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维打量着他,“你怎么回事?严兴是你什么人?你们之间需要这样?”
“少罗嗦。”东升不耐烦道,“现在打还不行吗?”
听筒里严兴的声音不紧不慢:“我在路上,你们先吃。”
东升客气道:“好的,不着急。”
“你俩有问题……”曹维贴过来,煞有介事,“严兴不会还介意绑架的事吧?”
“瞎说八道!他才不是那种人咧。”东升即刻反驳,心虚得很。
“这么激动干嘛?有鬼。”曹维双手抱在胸前,一双大眼睛仿佛X射线,把他看个明明白白。
三人在包间等到八点多,严兴才姗姗来迟。贴身的阿玛尼定制衬衫包裹着结实匀称的身体,长手长脚的人被剪裁良好的衣服衬得更为挺拔。严兴的脸是帅的,身材一直很好,声线也还是好听,可东升明确感觉到一种微不可察又心知肚明的情绪横在他们之间。
曹维一定要严兴自罚三杯,东升护夫心切,死活不给。
“我开车的。”严兴突然说,“确实不能喝酒。”
“最近够你受的。”张承端没头没尾地冒出这么一句。
严兴看着他,对视间沉默了两秒,“还好,防止消息传出去,别影响股价就行。陈青办事那么仔细的一个人,还是被你知道了,N市金融这一块,没你掌控不了的地方吧。”
张承端笑了笑,“别人不知道就行了,公司在你手上运营得还是不错的。”
东升听他俩互相恭维,稀里糊涂,“你们在说什么?”
张承端不回答他,看着严兴。
严兴道:“工作上的事情,你不用操心。”
东升再后知后觉也知道他有事瞒着自己,一顿饭就听严兴跟张承端打哑谜。他和曹维在一旁大眼瞪小眼,了无生趣,只得埋头苦吃。
末了,严兴拉着他,“我送你回去。”
东升点点头,跟曹维、张承端告别。
回宿舍的路上,东升忍不住问:“你脸色不好,是不是没休息好?”
严兴淡淡道:“最近事多。”
东升隔着眼镜,看不真切他的神色,这些日子的憋闷就像越来越鼓胀的气球,“啪”地炸了。他抽出被牢牢握住的手,“还要敷衍我到什么时候?”
严兴微微蹙眉,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我哪有空敷衍你?”
“你……”
“好了,别闹别扭了。乖乖给我回去好好学习,别惹那些不三不四的人。”
东升一愣,生硬的话从在意的人嘴里出来,好像杀伤力也膨胀起来,如同被人指着鼻子骂“烦人精”一样,脸上是挂不住的。他愤愤道:“你再说一遍!”
“我让你安安稳稳学习,听到没?别给我惹事了。”
“我给你惹事?我特么求你救我的?”
“我不救你?那你丫早被人吃干抹净了!你也成年了,长点心吧!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还用我教?”
东升脸上烫得厉害,有一肚子的话要怼过去,卯足了劲儿,却只咬牙切齿地骂了句“混蛋”。
严兴上前拉住他,不依不饶地说:“你听话点行不?我不想再看你出事了。”
“我出事也不用你管。”东升甩开他,继续大步向前。
严兴跟着,“你能做什么?最后不还得我帮你?”
东升知道严兴心情不好,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招惹。只是,这一句句的,难道不是在一下下戳他的脊梁骨?“你厉害,你牛逼,你不就仗着你爸那些臭钱吗?”他回过头,猛地举起拳头。
严兴轻而易举地擒住他的手,冷笑道:“暴力能解决什么?”
手腕被抓得生疼,东升挣脱不开,脑子倒清醒了些,“□□哈赤。”
“什么?”
“□□哈赤用暴力征服了一个更文明的民族。”
严兴皱眉看着他,似乎是被逗笑了,一把将他揉进怀里,“你啊……才真的是混蛋。”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早就不适用了。东升推开严兴,“有多远滚多远!”
严兴低头看着他,下颚骨动了动,极力忍耐的样子,“你说的?”
“对。”东升抵着头,不敢看对方。
严兴一声不吭,头也不回地走了。
东升站在原地,却抬不起脚。他本应该好好说话的,严兴不也是为他好吗?
严兴沿着一排排梧桐树,不知不觉就走到了经济学院的宿舍。大四没有课,没必要再住宿,他就这样告别了学生时代的自己,还真是舍不得。
一面是轻松肆意的校园生活,一面是刀光剑影的商场厮杀,他有点累,想看一看东升的笑脸,那人却不愿意给了。
童年时,他有很多玩具,小伙伴们羡慕还来不及,他却向来随便乱丢,没有人分享的东西,存在的价值就不高。少年时,他又比同龄人拥有多得多的钱,依然毫不在意,甚至在别人说他是“富二代”的时候觉得反感。直到遇到东升,他的钱,终于有了意义。他记得东升去年生日时许下的愿望,他可以帮忙实现的。
所以,目睹放在心尖的人几乎□□地被人按住,他得有多克制才能硬生生忍下那种要杀人的冲动?既心疼又懊恼,东升这个傻小子永远不会明白他当时的纠结与挣扎。那场景直到此时此刻,还是如此地鲜明深刻、刺眼扎心,他介意,非常地介意。
严兴从小就明白没有期待的生活更轻松些,他没有要求东升的全心全意。可是,至少为了他,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也做不到吗?
“严兴!”——熟悉的、软糯的声音。
他倏然回头,看见东升喘着粗气,双手撑在膝盖上。
“你别走!”东升吼出声。
严兴赶忙走进,讶异地问:“你怎么找到我的?”
“碰碰运气。”东升咧嘴笑着。
严兴试探地问:“你不生气了?”
因激烈运动而起伏的胸口平息稍许,东升深吸一口气,认真道:“我更怕惹你生气……我听你的,好好学习,不再惹事了。你别为难自己,行不?”
皎洁的月光下,东升好看的眼睛炯炯,瞳孔里映出了严兴的模样。不难想象他是经历了怎样的自我劝服和妥协,那么骄傲和要面子的一个人……
严兴只觉得整个躯壳和伪装都被眼前的人儿给揉碎了、碾平了。他一把将人按在怀里,摩挲着柔软的头发,轻声道:“对不起,东儿,是我不好,是我小心眼儿,我混蛋……”
第14章 曹维被甩
“十一点了,宿舍也关门了……”严兴擦掉东升额头上的汗珠,“跟我回去吧,明天送你过来。”
“那也行。”
“要不你直接搬过来得了。”
“呃,别得寸进尺。”
“……”
东升挑眉,“陈青还跟你住一起?”
“嗯,方便点。”
“方便什么?”东升食指抵着他的胸口,劲儿还挺大。
“工作啊。”少往不健康的地方想。
“你要是敢劈腿,我让你好看!嗯?听到没?”
要劈早劈了,还用等到现在?严兴欠着腰,做恭敬状,指天发誓:“婚前不劈腿,婚后不出轨。”
“少贫!”一记爆栗!
严兴抱着被袭击的头开车挂档,无意间一瞟,见那两条白花花的小细腿儿晃荡着,心里一动,直接浑身燥热起来。
“喂,把空调打这么低干嘛?”东升抱着自己,缩了缩。
严兴“啧”了一声,“有点热。”
东升突然坏笑着凑过来,调笑道:“哪里热?”
严兴咬着牙,一脚油门踩到底。
“你疯啦?开这么快?”东升抓着把手,为自己的生命安全捏一把汗。
“这火可是你撩起的。”严兴压低声音,天知道他现在有多难忍。
终于把车停到车库,严兴一把将副驾驶的人拉到了驾驶坐,按在胸口。
“你,你干嘛?”东升挣扎着,无济于事的同时,只能给人欲拒还迎的感觉。
严兴贴着他的耳朵,低喘着气,道:“等不及了。”
东升闻言一愣,双手环着他的脖子,贴着耳朵说:“我也想你了。”
严兴双手托着东升的腰,低着头,看着对方好看的圆眼睛微微发红,深吸了口气,低声说:“我喜欢你,也只喜欢你,只有你是必要和必须。”
东升看着他,他们在狭窄的跑车驾驶座上,长久地对视。空调开得很低,他们却浑身发烫地燥热。
耳垂被轻啄了一下,严兴听见东升轻声说了一句:“我也是,只喜欢你。”
真要命。
半夜就听到了动静,严兴带了人回来。陈青躺在床上,听着喜欢的人跟另一个人,寻欢作乐。
几家春风拂面,几家寒风凛冽。
他睁着眼睛直到天亮,敞开双臂,躺在KING SIZE的床上,身边却空荡荡的。
这是怎样一种自虐和懦弱?不忍离开,又无法靠近。比一个人的长夜更让人难以消化的是什么?他忍受了多年的单身和孤独,该早习惯了。
早起为好友和好友的男友做了顿美味的早饭,反正一夜没睡,也不用再睡了,折腾一夜的人难免赖床,他明白的,作为好友,这些都是礼数和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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