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远野说:“真的假的?”王吉良说:“从我爸那里得来的消息,我爸说:还是郑叔有远见,早早的就把两个女儿订给了咱们,要不然难保不跟方克结亲家。”伍远野说:“方克为什么总想跟咱们扯上关系?咱们的父辈们就总想跟他撇清?”王吉良说:“这个方克据我爸说是个杀人魔王,神不知鬼不觉的害了很多人,只不过因为设计巧妙、滴水不漏,因而至今逍遥法外。”
伍远野说:“我不信,他真杀了人,法律就不能办他。”王吉良说:“因为他用的手法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比如说:你吃蚕豆过敏,他也知道,而且知道你是个吃货,但是他在你面前假装不知道,吹嘘一种含蚕豆的小点心非常好吃,但是并不告诉你是蚕豆做的,也不提让你吃。结果你吃了,死了。法律会追究他的责任吗?”伍远野说:“这种手法包含了很多不确定因素。”王吉良说:“这叫与命运携手的杀人手法,一部分靠设计、一部分靠人的习性、一部分交给命运。”伍远野说:“真阴险。”
王吉良说:“所以咱们的父辈才那么一心一意的防备方克,因为他用这个手法,杀了不少人,坏了不少事,命运总是帮他得到了最大化的利益,他所以才有今天这样宏大的产业。也许方克觉得他已经很富有,所以他的儿子和女儿可以不用像他那样处心积虑,所以他把子辈们培养成了咱们这号坦荡的人。他本人年纪大了,开始玩儿金盆洗手。当然,咱爸那一辈对他的钳制作用不容小觑。深切的厌恶缘于深切的了解,一世的对手一世的陌生人。方克单方面的吃了喝了该干的不该干的都干了,还想做朋友,一切都在他掌握,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伍远野说:“说起来是方林振给咱们投资,实际上说不定是他爸指使。”王吉良说:“百分百,但是咱们就装不知道。上一辈的恩怨跟咱们没关系,这一辈如果有恩怨还没开始,咱们且以不变应万变,静观其变。”伍远野说:“也许什么都不会发生。”王吉良说:“按照郑叔的说法,方克已经把方林振培养成了我爸,干什么讲究的都是光明正大,不走旁边左道。方克也觉得他那样做非常辛苦和危险,不好把握,反正钱也捞够了,就想让他儿子这辈儿过的轻松一点儿了。”伍远野说:“可是因为他那个爸,咱们也不得不防啊。”王吉良说:“是啊,所以咱们跟他打交道,不要讲什么面子和里子,一开始就是公事公办,滴水不漏。”
暑假的时候,郑家姊妹来新乡,伍远野和王吉良到机场去接,晚上是接风宴。郑安华一家、王子正一家、伍阳一家大娶会,就在行者茶楼。郑安华的大女儿郑白通常是一句话都不说,只听别人说,时不时的瞄一眼伍远野。伍远野就坐在她旁边,郑白每看他一眼,他就给 布一筷子菜,也不说话。不多一会儿,郑白面前的小碟子里就都是伍远野给她布的菜了。伍远野说:“不吃吗?”郑白说:“太多了。”伍远野说:“我帮你吃。”伍远野再把自己布的菜吃下去,郑白也跟着吃。
郑安华的二女儿郑李跟王吉良坐在一起,不停的跟王吉良说她的见闻,生活里、学校里、老师、同学、朋友、邻居无一不谈,王吉良通常就是听、听、听,点头、点头、点头。郑李说:“我爸说你们拍动画片很辛苦,精益求精,是吗?”
王吉良说:“是,现在钱不好挣,非诚意之作,自己也没有信心投放到市场上去。那种凑凑合合的东西完全拿不出手,自己这关都过不了,市场一定不认。就是自己觉得怪不赖,投放到市场上还不一定行呢。”郑李说:“我爸说你们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不行的片子。”王吉良说:“倒是都赚钱了,多少而已。我们每一次都很卖命,力求做到最恰当的表达方式、最明确的表现目的、最唯美的表白手段、最流畅的表述风格,每次我们都在想:这一次是顶峰了,不知道还会不会超越。”
郑李说:“你们的片子脱胎于日本动画,但是又明显的跟日本动画不同,让人一看就知道不是日本人拍的,也不是美国和欧洲,但是也不像是出自中国。”王吉良说:“那不是四不像了吗?”郑李说:“就是啊。没有日本的谦卑,没有美国的霸气,没有欧洲的哲思,没有中国的文化。”王吉良拧着眉说:“那不是一无是处了吗?”郑李说:“但是有人本主义和人道关怀,手法非常的国际化和灵动,博采众长,融合使之新颖而自洽,一点儿也不牵强,是你们独特的风格。”
王吉良说:“你都看过了?”郑李说:“你们每次一出新片子,我爸不是都第一时间得到然后送到美国让我们看吗?”王吉良说:“那倒是,郑叔比我爸和伍叔都积极。”郑李说:“我们拿到片子以后,都是和我妈在晚上一起看。不论片子是悲是喜,每次我妈都感动的落泪。我们说有那么激动人心吗?我妈说是因为看到你们拍出那么好的片子,为你们高兴。可是每次都高兴到哭,也太过分了。”王吉良说:“我们自己看自己的片子,也时常被点燃到激动不已,你妈是真心的爱我们。”
郑李说:“咱们是不是永远不会分开。”王吉良说:“当然。”郑李说:“我总是不在你身边,你如果喜欢上别的女孩子呢?”王吉良说:“那也不会发生任何事情,我是不会离开你的。我是那种适合订娃娃亲的人,订了就不会改变。心动是常事,但是意志不会动,你是我的意志。我愿意听从你爸和我爸的安排,这一定是最好的、最保险的、最安逸的配对了,我会好好珍惜的。而且你看,远野哥和郑白就是看不够,我和你就是说不够。没有比咱们再登对的了,几乎不能用巧合来解释,也不能仅仅用父母之命来说明,只能说是天意安排。”
第二五一章 铲牛粪
郑李说:“那咱们什么时候结婚呢?”王吉良说:“我爸和郑叔会定吧,也许在不久的将来,他们就会说:时间差不多了,你们是不是可以考虑结婚了呢?到那时候,咱们就结婚。可以想到,咱们和远野哥他们一定是同时一起举行婚礼的。”郑李说:“好期待。”
王吉良说:“我听说国外男女关系都非常混乱,有个姐姐去英国留学,跟男朋友认识不到一年,就有了孩子,家里急的让她坠胎,她坚持要生下来,她那个外籍男友就把她抛弃了。还说会尽父亲的责任,结果只是对孩子的教育指手画脚,吃喝拉撒完全不管。那姐姐最后终于认清了那男人的真实面目,完全翻了脸。但是那男的还不定期的去看孩子,两个人见面就像朋友。哎,我真搞不懂哎,要是我是那个姐姐,一定老死不相往来了。也可能因为那个姐姐也是有钱人家出身?”
郑李说:“不是的,就是分手了,还可以是朋友,两边都没有抛弃孩子,不会让孩子觉得没有父亲或者没有母亲,不会有这样的心理阴影。说明两家都是开明的家庭,一段情结束了,但是有了孩子,都会尽父母的义务。”王吉良说:“咱们不会出这样的事,对吗?”郑李说:“当然了,你认定了我,我也认定了你,一生一世一双人,从开始到最后。”王吉良说:“这样最好。”
方林振带着高芰香到了德国的时候,去了赫雨家拜访。两个人到了静静的庭院外,木栅栏,方林振喊道:“请问:有人吗?”里面一个女人应了一声:“来了。”一个年轻的女孩儿出来了:高马尾,素白短裙,清秀面庞。看到方林振就是一愣,方林振说:“我之前打过电话了,来拜访吴叔和赫姨,我是方克家的儿子方林振,这位是我女朋友高芰香。”
女孩儿说:“你们好,我是吴家的小女儿吴青沼,我听我妈说起过你们,请进吧。”吴青沼仔细的看了一眼高芰香,带着他们进了屋。方林振说:“吴叔和赫姨不在吗?”吴青沼说:“我妈在杂志社里,我爸在农场。大概要到下午四点钟才回来做晚饭。”
方林振说:“我们宿在镇上的酒店里,晚上吃过了饭再来拜访。”吴青沼说:“也好。”方林振和高芰香才一出门,迎面碰上一个高个子男子,男子看着高芰香,说:“你们好,干什么的?”吴青沼说:“哥,他们是国内来的朋友。方克先生的儿子方林振和他的女朋友高芰香。”男子向高芰香伸出手,说:“你好,我叫吴健太。”又握了握方林振的手,说:“我是老二,我大哥叫吴悠太,已经结婚了,在科隆,不常回来。我在汉堡,也不常回来,今天赶上你们来,真是好有缘。怎么要走吗?”
方林振说:“吴叔和赫姨都不在,我们想到镇上吃过晚饭再来拜访。”吴健太说:“我正好没事,带你们到处逛逛,然后请你们吃了晚饭再回来,我爸妈也不知道我今天回来呢。”方林振说:“也好。”吴健太说:“如果旅途不累,咱们就走着去,怎么样?”方林振说:“我们租了车。”吴健太说:“就放这里吧,回来你们再开走。”方林振说:“好吧。”吴青沼说:“那我也去。”
吴健太兄妹带着方林振和高芰香到农场的时候,吴笑天正在铲牛粪。看到吴健太他们过来,吴笑天停了下来,看着他们走近,说:“方克的儿子林振吗?”方林振说:“吴叔,是我,这位是高行远高叔的女儿高芰香,现在是我女朋友。”吴笑天说:“哦,你们在一起了。”方林振说:“是,我爸让我来问候您和我赫姨。”吴笑天说:“怎么样?铲牛粪,要不要试一下?”方林振说:“可以。”吴笑天就解下自己的皮围裙递给方林振,对高芰香说:“大学毕业了吗?”高芰香说:“还没有,刚上大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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