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焦躁中又带着迷醉,简直神奇。
他打第一眼见到江亭就觉得这人跟□□一样迷人,他成长的环境养刁了他的眼光,身边的朋友也十分优秀,却从未有一人能让他着迷到这种程度。
如果每个人的人生总会遇到一个让自己挪不开目光的人,那他有理由相信,他的那个人就是江亭。
带着这种神一般的自我认知,姜舒去尚品订了一份水果蛋糕,迈着属于至尊会员的嚣张步子进了狼吧大门。
江亭坐在离吧台最近的一张沙发上,两条大长腿委委屈屈地缩在桌下的狭小空间里,长臂懒洋洋地搭在椅背,嘴里叼着烟有一搭没一搭抽着,心不在焉地听展新汇报上半月的收支明细和上个月的报表。
“不是,老大你能认真听一下吗,我们这个月的支出超预算了。”展新对自家老板甩手掌柜一样的行为表示非常不满,“还有上个月的我怎么算都算不平账。”
“听着呢。”江亭屈指弹掉烟灰,“差了多少?”
“差得不多,但我真求你了,”展新很想给他跪下,“您说招的经理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招来,还有离职的会计……我真就只想当个领班,一点都不想在兼职经理的同时还要兼职酒吧的会计,这还没到月底呢就全他妈都来找我要工资,我只是一个连初中毕业证都没拿到的数学废物渣,经理还能勉强当当,会计实在为难我。”
他现在脑子里全是一群数字在打架,这个单子那个单子,他熬了几天夜好不容易归类好,然后加加减减,算了他妈好几十遍还是对不上,这不是为难他展某人吗!
“招人这事儿不是一直是你在管?”意思就是,经理没招到你找我?
展新想哭,很想哭,是他在管,可他没招到啊!他没招到就不能先诉个苦吗。
“来应聘的几个不是嫌工资低就是嫌工作环境不好。”展新烦躁地抓头,在他看来这两件事完全就不是问题,工资一月八千,双休带节假,年底还有红包,都明说只要你能把账搞清楚,闲暇时间你要去蹦个迪都没人会管你。
还有工作环境,又不让你们在舞台上入账算账,打扰个屁啊!至于说怕被骚扰的更是毛病,谁他妈会专门去办公室骚扰你,有病啊!当他们是死的吗。
还有提出要把工作带回家做的,他听着就想一巴掌把人抽出去,现在的钱都这么好赚了吗。
展新郁闷得不行。
“钱姐预产期什么时候?”江亭问。
“还有好几个月呢,”展新瞬间领会到他的意思,立马用求救一般的眼神望着他,“别啊,别是我想的那样啊——”
让他坚持半年他真的做不到!
他现在一想到那些密密麻麻的数字就头疼,他真的不想青年谢顶!
“给你加工资。”江亭说。
“不,我不要加工资,这个不,不对,工资可以加,但我不要再干会计的活,”展新为了摆脱痛苦,已经不惜把阿发这个要命的男人拖下水。“要不老大你叫阿发干吧,我觉得他非常适合干发工资这种与金钱相关的事儿。”
姜舒提着蛋糕过来,搁在一堆报表中间。
由于此时酒吧十分安静,两人的对话清晰可闻。
姜舒站在江亭对面,微微一笑,自信又帅气的开始毛遂自荐:“算账这事儿不难,你们要是一时半会儿招不到人,要不要考虑一下招个兼职的,只要自由不要工资那种。”
江亭看了他一眼,碾熄烟头,垂首低笑一笑:“你啊?招不起。”
姜舒俯身,双手撑在桌上,凑近他:“怎么就招不起了,招得起,只要你点个头。”
江亭靠在椅背上,从他这个视角看面前的男孩儿,一脸稚气未脱,却又带着他这个年纪独有的勇敢直接,心里想什么脸上带什么,从不知何为掩饰。
姜舒同样看着他,两人目光交接。
两人再一次正面细看彼此的脸,且不由自主同时在心中点头,暗赞对方好样貌。
江亭率先收回视线,姜舒直起身,清了清嗓子,开始细数自己的优点:“我不止会算账,还会编程,不管你们现在用的是什么入账系统,我都能给你们做个更快速简单方便的……”
他从小爱好数学,接触电脑后迷上编程,他的人生是自由的,不像他哥出生便带着扛起家族荣耀的责任,大学只能选择与未来息息相关的商业管理,而他能按照自己的喜好选择专业,并为此付出了努力,一个快速简单方便的小程序对他来说确实很简单。
他家公司的防火墙就连世界排行第三的黑客kj都没能攻破,故此闻名业界。
而他在其中可是出了大力气的。
总之姜舒腰杆特别硬,看着江老板的目光很自信,就差提醒他一句千万不要错过本少爷,本少爷可是技术型选手!
可跟他那些只懂得吃喝玩乐醉生梦死的废材发小不一样!
展新在一旁恨不得替他亭哥把头点下来。
江亭久不言,搞得姜舒心里都没底了,他绞尽脑汁想自己还有什么优点,思来想去,不是很爽的补充:“我长得也好,我还能给你们揽客。”
少爷一点都不想揽客,但他会的也仅有这些。当然,他觉得自己花钱也特别厉害,可这显然不是什么优点,并不值得拿出来炫耀。
江亭按压眉心:“我们的员工不揽客。”
姜舒眉眼舒展,又往他跟前凑了凑,笑得露出小虎牙:“那就更不要犹豫了,不用发工资又听老板话还厉害的员工现在真的不好找了,大海捞针捞到我,说明我和这里有缘啊。”
江亭听他胡扯,展新在边儿上笑得不行。
姜舒直起身,指指桌上的蛋糕:“特意带来感谢江老板昨夜的吹睫之恩,也不知道你吃不吃甜品,我买的水果最多的一款,不爱吃甜的就吃水果可以吗?”
他实在是不知道买什么合适,路过花店的时候他甚至想进去抱99朵玫瑰走,追男人,还是江老板这样的男人,总觉得送玫瑰好奇怪。
他没追过人,也不知追求别人时应当送什么好。
他父亲会经常去花园剪掉当天开得最艳的红玫瑰送给母亲,耳濡目染,在他看来送玫瑰是最能表达心意的行为,也很浪漫。
其实他很想送江老板红玫瑰。
“吹睫之恩?”展新看着他俩,“什么吹睫之恩?”
“就字面意思啊。”姜舒笑得陶醉,他偏头看江亭,发现他正在看他放在桌上的蛋糕。
他干脆把包装撕开,露出里面小巧精致的草莓蛋糕,往他面前推了推,“试试?”
江亭看了他一眼,拿了个草莓放嘴里。
姜舒目含期待:“味道还行吗?我看草莓很新鲜,应该不错。”他拍开展新朝蛋糕伸出的爪子,再次往江亭跟前推。
“生长在五星红旗下的少年啊,分享这种美好的品质你到底有没有具备啊。”展新把桌上的报表叠好一股脑全丢他怀里,“来来来,先熟悉一下业务,帮我看看到底哪儿没对上,差了好几千块钱。”
姜舒没动,盯着江亭。
江亭没什么表情地挑水果吃,吃了一半,才点了下头。
姜舒在心里比了个耶。
不喜欢数学的人看报表这种东西确实很让人头疼,姜舒从启蒙开始数学便尤为突出,心算更是从小练起,都不需要计算器,缩在沙发上安安静静看了一遍,从展新胸前的兜里拿过签字笔,分别在几处画了个圈。
这个报表应该是那位钱会计做的,一目了然很容易对。
有问题的反而是在报表上增减数字的展新,在几个地方没算对,反而把干净整洁的账表涂抹得乱七八糟,然后就越算越混乱。
把几处他算错的地方圈出来,姜舒把桌上的计算器丢展新怀里,重新把报表塞给他,“你再加一遍。”
“哦。”展新接过,又加了一遍,没对上不说,数字还往上升了。
他两手一摊,一脸绝望的看着姜舒。
姜舒简直都服了。
他拿过计算器,深呼一口气,笑得很灿烂:“你念,我加。我们看看这次能不能对上?”
他强烈怀疑展新的手和他的眼睛不对付,明明嘴里还念着7,手上却按1,这能对才有鬼吧。
懒得提醒他,他还真就从头到尾没发现问题到底出在哪儿。
展新自己也很无语,更无语的是他念数姜舒加数,然后平……账……了……
这他妈不是间接说明问题出在他身上???老板还在旁边看着呢!
对比太惨烈,人家心算都比他用计算器强,展新自觉没脸待下去,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围在周围的那群狗东西说:“我他妈再也不碰报表这狗玩意儿!发工资这事儿也别找我了,找姜舒,都去找你们新上任的姜会计。”
“别找我别找我。”姜舒连忙摆手,涉及到直接接触钱这种事儿他目前是不乐意的,他自己倒没什么,就是不想给别人一丝一毫误会的机会。
“我给你做账,你自己发工资,”他拽住想跑的展新,“你把工资表给我,奖罚明细也给我,我给你把工资算出来,你自己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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