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火速回了消息,“好。”
看到董岩的消息,田玉这才放下心来把有些冷掉的方便面吃完,可吃完没多久,田玉的肚子就有些隐隐作痛。
一开始,田玉以为自己吃的太急了伤到了肠胃,洗漱完便在床上躺着,可是到了大半夜,这股疼痛并未好转,反而更加严重,就像拿着电钻往他的肚子里打钉子一般,田玉痛的眼冒金星,又怕惊醒了其他人,只能咬着被子,汗水一层又一层地落在枕巾上,将枕巾浸透。
“曹可凡……”田玉喊出这个名字地时候,已经气若游丝,“曹可凡我……”
睡在邻床地曹可凡不见动静,田玉只好使出浑身的劲踢了踢床。
“田神你大半夜的,干啥呢……”曹可凡半梦半醒之间被叫醒,本是一肚子的火,可听见田玉轻声喊道,“我觉得我要死了……”
曹可凡一惊,从床上弹起来打开灯,又窜到田玉的床上,这才发现田玉的脸色惨白没有一点血色,手捂着肚子蜷缩在床角落中,被子上还有新鲜的牙印。
“我……”话还没说完,田玉便晕了过去。
“你!你怎么了?!”
半夜醒来的寝室一时间都慌了神,
“他,他要死了嘛?”宋智博吓得嘴唇哆嗦。
“他说他要死了,怎么办啊?!”曹可凡快要哭了。
“救护车,打120!”刘陆爬上床去掐田玉的人中,对另外两个人吼道。
沈书成坐在电脑桌前,打开word,想写些什么,却发现无从下笔。
看一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他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拿出书桌旁的褪黑素,倒了一粒出来,正准备就着水吞下去,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忽然响了起来——田玉。
这么晚了给自己打电话?难道……
沈书成的心中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连忙接过电话,那头却是曹可凡的哭腔,“沈老师,你能来附属医院吗?田玉他,田玉他快不行了!”
所谓五雷轰顶,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沈书成立刻起身抄起门口的外套就往医院飞奔过去,耳边曹可凡的话荡来荡去,“田玉他快不行了。”
怎么突然就出了意外?明明周五见到他的时候,他还活得好好的,明明他的梦想还没有实现的,明明他的人生才刚刚起步。
怎么就快不行了?
他突然很害怕,害怕到奔跑着的双腿情不自禁地颤抖起来,一个哆嗦,跌在地路边的草丛里,来不及管手肘处被沙石划出地伤口,沈书成又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向医院疯了一般奔过去。
沈书成不敢去想,如果走进病房的时候,留给他的是一具冰冷的身体会怎么样。他突然有些后悔,自己没有告诉他,自己喜欢他。
如果知道别离来的那么快,有些话就不会那么难说出口。
病房前,值班医生皱着眉头,正在和曹可凡说着什么。
沈书成一把拉开曹可凡,“医生,有什么事情和我说!”
“你是他家属?”一生推了推眼镜问道。
“我……”沈书成痛苦地甩了甩手,“我是他的老师,有什么事情您可以和我说。”
“是这样。”医生翻着手中的文件夹,“患者是急性阑尾炎,需要做手术,我们已经在准备了。”
“什么?”沈书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突然间笑了起来,“阑尾炎?”
医生不满地打量着面前这个人,心道我这里是外科不是精神病科,怎么来了个神经病,拿了文件夹就匆匆离开。
“啪”一声,曹可凡只觉得自己的天灵盖嗡嗡作响,接着便是沈书成地破口大骂,“你小子玩我呢?什么叫快不行了!你信不信我把你打到快不行了?!”
曹可凡委屈地快要哭了,“沈老师您别打我了!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田玉,田玉他自己说的!”
念在曹可凡半夜把田玉送来的恩情上,沈书成终于收起了自己的巴掌,“下回你再这么胡说,我让你上三楼去!”
“啊?”曹可凡惨兮兮地,不知道沈书成是什么意思。
沈书成冷声道,“三楼是骨科。”
说罢,掏出一张银行卡,“密码是卡号后六位,你先去缴费吧。”
等曹可凡拿着银行卡一溜烟地跑开了,沈书成这才轻轻转开病房的门。
那个瘦弱纤薄的身体,就这样蜷在白色的病床上,用手狠狠地压着自己的肚子,死咬着牙,紧闭着眼,额头上的细细密密的汗,顺着脸颊划出水痕,旁边的点滴,顺着针尖流入他的身体。
沈书成的眉头轻轻颤动着,他坐到床边,让田玉靠在自己的身上,又将田玉紧咬的下嘴唇拨出来,轻轻拍着他的背。
那双紧闭的双眼有气无力地睁开,看见抱着自己之人的脸,忽然一惊,呼吸明显急促起来。
“沈老师,对不起,我……”体力并不允许他说太多的话。
“嘘……”沈书成把田玉的头往自己怀中压了压,“没事的,没事的。”
“我是不是快死了……”田玉的眼泪忽然就止不住的流了下来,“我知道,我快死了是不是。”
沈书成有些想笑,他任田玉把脑袋靠在自己的肩上,“不会的,瞎说什么呢,你就是……”
“我……”田玉打断他,腹部的疼痛让他头晕目眩,他心想这分明就是沈书成用来安慰自己的话,他才不会信。
一想到临死之前能够躺在沈书成温暖的怀中,田玉就一点都不害怕死亡了。可一又想到自己马上就要死了,但沈书成对自己的爱却一无所知,就觉得人生遗憾。
“沈老师……”田玉的声音明显带着哭腔,“我,我想和你说一件事……”
“嗯?”沈书成将田玉搂得更紧,握住他的手,想要把自己的温度传递给他。
“我,我已经快要死了。”田玉的声音越来越弱,他想,既然我已经要死了,即便你不喜欢我,也不会给你的人生造成太大的困扰吧。
那就允许我,在过得战战兢兢的一生中,小小的放纵一次。
田玉拼尽所剩无几的力气从沈书成怀里直起身子,望着沈书成有些错愕却仍旧温柔如水的双眼,“我喜欢你。”
说罢,不等沈书成作任何回答,便吻了上去。
田玉只敢用唇蜻蜓点水地碰一碰沈书成的嘴。
于他而言,这已经足够了。
而他也明显感觉到了,碰到沈书成双唇的时候,沈书成的慌乱。
第38章 我要我们在一起
可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慌乱之后,沈书成没有推开他,反而更温柔地将有有些干裂的唇瓣压在他的嘴角,用舌尖撬开他的嘴唇,用柔软的的舌头舔舐他的牙齿,最后与他僵在口中的舌头纠缠在一起。
他在热烈地回应,回应一个濒临死亡的人。
所以他也是喜欢自己的?
想到这里,田玉忽然就不想死了,终于知道自己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可是却是在自己马上就要没命的时候,田玉忍着疼,欲哭无泪。
腹腔的疼痛牵让他有点脱力,他跌在沈书成的怀里,心有戚戚——这么温暖的怀抱,这么柔软的嘴唇,却只能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拥有。
“小玉……”
“嗯?”田玉怯怯地发出一声鼻音,心提到了嗓子眼。
“你……”沈书成皱了皱眉,“晚上吃方便面了?”
“……”
“红烧牛肉味的。”沈书成笑了笑,将田玉抱到怀里。
“……”
田玉不好意思再去看沈书成,直把脑袋往他怀里钻。
“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沈书成拍着田玉的脑袋,一想到自己之前故意疏远他,眼泪也忍不住吧嗒吧嗒地往下掉——自己何德何能,爱的人恰好也爱自己。
“快死了,才敢和你说,怕你,不喜欢我。”田玉感受着头顶沈书成泪水的温度,他不知道自己的葬礼上,沈书成会不会也这样泣不成声。
“想什么呢?”沈书成破涕为笑,拍拍田玉的头,“一个阑尾炎而已,做完手术就好了。”
“阑,尾,炎?”
每念出一个字的田玉,都更加羞愧难当。
他这次是真的觉得自己快死了。
门外的曹可凡从门缝中见证了这一幕,也觉得自己快死了。
“你干什么呢?”曹可凡揉了揉眼睛,没注意到从病房中出来的沈书成,被他的声音一惊,打了个哆嗦,他支支吾吾地说,“沈老师,那个缴费处要明天上午才上班……”
他让田玉仔细躺在床上休息,一出门便看见了曹可凡。沈书成的嘴一片殷红,他不自觉地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接过曹可凡的手中的银行卡,“你先回去宿舍吧,这边我留着陪他就行。”
曹可凡几次三番欲言又止,想起刚才二人方才缠绵的画面,最终还是开了口,“沈老师,你和田神……”
沈书成正往护士站走想问问手术准备的情况,听到曹可凡的话,转过身来,皱起眉头,“怎么了?”
“你和田神,是,是那种关系吗?”
沈书成的目光本来温柔地氤氲着水汽,听到曹可凡的这般疑问,像是寒风吹过,立刻冰冷了起来,声音冷冷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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