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玉满意地挑唇一笑,迅速转过身大步流星地向走廊尽头的洗手间走去。
他之所以会这么急切是因为他想尽快在一个无人的空间内将那只‘和平鸽’拆开,然后仔细地查看隐藏在里面的重要信息。
冷月伫立在原地,思索了片刻,似乎想到了什么,幽深的黑瞳瞬间一凝,随后迈开大步飞快地追了上去,并抢在温玉之前用力推开了洗手间的木门。
但令他失望的是整个洗手间内除了一个被他吓得一脸惊愕的老清洁员外,整个室内空空荡荡。
冷月由上而下地在老人身上扫视了片刻,在确定这张面孔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张脸,同时这个人的反应和面色没有一丝异样后才大步迈了进去,用力地推开每一个厕所隔间的门仔细地进行查看。
待冷月细致地检查清楚后,他才缓步走到立于门外的男人身侧,而这个男人此刻显然大为不悦,双手抱胸,脑袋微微歪着,唇间噙着一丝似笑非笑的冷笑。
“对不起,玉哥,是我多心了,但是你也知道尹少爷的脾气,他不喜欢其他任何人靠近你,我也是不想造成不必要的误会,让你再受到任何伤害。”
“你啊!……”
温玉注视着冷月恳切又认真的眼神,即将脱口而出的斥责又硬生生地咽回腹中,好笑又好气地拍了拍男人的脑袋。
“行了!我知道你也是好心,你先出去吧,我可能要在里面多呆一会儿,你可别突然又闯进来吓坏了老人家!”
冷月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微微鞠躬向老人表示歉意后便快步走了出去……
待洗手间的木门重新闭合之时,温玉才迅速收敛了唇间的笑意,快步掠过身侧紧紧盯视着他的老人,推开厕所隔间的门走了进去,并扣上了门锁。
他急不可待地展开了那个‘和平鸽’的折纸,想尽快从里面得到萧平最新的信息。
然而事与愿违,他满心的期待却只换来了一张满是折痕的白纸,纸上空空如也,没有任何字迹,甚至没有任何颜色和符号。
他将白纸举过头顶,对着由上方投下的光束仔细地研究了许久却依旧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温玉凝视着那张干净的白纸颓然地轻叹了一声,随后又自嘲般地摇了摇头。
萧平怎么可能冒着被夺去性命的危险潜入尹兰这个危险重重的地盘,这无异于自寻死路,就算他有这个心,他有这个能力吗?
也许这个‘和平鸽’是他在外面事先藏入那块丝布之中的记号,目的是想告诉他他已经来到美国了,但并不意味着他此刻就在这龙潭虎穴之中。
温玉如此想着紧紧绷着的身心便瞬间放松了许多,他轻轻按了下冲水按钮,抚了抚被坐皱的长裤,随后神色自若地推开门缓步走到洗手台前,拧开镀金的水龙头,任清澈冰凉的水流冲洗着他的双手,也洗涤着他焦虑不安的内心。
就在温玉重新拧上水龙头时,原本立在一侧的老人捧着一个放置着干净毛巾的托盘缓缓向他走来。
温玉微垂着眼睑随手拿了一条毛巾轻轻地擦拭自己沾满水珠的双手,随后缓缓抬起双眸直视着老人,眼含笑意地轻声道。
“谢谢!”
“不用谢!玉哥!”
第170章 、
这一道熟悉而又清亮的嗓音顿时如一道惊雷般瞬间劈向温玉的心田,令他猛然瞪大了双瞳,难以置信地瞪视着眼前这一张爬满皱纹的面孔。
“你!……”
男人见状立刻腾出一只手,将食指轻轻抵在唇间,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刻意压低声音道。
“玉哥!你猜的没错,是我……萧平!”
男人说完,立刻将手中的推盘放置在旁边的洗手台上,并迅速拉开了工作服的拉链,将隐藏在工作服之下的那一道硅胶面具的边缘轻轻地掀开一个角。
“不要怀疑你的眼睛!是我!我只是带了一张以假乱真的硅胶面具而已!”
温玉顿时震惊得心如擂鼓,微张着双唇急促地喘息。
“为什么?”
“因为我要见你,所以我用现在最好的技术做了一张足以骗过所有人的面具,我要见你!”
温玉突然猛地扣住男人的手腕,仔细地端着这双手……骨节分明,经络清晰,皮肤紧致……
是的!这是一双属于年轻人的手!
不管人的面孔能伪装得多么的惟妙惟肖,天衣无缝,但人灵活好动的双手都是难以伪装的,这也是为什么有经验的侦探在捉到擅长伪装的嫌疑犯时会第一时间观察他双手的原因。
温玉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于是他突然加重了手劲,强硬地将男人内侧的手腕拧向自己。
刹那间,他便清晰地看到了隐藏在男人手腕内侧的那一道并不醒目的长疤。
这道疤的颜色和形状已经完全融入了皮肤,除了稍微有些突起之外,与正常的肌肤无异,这显然不是一道可以伪装出来的新疤,而是必须要历经十数年的岁月才能融合出现在的模样。
“这道疤……”
温玉用微颤的拇指一遍一遍地轻抚着那道肉色的长疤,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如鲠在喉,怎么也说不出口。
“这是你当年教我学骑自行车时留下的印记,你还记得吗?”
温玉苦笑着摇了摇头,他怎么可能忘得了……
当年为了让萧平真正地学会独立骑行,他在推着男人骑行了几圈之后悄无声息地松开了手,他以为他的目的达到了,却不知道这个男人在发现他松手之后的下一刻就连同整辆自行车侧翻在地。
当时萧平的手腕内侧就因划到一块尖利的石头而裂开了一道长而深的口子,瞬间血流如注,但萧平并没有哭,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他只是惨白了一张精致秀丽的面孔,瞪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瞳,一遍一遍如同呐喊一般地质问他。
“你为什么要放手!为什么要放手!为什么要放手!你不要我了吗?你不要我了吗?……”
当时萧平的双手紧紧地攥着他的衣领,赤红的血液由那道长而深的伤口中涌了出来,将他衣服的前襟染得一片血红,色泽冶艳到刺目。
就算多年过去了,那令人惊恐的一幕依旧盘桓在眼前,历历在目,甚至在他心里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
直到那一刻,他才知道在萧平柔和秀美的皮囊之下隐藏着如此偏执,又如此阴戾的个性。
“萧平,你为什么要来美国,为什么要来这里,你不知道这里对于你来说非常危险吗!?”
温玉紧紧地拧着眉,用一种急切又担忧的眼神紧紧地凝视男人熟悉的眼瞳。
“危险?为什么会危险?因为你现在是尹兰身边最得宠的男人,所以所有靠近你,对你有所图谋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是吗?”
萧和微眯着双眼,咧着唇角,扯出一个类似于绝望的冷笑。
“你说什么!?”
温玉紧拧着双眉,十指狠狠地陷入萧平手腕的皮肉之中,并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紧紧地盯着他的眉眼。
“玉哥!你不需要骗我!我有很多种途径能知道你的事情,你这将近一年的时间一直在陪他睡觉,是吗?”
温玉闻言心下顿时大震,在男人那道犀利而尖锐的目光注视下,他只觉通体发寒,浑身坚硬,第一次觉得他和尹兰之间这种不正常的关系是如此的难堪和羞耻。
温玉垂下眼睑,淡色的眼瞳中流转着黯淡的幽光。
“是的,不过他很快就会腻味的,毕竟他还这么年轻,而像我这样的老男人真没什么可玩儿的,等他腻味了,我也就自由了……”
“不!不会的!玉哥,你实在是太天真了!”
萧和瞬间反手一扭,挣脱了温玉双手的束缚,转而狠狠地扣住了他的手臂。
那强大的手劲令温玉震惊不已,他完全没有想到六年多前还柔和纤细的男孩如今竟然能有与他相抗衡的力量。
“萧平!你……”
“玉哥!你知道吗?只要和你呆上一段时间,感受过你身上的热度和温柔,不管再铁石心肠的人都不会舍得离开,那个姓尹的也不例外,他不会放手的,永远都不会!”
“你到底在胡说些什么!?”
“不过没有关系,我有办法让你离开他,彻彻底底地离开他!”
萧平冷冷地牵了牵唇角,眼底滑过一丝阴鸷的寒光。
他收回手,从侧边的裤袋中掏出一枚装着白色粉末的精致玻璃瓶,轻轻地将瓶子握在温玉的掌心中。
“这是我大学的朋友,一个生物系博士在无意中制作出来的东西,这个东西原本是用来抑制心脏跳动过快的特效药,但用在鼠体实验时却发现了它另一种特性,它能逐渐降低动物的心率,直至心脏完全停止。”
萧平紧紧地将温玉的手包裹在手心中,双瞳一眨不眨地望着男人逐渐僵硬发青的面孔。
“你把这个拿回去,每天倒一点到他的食物里,不需要多,一点就够了,他的心脏就会一天比一天慢,直到完全停止。不过你不需要担心,这个东西无色无味,无毒无刺激性,而且极易溶解,他绝对不会觉察到,就算他几个月后死了,必须要进行尸检,也绝对不会查出任何异样,更不会牵扯到你的头上。要不是你每天和他同吃同睡,我怕你误食了他的食物,我早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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