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湛摆摆手：“我不指望他心疼我，他听说我要开公司没拿枪崩我就算仁至义尽了。”
“不过你爸也真的很执着，非要让你进部队，高考完那会儿你要是没因为阑尾炎动手术，估计现在已经在部队了吧？”莫子易接着说道。
“是啊！你说我的阑尾怎么这么给我争气呢，凑巧就在那会儿发作了，我当时躺在病床上天天都在偷笑，差点把伤口笑裂了。”陆湛乐得摇头晃脑的。
黎井冷笑一声：“就你那体格，在部队待三天就得哭着在地上爬了。”
陆湛放下筷子，按着黎井的肩认真说道：“你当年上警校不是也三天一大哭五天一暴哭地打电话给我们吗？”
“是啊，在电话里边哭边骂，骂得那叫一个难听啊，你同学怎么没举报你呢？”张燃问他。
“操！”黎井扔了筷子，“你们给我泼的哪门子的脏水啊？我什么时候哭了？”
莫子易不慌不忙地掏出手机，放了一段录音。
“他妈的！这什么鬼地方啊？早知道老子就不来了！天天他妈跑步深蹲游泳蛙跳的，我日他奶奶！还不如出国呢，用得着在这里受苦！操，什么玩意儿啊一天天的净挨骂了，我他妈招谁惹谁了就知道盯着我不放……#@￥#￥……%&……%￥#%@#￥……”
后面基本就是花式骂街，妈妈奶奶各种家庭称呼无一幸免，再夹杂几声惨痛的哭声，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被送去戒毒。
黎井听得脸都绿了。
莫子易关了手机：“啊，幸好当时录了一段给收藏在微信里了，换了好几个手机也不影响，不然都没有证据了。”
所有人都在笑，唯有陆予静静地看着黎井，眼底是不可揣摩的深寂。
黎井愤恨地拿起酒杯：“反正都过来了，老子现在是刑警，随便你们怎么说。”
他嘴里说着豁达的话，实际上心里的火都快把他头上的鸡窝给烧着了。
陆湛啧了一声：“你今天还是别喝酒了吧？我还记得你上次……”
“别他妈提上次！”黎井扭头，以一种仇恨的目光看着陆湛，“我他妈还没跟你算账呢。”
陆湛一愣，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谁谁都要来跟他算账？
他瞄到坐在了对面似笑非笑的陆予，心里顿时明白了，黎井大概是恨自己把他交到仇人手里了，还是在烂醉的情况下。不知道黎井后来有没有做什么出格或者丢脸的举动，不然要是被陆予全部观赏到了，那陆湛真的是罪人了。
也不算是罪人吧，事情再丢脸那也是黎井自个儿干出来的，跟陆湛没有关系哦，陆湛什么都不知道哦。
陆湛立刻拿起酒杯碰上去：“黎警官，真是对不住，那天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一瘸腿的，萧医生又那么弱不禁风，我们实在控制不住一个发酒疯的你，你见谅一下，原谅我呗？”
弱不禁风的萧一白抿着嘴瞥了陆湛一眼。
黎井大概是真的不想再回忆那天的事了，拉着脸和陆湛碰了杯，一口一口地喝着酒。
49.
陆湛喝完酒伸手夹菜。
萧一白也伸手夹菜。
黎井坐在他俩中间。
黎井看见了他俩的手。
黎井看见了他俩的手往同一盘菜里伸过去。
黎井看见了他俩手指上一模一样的戒指。
黎井抬起手，手指点了点陆湛和萧一白的手。
“是我喝多了吗？你们这是对戒？”
陆湛当场愣住。
其他人也当场愣住，一个个视线聚焦过来，看着萧一白和陆湛还拿着筷子保持夹菜姿势的两只手，每一双大大的眼睛里都充满着疑惑。
陆湛缩回手，开始往口袋里掏。
他掏出来一把戒指。
陆湛起身，一个个分过去：“来来来，大家都有大家都有，虽然和我俩的不太一样，但是也都挺好看的，就把它作为我们友情的见证，我爱大家，真的，特别爱你们。”
仿佛一个撒网求婚现场。
众人一头雾水地接着陆湛塞过来的戒指，面面相觑。
陆湛在心里长长地出了口气，这把戒指是他前几天碰到一个开珠宝店的朋友，那人硬塞给他的，说是为了报答陆湛高中的时候在路边拉了他一把，使他刚好错开一辆飞驰的轿车的回报。
这个陆湛记得，他当时看背影以为那是周越，就伸手一把把他扯过来，没想到刚好一辆速度飞快的车擦着那人的书包开了过去。
他本来是想直接拍头的，但一想到周越已经这么傻了，不能再做对他智商有风险的事了，于是就拉了他一下。
那人当时拉着陆湛连声道谢，差点就声泪俱下了。
陆湛说：“不客气不客气，都是校友，应该的。”
那人说：“我是你同班同学。”
“……”
陆湛眼睁睁地看着这位珠宝店老板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戒指塞到自己手上：“来来来，也没啥好送你的，我家也就剩戒指了，这批刚好拿得多，正准备包装一下送人呢，凑巧碰到你了，拿去拿去，别介意……”
陆湛捧着一把戒指，特想问问你家还缺员工不？
他把戒指放外套里后来就忘了拿出来，谁知道今天刚好穿了这件，真是老天有眼，他的柜门总算是险险地保住了。
众人拿着戒指纷纷往手上套，勉勉强强都挑了个尺寸合适的手指戴上。
五个男人戴着同款戒指，整个场面非常诡异。
“小陆陆偏心啊……”周越抠着手上的戒指，“给萧医生的就是自己精心挑的，给我们的连包装盒都没有。”
“他给我的时候也没有包装盒。”萧一白冷静地澄清。
大家呼了口气，心里都平衡了许多。
饭吃到一半，整个席上就剩萧一白和陆予两个人没有喝过酒了，其他人都醉得七七八八，一个个面色通红，还举着杯你推我我推你地要再碰一个。
“湛啊！”张燃抓着陆湛的肩，“工作辛苦吧？累不累啊这段时间？”
还没等陆湛哭喊着说累，张燃就一把抱住他的头：“别说了兄弟！我懂的我都懂的！谁他妈不是这么过来的啊！”
陆湛被他这一撞，杯子没拿稳，整杯酒全倒在黎井的外套帽子里了。
莫子易哭嚎着一起抱上去，他们仨就这么纠在一起放声痛哭，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个包厢里在举办葬礼。
哭完以后张燃又接着去慰问下一个。
“黎井啊……当刑警是不是辛苦多了？还这么危险，你怕不怕？”
还没等黎井举杯发表一番壮志宣言，张燃又扑上去：“别说了！你别说了！大家都明白！呜呜呜……”
黎井举起的酒杯被他一撞，里面的酒全部泼在了周越腿上。
陆湛和莫子易也扑上去，四个人就这么叠在一起你侬我侬。
最后他们四个人一起把头转向周越。
周越擦着裤子哭哭啼啼地：“我也觉得我最近好辛……”
“你拉倒吧。”陆湛冷静地看着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前不久才从国外旅游回来。”
“出国不辛苦吗？！”周越不干了，嗷嗷地叫唤起来，“我那哪儿是旅游啊，我陪我爸考察去了！我又什么都不懂，一路上净挨骂了！”
“什么都别说了大家。”莫子易摇摇摆摆地拿着酒杯，“我们一醉方休！”
萧一白&陆予：你们已经醉透了。
……
结束以后，照例是让周越家的司机来接他回家挨打。
黎井攀着萧一白的肩，衣服帽子上还在滴着酒，他醉眼朦胧的：“萧医生……我跟你说，你这回可千万不能把我丢下了……你和陆湛必须送我回家，知道没有？”
萧一白点点头：“知道了，放心。”
随后他和陆予对看一眼，点了点头，把黎井交过去了。
考虑到萧一白一个人不能照顾三个醉鬼，陆予叫了自家的司机来带张燃和莫子易回公司。
其他人被接走后，萧一白揽着陆湛，陆予揽着黎井，静静地站在门口。
也并不安静，因为那两个醉鬼一直在喋喋不休。
陆湛：“萧一白……你怎么这么好呢？……我可喜欢你了……”
萧一白扶着他的腰垂眼看着他不说话。
陆予不忍直视地转回头，看见黎井正靠在他肩上盯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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