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
陆湛转头问萧一白：“我说了啊？”
“你开心就好。”萧一白简短地回答。
“行。”陆湛看着那三个人，“我俩在一起。”
莫子易呆滞发问：“什么在一……”
陆湛打断他：“就是谈恋爱。”
陆予和黎井继续吃菜，张燃他们还在发愣。
“别愣着了，你们也太傻了，这都多久了还没看出来？”陆湛喝着酒嘲讽道。
“切，你还有脸说他们？”黎井瞥他一眼，“自己的脑子都迟钝的要死，我跟你哥的事你不是也……”
他突然停住了，呆了一会儿，转头问正看着他在笑的陆予：“我刚刚说了什么？”
“说了我想说的话。”陆予拍拍黎井的肩，给他夹了块肉。
“太刺激了。”陆湛看着莫子易他们，“想不到吧，柜门一开，里头站着四个人。”
“卧槽……”周越终于发出了一点声音。
他们知道陆湛喜欢萧一白，知道陆湛在乎他，但是没想到这纯洁的兄弟情到头来原来是爱情？！
还有陆予跟黎井！这他妈是什么组合啊！温柔总裁X暴躁刑警？！惊天地泣鬼神！陆予哥你要是被黎井绑架了就眨眨眼好吗！我们一定救你！
“不……这不是真的……”莫子易筷子都拿不稳了，手都在发抖。
张燃呆滞地给他女朋友发了条语音：“宝贝，我们等会儿再聊，我先整理一下我的三观。”
“不——！！！”莫子易嘶吼出声，“萧医生！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是真的。”萧一白冷静地回答。
“陆予哥……？”张燃求救地看着陆予。
陆予正在给黎井挑菜，闻言抬头：“怎么了，我们看起来不搭吗？”
你这话问的，难道你们看起来很搭吗？
“天啊——！！！”张燃仰在椅子上哭嚎，“我的发小里居然藏了两个基佬！！！我最欣赏的陆予哥和萧医生居然被这两个基佬拿下了！！！”
陆湛和黎井忍着怒气没去揍他，明明是对方先喜欢上自己的，怎么被张燃说得好像是他们死乞白赖追来的似的？
倒是周越斟酌着开口：“要不……我也去找个男朋友，响应一下你们？”
“滚！”陆湛和黎井同时朝他吼。
这顿饭是吃不好了，之后的时间基本是在张燃他们的哀嚎和哭喊中度过的，在知道萧一白和陆予是先动心的人以后，那仨人就更震惊了，抓着他俩让他们清醒一点，不要被陆湛和黎井的外表蒙蔽了头脑。
陆湛和黎井倒是觉得很轻松，反正都是朋友，早晚要说的，早说早解脱，也不用刻意顾忌什么了。
于是黎井正大光明地开始反抗陆予：“再给我夹肉我他妈翻脸了！”
陆予淡然地说：“你再不补补，就真的跟不上我了。”
“我要提问。”张燃举起手，“陆予哥，或许你刚刚是在开黄腔吗？”
“不是！”黎井气急败坏地打断，泄愤似的开始啃那块肉。
相比之下，陆湛和萧一白就和平很多。
陆湛：“这菜好吃，我记得你也会做，回去教我吧？”
萧一白：“你说过多少次要学做菜了，哪次付诸行动了？”
陆湛：“哎呀，这次是真的，你再相信我一次，我要是还不认真学，以后你就是我哥哥。”
萧一白：“你叫我哥哥叫得还少吗？”
周越&张燃&莫子易：“你们都闭嘴！”
他们仨不知道是怀着什么心情，反正都喝多了，哭哭啼啼地拉扯着萧一白和陆予，嘴里含糊着“你们想清楚啊！”、“为什么啊！”、“太震惊我实在接受不了！”、“我真的想不到我朋友是这种人！”……
黎井转头看着陆湛：“至于这么惊讶么？都什么年代了，他们这么要死要活的，我觉得有点夸张了。”
陆湛无语地看着那三个人：“一群戏精，他们就是看不惯呗，眼红了，真酸。”
黎井冷哼：“怎么搞得咱俩好像很不堪似的。”
陆湛：“气死了，这群人是我们的发小吗，怎么不说我们才是被勾引的呢？”
周越被他家司机接走了，张燃被他女朋友接走了，剩下一个莫子易，他是跟张燃一起来的，现在张燃女朋友连人带车把他带走了，莫子易没车坐了。
陆湛：“哎呀，哥，你们带他走吧。”
黎井：“哎呀，萧医生，要不你们帮忙把他带走？”
他俩在互相推脱，陆予和萧一白静静地等他们讨论出一个结果。
莫子易却自己拿起手机，一边抹眼泪一边打开微信，用仅存的神志，想找个朋友来带自己走，他不想再听陆湛和黎井在那边推诿了。
他今天受了太多刺激，他好想静静。
没有静静，倒是骆非给他发了条微信：明天有空吗，想约你吃个饭。
莫子易于是也不挑了，直接给他发语音，还带着哭腔：“你现在来接我！我不要继续待下去了！”
“哎呀，子易，会不会太麻烦呀，要不我们带你回去好啦？”陆湛虚情假意地问他。
“你是哪位？”莫子易顶着一头凌乱的卷毛，“我不认识你。”
他指指黎井：“还有你，我也不认识，你们给我滚！”
于是陆湛几个人就滚了。
“会不会不太好？”萧一白开着车问陆湛，“莫子易他……”
“没事儿。”陆湛摆摆手，“骆非肯定会去带他的，他俩之前也算认识，骆非当年堵过子易。”
“……”萧一白不觉得骆非和莫子易的这种交集是友善的关系，他想了想，问，“时间还早，晚上准备干什么？”
陆湛低头想了一下：“回去看看我爸吧？”
“嗯。”萧一白看他一眼，“想好说什么了吗？”
“没有。”陆湛顿了顿，“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
177.
车子开进军区大院，陆湛看着周围熟悉的房子和树木，突然很感慨，他在这里成长了二十多年，从光着脚丫子在地上跑到开着车出入，说没感情是假的，说不想念也是假的，就像陆岩成养育了自己那么多年，虽然有时候他的教育方式太强硬，但是陆湛知道，陆岩成是真的希望自己好。
那次陆岩成来找陆湛，陆湛还沉浸在萧一白遇难的悲伤里，态度冷漠而疏离，说的话也决绝过头，他现在想起来，其实很愧疚。
开到家门口的时候，陆湛看着二楼书房亮着的灯，突然有些退却。
“我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我爸。”陆湛迟迟没下车，“我……”
萧一白下了车，打开副驾驶的门，替他解了安全带，拉起他的手：“叔叔是你的爸爸，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陆湛跟他一起往大门走去，刘叔好像不在，他们上了二楼，走到书房门口，陆湛轻轻敲了敲门。
陆岩成以为是刘叔，于是说：“进来，你不是去……”
他抬起头，看到是陆湛，声音戛然而止。
陆湛看着他，之前他没注意，原来自己的爸爸在没见面的这三年里，似乎老了许多，神色疲惫了许多。
“爸……”陆湛慢慢走进去，“我来看看你。”
陆岩成愣了一会儿，然后才起身，动作有些停顿，他指着一旁的椅子，说：“坐吧。”
他对陆湛的态度已经不是以前的指挥语气，反而带着客气的意味，陆湛心里更难受了，也不肯坐下，就这么站着，他说：“爸，对不起。”
陆岩成又怔了一下，然后他摆摆手：“说什么对不起，你又没做错什么……”
“叔叔，您让陆湛说吧，他肯定有很多话要说，我去给你们煮点热水。”萧一白拍拍陆湛的肩，朝陆岩成点点头，关上书房的门下了楼。
“爸，都是我的错，当初是我太冲动，没有好好听您的话，回国以后对您的态度也不好，我知道错了，对不起。”陆湛的声音发颤，低着头不敢去看陆岩成。
“都过去了，当初那件事，也不能全怪你。”陆岩成叹了口气，“我也有错，这么多年来，都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
陆湛觉得自己有很多话要说，他猜想陆岩成也是，但是此刻他什么都说不出口，他只知道这几年并不是只有自己在熬，萧一白是，陆岩成也是，大家都不好过，都很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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