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海洋啊,我是贺晓年!你……”贺晓年稳住了心情,慢条斯理地说。
“呃,我就是,我的行李不还在你那儿吗,想问问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回去给我开下门,我想去拿行李!”孙海洋话越说越块,就好像这家里闹瘟疫他得赶紧提走行李躲得远远的。
贺晓年心里更加不舒服了。靠!就冲你这么无情无义,我非得想个招儿把你困在这接着受贺小宝折磨不可!
“嗯,成……啊,我想想啊……,我今天就有时间,要不就,今天下午吧!”
“行,下午几点合适,你要下午上班的话,中午抽个空回去给我开门也行,用不了多一会儿!”
贺晓年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想了想,勾起嘴角慢慢地说:“我中午不行,下午吧,下午三点钟以后有时间!”
……
挂掉电话,贺晓年又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十一点半了,食堂已经可以开餐了。
他给助理Sophia发了个语音:Sophia,我下午有事,中午吃饭完就要出去,下午的讨论会你通知他们改在明天上午吧!
……
孙海洋挂完电话长吁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后背好像出了一层虚汗,不过这几天没着没落的心情终于因为这个电话而松快了许多。
中午简单吃了个方便面,玩了会儿手机,捱到下午一点多,他就有点儿坐不住了。
东蹭蹭西挪挪,这屋走走,那屋坐坐,可他们家一共就屁大点地方,翻腾了几下,就没新鲜地儿可折腾了。
于是,他开始躺在床上琢磨。
下午见到贺晓年该怎么说?哦,其实也没什么可说的,就是去拿行李,这个上午都说过了。
那下午见到贺晓年该摆出一副什么表情?冷淡的,生气的?毕竟走之前两个人大吵了一架,贺晓年这逼还不允许我带走钥匙,生气是应该的。
可要表现得太生气了,是不是显得自己很小气?都过去三四天了,自己一个大男人为这点儿小事还在生闷气,显得自己很没品的样子……
要不就,摆出一张若无其事脸来?!
对,若无其事好,这个表情既符合自己身份,又能体现自己心情!就若无其事了!
孙海洋立即从床上翻下来,跑到卫生间的镜子前,准备练习一下若无其事的表情。
结果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大吃一惊!
这两天他都没怎么出门,而且心情不佳,经常忘记洗脸,饮食也不太规律,也没闲情逸致照镜子,冷丁看到镜子里那张比镜子还要光亮的油脸,还有满脸的丧气,差点儿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跟头。
我艹,摆什么表情都不重要了,我可不能顶着这么一张丧脸去见贺晓年,好叫他以为离了他家我都活不下去了……
他又赶紧洗澡、洗脸,又拿着他姐的护肤品,也分不清是水还是霜的,一通往脸上抹,又翻箱倒柜想找件喜庆的衣服以便配上自己这张喜兴脸儿……
折腾到两点半,才出了门。
第35章 三十五
由于捯饬自己的时间有点儿长,孙海洋到贺晓年家时都三点半了,他敲了三下门,贺晓年才不慌不忙过来开门。
“你!你这是……,”贺晓年刚打开门就差点又给关上。
门口站着的孙海洋穿了一件鸭黄色T恤,中间印着一排品红色亮片字“what a fuck!”,明亮至极,差点儿晃瞎了贺晓年的钛合金狗眼。
简直……蜜汁审美!就算给贺小宝配衣服,我都不会选择这么龌蹉的搭配!!
贺晓年心里疯狂吐槽,无语地把孙海洋让进了屋里。
孙海洋慢吞吞地在玄关处换鞋,慢吞吞地跟在贺晓年身后,走进客厅坐到沙发上。
“我的东西还在小宝屋里吧,我这就过去收拾,不会耽误你太长时间!”孙海洋嘴里说着,但屁股粘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不着急,坐着歇会儿,你喝什么吗?”贺晓年站在饭厅冰箱前,回头问孙海洋。
“随便!”孙海洋躲开贺晓年的视线,看着前方黑乎乎的电视屏幕漫不经心地说。
贺晓年想了想,从冰箱里掏出一罐北冰洋,又想了想,拿出一个猕猴桃一个梨来,走回到茶几边上,“你喝北冰洋?还是我给你榨个猕猴桃梨汁喝?”
孙海洋抬头看看他手里的饮料和水果,又看了看平静自然一脸若无其事的贺晓年,有点儿别扭地固雍了一下身体,“呃,不用这么麻烦吧,我就,我待会收拾完就走了,也就一会儿功夫,我……来个猕猴桃梨汁吧!”
贺晓年没说话,拿着水果到厨房用破壁机给他榨汁,须臾,整间房里响起如同电钻钻井般“轰轰轰”的声音,掩盖了空气中弥漫着的尴尬。
……
榨好汁,孙海洋用自己的杯子慢慢嘬着果汁,抬头犹豫地问:“哥,你榨汁是不是不放蜂蜜啊?”
贺晓年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啊?是啊,你放蜂蜜吗,我靠,我说怎么我榨出的汁儿不如你做的甜!”
孙海洋有点儿无语,又有点儿想笑,他抽了抽嘴角,压住笑意,慢慢喝完了果汁。
然后,他起身朝小宝的卧室走去,边走边说:“我先回屋收拾东西!”
……
过了一会儿,孙海洋从卧室里探出头来喊:“哥,我的衣服都哪去了啊?”
贺晓年已经开了电视,正喝着不加蜂蜜的果汁优哉游哉欣赏《舌尖上的中国》呢,听见他问,才懒洋洋地说:“哦,我下午回来想先帮你收拾来着,结果发现你衣服都没洗过,搁那儿都馊了,就帮你扔洗衣机里洗了!”
孙海洋手扶着门框愣住了,他很想说,我的衣服洗过了啊,怎么会馊呢,你才馊呢,你全家都馊……
偷摸吐槽了一会儿,他又问:“那我衣服洗完,你帮我晾了没?”
贺晓年扭头看着他,貌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呃,没,我忘了!”
孙海洋又愣住了,他呆呆地望着贺晓年,怎么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似的,“你……,算了,我去晾吧!”
……
孙海洋进了卫生间,撅着个腚一头扎进洗衣机里取衣服。
贺晓年在客厅,看着电视上新出炉的一碗看着就油亮鲜香的臊子面,嘴角勾出一丝得意的笑。
但也并不是事事尽如他所料,孙海洋进了卫生间,片刻后就出来了,他拧着眉不高兴地冲贺晓年招了招手:“哥,你来一下,你过来看下!”
贺晓年不明所以,跟过去看。
孙海洋从洗衣机里捞出一条黑色棉涤休闲裤,裤子半干不干,黑色布料上到处都沾满了碎纸屑,看着就像老式电视机收不到台后满屏幕浮动的雪花斑点儿似的。
“呃,这个……”贺晓年笑不出来了,他抓着裤子左看右看,“我靠,你兜里……有面巾纸是吗?”
孙海洋紧盯着他,挑了挑左边的眉毛,用肯定的眼神示意他:你丫猜对了!
贺晓年赶紧蹲下来查看洗衣机滚筒里的情况,情况……更加不妙!
“怎么你用完的纸搁兜里都不掏出来吗?”他头还缩在滚筒里,发问的声音听起来嗡嗡地响。
孙海洋嗤笑了一声,“没掏出来自然是没用完!怎么你洗衣服之前都不掏兜吗?”
贺晓年把脑袋从滚筒里收回来,没再吭声。
洗自己衣服之前自然是会掏兜的,但这不是洗的不是自己衣服嘛!
更何况今天的目的是想个招儿把你留下,回来着急忙慌的光顾着把衣服扔洗衣机里了,哪里会考虑掏不掏兜这种细枝末节!
两个人默默无语地对视了片刻,孙海洋叹了口气,推开了他,“你起来吧,我拿衣服!”
他把所有衣服一股脑掏了出来,搁到洗衣机上面,开始一件一件地抖搂碎纸屑。
等他抖搂完所有衣服,站在一边的贺晓年已经披上了一脑袋的雪花点儿。
“噗,噗,”贺晓年一边拼命甩头,一边拼命呸嘴里的碎纸屑。
孙海洋的心情立即舒畅了许多,他拍了拍贺晓年的肩膀,笑呵呵地劝:“别抖搂了,这样挺好的,看着跟个白天鹅似的!”
说罢,抱着他的一堆衣服去了阳台。
贺晓年看着孙海洋晃悠着出去的背影,咬牙咽下了想夺口而出的脏话,拿了块儿抹布,心情郁闷地开始收拾满地的“雪花”,收拾完地上的“雪花”,又开始收拾滚筒里的……
两个人各自郁闷地折腾了半天,等都收拾完,小宝幼儿园都快放学了。
孙海洋看了眼贺晓年,他的衣服晾在阳台上,今天看样子是收不下来了,“要不,我明天再来拿衣服?”他犹豫着问贺晓年。
贺晓年低头沉默了一会儿,征求他的意见:“要不,你去跟我接贺小宝吧,他这几天……很想你!”
“唔,好……吧!”孙海洋小声应了一句。
……
幼儿园门口接孩子的队伍已经排了好几排长龙,大爷大妈们在初秋的夕阳下三五成群地聊着天,时光流淌在他们身上,懒散而缓慢。
两个画风明显不符的大男人,远远地站在与队伍一马路之隔的树荫下,一人舔着一盒酸奶。
一个背靠着梧桐树干仰头望树叶,一个半趴在旁边的共享单车上盯着地面发呆,沉默令两个男人之间看上去莫名的别扭,但同样高大帅气的身影挨在一起,却又意外的和谐,引的队伍里的大爷大妈们频频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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