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平安靠在这个宽阔的胸膛上,依然觉得感觉很好,是另外一种心安。
到了该睡觉的时候,薛五陵大概抱他抱上瘾了,月亮也不吸了,大热天的非要来给他冷床。
杨平安嘴上说着不需要,抱着凉悠悠的薛五陵却睡得格外香,在睡梦的微张着嘴轻轻砸吧。
薛五陵看着枕再在自己胸膛上的脑袋,短黑碎发凌乱,他对这个世界没有任何想法,他的全部想法都在怀抱里这个人身上。
他睡梦中指尖轻轻勾动一下,都比外面的天榻地裂更重要,想要探索他的全部,一点一点,一寸一寸的到尽头都不停止。
杨平安梦见了一个孩子,那个叫明善的孩子,装乖的跟在他身旁,扬起头来看他,摔倒了要来抓他的衣袂,小小的年纪,还没他的膝盖高,仰着头,好像面对永恒的太阳,而他是端着笑脸盘子的向日葵。
杨平安不知道为什么有一丝的难过,伸手抚了抚孩子的头:“我知道你在听,崔璆,一切执着,都该放下了,已经是新的人生了。”
杨平安诧异了,自己在说什么?什么崔璆?什么执着不执着的?
小孩眨了眨眼睛,胖乎乎的短手指抓着他的手,撅起嘴亲了一口,他连亲都不会,只是拿嘴在拱他的手背,扬起大大的小脸,很得意,很开心,两颗黑葡萄似的水汪汪的眼珠子一心一意的看着他。
“师父、师父。”
是个只会说师父的傻孩子。
梦境结束之后杨平安突然醒来,发现窗外月色正浓,银白的月光洒在院子里,薛五陵已经不在身边,他站在院子里,月光落在他的黑衣上,给他勾勒出一个挺拔宽阔的背影。
杨平安坐在床上,趴在窗沿,心里有些跃跃欲试的想要和他在一起。
大概是深夜的突然惊醒,在这样寂静的黑暗里格外孤独,杨平安看见有这么一个鬼在自己身旁,也有了一种,多少有个伴的依靠感。
但他只是想要个伴,薛五陵却是不嫌弃他,从里到外从灵魂都肉\\体都想要,这样想起来就有些不对等了,不知道该说是自己亏了本,还是自己欠了薛五陵。
薛五陵站在月光下,似乎有心所感,忽然回过头来,看见玻璃后趴在窗沿的人,神色是那么的静谧。
杨平安看着薛五陵走过来,站在玻璃窗前,一格格的复古窗棂挡在两人中间,角落的贴过的福还残留着胶水的印记。
薛五陵静静的看进来,在想平安怎么突然的醒了,平安以往睡眠都很好的。
杨平安脑袋里没那么多担忧,睡一觉起来有点脑袋空空的茫然感,看见薛五陵贴在玻璃窗上的手,就用指头去点,隔着玻璃,落在大拇指上,落在食指指腹上,落在中指指腹中,落在无名指指腹上,落在小指上。
然后张开自己的手贴上去对比,发现自己的手和薛五陵的手比起来是差不多的,只是他的骨骼稍微大一点,指节更长一点。
杨平安已经很心动了,想要镇定又傲踞的说一句,以后你就是我的鬼了。
在手抬起来的那一瞬,余光突然注意到他掌心中有一颗红痣,那样朦胧的心动一下被思绪冲散。
薛五陵也有红痣?
☆、第 41 章
杨平安勾了勾手,示意薛五陵进来,低头解开了自己的衣衫扣子。
薛五陵推开门,就看见平安坐在床上,正垂着眼在解自己的睡衣扣子,指尖捏着雪白的小小衣扣,轻轻一顶推出衣扣缝。
“平安……”
薛五陵不由自主的向前走,被杨平安的行为冲击得有些走神。
杨平安解开上面的三颗纽扣,拉开衣服露出自己的左边胸膛。
“薛五陵,我也有红痣。”
平坦的胸膛上,心脏的位置中央,一颗小小的红痣落在那里。
薛五陵爬上床,坐在他的对面,摊开自己的手掌心给平安研究自己的红痣。
杨平安觉得奇了怪了:“怎么我们都有这样的痣。”
本身痣也没长在一个地方,不算是非常巧合,但长红痣的人已经是小概率事件了,薛五陵还偏偏凑到了他的身边来,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因缘缠缚。
杨平安看着薛五陵掌心的痣,一抬头,就发现薛五陵目光幽静,一瞬不瞬的在看着自己胸口的痣。
或者说是在看自己露出来的胸膛,顿时耳朵一烫,把衣领合了起来,嘴上很倔:“有点出息好吗,有什么好看的。”
薛五陵抬起眼,目光像平静无波又看不到底的黑水:“平安的每个地方都好看。”
杨平安看着他没说话,一瞬气氛有些旖旎,两人都表情沉静,反倒显出别样的思绪万千。
杨平安凝视着薛五陵的眼眸,看他长久的沉默之后眼神微微一动,似乎抓住了什么契机,手撑在床上向前倾身,贴过来侧头吻住了自己。
杨平安少有的没表现出拒绝和挣扎。
搂着腰肢的手越收越紧,杨平安把控着度,在薛五陵的手想要往衣摆里探的时候抓住了他的手,侧开了头。
他还没做好更进一步的打算,更深入的地带仿佛一片未知的陌生,让他没足够的勇气去面对。
杨平安很寡淡的,各方面的寡淡,从性格,到性需求,他可能是天生的修道士,对这件事一直很冷感,到社会上接触了形形色色的事情之后更加有了隐隐的心理反感。
杨平安感受着侧开头后突然亲吻自己耳朵的人,心里的潮湿热气散去后感到不适,手上用了一点力把人推开:“好了。”
薛五陵顺着力道拉开两人间的距离,杨平安侧头看着窗外,又有些不安,手轻轻放在薛五陵的手背上。
他真的只想要一个陪伴,连多的一个吻都不想要。
杨平安对自己的自私感到失落。
“平安,怎么了?”薛五陵疑惑的问。
月光透过玻璃窗落在平安的脸上,看起来似乎心情一瞬降到谷底,浑身上下都透着失落。
杨平安不说话,脑袋里乱糟糟的,好像还没清醒过来,感觉一双手抱住了自己,薛五陵在轻声的说:“那就睡觉吧。”
顺着薛五陵的怀抱躺倒下去,杨平安倒是突然睡不着了。
抬眼就看见薛五陵在看着自己,专心致志的目光,其实被爱的感觉很好的,为什么自己不能去爱别人呢。
杨平安对自己很失望,他想到了吕昊,怀疑自己是不是也是注定要孤独终老,自己怎么会这么反感和别人接触呢?
“看什么?”杨平安躺着,声音有些黏糊。
“你好看。”
杨平安垂下眼笑了笑。
“别夸我了,再夸我就膨胀了。”
薛五陵紧了紧搂着紧瘦腰肢的手:“你不夸我,我也膨胀。”
杨平安依然觉得好笑,薛五陵就是个色厉内荏的耙耳朵,还敢膨胀:“你在我面前敢膨胀?”
薛五陵低头在他发顶上落下一吻:“我只在你面前膨胀。”
杨平安抬头看他,觉得这话说的有些奇怪,想了想才懂他才说什么,撇了撇嘴不说话了。
都说心神不定容易多梦,现在可能因为心脏在衰弱,杨平安非常多梦,睡下去没一会又梦见了崔公子。
杨平安看着那么俊朗明艳的一个少年,心里承认自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薛五陵是崔公子转世,杨平安合理的怀疑自己可能是李道玄。
但他们都已经不是过去的样子了,薛五陵永远冷着一张脸,仿佛变成了习惯,不是崔公子那样肆意的耀眼。
自己就更不值得提了。
如果自己是李道玄,那还真是一场面目全非的转世。
崔公子在梦境里打马而过,追逐在李道玄的身后,似乎永远都兴致勃勃不知疲惫,都给杨平安看累了,觉得这是何必呢,爱情而已。
在梦里感叹着,梦境外面的世界阳光照进屋子,杨平安醒过来,发现自己还在被薛五陵搂着,夏天经过身体的燥热被源源不断的吸走,突然又觉得爱情还是挺有滋味的。
睡眼惺忪的抓着薛五陵的衣襟蹭了蹭,抬腿压住身下人的大腿,杨平安想要赖会床。
薛五陵被杨平安毛茸茸的脑袋蹭这么一下,感觉自己可能要化作一滩糖饴了。
薛五陵从未有过这么好的体验,怀里的人靠在他的胸膛上,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像一个新奇的世界,他从未感觉这么好过。
睡梦中杨平安感觉脸上痒痒的,抬手去抓,握到了薛五陵的手,瓮声瓮气的:“别闹……”
杨平安在薛五陵的怀里不幸的睡过头了,起床洗漱之后吃早餐。
早餐当然是薛五陵出去买回来的,对面嫂子看着薛五陵拎着小笼包和煎包豆浆回来,心里酸溜溜,什么时候自己才能吃上老公买的小笼包?
馋巴巴的她只能自己出门去吃。
杨平安坐下吃早餐,一口一个小笼包,脸颊鼓鼓的咀嚼着,不知道薛五陵的小笼包给他的青梅竹马带来了多大的伤害。
赵有才正在被媳妇的碎碎念攻击:“看看人家多疼人,还知道给对象买早餐,比你会来事多了。”
这是赵有才大清早突然被嫌弃受到暴击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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