也上了床,关了灯,转过头对李彧轻声说了声:“晚安秀才。”
高中生里,程殷绝对能算低音炮了。听到他低沉嗓音的一瞬间,李彧勾了勾嘴角,“晚安花狗蛋儿。”
“哎。”程殷无奈,“我妈贡献了我第二个外号,还相当不堪入耳。”
李彧轻声笑了下,“晚安程殷。”
周六上午程殷和李彧一起学习。
两个人都是认真起来就很专注的人,开始学习之后就没说过话,偶尔听见书页翻动的声音和落笔的沙沙声。
这种氛围,是一直以来都存在于他们之间的,和谐安静的氛围。没有因为无话而气氛凝滞,反而因为彼此的沉静使共处的时间更为缓慢和谐了。
程殷妈妈进来送水果的时候两人才打破了这种氛围。李彧吃了一瓣橘子,目光随意在屋里扫了扫,这才看见放在角落里的吉他。
“你会弹吉他啊?”李彧问。
程殷笑了笑,“不会。就只能弹弹小草,再多就不行了。原来买来准备自学完装装逼的,后来发现……嗯不像对画画那么有兴趣。”
李彧笑,“我能弹弹吗?”
程殷挺惊讶,“你会弹?哎,你怎么这么能拉仇恨。”
李彧倒是没笑,“我钢琴弹得不错了之后我妈想让我再去学大提琴,我当时觉得吉他更酷,就自己悄悄学了吉他。”
程殷走过去,把吉他从吉他包里拿出来递给他,“来好好地刺激一下我。”
李彧抱起吉他,先调了弦,再随意弹了一小段活动了下手指,这小段程殷大概听出来他是个什么水平了。很棒,扫弦很有层次感。
李彧开始正经弹了,程殷坐到床上,侧耳倾听。
他弹的是一首指弹曲,岸部真明的《奇迹的山》。
程殷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李彧,他的左手换和弦换得非常漂亮,不紧不慢的动作,恰到好处的揉弦,跟他这个人所展现出来的感觉非常类似:温润谦和。
其实程殷觉得李彧弹吉他或者是弹钢琴的样子都是一样的。
这首曲子很慢,有一种流水缓缓淌过的感觉。富士山下,遥望山巅,细腻的感情在曲中处处可见,却又无端的带上了一种孤独。所以这种孤独是来自这首曲子,或是李彧?
弹钢琴是因为母亲,那弹吉他是因为自己吗?还是,也因为母亲?
李彧弹完了,慢慢地拿软布擦着琴弦,笑着问程殷:“你要不要弹首小草?”
“好啊。”程殷接过来,“给你弹小草。”
没有预热,程殷抱着吉他就开始唱,“没有花香,没有树高……”
李彧没忍住笑了,这个咿咿呀呀的调子,跟幼儿园的小朋友一样。
房门一下子打开,程妈又进来了,“程殷同学,请停止你的表演。”
程殷没理她,还在摇头晃脑咿咿呀呀地唱,李彧笑得更厉害。
程妈拉拉李彧,“走李彧,我们下楼打会儿羽毛球去,都学一上午了。让程殷自己听,难听死了。”
程殷放下吉他,“哎李彧,你别跟我妈一起打羽毛球!”
程妈瞪他一眼,“你管得着嘛!走,小彧,我们先出来,我去换套衣服。”
程殷自己跳出来,“我也去。”他搂一搂李彧的肩,皱着眉一脸英勇就义地说:“我不能让你一人受罪。”
李彧只是笑。
过了几分钟程妈出来了,换了身青白相间的运动服,看起来很年轻。程妈说:“诶小彧,你要不让程殷给你找套他的衣服给你穿吧,你俩身材差不多。”
程殷叹口气,“算了吧,打个羽毛球换什么装备,您那个技术更没必要了。”
程妈一记眼刀杀过,程殷立马闭嘴。
在楼下打了半小时羽毛球,证明了程殷说的换衣服是完全没必要的。程妈的技术,挺……嗯一言难尽的。
李彧站了半天一点汗都没出,要么轻轻松松接个球,要么走几步捡一下球。
不过程殷妈妈的活力四射他是见识到了。
也挺羡慕的。
程殷母子的相处,非常好玩儿,也很亲近,看得出来感情很好。
下午李彧背上书包回家,程殷问他:“李彧,你自己,嗯就你自己喜不喜欢吉他?”
程殷没说得那么直白,但李彧听懂了,他笑了笑,“挺喜欢的。”
“那我之后画你,你抱着吉他让我画行吗?”程殷看着他的眼睛。
“好。”李彧点头,冲他挥挥手,“我先走了啊。”
“嗯拜拜。”程殷说。
程妈又喊了一嗓子,“李彧常来玩儿啊。住这么近的。诶干脆吃了晚饭再回吧?”
“哎,不了。”李彧笑起来,“谢谢阿姨,我先回去了,麻烦您一天了,谢谢您。”
第19章 第 19 章
接下来的一周连着下了好几天的雨。
李彧坐在窗边,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捧着本书看。袁枚的《子不语》有趣得很,李彧却不怎么笑得出来。
星期一的时候兰岚打了电话来,这周六晚七点她开演奏会。
演奏会门票就放在桌上,放学后李彧拿快递取回的。
忙得连开车过来一趟的时间都没有了吗?
李彧有些烦躁,把书放到了一边。
放到一旁的手机震动了下,李彧皱着眉拿起来看了一眼,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我觉得你挺能装的。
这样奇怪的短信李彧也没当回事,估计是谁发错了,李彧回了条过去:不好意思,你应该发错了。
对方没有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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